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周圍的氣壓随着某人深了又深的深邃眼眸越來越低, 沈知月倍感折磨,旋轉着手臂想要掙脫開。

陸厭緊磨的壓根擠出一個“對”字。

話音一落,沈知月心髒仿佛被人捏了一把, 還沒想好如何回應整個身體就往左邊傾倒,随之而來的是浸入水中的失真感,耳鳴感越來越明顯,她搖着頭想往上游, 猛一睜眼正好對上陸厭平靜地臉。

他的手還未移開,便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她的心口叫嚣。

陸厭有仇必報, 誰也不是例外, 你那麽殘忍地傷害過他, 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

答案是不會。

想通過後,她不再掙紮, 雙臂一攤勾着嘴閉眼,任憑身體逐漸下沉,片刻後開始細細呼吸由着湖裏的雜水将她的肚子以及四肢都填滿。

是時候迎接這遲了十年的報應了。

陸厭但沒想到僅僅兩天他們就碰了兩次面, 明明已經打電話離開,可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在莊園周圍饒了一圈, 見到沈知月頂着月光低頭笑着打字後心中一火。

滿腦子都是她和宋泊簡在一起的畫面。

那一刻,他是真的想和她同歸于盡, 期待着明日宋泊簡看到他的女人死在舊情人的懷裏的憤怒心情。

他漸漸松開手,沈知月下沉的速度加快,因為憋氣太久導致她呼吸困難的咳了兩聲, 這時間裏大量的水湧入她的口腔, 死亡前的掙紮讓她向前撲, 揪到陸厭的領帶就借力往前撲,雙腿纏住他的腰後, 吻了上去。

他嘴裏的空氣成為她最後的一點救命稻草,她獲救般貪婪地交換着氣,鼻尖還時不時發出哼嗯聲。

電擊火石般的吻讓男人機械般抖着雙腿和手,帶着熱情啃咬他唇瓣的女人往上游。

五分鐘後湖面冒出兩個人頭,沈知月神經被呼來的晚風吹得緊繃,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後,猛然伸出手想要推開陸厭,卻返被禁锢住。

陸厭整個身子壓下去,迫使沈知月靠着水泥混制的石梯,兩人同踩着一顆大石頭。他的手早就不安分地游動,他指尖的溫度與湖水的溫度截然不同,清涼與溫熱的交替混雜讓她感到很癢很不舒服。

“陸厭,你清醒一點!”她在他薄唇貼下之時吼了一聲。

這一道聲音驚動了周圍人工培養的綠植裏的知了,可仍然叫不醒散發着戾氣地男人。

“你剛才在水下可不是這樣的,利用完我就想裝乖了?”陸厭挑眉說着,爾後自嘲一笑,笑方才甘願成為換氣機的自己,也笑當年被耍的團團轉的自己。

“做夢。”

言畢,放在纖細腰間的手掌一抓,感受到她身子猛然一顫後,他得逞又報複般吻下去,動作很是狂野沒有章法,不停地吸吮讓她失了力氣,可她的手困在他的另一只手裏,雙腿也被夾着,唯一能發出反抗的只有被迫糾纏的嘴。

宋泊簡知道這場宴會是為誰準備的,所以刻意地遲到,卻沒想到一下車就看到盛裝出席的沈知月急匆匆地離開,他靠在車門前抽了一整包煙才動身往她消失的方向走。

人工湖旁邊垂直兩顆柳樹,枝影婆娑在一搜小型的木船上,他視線一收,即刻窺見在湖邊熱吻的兩人。

沈知月對于他來說很是熟悉,憑着露在湖面的雙肩他就能認出來,瞬時間,他的心間仿若生滿清泉的小湖“嗖”的一下變得幹涸、龜裂。

“沈知月!”他下意識一喊。

并加快腳步走向湖邊。

這句叫喊将快要被吞噬的沈知月從夢中揪醒,她微擰着眉頭牙齒一咬,等陸厭吃痛的松口後,她将其推開并往岸上爬。

宋泊簡搶在陸厭之前伸手,“上來。”說完後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屁披在沈知月的身上,眼睛卻在她左肩上的牙印滞了一秒,爾後瞪了她身後的陸厭一眼,“我們回家。”

沈知月離開的背影逐漸與記憶裏的重合,當初也是宋泊簡将人從他身旁帶走,待裙擺消失在小道拐彎處後,他雙膝一曲,把整個人埋進水裏。

得到短暫的冷靜。

*

春夏交接的天,晚風還是有點涼意,尤其是吹在全濕的裙子上,沈知月哆嗦地走着,裙擺因為浸滿了水而變得十分的沉重,導致她的步伐有些慢也有些滑稽。

宋泊簡表情很是不悅,但看到她這樣還是心一軟把她抱起來,“你是專門來找他的?”

沈知月因失重而将一手攬着他的脖子,另一只則是捂着胸口,“我是來替夏怡參加宴會,沒想到會遇到他。”

那晚的社會新聞她沒有看到開頭和結尾,所以在此之前她确實不知道這次的宴會是磐石專門為陸厭舉辦的。

兩人沒在說話,直到他将她甩進加長款式的黑色勞斯萊斯才開口,“車上有奶奶為你準備的衣服,趕緊把身上這件不成樣的換了。”

沈知月點點頭,随即把宋泊簡關在車門外。

月色潇潇灑灑的鋪滿整座莊園,宴會也接近尾聲,有三兩成群的老總帶着舞伴走出來,一眼就看見靠在車門上抽煙的宋泊簡。

“宋總怎麽不進去喝一杯?”汪海洋彎着眼角愉悅地喊了一聲。

宋泊簡聞聲扭頭,卻在那間隙瞥見從不遠處走來的陸厭。

陸厭也換了一整套衣服,全濕的頭發被他胡亂往後抓,現在還往雙肩滴答着水。沒有拐杖的他走起來很斯文,嘴角緊抿着像是在密謀着什麽大仗。

宋泊簡輕抖眼睫,藏在下面的雙眸彌漫着殺氣,直到陸厭走到面才張口,“國外的水多養人啊,陸總怎麽舍得回來了?”

陸厭“啧”了聲,側臉拍走肩膀上彙聚在一起的水珠,反駁道:“國外的水确實不如國內的水這般……會咬人。”說完便很自然地擦拭剛剛被沈知月咬破的嘴。

宋泊簡知道他的弦外之音,表情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變得複雜難看。

陸厭早料到他會這樣,所以才會任由鮮血在嘴角結痂,心情有所改善後,視線落在緊閉地車門。

沈知月不知道兩人正無聲對峙着,換好衣服後扭頭地瞬間,剛好與陸厭對視。

兩秒之後,陸厭先別開眼,向前走了兩步,也将口袋裏那燙手的小玩意兒拿出來,伸到宋泊簡的面前,“這是從她身上掉出來的,我想還給你也是一樣的。”

白色透明款的內衣帶攤在他寬大的手心。

這是兩人之戰中不慎被扯下來的。

宋泊簡低眉之時深吸了一口氣,回想起湖面那一幕,心裏早就罵了陸厭一百遍,這分明就是赤裸裸地示威!

可周圍那麽多人,他也不能做有辱斯文的事,罵人也不行。所以只能幹澀一笑用于反駁。

沈知月只看見陸厭帶着詭異的笑容對着宋泊簡伸手,并沒有看清楚他手裏拿着什麽,害怕陸厭将這些年的怨氣撒在宋泊簡身上的她,急急忙忙要打開車門。

車門剛透出一點氣就被一股力重新推回去,沈知月一怔,随之提着心看着車外的兩人,不再有其他動作。

陸厭收回腿後,側了側身,目的是要讓沈知月看清他手裏拿的是什麽東西,爾後借着開玩笑的由頭笑了幾聲,“宋總不會是想讓我一直拿着這東西吧?”

“你是嫌棄你女朋友呢,還是再生剛才的氣?”

“剛才發生什麽了?”

宋泊簡打斷他的話,極速将證明他們有過什麽的內衣帶抓在手裏,再用力捏緊以為這樣就能将陸厭回來的事實捏碎。

陸厭聳聳肩,又有意無意地碰了碰嘴角,“沒什麽。”

看清那東西之後,沈知月精致的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羞恥帶來的紅直接沖破粉底液顯露出來,她咬着下牙打斷兩人的唇槍舌戰,推開車門抓着宋泊簡的手臂。

“我們回家吧。”

她說話時全程低着頭,咬着嘴唇,不管有沒有發生剛才那件事,她都不敢面對這個曾經深愛過的男人。

可陸厭卻不一樣,他雙眸灼灼地盯着沈知月的臉看,恨不得将眼神化作利器把她整個人剖開,看看裏面到底裝着什麽心能讓她那麽狠心地抛棄他。

宋泊簡十分不爽地擋在沈知月的面前,質問道:“看陸總這意思,是想繼續和我未婚妻敘舊。”

未婚妻?

一語驚破某人的夢,陸厭單手插兜,手指一直把玩着口袋裏的早被擦幹的珠寶,定定神,張口欲言卻被打斷。

“可惜今晚我們确實沒有時間,改日再聊。”

宋泊簡微微鞠身,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後用身體圈住沈知月,等她進到車裏才繞到主駕駛,開車門、系安全帶、發動車子,一氣呵成。

一路上,窄小的空間裏除了不同頻的呼吸聲外沒有多餘的聲音,宋泊簡将沈知月送到樓下後又一言不發地匆匆離去。

沈知月驚魂未定地洗了個澡,出來後又渾渾噩噩地刷了一整套高考物理題,因腦子裏一直是陸厭近在遲尺的臉和最後那條內衣帶,所以整張卷子就只對了幾道簡單的選擇題。

這都是什麽事啊!

她躺在沙發上嚎叫了幾聲,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喂,夏怡。”

“到家了嗎”

“到了,剛做完物理卷,錯的一塌糊塗。”

“你是神仙嗎?能不能讓自己放放松。”夏怡恨鐵不成鋼的象征性說了幾句就把話題移到正題上,“今晚因為前男友這個不可控的因素在,我就不奢望你能宣傳我們百盛了,但是你必須把你身上的那個腰鏈還給我。”

“那可是我精心為你制作的嫁妝,我要在你結婚那天親手為你戴上的。”

一聽,沈知月就趕緊回到房間翻找帶出門的包,并給宋泊簡發信息,讓他找一找車上那件濕衣服。

夏怡又在電話那頭叮囑一句,“你要敢弄丢,你就死定了。”

“我知道了。”

挂斷電話的那一剎那,昂貴的LV包包已經翻不出什麽東西來,宋泊簡也發來信息說沒找到。

她揉着頭發自言自語道:“今天怎麽這麽倒黴啊,我真服了。”

自從得知陸厭回國的消息,她就沒做順一件事,早上煎糊的面包,化妝時弄斷的口紅,出門時差點追尾,再是在宴會上被調戲,掉入湖裏……弄丢朋友給自己準備的嫁妝。

應該是觸及到某個記憶,她的心口大膽的猜測,那腰鏈可能掉在湖裏了。

不管是不是,她都要問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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