第24章

第24章

車內很安靜, 兩人看上去親密又疏離,他們的皮膚相碰,身體卻各自向反方向偏着, 像是到了冷淡期的夫夫不得不同床共枕表現出一點親昵。

涼瓷謹遵之前的想法只把手指伸了進去, 這是同夥能享受的照顧, 再進就暧昧了,他就是和路邊的電線杆暧昧也不能和溫別聲暧昧。

不過他的體溫真得很高像是暖暖的火爐,這要是以後夏天的時候抱到誰, 還不得化在他懷裏。

涼瓷擰頭瞧着車窗外胡思亂想着, 手指下脈搏地跳動有力快速,搞得他的心跳都跟着亂七八糟了,溫別聲說人在冷的時候心髒就會跳得快些是正常現象。

他是醫生,應該說得是對的吧。

涼瓷:“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追上來?”

溫別聲單手開着車, 整個身體和另一只手成互相不認識的狀态:“80%, 狠毒的人一般報複心都很強。”

涼瓷手癢地動了動:“那剩下的20%我賭你說得對。”

兩人的視線在後視鏡上相遇,涼瓷睫毛上結得冰碴都化了看上去濕漉漉的, 本該是可憐的, 偏偏那雙眼睛是狡詐的小狐貍。

溫別聲收回視線。

“手還冷麽?”

“不冷了,燒得慌。”

“藥包裏有凍傷膏。”

“哦。”

把溫別聲袖口拱出一個小包的手自然地抽了出去, 只留下一點殘留的濕氣, 證明它曾在這裏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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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別聲僵了十多分鐘的手指這才動了兩下,回歸大腦控制, 握上方向盤。

涼瓷從後排坐拿過藥包翻出凍傷膏, 在手上塗了厚厚一層,塗上後冰冰涼涼的, 手立即就沒那麽癢了。

又等了15分鐘,藥膏也差不多幹了, 涼瓷扯着袖子把手遮上就要去替換小五。

溫別聲:“不是1個小時?”

“太冷了,他從出去就沒進來過。”

“你來開車我去換他。”

涼瓷停下:“這大車我沒開過。”

“沒事,慢慢開。”

溫別聲打開車門就向車鬥翻去,3個人仗着手長腿長全部不走尋常路,涼瓷一屁股挪去駕駛位上,有點慌亂地抓上方向盤,沒一會兒小五就嘶嘶哈哈地回來了。

涼瓷:“還行麽?”

小五一下栽倒在後排:“凍拉拉尿了。”

涼瓷緊張地開着車,騰出一只手把凍傷膏丢給了他。

小五坐了起來,他其實還好,他那一身裝備都是聯盟發下來的,抗風又保暖,帽子手套齊全,不過既然有那就塗點吧。

溫別聲沖鋒衣被風吹得發出脆脆聲響,他打開那幾個物資箱,有一箱凍魚兩箱酒水,他又掀開防雨布,底下是碼得整齊的糧油米面還有一箱雞蛋,以及5個手提煤氣罐和一套套鍋具。

實打實的物資,但都不是可以直接吃的。

他坐了回去,警惕地盯着四周,過了會兒後把圍脖向上拽了拽,遮住了半張臉。

涼瓷全神貫注地開車,拐了個彎又悄無聲息地停下,前面聚集的喪屍已經把路堵死了,基本上全是背對着他,他從車窗探出頭隐約聽到铛铛地撞擊聲。

他向前眺望,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喪屍群中間是一個路标指示牌,不過掉了下來,被寒風吹得一下下打在柱子上發出響亮聲音,把這些喪屍吸引了過來。

他把車退了回去,換了條路,一個小時後出去替換了溫別聲。

涼瓷在車鬥上打了個哆嗦,掀開防雨布把物資檢查了一遍,可惜不是可以即食的東西。

他在物資箱後蹲了下去,一般來說他們沒必要這麽警惕地輪流盯梢,主要是碰見了那夥倒黴催的,起碼今天要謹慎些。

他瞧見了兩個人從一家店鋪出來,又偷偷摸摸地轉去下一家。

城市裏的正常人類在入冬之後明顯變少了,大部分估計都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不是實在沒東西吃是不會出來的。

他們一路向第9區的方向開去,小5第2次爬上車鬥,一轉眼在他們經過的路口看到了一輛眼熟的車。

他連忙敲了下車玻璃。

涼瓷探出頭:“怎麽了?”

“咱們剛剛經過地那個路口有一輛那夥人的車。”

“你确定?”

“确定。”

老三眯着眼睛拍了副駕駛上的老四兩下:“剛才過去的是不是那輛卡車?”

老四:“好像是,要不要我叫人?”

老三狠踩油門:“先別叫,确定了再說,不然老二又要叨逼叨了。”

他興奮的臉龐猙獰着拐進那條小路,卻沒看見剛開進來沒多久的卡車,他放慢速度疑惑地把車向前開去。

“操,等我找到這群雜種,我非要把他們頭扭下來給老六出氣。”老三嘀咕着愈發不耐煩。

老四瞟向旁邊的岔路也沒瞧見卡車,對方應該沒注意到他們。

老三:“我特麽在跟你說話。”

老四敷衍的回了句:“聽見了聽見了。”

“你特麽也跟老二是一夥的。”說話間他們到了下一個岔路口,老三懶得跟老四說話,轉眼向岔路看去,眼睛瞪大,下意識的把腳從油門上向上擡去,車速慢了下來。

在岔路稍裏位置,他們一直尋找的卡車安靜地停在那裏,一瞬間他和車裏的人對上視線,一種不對的感覺從心裏冒出,還沒完全擡起地腳就要落下,老四從他旁邊歪頭看到的就是那輛蓄勢待發,等待着他們自投羅網地鋼鐵怪獸向他們沖了過來。

一切發生的速度極快,他們的車甚至都沒有完全停下來。

不過是視線相接的一剎那。

他們确定了對方的存在。

涼瓷他們确認沒有認錯人。

溫別聲就沒有半點猶豫的在最開始老三将腳擡離油門時,他一腳将油門踩到了底。

軍用卡車宛如推土機狠狠撞上老三他們的車,讓他們的車身變成了不堪一擊的紙張在一瞬間就癟了進去,一些斷裂的地方紮入老三身體,把他的身體推到了老四那邊,腿和腳卻還在原來的位置,他不禁發出痛喊,張開的嘴卻止不住地湧出鮮血吞沒了他的聲音。

老四身體不受控地晃動,撞擊還沒停下,他們的車又被推得結結實實撞到了牆上,他這邊的玻璃爆碎,另一邊的空間被老三完全擠占,幾乎不留下任何縫隙,肋骨都要被擠斷。

“老三……”

他叫了一聲,沒得到回應。

被玻璃劃破的眼睛轉了轉才看到靠在他胸口上的老三,已然死亡。

近在咫尺的死亡讓他恐懼,他一向是掌控別人的生死,忽然自己成為了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他才深刻體會到死亡的恐怖。

吓得他用盡全力抽出靠近車門那邊的手,鮮血淋漓也不顧,推開老三沒有生機的屍體,慌張地向外面的卡車看去:“放過我,求求你們放過我……”

原本快要停下的卡車再次向前,老四的身體瞬間變形,眼裏是對活着的渴望,身體是對死亡的臣服。

卡車退進那個岔路口後重新開了出來,沒有停留地轉彎離開了這裏。

涼瓷放下槍:“他們果然還在找咱們。”問題稍微有點嚴重,他們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這倆卡車太顯眼了。”

卡車停在了路邊。

三人湊在一起。

涼瓷:“我可以把別的車打着,但是沒有鑰匙,每次再啓動還是很麻煩。”

小五一臉好奇:“沒有鑰匙你怎麽打着?”

“別問這種沒有營養的問題耽誤時間,重點是我能。”涼瓷修過車,這不過是基本技能,他接着說道,“他們又死了兩個人,現在應該是100%不會放過我們了。”

溫別聲:“有很多車主是在路上出事,鑰匙應該都還留在車上。”

涼瓷點頭:“所以車的事就這麽定了,那麽剩下的就是物資,我覺得糧油米面什麽的各留一份就可以了。”

溫別聲:“我不會做。”

涼瓷:“沒指望你。”

小五有點懵:“車上的物資是糧油米面麽?”

涼瓷和溫別聲一起看向他,小五有點虛地縮起脖子,他又問錯了?

涼瓷深吸口氣:“你待了那麽久沒打開看一下?”

小五理直氣壯:“我在車鬥的任務是盯梢。”

涼瓷一時竟無言以對,溫別聲換了下一個話題:“所以我們現在要做得是棄車。”

涼瓷淺色眼珠流露出危險的光芒:“不止是棄車。”

另一邊小團夥的老大他們發現了老三和老四的屍體,幾個人臉色變了又變,老七看了眼雪地上的車轍印:“是他們那輛卡車。”

老八:“大哥!我們必須得給三哥和四哥報仇!”

老大獨眼湧動着殺機:“找!他們一定還沒離開第8區!”

——

涼瓷和小五嘶嘶哈哈的從旁邊車裏弄出汽油繞着卡車灑,溫別聲拎着他們要留下的物資去到卡車斜對面,4、500米距離遠的一家2層體育運動器材店裏。

卡車副駕駛車門打開着,上面是一具他們撿過來的屍體,這樣的屍體車鬥上也放了一個,一半在車鬥外做出要跑的架勢。

撒完汽油後,涼瓷和小五把周圍的痕跡清理幹淨,最後把兩個擰開一點點的小巧煤氣罐塞到了車底下,輪胎後。

從外看根本看不到,尤其是天黑下來後,而且天很冷氣味都被凍住了。

做完這些涼瓷就要離開,小五:“等一下,我覺得還是有點汽油味,我來遮掩一下。”

涼瓷剛要問他怎麽遮掩,就見他開始撩衣服解皮帶,他蹙眉,轉身就走。

沒一會兒小五追了上來,伸手抓他:“瓷哥,等我會兒啊。”

涼瓷躲開,指着他的手,眼睛瞪得溜圓:“別碰我。”

小五笑出兩排大白牙把手往衣服上搓了搓,他倆回到店鋪內直奔2層,樓梯上倒着一個被處理了的喪屍,他們腳步不停,進去後看到溫別聲正在擺弄一把複合弓。

小五湊過去:“這個帥啊,我也要搞一把。”

溫別聲指了下他身後,小五一回頭,一面牆上全是。

涼瓷瞥了他們一眼,轉身拿起高爾夫球棍,他還是更喜歡這種拿在手裏随便掄的,他的神刀丢在了醫院裏,想想就傷心。

他拿着高爾夫球棍轉悠着,走到最裏面停了下來:“酷啊——”

這裏是擊劍的那種劍,他也不知道叫什麽,拿下一把他覺得最帥的比劃了兩個,感覺還不錯,留着。

他開心地向回走去,就聽小五壓低聲音痛呼了一聲,龇牙咧嘴地甩着手:“這弦也太難拉了吧。”

涼瓷去到溫別聲身前,他正在專注地把一塊浸了汽油的布往弓箭頭上包去,他們原本打算用的從小五袖子上拆下來的松緊帶被放在了一旁。

“你拉得動?”

溫別聲擡眼看向他,夜色中那雙烏黑的眸子愈發深邃,涼瓷從中看到了自信。

“瞄得準?”

“你可以先驗貨。”

溫別聲搭箭上弦,将弓拉得半滿瞄準涼瓷。

涼瓷臉色驟變,一把打開弓箭:“別瞄我!”

自從兩人之間沒有蘇蘇這個問題後,涼瓷還是第一次對溫別聲态度這麽沖,氣氛凝滞,涼瓷察覺到自己的失态,嘴卻像是被拉上的拉鏈,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走去了窗邊盯着外面的情況。

他知道不關溫別聲的事,是自己的問題。

溫別聲放下複合弓,瞧不出喜怒。

後半夜外面有了動靜,三個腦袋瓜并排出現在窗戶上,腦袋上還頂着窗簾偷摸地向外面張望,來了一輛車在距離還遠的地方停下,一個腦袋從車窗伸出來向卡車的方向看去。

老五:“是那輛卡車,不過好像出事了。”

老八:“操!他們就算是死了,我也要扒了他們一層皮!”

老五看了他一眼,老三是他親哥,他的心情自己能理解:“先下去看看吧。”

老七:“我通知大哥過來。”

3人鬼鬼祟祟地下了車,腳步放得很輕很輕,以免引起周圍喪屍的注意,小心翼翼地向卡車走去。

溫別聲悄聲道:“他們還有人沒到。”

小五:“那個女人?”

“不止,還有什麽大哥。”溫別聲放下複合弓拿起槍。

小五問他怎麽知道的,涼瓷下意識看向溫別聲耳朵,果不其然就聽他說聽到的,還沒等他移開視線,溫別聲看向了他。

涼瓷想起之前的不愉快,有點尴尬地低下頭。

溫別聲:“一人一個爆頭能做到麽?”

小五:“那必須的,我可是我們最新一屆的神槍手。”

溫別聲把視線從別別扭扭的小貓身上收回,三人立即分配好人頭,他低沉的聲音壓低後震動着身邊兩人的鼓膜。

伴随着3、2、1的倒數。

3發子彈同時射出,消音.器隐藏了它們的蹤跡,目标直到被它們射穿腦袋才察覺到危機,可已經無能為力,死亡的卻只有2具身體,溫別聲負責的老八在他開槍後腳下打滑摔倒了……

老八摔了個狗吃屎,倒地後又聽見兩聲悶響,他靈敏地察覺到不對勁,下意識地就向旁邊的車底滾去。

一波子彈雨追着他落下。

老八流着血滾進了車底,身上最少中了三彈但都沒在致命的地方,他咬牙忍着要爆發的痛呼,伸手把兜裏的對講機摸了出來。

“操!”

對講機幫他擋了一槍,聯系不上大哥他們了。

緊接着藏身的車子響起的警報器更為致命,老八用力吸着氣,眼睛慌亂地從車底向外看去,黑暗中有喪屍被吸引從四周過來。

他握緊槍,剛滾出去一點肩膀就中了一彈,不得已只能又退了回去。

小五在樓上盯着他,內心嘀咕,還好沒人在不然自己神槍手的名頭就沒有了。

涼瓷和溫別聲急急跑到了樓下,瞥了眼被喪屍圍住的車,兩人快速地一人抓起一具屍體拖到了卡車那裏,涼瓷還把他拽着的那個丢到了卡車底下,只露出腿腳在外面。

兩人幾乎是剛跑回去又一輛車出現了。

涼瓷捂住呼出的白氣望望那輛剛出現的車,再望望被喪屍圍住的車,緊張地搓了搓發癢的手。

車裏的老大和老九遠遠的看着那群喪屍,忽然那裏響起了接連的槍聲,沒過多久就看到老八從底下爬了出來,他使盡全力地推開喪屍,推開一個、兩個,最後還是被喪屍圍死了。

老九就要下車,被老大一把抓住,他搖了下頭:“救不了了。”

老八在喪屍的縫隙中看到他們,向他們的方向走去。

涼瓷他們只能等,如果動手就會暴露,這個位置他們又瞄不到新來的那輛車那裏,賭老八是要求救還是要報信。

老八被喪屍撕扯着,他走不動了,用盡最後的力氣喊道:“大哥,這裏有……”

“砰。”

子彈正中他眉心。

老大在老九錯愕的注視中收回槍:“至少給他個痛快。”

老八聚集的力氣散了個幹淨,眼裏掙紮的光黯淡了,身體徹底被喪屍淹沒,沒說完的話再也傳不出去:“有、有埋伏……”

喪屍一直被警報器吸引着,老九開着車慢慢向前,瞄着左右找着老五和老七,老大警惕地盯着周圍那些在夜色下黑洞洞的窗口。

“大哥,是五哥和七哥……”

車停下,兩人看向卡車旁的老五和老七,一看就是也交代了。

再看那些喪屍,聯想剛才的場面以及卡車上那夥人的屍體,兇手是誰也不用再多想了。

老九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把車開了過去,他們說好如果出事一定要解決掉對方,不讓任何一個人變成喪屍。

車子并排停在了卡車旁,老九舉起槍。

老大鼻子一皺:“什麽味道?”

老九聞了下。

溫別聲将弓弦拉滿,小五一臉哇塞,涼瓷用打火機點燃了箭上的油布。

老九:“……好像是尿騷味。”

弓箭帶着破風之聲向卡車射了過去,恍若夜空中劃過一道燃燒的流星,流星在老九和老大眼中,燃燒的是他們即将到頭的生命。

轟隆一聲巨響,滔天的火舌竄起,就連涼瓷他們這裏都受到了些波及,被炸飛的車輛碎片打碎玻璃,溫別聲一攬涼瓷轉身蹲了下去。

亂七八糟的碎片噼裏啪啦地砸到身上,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幾人爬了起來,外面熊熊火光燃燒着,有好多喪屍都被燒着了,成為人行火把向周圍游蕩。

3人的臉龐被紅光映得通紅。

小五眨巴了幾下眼睛:“我們成功了?”

涼瓷:剛才溫別聲是不是護着我了?

——

三人老實地在這裏一直等到天亮,只有一輛車開了過去,他們不大确定車裏是誰。

之後他們也沒再等下去也沒立即上路,他們需要休整一下。

換了個服裝店藏身,并且把附近的商鋪搜刮了一遍,涼瓷找到了好幾床被子,抱着被子跑回來的他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貓,小五拿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回來比如開塞露,最有用的是4個對講機,溫別聲抱回了一箱暖貼還有3個自熱小火鍋,以及一副手套。

小五拿起來:“瓷哥,這下你不用凍手了。”

涼瓷瞧着那雙粉粉嫩嫩的手套還帶挂脖繩的,他和溫別聲從那之後到現在還沒有說過話,雖然自己态度不好,但退一萬步講溫別聲拿箭瞄自己就一點錯沒有麽?

憑什麽就非得自己主動和好!

“誰說是我的手套了,幹你的活兒去。”涼瓷生着悶氣鼓搗煤氣罐去了,他們留了一套鍋具,他打算弄個雞蛋疙瘩湯喝喝,暖和暖和。

溫別聲垂着眸子瞧不清眼色,只能見到他抵了下腮,厭世臉更厭世了。

之後他和小五把沙發椅搬到門口,再把窗簾全部拉上,只在牆邊留下一點透光的縫隙。

把那些他們穿不上的女裝鋪在了地上,拆開了涼瓷帶回來的被子放了上去。

小五裹着被子弄對講機:“我們每個人都起個代稱吧,我要叫雄鷹。”

涼瓷弄着面:“我要叫小發糕。”

腦袋路忽然就蹦出這個東西來,那一定是某種緣分。

溫別聲向他看去,涼瓷手上套着一個塑料袋正在快速地往鍋裏揪面疙瘩,鍋裏飄起的熱氣撲着他,臉頰紅紅的像是一個熟透的蘋果。

小五笑了:“溫醫生你要叫什麽?”

溫別聲:“蘋果。”

話題暫停,小五和涼瓷同時向溫別聲看去——什麽東西?

小五捧場的笑了兩聲:“蘋果好,蘋果甜,好吃水又多。”

他剛說完就感受到銳利帶刺的視線,他不解,溫醫生好像在瞪他,他說錯什麽話了?蘋果難道不好吃?不甜?水不多?

代號這事就這麽定了下來,涼瓷的雞蛋疙瘩湯也做好了。

三人裹着被子,一人捧着熱乎乎的一大碗吃了起來,最開始都沒有人說話只有此起彼伏地吸溜聲音。

“真好吃,瓷哥你真厲害,我跟你算是跟對了。”

涼瓷終于是從內到外地暖和了起來,給他喝迷糊了,被子也暖乎乎地,貼了熱帖的地方都有點要冒汗了。

他一吃飽喝足就發飯暈,更別提這兩晚基本沒休息。

放下碗,完全鑽進被子裏,只露出那張紅彤彤的小臉,眼睛都眯了起來。

小五打了個飽嗝,他還不想睡,只能和溫別聲聊天了:“溫醫生你多大啊?我這總叫你溫醫生太生疏了,你要是比我大我也叫你哥。”

雖然溫別聲一看就比他大,但以免對方只是長相成熟,自己張嘴就叫哥那不就冒昧了。

涼瓷豎着耳朵偷聽着。

“我屬猴的,溫醫生你呢?我猜一下,我告訴你我可會看面相,我看不是牛就是豬。”

“怪不得你整天上蹿下跳的。”涼瓷找準機會搭話進去,“每個人的性格多多少少都會受屬相影響,你看你屬猴多跳脫。”

小五來了興趣:“那瓷哥你屬什麽?”

“羊。”涼瓷在被子裏翻了個身,“所以我敏捷機智。”

小五到嘴邊的怪不得你這麽白咽了回去,差點兒又說錯話。

“那其它屬相呢?”

“那可就多了,像豬就有福氣,牛就很踏實。”涼瓷用餘光偷瞄溫別聲,被子裏的手更癢了。

他才不是給他臺階,不過他要是願意下來,那自己也大方的接受。

小五點點頭:“龍!龍怎麽樣?肯定當領導的多吧,我好羨慕大龍的,帥氣!”

涼瓷:龍很帥,但是今晚最帥的必須是牛跟豬!

他咳了聲:“龍是帥,但是還有一個成語叫龍性本淫。”

小五的确聽過但感覺和這八竿子打不着:“溫醫生你還沒說你屬什麽呢?快讓瓷哥給你分析分析。”

溫別聲盯着涼瓷:“龍。”

涼瓷差點因為這一個字凍死在被窩,小五你害我!不看面相說他屬豬和牛麽!

他這次完全縮進了被窩,連腦袋都不在外面了,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這哪是給臺階,這簡直是拆梯子。

小五尴尬地摳了摳腳,做作地抻了下懶腰:“啊,好困,我要睡了,溫哥你也睡吧。”

小五幾乎沒用上3分鐘就睡着了。

縮在被子裏的涼瓷已經要上不來氣了,腦袋上的被子突然掀開,他轉動眼睛看去,溫別聲蹲在他腦袋前。

他懵懵地眨巴了兩下眼睛,他要是敢動手,自己絕對要還手的。

手套被溫別聲塞進了被窩:“給你的。”

涼瓷心虛地低下眼睫:“哦。”

冤枉他了。

“你不知道我年紀?”

“知道。”

“那不知道我屬相?”

“……”

涼瓷沒話說,為了打敗溫別聲他甚至知道溫別聲不能吃辣,但是他還真不知道溫別聲屬什麽!

溫別聲饒有興趣地瞧着這只因為沒底氣異常乖順的貓。

他見過以前的涼瓷是怎麽對蘇蘇的,被他劃分為自己人後,他就會收起那些保護自己的利刺,露出柔軟的肚皮。

故意問道:“屬龍的有什麽特點?”

涼瓷擡眼,就說溫別聲這人壞吧!

他正在經歷一件關乎面子的重大事件,糾結地咬了咬唇,但是溫別聲已經主動和他說話,還把手套給他了。

交錯的視線,在你退我進的試探。

涼瓷最終放開了唇:“屬龍高大又英俊,行了吧。”

反正他不承認自己輸了,是溫別聲先湊過來的,是他掀開了自己的被子,那也該他問問了:“為什麽是粉色手套?”

被子罩着頭放了下來,就聽溫別聲說:“我故意的。”

涼瓷把被子從腦袋上扒下去,瞪着在旁邊躺下的人:“溫別聲,別裝了,你一定屬狗。”

溫別聲蓋上被子:“下輩子,有機會。”

小五忽然嘟哝了聲。

涼瓷壓低聲音,一本正經起來:“你說真得會有下輩子麽?”

溫別聲轉了過去,還沒等開口,涼瓷打住他,悄悄道:“你是不是要說下輩子不重要,這輩子才重要。”

他少見的感慨起來:“我也這麽覺得,下輩子我又不會是涼瓷,你也不會是溫別聲。”

溫別聲:“睡覺吧。”

涼瓷把眼睛瞪大:“你睡吧,我守着。”

“不用,堵得很嚴實,想要闖進來一定會把我們吵醒的。”

涼瓷還是沒有要閉眼睛睡覺的意思。

溫別聲盯着他看了看:“怎麽了?”

“……手很癢。”

“我看看。”

涼瓷把手伸了出來,他是醫生,給他看沒毛病,手背骨節還是紅紅的。

溫別聲起身把凍瘡膏拿了回來:“我給你按一下。”

“我自己來吧。”

“我比你專業。”

一句話讓涼瓷沒話說,溫別聲先給他擦了下手才把凍瘡膏抹上去,他手背骨節上沒有形成凍瘡,過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凍瘡膏涼涼的緩解了瘙癢,溫別聲不輕不重的按摩很舒服,涼瓷沒一會兒就睡着了,身體往溫別聲那邊拱了拱,像是要黏上去拿尾巴纏住他的貓。

房間裏兩個人都睡了,溫別聲還在給涼瓷按着手,和那張不耐煩的厭世臉相反有着十足的耐心,同時在想着涼瓷生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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