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

新婚要做什麽?

只是一個問題就能牽引出無數思緒。

成年的世界可以光明正大的提起許多年少時不被允許的事情,更遑論她們現在将彼此名字書寫于婚姻法的身份。

她們早就應該這樣了,要不是那天突然響起的電話喊走了顧念因。

要說想死的念頭已經沒有了,林惜自己也不相信自己。

只是這房間裏太黑,林惜擡起視線看着顧念因,就看到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也瞧着她,幹淨清澈,是屬于她的寶石。

她是貪婪的烏鴉,喜歡一切亮晶晶的東西。

就是這麽一瞬間,占有欲跟死欲一樣濃烈。

林惜單手撐起躺在床上的身體,脖頸在月光下昂起。

她擡頭迎着顧念因落下的身影,沒有躲避,甚至是主動的承接下了她的吻。

沒有想到林惜會這樣主動,顧念因吻下的動作有一秒的停頓。

而就是因為這一秒,原本屬于她的主動權換到了林惜的舌尖,密不透風的将她的唇封上。

如果将這幅畫面規劃為一場電影,那這絕對是一個史無前例的長鏡頭。

林惜擡起受傷的那只手扣着顧念因的脖頸,手指沒入她的發間,托着她要她跟自己靠的更近。

這人的吻總是濃烈的滾燙,熾熱的吐息從鼻間吐出,沒入她們的口腔,攪動的水聲也過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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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因被這熱氣烘着,林惜手指略過她脖頸的每一寸肌膚的觸感都來的細密。

電流不斷,林惜吻的很重,揉着她的唇親親啄啄,叫人頭皮發麻,四肢發軟。

“坐上來?”暴戾之下,林惜有着異常敏[gǎn]的神經。

她落在顧念因脖頸後的手順着顧念因的肩膀往下走,拂過她的膝蓋,手指在上面打轉。

唇瓣在被人細細摩挲,膝蓋亦如是。

顧念因小腿間傳來一陣細細的抖,無聲跟着林惜的提示,上到了床上。

她們沒分開。

輕一下重一下的吻中,林惜攬着顧念因的腰,也慢慢單撐着一只手臂坐起來。

月光偷偷朝房子裏看,牆上的影子氤氲重疊在一起,細長的腿上擔着的一道瘦削高挑的身影,不太好分開。

林惜昂着頭,湊在顧念因的面前反複吻着她的唇瓣。

她的一只手搭在顧念因的腰上,另一只湊在她的裙下,不厭其煩的揉着她的膝蓋。

“抱歉,差點食言。”稍稍喘熄,林惜湊在顧念因臉側跟她講。

“不要抱歉。”顧念因并不喜歡林惜開頭的兩個字,“既然是差點,就當做沒有。”

她低頭注視着林惜的臉,手指在上面輕輕摩挲:“你在我面前不需要那麽多道德标準。”

“低一點。”顧念因俯身,細碎吻着林惜的額頭,眉眼,“再低一點,低多少都沒關系。”

她溫吞的吐息已經随着剛才的吻被烘得熱起,林惜昂頭一寸寸的注視着吻着自己顧念因。

看着她低垂的眼睫,鼻尖似有若無的蹭過她臉,吐息被墜上了月亮,愈發沉沉難掩。

顧念因說要自己的道德感再低一點。

于是那伏在膝蓋上的手略過了裙擺,更加細膩的布料抵着她的手指。

潮濕與熱意交織,像是來到了地球更深處的地核。

那是日光落不進的地方,也因此聚集着更多寶貴的財富。

她們更近的靠在了一起,輕薄的衣料疊在一起,聊勝于無。

顧念因坐着,搭在林惜肩頭的手臂一下捏住了她的肩膀,這種情緒傳遞的清晰,惹得林惜擡頭重新吻住了顧念因的唇。

林惜的吻還算是循序漸進的,一次比一次重,顧念因口腔中的氧氣都要被她擠得所剩無幾。

顧念因的舌根慢慢發麻,心跳加速,想要退,可唇被人銜着,上下兩雙都是,根本沒有後退的餘地。

屋裏半明半暗,看不見是哪一秒林惜那原本落在顧念因衣擺上的另一只手也探了進去。

她尋着她的腰肢一寸寸撫摸着,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摩挲,神聖的像是一個信徒,可欲望又掌握在她的另一只手裏。

她坐在她的掌心。

搖曳的像一朵蓮花。

而主人夜裏乘興想要欣賞盛開的蓮花,而她含苞待放。

呼吸被多餘的聲音壓着,斷斷續續吐出的細碎。

林惜看着這幅樣子的顧念因,似乎出了好心,故意不動,又擡起頭吻了吻她的唇,跟她聊起了一件事:“那告訴我好不好。”

可哪有什麽好心。

在這個時候突然聊起別的,才是最大的壞心。

“究竟我們什麽時候才是第一次見面,告訴我好不好。”林惜用鼻尖輕輕吻着顧念因的臉頰,熱意跟她的聲音一起落在顧念因耳廓。

顧念因沒想到林惜還記着這事,咬着唇,不肯告訴她:“……你,要自己想。”

“可是我想不起來。”

比起顧念因極力克制着的平靜,林惜的聲音比她的要平穩上好多倍。

她過去的狡黠回歸的太是時候,将自己的滾燙缱绻的熱氣盡數烘在顧念因耳朵上。

“你告訴我,好不好。”

而顧念因依舊搖頭:“不好,你,你要自己想起,來才行。”

“……”

輕輕的一聲氣息噴落在顧念因的脖頸,林惜在聽到顧念因這回答後眼眉挑着笑了聲。

那停在顧念因唇間的手指在移動,但是又不是那麽暴戾,輕輕的幾下,好似指腹路過了這麽一處地方,随意張望着的瞧了瞧一樣。

顧念因緊繃。

月光下扣着人肩膀的手影明顯用力了幾分,而她明明扣的是別人的肩膀,自己的肩膀卻在瑟縮,筆直的腰背都在向下塌去。

“阿……惜!你……”顧念因不敢出聲太大,為了方便照應,明珍就睡在對面的客房。

“怎麽了?”林惜裝傻,扶在顧念因腰上的手推着她靠自己更近了些,“是要告訴我嗎?”

話音響起的同時,林惜的手指也在曲起。

顧念因緊繃着肩背,終于明白了那種自己把自己算計進去了的感覺。

她引導着林惜不要繼續自責,要她不要在自己面前抱歉。

可是她忘了這人有多壞心,三兩下就能讓自己堅持不住,她幹枯的身體正經歷着一場史無前例的漲潮。

安靜的房間裏什麽聲音都明顯,再溫吞的水聲都能被聽到。

顧念因眼睛都紅了,但就是咬緊了答案,跟林惜說:“不……不行。”

“嗯,,阿惜……你要自己想起來。”

明明她們兩人的位置,顧念因沒有任何讨價還價的優勢,她還是努力的讓自己聲音聽着正常,緊咬着的唇泛着晶瑩的水光,鮮豔欲滴的紅分不出是在克制,而是要引人生出念欲。

她就捧

着林惜的臉,如高坐蓮花,對她道:“在你想起,我,們什麽時候見過之前,你不準,,想其他事,更不準想……該怎麽去死。”

這就是顧念因的目的。

這樣的明牌讓林惜不得不妥協。

她心上一點點跳的更加厲害,深深的望着視線中缭亂綻放的人,實在又不肯放棄:“那給我一點提醒,好不好。”

她誘哄着,上下都在讨好。

明明這人眼睛裏是一副明晃晃別有居心的模樣,卻又讓人明知道還想要聽從。

顧念因拿林惜沒有辦法,抖落的花瓣也在被這人一瓣瓣掰開。

手動了動,顧念因的小腿就又繃緊了幾分。

思緒維持的艱難,她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她的談判桌會是這樣,妥協來得快:“……蝴蝶。”

嗚咽被吞在喉嚨裏,顧念因脫力的将額頭抵在着林惜的額上。

林惜肩頭的蝴蝶飛進她的視線,吐出的氣息氤氲開一片熱欲:“我,,喜歡蝴蝶,也是因為你。”

話音落下,房間裏只剩下人沉沉的呼吸聲。

顧念因被林惜擡手撫着,擡起了頭,四目相對着,沒有一個人先挪開自己的視線。

春日的夜裏慢慢帶起一陣露水潮濕,夜行路過的人無不被沾濕了肩頭。

水聲在房間裏回蕩開,海水在漲潮,拍打過岸邊,激起一陣陣浪花,翻卷回蕩,不厭其煩的打濕沙灘。

林惜擁着顧念因的後背,月亮分不清映在牆上的影子屬于誰。

她們都在海裏。

.

昨夜似乎有雨下來,陰沉了好些日的京都終于放了晴。

沒有拉窗簾的房間毫無遮擋性,日光大咧咧的落進來,房間被照的一片大白。

不過,昨晚的淩亂不太見得。

只有一個黃色鴨子的靠枕玩偶扁得不太像樣子,即使有人事後挽救,可怎麽拍也沒什麽作用,放在床頭不顯眼的位置,扁鼓鼓的,看向睡在床上的人還有些委屈。

說來也是奇怪,過去有一點點光,林惜也會驟然醒來。

可這次這一覺,林惜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日光照在她臉上,她也沒有半分想要醒來的痕跡。

就是很煩人的一點,她還沒睜開眼,剛有意識的時候房間裏窸窸窣窣的不斷有聲音傳來。

意識模糊的,林惜記得昨晚夜裏的哪個時候也這樣過。

當時她困得要睡過去了,卻感覺收起的手腕被人托了起來,不是發酸的那只,而是一直沒怎麽用的那只。

——雖然剛才的時候顧念因一直都有注意,可林惜的左手手腕還是有些滲血。

碘伏涼涼的,在這個春日的夜晚格外明顯。

可顧念因的手卻是溫柔的,托着她的手腕,不緊不慢的給她換着藥。

林惜借月光看着顧念因的臉,心跳的比剛剛還要厲害。

她的心動跟她本人背道而馳,總是在平靜的時候出現,沉沉的伴随她入眠。

現實跟夢境交纏,林惜以為這聲音還是顧念因發出的,含糊不清的随口說了一句:“顧念因……我沒事兒。”

話音落下,林惜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兀的停了一下。

她以為起作用了,接着打算繼續睡,可莫名的她聽到了幾聲類似刻意掩飾的小聲笑聲。

空氣随着這笑都在抖動,林惜不由得皺皺眉。

分不清是因為她醒了才能清楚聽到這些聲音,還是因為這聲音把她吵醒了,她脾氣上來了,打算睜開眼看看這究竟怎麽回事——

“Surprise!”

就在林惜睜開眼睛的瞬間,無數絢麗的彩片飛舞進了她的視線。

房間已然大亮,在這一片折過日光的絢麗中,她好像看到了三個熟悉的人影。

——鐘笙,秦灼,倩倩。

“咚!咚!咚!”

心髒狠狠敲擊着林惜的心口,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三個人還是十年前的模樣,可是穿着打扮卻跟十年前完全不同,林惜正在擔心自己是不是病情加重出現了幻覺,她視線裏的那三個人就朝她走了過來。

鐘笙抱着手裏剛剛放完的彩片筒,跟林惜笑的燦爛:“阿惜,沒想到吧,我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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