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過了二十分鐘車子就停在目的地, 是一家看起來很高檔的飯店,陸厭應該是常來,輕車熟路地領沈知月往裏走。

二樓最裏的那間包廂。

兩人剛走到門外就聽到裏面對這次比賽展開的一系列讨論聲, 不容置疑,宮鳴珂的聲音是最響亮的那個。

按剛剛宮鳴珂在電話裏說的,這裏面全是男生,陸厭身邊突然多一個女生本來就很匪夷所思, 這次直接帶到聚會上,也不知道會弄出什麽響動。

沈知月側臉看向正準備推門的陸厭, 眼裏夾雜着遲疑之色。

陸厭收回手, 側頭回應她的目光, “怎麽了?”

“你帶我來,一會兒他們說你閑話怎麽辦?”

此話一出, 頭頂就傳來一陣不屑的笑聲,陸厭緊了眉頭,“你覺得他們敢嗎?”說完, 不給少女反應的時間,直接推開門。

弄得聲響不小, 讨論聲突然沉入大海,所有人紛紛扭頭看, 目光略過陸厭定在他身後的沈知月。

沈知月将手舉在胸膛前,彎起眉眼,像只兔子般糯糯地打招呼, “你們好。”

在座的不是同班同學就是認識的朋友, 他們驚訝的不是見到沈知月而是在陸厭的身邊看到沈知月。

女的, 沈知月。

雙重勁爆消息直沖大腦,讓他們緩了好久在擺手打招呼, “你好。”

動作與沈知月的有九分像。

陸厭“啧”了一聲,擡起眼皮剮了他們一眼,突然斜瞥了一眼,“別對他們笑。”

“啊?”

沈知月還沒想到個所以然,其他人就開始起哄。

“哎喲喂,這才哪到哪就不能讓人家對我們笑了。”

“唉,你也不想想厭哥平時打球都是什麽速度,在感情方面他肯定也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八號隊員對陸厭擠眉弄眼,“你們在一起了吧?”

進來之前沈知月就設想過會這樣,但沒想到真的發生了還是有點窘迫,臉頰滾燙無比,就算看不見她也知道此時自己的臉已經紅得不能看。

她再次擺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和陸厭只是同學。”

陸厭沒有承認過他們是朋友,也不是男女朋友。

那就只能是同學……

言畢,陸厭眼底瞬間變得一片冷漠,犀利的眼神一掃阻止了其他人的再次起哄,宮鳴珂留下的位置挨在一起,一個旁邊坐着顧楠一邊是傅歸遠,他踢了一腳跟前的一個男生。

“滾去對面坐。”

他的臉色陰沉的讓人不寒而栗,仿佛一觸即發的炸藥桶。

吓得男生直接起身換位置,連手機都沒帶。

陸厭坐下後,又對顧楠說:“還不快給我同學拿一瓶飲料。”

他加重了“我同學”三個字,沈知月一頓,而後大氣都不敢出地走向唯一一個空位,在顧楠身邊坐下。

因為這個插曲,整個飯桌上的氣壓都特別低,顧楠多次想和沈知月聊天暖暖場都被一道陰寒的目光吓回去,期間還被陸厭灌了幾瓶酒。

後半場,陸厭也沒再板着臉,宮鳴珂為了活躍氣氛提議一起玩飯桌游戲。

我有你沒有游戲,規則是每個人伸出五只手指,輪流着說出認為自己做過別人沒有做過的事,沒做過的人自己收回一只手指。

這游戲的好玩所在就是能知道很多人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一輪下來,所有人都很随意,沒有說出什麽勁爆的事,宮鳴珂就索性增加一些挑戰力。

“這一輪開始我們設一些獎懲,就是,堅持到最後的人可以任意點一個輸掉的人做任何事。”宮鳴珂笑道。

“要這麽玩的話,我可就要認真了。”顧楠看着沈知月笑,随之看向環臂靠着的陸厭,“厭哥,你玩嗎?”

陸厭勾起嘴角,淡淡說道:“來。”

沈知月擡眸,眼神閃爍間捕到一雙帶有挑釁的眸子。

陸厭收回視線,幹了一杯酒,白裏泛着紅的指尖有節律的敲擊桌面。

這個游戲由于陸厭的參加而變得刺激而又有趣,為了讓陸厭得到懲罰每個人都使出了渾身解數,說的事都他沒做過的。

八號男生得意了許久,輪到他的時候激動地說道:“我談過戀愛。”

他是想确認一下陸厭有沒有和沈知月在一起。

其他人也明白他的這個想法,都看向陸厭還支着的三只手指,等待着他的下一個動作。

空氣如凍結時間般凝固着。

陸厭“噗呲”一聲,将所有目光都轉移到右手上來,他給自己倒滿了酒往嘴裏灌後,嘟着嘴擡眸與愁眉鎖眼的沈知月四目相對。

這眼神,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覺得他們有一腿。

顧楠猛地扭頭看向沈知月,“小同學,你什麽時候跟我厭哥在一起的。”

“我沒有。”沈知月不知道陸厭的用意是什麽,或許他真的談過不為人知的戀愛吧。

“砰——”

陸厭放下酒杯,睇了顧楠一眼随之漫不經心地折下食指。與其同時折手指的還有沈知月和角落裏的傅歸遠。

心情大起大落,八號男生以為真吃到了什麽大瓜要在班級小分群裏分享,這下又只好把編輯好的消息全部删除。

宮鳴珂和傅歸遠相視一笑。

游戲繼續。

自從知道贏了游戲之後能讓輸的人答應自己一件事,沈知月玩的就無比的認真,但是為了不自我揭開僞裝,五圈下來她是第一個放下手的。

抽煙,打架,泡網吧,沒有一個不是針對她的。

這一輪陸厭以一只頑強的中指取得了勝利,但其他人并沒有感到什麽壓力,因為只要他厭哥開口沒有人不盡全力替他做事的,但某人就不一樣了。

沈知月也明白這一點,一直不敢擡頭,太過緊張的話就喝飲料。

“沈知月。”

少年沉啞的聲音傳來,他喝了酒,眼神有些迷離,身上的懶勁兒更濃,他對上少女搓楞的雙眸,伸手一指,“我要你。”

其他人:!!!擱這深情表白呢!

傅歸遠想起不久前的一個賭約,傾斜着身體靠在宮鳴珂肩上,輕聲說道:“我贏了。”

即使沒有起哄聲,沈知月也能感受到周圍人看戲的目光,真是不明白陸厭為什麽要這麽做,她的臉驀然緋紅,像朝霞灑在了臉上。

陸厭迎視的目光突然下移,順着少女紅嫩的脖子往下看,随後停在隆起的兩塊肉之間,眼神堅定,似乎是在窺探着什麽。

沈知月注意到他的視線所在,立馬将書包抱在胸前,臉龐瞬間紅透。

陸厭盡然是這樣的人。她想。

傅歸遠出來替沈知月解圍,“阿厭你倒是說清楚啊,你是要人還是——”

“我要她戴的項鏈。”陸厭打斷道,話一說完就向沈知月伸手。

沈知月怔住,将校服衣領裏的項鏈露出來,看着毫無雕刻的白玉一時出了神。

這個項鏈是小的時候一個男生送給她的,他将這塊普通的玉誇的天花亂墜就是為了讓沈知月戴在身上。

但這項鏈從來沒有給她帶來過好運,甚至在倒黴至極的時候她都會埋怨它幾句,可是這一戴就是九年,現在有人點名要拿走,她倒是有點不舍。

萬一到時候那個男生找到她要拿回項鏈怎麽辦。

“不想給就算了,厭哥那麽有錢,什麽東西買不到啊。”

“就是就是,你也別太緊張,厭哥那麽大度,不會真想要你的項鏈的。來來來,游戲繼續。”

坐在陸厭左邊的兩個男人一人一句地就替他做了決定,還誇了兩句卻還是惹得他不快。

陸厭拍了拍桌子,盤子上的筷子突然落地,語氣是能吃人的寒冷,“輪到你們替我做決定了?”而後扭頭看向恍惚中的少女,問,“玩不起?”

沈知月回過神來,頓了幾瞬才把項鏈從脖子上取下來,抿着嘴遞到陸厭眼前,“我給你,你就別生氣了。”

她這一開口倒顯得陸厭是個小氣的人。

陸厭沒再計較她的語氣和話裏的意思,接過項鏈就塞進褲子口袋裏,下一秒就聽到少女的聲音。

“再來。”沈知月肅聲。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後都把目光投在陸厭身上。

少年展眉微笑,清隽動人,緊抿的薄唇逸出淡淡的笑意,“來。”

游戲從沈知月開始,她說了一個最近剛發生的事,“我物理競賽考了滿分。”

“不帶這麽玩的啊,學霸。”

幾個男生在無痛□□,反觀陸厭,他輕笑一聲後折下一只手指,随後瞪了帶頭不滿的宮鳴珂,“快點,愛玩玩不玩滾。”

“玩玩玩。”擋槍的宮鳴珂欲哭無淚。

第一圈後,沈知月和陸厭都剩下三只手指,其他人涼涼散散的還有兩只或者一只,又輪到沈知月,到這必贏的決心她說了一個內心的秘密,“我在孤兒院生活過。”

話音一落,有人默默放下手掌,也有人驚訝地看向沈知月,學校裏都在傳她是從小縣城來的,但從來沒有人說她以前在孤兒院帶過,連傅歸遠都不知道。

顧楠吞吞吐吐地問道:“小同學,你是孤兒?”

“不是。”她嘆了口氣,抿着嘴盡量讓情緒稍稍平緩,別讓眼淚出來丢臉,“我不是孤兒,但我媽覺得我是拖油瓶,所以每次我爸出遠門她就會把我丢到孤兒院門口。”

聽到“拖油瓶”這三個字,陸厭忽的擡眼,看見沈知月那白勝雪的臉上有着多重情緒,眉角帶着淺淺的笑意,眼角卻早已濕潤,鼻尖還有點微紅,給人一股骨子本柔弱卻故作堅強的破碎矛盾感。

沈知月一扭頭就看見陸厭折下手指,立馬聞見空氣中勾引人的勝利之味,一雙眼睛激動得如寶石一般璀璨奪目。

一眼便讓少年的心髒掉入藍色的海洋,波蕩出難以言喻的漣漪。

游戲到最後只有沈知月和陸厭在對戰,且每個人都還剩最後一只手指。

花落誰家的決定權在沈知月手裏,能否讓陸厭無怨無悔地答應她一件事全在她能不能說出一個陸厭一定沒有做過的事。

陸厭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喝完第五瓶酒才緩緩擡眼,“想不出來就認輸吧。”

一聽,沈知月愣住,用眼神求助傅歸遠,對方卻急忙躲閃,陸厭用食指揉搓着眼角,嘴裏倒數着。

“5”

“4”

“3”

無奈之下,沈知月只好放手一搏,緊閉着雙眼嗓音陡然升高,“我追求過別人。”

怕陸厭也做過同樣的事,她又補充道:“那個人就是陸厭,陸副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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