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小五開着車, 他們馬上就要開出第八區了,還好再沒遇到什麽妖魔鬼怪。

副駕駛上的涼瓷正在做壞事,他把身體從座椅間的空檔擠到後排, 一臉壞笑的往睡覺的溫別聲臉上畫着。

溫別聲鼻子上被畫了一個紅色小三角塊。

他還在沉沉睡着, 看出來是真困了。

涼瓷繼續偷摸地往他左右臉頰上各畫了三根胡須。

“讓你該睡覺的時候不睡覺, 這是懲罰。”他嘀咕着。

之前溫別聲給他按手,按着按着他就睡着了,在中午的時候被溫別聲叫醒, 他們很幸運地找到了一輛車鑰匙還插着的小皮卡, 于是收拾好東西就出發了。

可溫別聲上車就睡覺,所以他之前一定沒有睡覺,估計是偷偷幹壞事了。

涼瓷壞笑着,滿意地瞧着他的作品——變成了花臉貓的溫別聲。

他想溫別聲是貓也一定是緬因, 他又費勁巴力地退了回去, 拿出手機,之前在醫院充了電, 而且他還找到了個充電寶, 可以用上一陣。

退出省電模式,對着溫別聲就是15連拍, 他還不斷調整位置, 盡顯專業。

他瞧着照片。

大大一只的溫別聲蓋着被子委屈地蜷着,還挺可憐的。

于是他創作欲大發, 又在溫別聲眼睛下畫了好幾滴眼淚。

又是一陣連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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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瞟了一眼, 滿眼都是磕到了,對着一個睡着的人都能玩兒得這麽起興, 不是愛是什麽!

最後涼瓷還舉着他的作案工具入鏡,嚣張地比了個耶。

這才坐回去, 裹上被子,變成一個圓咕隆咚的不倒翁。

小五善意提醒:“瓷哥,你不把……”

涼瓷豎起食指堵住嘴唇示意他別說話,指了下溫別聲:“有人在睡覺,要有禮貌。”

小五:這時候你想起溫醫生在睡覺了?

于是車裏安靜的只剩下了他們三人的呼吸聲。

高速路口附近永遠是堵車的,一輛輛棄車擋着無法前進,他們只能繼續從城鎮穿梭前行。

涼瓷瞧着外面晃蕩的喪屍,能看到的正常人類越來越少了,剛逃亡時周邊幾乎全是逃跑的車,現在要很久才能碰到一輛,也幾乎沒有停在路邊攔車尋求幫助的人了。

世界逐漸再已這個狀态穩定下來,他們也适應了這個新世界,他不想用逃亡來形容他們的行程,這只是一場從末日開始的自駕游。

這樣更拉風~

符合他帥氣的風格。

涼瓷舉起手,拇指和食指貼着玻璃,隔空捏着遠處的喪屍。

小小末世,輕松拿捏。

接着他在車窗上畫下一個小笑臉。

溫別聲睡了兩個小時才醒,剛坐起來想要拿水喝,涼瓷突然從前面鑽了過來,笑眯眯的:“醒啦。”

過于熱情讓溫別聲不大适應,他偏頭繼續拿水。

“擦擦臉精神精神吧。”

他偏過的頭就被涼瓷強制轉了回去,冰冷的濕巾糊到臉上,腦袋瞬間清醒,濕巾後的手使勁地搓着他的鼻尖,他都能聽到自己鼻骨晃動的聲響。

抓住涼瓷作惡的手:“在我臉上畫了什麽?”

涼瓷:!

還沒等他想好怎麽狡辯,溫別聲嘀咕了句“幼稚”,松開他的手拿過濕巾自己擦了起來。

涼瓷盯着他看了看,好像不打算興師問罪,不吭聲地坐了回去,沒意思,不好玩兒。

無聊地開始和小五聊天,他想了想從哪裏開聊,最後決定了解下小五的情況,畢竟他們現在也是同夥了。

“小五,你跟着我們瞎跑,沒有想要聯系的親人麽?”

“我是孤兒。”

涼瓷瞪大眼睛,他真沒想到,他怎麽老遇到這種情況,當初問溫別聲也是父母雙亡。

“我是在第八區孤兒院長大的,入伍前對我最好的老師去世了,所以沒什麽要找的人。”

涼瓷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死在喪屍爆發之前也是種幸運。”

操!

這種話安慰不了人吧!

“瓷哥你說得對,我也這麽覺得,瓷哥和溫醫生應該也沒有家人了吧,從今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他倒是挺看得開。

“其實我覺得孤兒院真挺好的,吃得好,穿得暖,以前我爸媽賭.博,賭得家裏一分錢都沒有,我常常兩三天沒有飯吃,他們輸錢了還會揍我,後來他們受不了高利.貸的壓力自殺我一點都不難過。”

他語氣輕松到,會讓人忽略他在說多麽沉重的事情。

涼瓷說不出話來了,手摳着被子,他應付不來這種,但好像應該說些什麽,不然就變成小五的自說自話了。

溫別聲:“你能這麽想是件好事。”

涼瓷那口憋着的氣吐了出來,看向溫別聲,得救了。

然後發現他臉上還有一段筆印沒擦掉,想都沒想,伸手過去。

指腹落在溫別聲臉上,搓了兩下,确認幹淨後又自然收回,繼續聽小五說着孤兒院的事情。

完全沒注意到溫別聲已經變成了一座雕塑。

“我真挺喜歡孤兒院的生活的,聯盟一向看重各區的孤兒院,哦,除了第九區,不過那裏是罪惡之城,什麽都和其他區不一樣,聽說那裏的區孤兒院并不是你是孤兒就可以無條件進入,得到照顧,所以第九區有很多流浪的小孩,可可憐了。”

涼瓷望着前方通向第九區的路,沒錯,第九區的孤兒院并不是所有流浪小孩都可以進入的。

他進去過一次,那是一場從天而降的幸運,待了兩天後被趕了出去,幸運女神沒有關照他第二次。

小五:“瓷哥我就不問了,溫醫生的父母是因為喪屍的事情才?”

他看過涼瓷戰鬥的方式,直覺告訴他涼瓷應該打小就沒有父母。

涼瓷覺得沒必要問這麽詳細:“咱們晚上吃……”

“我父母是車禍去世的,與喪屍無關。”

涼瓷意外溫別聲居然真得回答了這個問題,車禍……在同一時間失去爸爸和媽媽,不知道那時候的溫別聲多大。

他問不出口。

希望是他成年後發生的事情,三個人至少要有一個人有個幸福的童年吧。

小五:“啊?那時候你多大啊?”

涼瓷震驚,他要不能呼吸了,他無法理解小五是怎麽問出口的。

但這次溫別聲沒再回答他。

涼瓷:“晚上我們吃蛋炒飯吧!”

他是喊出來的。

溫別聲和小五看向他,應了一聲好。

沉重的話題終于結束了。

又開了3個來小時,前面出現了一個鎮子,是他們的必經之路,還沒到鎮子頭就感受到了壓迫。

車停了下來。

游蕩的喪屍很多,霸占在不寬的路上,雖然不至于密集到不留縫隙,起碼也十米的範圍內就有3個左右,這樣的路況長達500米左右,且越到鎮子頭越嚴重。

小五:“還有沒有別得路?”

地圖鋪在三人中間,沒有別得路了,如果非要說有就是被白雪覆蓋住的田地,但根本不可能下去,沒人知道雪下面是什麽情況,車子陷進去的可能太大。

另一個辦法就是棄車,他們繞開這個鎮子,徒步從喪屍少很多的田地穿過去。

涼瓷看了下距離:“徒步倒是也不遠,就是拿着這些物資太費力了。”

成袋的糧油米面,丢掉又很可惜。

幾人又看了下路上的喪屍,他們現在還有一個為難的情況,就是他們的子彈經過和那夥人火拼後剩下的不多了。

現在鎮子裏什麽情況還不知曉,如果比外面還誇張,估計他們要把所有子彈用完,才有可能順利通過。

而且天也要黑了。

涼瓷:“我們先退開,等上一晚,如果明天還是這個情況咱們就開車紮進地裏,能開多遠就開多遠,不行就棄車。”

他詢問道:“同意麽?”

小五:“瓷哥,我都聽你的。”

溫別聲點頭。

于是他們又退開了一大段距離,不至于發出點聲響就把路上的喪屍吸引過來,把車停進那些廢棄的車堆裏。

涼瓷着手準備晚飯,溫別聲盯梢,小五開始搜那些棄車裏有沒有能用上的東西。

分工明确。

涼瓷瞥了眼遠處的小五,又看向攏着手點着根煙的溫別聲,這是他第二次見溫別聲抽煙,第一次是他修車時,那時溫別聲在陰影裏他并沒有看清楚。

不像現在。

他看到溫別聲吸煙時眉頭會小幅度向下壓去,眼睛會随之微微眯起,随後被吐出的煙霧遮擋變得朦胧,和他從前西裝革履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那樣的他是社會精英人生贏家,這樣的他帶着絲落寞的頹廢,有種別樣成熟質感。

他猶豫了下後走了過去。

“溫別聲。”

溫別聲把嘴裏的煙拿了出來,在車蓋上按滅。

涼瓷不解:“你抽你得呗。”

“二手煙不健康。”溫別聲把煙放回了煙盒。

涼瓷看在眼中,堂堂的溫大醫生抽煙都要這麽節儉了。

“我想和你說下小五的事。”

“小五?”

“嗯,就是之前在車裏他說得話你別介意,他應該沒什麽壞心眼的。”

溫別聲向車上靠去,長腿自然在身前交錯,來回倒着手裏的煙盒:“你為什麽要替他來說?”

“他是要跟着我才跟咱們一路的,他叫我句瓷哥,路上也是出了力的,我不想你們有什麽不愉快,以後他要是說了什麽不過腦子的話,你別往心裏去,我會教訓他的。”

他想了想又笑眯眯地補了句:“溫大醫生八塊腹肌能撐船。”

伸手不打笑臉人。

煙盒在溫別聲手裏停下:“知道了。”

涼瓷見他答應就要回去做飯了,走了兩步又轉了回來。

溫別聲叼着還沒點的煙,挑眼看向他,一個裹得圓咕隆咚的小熊貓拿着鏟子很搞笑。

“之前在酒店我提到你父母的時候,态度不大好,抱歉。”

涼瓷這次真走了。

溫別聲過了許久才收回視線:“抱歉麽……”

聲音被風吹散。

——

“瓷哥,不是說雞蛋炒飯,怎麽蛋是蛋,飯是飯?”

“蛋炒飯的飯不能用剛煮出的飯,我這次多煮了些米飯,留着剩下的明天做炒飯。”

新煮的飯太黏,炒飯一定要是剩飯。

吃過飯後幾個人就開始準備休息了,小五嫌車裏擠得慌,抱着被子去隔壁車裏了。

涼瓷刷完牙,簡單地擦過臉也鑽進了後排的被窩裏,側着身,瞧精致的溫大醫生正在刮胡子。

他摸了摸下巴,他不長胡子。

“不會刮到下巴?”

“取決于你烏鴉嘴的程度。”

溫大醫生依舊犀利。

“我也想刮。”

溫別聲看了他眼白皙的下巴:“意義?”

涼瓷哼了聲,長胡子有什麽了不起的,而且溫別聲的胡子也并不茂盛,只是一點胡茬,有能耐你長個連毛胡我算你雄性激素旺盛。

沒再和他聊天,睡覺了。

第二天涼瓷睡醒放水回來,半路遇上小五,對方吓得打了個哆嗦,瞪大眼睛盯着涼瓷下巴仔細看了看後又捂嘴笑了起來。

涼瓷給了他一腳:“大早上抽瘋啊你!”

小五笑彎了了腰:“瓷哥,你這胡子長挺猛啊,真男人。”給了涼瓷一個大拇哥。

“什麽胡子?莫名其妙。”涼瓷回到車旁,彎腰湊進後視鏡。

鏡子裏是自己的臉,但是下巴黑漆漆一片連毛胡。

“什麽鬼!”

他拿手搓了搓,搓下來點黑色東西,瞬間明了,氣勢洶洶地一眼鎖定樹後地溫別聲。

他悄無聲息地過去,抓住溫別聲帽子猛地把人拽過來。

“溫別聲!你幼稚不……”

“操!”

他怔住,溫別聲說髒話了,就見溫別聲一臉慌亂窘迫,手好像還在忙活什麽,下意識地垂眼看去。

涼瓷:O_O!

溫別聲聲音壓着羞恥和惱怒:“把眼睛閉上!”

涼瓷嗖一下閉上了眼睛,可大聲聲還在他的腦袋裏,好可憐,被拉鏈夾住了,都充血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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