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涼瓷把傳單折起收好, 他沒有小五那麽樂觀,按理說如果去了這個互助聯盟,在人家的地盤享受人家的物資出力是應該的, 但是賣命就……
他不禁想起在醫院的情況。
想要這個世界重新恢複秩序, 戰鬥、犧牲是不可避免的, 只不過他沒有那麽大公無私,他這人自私的很。
瞥了眼沒什麽反應的溫別聲,感覺他好像并不太關心這些, 有時候他能一眼看穿溫別聲在想什麽, 但更多時候他不知道溫別聲在想什麽,那雙烏黑眼珠沉沉的,藏住了大部分的情緒。
溫別聲:“你來開,我去車鬥。”
他們就要進入第九區了, 裏面一定有很多喪屍, 現在他們沒有槍,能遠程射擊的只有溫別聲的箭也只有他會射箭, 去車鬥上負責警戒屬于合理安排。
車子停下又開走。
小五開着車, 溫別聲在車鬥上,涼瓷在副駕駛轉着手裏的匕首。
他不怎麽愛開車他更喜歡摩托, 沒有這些車框的防護, 盡情享受風吹拂過身體,壓彎時極度貼近地面的身體帶來熱血澎湃的刺激, 叫嚣的排氣管聲響是專屬于他的音樂, 當車海堵死他依舊可以靈活穿梭,每次騎上摩托他就覺得自己無比自由。
作為原社會底層人員, 那是他少有的能感受到自由的方式。
一個透明塑料袋被風吹起落到了車前玻璃上,上面的水濺飛四處, 模糊視線。
涼瓷手一轉,匕首就被收進袖子,他從車窗探出身伸長手臂向塑料袋抓去。
溫別聲看向他,努力向前抻的身體把衣服帶起,露出一段雪白的腰以及刺青。
他收回視線,其實早就發現了,涼瓷有着很硬的脾氣以及很柔軟的腰肢。
不過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個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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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青已脊椎骨為中心,簡單幾道線條勾勒出手指部分,是一根豎起的中指,指尖向下被褲子遮擋去,但從位置也能推斷出是伸到了哪裏去。
明明是很符合他性格的紋身,但因為位置關系很引人遐想。
涼瓷把塑料袋拽下去還不忘看看溫別聲,一扭頭就瞧見一張微紅的臉,拂過的風溫柔又暖和絕對不會是造成臉紅的原因。
他笑出狡黠的小虎牙,剛要打趣是不是溫大醫生的春天也到了,視線一凝,他們頭頂剛剛過去的高架橋上跳下了幾個黑影。
“溫別聲!後面!”
車鬥猛晃了下,車前頭都被颠了起來,一個喪屍挂在了車鬥後門上,雙手死死抓着向上用勁。
溫別聲轉身,正要往弓弦上搭去的箭見狀直接向喪屍腦袋刺去。
在後面還有2個喪屍,正飛奔着向他們追來。
溫別聲把箭從喪屍腦袋拔出來,一腳向喪屍踹去,踹得那喪屍胸腔都塌了愣是沒踹下去,那雙手還死死摳着車,可看樣子明明已經死去沒了意識。
他看向後面被甩下的兩個喪屍,周圍已經又有喪屍跑了過來,大部分是速度緩慢的,混雜着幾個速度正常的。
他拉弓搭箭向那幾個速度正常的射去。
車子前蓋再次被高架橋的陰影覆蓋,緊随而來的是從上面跳下來的喪屍。
一直關注着的涼瓷向溫別聲提醒:“抓穩!”
溫別聲迅速将複合弓向下一轉,卡住車鬥沿邊,與此同時車子猛地向左轉去,他身形微晃,腳下落地生根般紮實牢牢不動,握着複合弓的手臂肌肉蹦起。
車子險險躲開跳下來的兩個喪屍沒有被砸中車前蓋,那兩個喪屍一個摔成了滾到了他們車下,另一個沒摔揮手就向涼瓷抓去。
這個反應速度就算是正常人類都算是快的了。
涼瓷把腦袋向後縮回車裏,喪屍長長指甲掃到車框,力氣之大硬生生折斷了3根指甲,指甲向上翹起和甲床分離,拉出幾道肉絲後折斷露出流着血的嫩肉,瞧着就疼。
喪屍卻是感覺不到,死死抓住車窗框就要鑽進去,掏食涼瓷的血肉。
小五猛踩油門,把滾到底下的喪屍壓成了兩截,車子起了下又落下,快速且平穩向前沖去,挂在車窗上的喪屍跟不上了速度被拖拽走,腳在地上磨出一路逶迤血跡。
涼瓷一甩手,袖子裏的匕首就甩了出來,下一秒就出現在喪屍腦袋上。
他拔.出匕首,喪屍腦袋無力垂下,可那雙手還摳着車窗框不松手,他瞧着皺起眉頭,木頭箭出現把那幾個手指依次怼開,喪屍這才掉了下去。
涼瓷和溫別聲對視一眼,喪屍真是越來越怪了,怪得讓人心裏不舒坦。
經歷了一小波喪屍攻擊後,暫時脫離了危險。
涼瓷把匕首上的血甩掉,回想着剛才那個讓他不舒服的喪屍。
“啧。”
惹急了,老子一把火點燃世界。
第9區喪屍多,正常人類也不少,歷經一個冬天不少人的物資已經消耗光,天暖和了也抓緊在第一時間跑出來,以免出來晚了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涼瓷也注意着街道兩邊,如果有好東西那自然是不能放過的,不過大部分和食物挂鈎的店鋪基本已經被掃蕩一空。
路邊不遠處,倆人鬼鬼祟祟走進一家24小時橘色成人店鋪。
涼瓷挑眉,就還挺——好奇的!
他都沒進去過!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樣子?都賣什麽?
他們的車還沒等開過去,那倆人就已經玩兒命跑了出來。
“卧槽!這特麽是什麽東西!”
一個邊跑邊震驚,一個不吭聲就是個狂奔。
四五個速度正常的喪屍跟着他們屁股後追了出來,一邊跑一邊迫不及待地向他們張嘴,就好像是先咬兩口空氣解解饞。
喊的那人還回頭看了一眼:“媽啊!喪屍會跑步,鬼都攔不住啊!”
“好快。”涼瓷感嘆,這倆人這跑起來的速度簡直了,快出殘影了。
就聽那人拐彎前最後喊了句:“跑!老子可是短跑拿過獎的!”
涼瓷一聽,瞧着锲而不舍的喪屍,短跑拿過獎,那完了……
“這第9區的路是怎麽回事!”小五實在忍不住了,根本就沒有寬闊的大路,沒有寬闊的大路不說建築完全是随心所欲的,路中間突然出現紙片一樣的房子都是正常的,剛才他還瞧見旁邊那條路突然斷了,對,直接斷了,這要開上去可就刺激了,直接雲霄飛車,而且下面居然還有一個自動照相機,旁邊紅布黑字:記錄你死前最後一刻。
這兒的人都有病吧!
他這麽一說涼瓷才想起這是第9區,小五一個外地人的确不适合在這兒開車,于是他去了司機位。
“不是你瓷哥跟你吹,就這第九區的路我閉着眼睛都能開。”前面眼瞧着沒有路了,他利落地打滿方向盤,車頭一轉就拐進了一條小道。
小五瞪大眼睛,旁邊那一面牆好像是鏡子!不是有病吧!真得有病吧!在這兒整上魔法了!
他感覺很疲憊,這第九區的路簡直是生怕不會出事故:“瓷哥你不會是第9區的吧?”
涼瓷點頭,撞開一個喪屍。
小五要罵第九區的話就咽了回去:“瓷哥,那我們去你家轉轉呗,來都來了。”
涼瓷下意識就要拒絕,他哪裏有家。
但又忽然想起他們在那間房子留下的痕跡,曾經刻下的關于永遠的誓言,現在一想到他們的名字還并排存在就讓他覺得惡心。
“可以。”
反正那個地方離這裏也不遠。
“你告訴溫別聲一聲。”
溫別聲得知他們要去涼瓷住處時自然明白,那裏是他曾經和蘇蘇一起生活的地方。
有那麽一瞬間他有懷疑過涼瓷是不是懷念蘇蘇了,畢竟蘇蘇曾對他那麽重要,他總是挂在嘴上的那句我們可是一起長大的,可讓他永遠也不會忘記。
冷臉将箭捅進喪屍腦袋上,用力之大竟直接穿透了,但握箭的手也因此受了傷,血水順着箭杆向下滑落。
他盯着喪屍逐漸一動不動的身體,手上的力氣還沒有松,青筋緊繃,骨節凸起到要爆出,墨色的眼底一片陰沉。
不過是一起長大而已!
他重重把箭拔了出來,箭頭刮着血肉腦漿,迸出的血濺到他的眼睫下方更添陰翳。
涼瓷從後視鏡注意到已經半天沒動的喪屍,瞄了眼溫別聲。
“怎麽了?”
溫別聲松開手将喪屍甩了下去,語氣如常的回複道:“沒事,你專心開車。”
距離不遠他們用了大概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
一連片的矮房子,晦暗的顏色,瞧着就憋屈,尤其是從狹窄的縫隙中看到遠處聳立的高樓大廈時,感覺生活在這裏和生活在臭水溝的老鼠沒什麽不同,永遠也翻不了身。
但就是這樣的地方,也是涼瓷曾經的幸福家園。
路的寬窄勉強可以開進車去,轉轉悠悠打死了幾個喪屍後,車停在了一處還是木頭房門的房子前。
涼瓷:“到了。”
小五震驚:“瓷哥你确定你沒找錯?這真不是什麽公共茅房?”
依舊還是這麽不會說話。
涼瓷已經先下車了,站在房門前望着眼前浸泡在融化雪水裏的房子,淺色眼珠中情緒複雜。
7歲那年他站在這裏覺得這個房子很大。
7歲那年他發誓要守護這個家。
後來發生的種種讓一切變成了笑話,他和蘇蘇的關系就像這個房子一樣,早已經從內裏就腐爛了。
溫別聲來到他身旁,瞧着還沒有他高的房門:“你就是被這個房子騙到的?”
被一個破房子欺騙,傻乎乎的以為那就是家。
涼瓷在溫別聲這兒也算是被他知根知底了,沒必要隐瞞什麽。
哼了聲:“是是是,要是溫大醫生肯拿你的城堡來騙我,我肯定把我褲衩都奉上。”
小五豎着耳朵,表情精彩,什麽虎狼之詞!奉上褲衩!光屁股打算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