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師徒相處2
第9章 師徒相處2
全場寂靜無聲,片刻後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喧鬧聲。
千墨離仰頭看着滿天破碎的陣法飄散而下,收起指尖靈力,還是太慢了,少年身體果然受了限制。
他從石臺躍下,朝金來香走去:“師尊,弟子贏了。”
金來香嘴巴微張,說了幾句什麽卻又咽回肚裏,緩過勁來欣慰地笑道:“徒兒好樣的,不愧是為師的徒弟,未來即使為師不在了,你也有能力保護好自己。”
千墨離淡淡一笑,念在曾經師徒一場,以後滅了祝音門,放你一馬,趁早逃命去。
“師尊言重了,是師尊教得好。”
…
“八號,煉制出一枚二品丹藥青玉果,七十一分;九號,煉制出一枚二品赤靈丸,七十六分;十號,煉制出一枚三品碧華丹,八十二分;十一號,煉制出一枚四品凝元丹,八十九分;十二號,煉制出……”
考核官拿着紙筆記錄名次,高聲宣布分數,當看到一顆金黃渾圓純粹的丹藥時,霎時愣住,這屆新生弟子裏竟然有能煉制出七品丹藥的?!
“二十八號,千墨離,七品上等丹藥,一百分!”
…
當衆人還在調控火候時,千墨離已經完成了對靈材的提純,突然砰的一聲巨響,黑色煙霧從煉器爐噴薄而出。
率先完成了煉器,考核官對其品質屬性皆是大驚大喜:“優秀,優秀!”
千墨離毫無懸念贏下煉器考核第一。
…
正午時刻,天氣晴朗,執事手持鐘椎敲響銅鑼:“此次劍法考核共三輪,規則很簡單,一盞茶內木劍點到對方喉嚨或打下擂臺便算贏,晉級下一輪,現在我念到名字者上臺抽簽,抽中同一組數字者即為對手。”
千墨離随便抽了一簽,抛至掌心收回袖裏,領了把木劍,便躲在陰涼處觀望。
“劍法考核,正式開始!”
金來香坐在閣樓上,特地尋了個好位置觀看,一邊喝着茶水,一邊看着自家徒兒。
“千墨離,上擂臺吧。”考核官高喝一聲。
念到千墨離名字,金來香緊張得連杯蓋掉地也不曾察覺。
千墨離緩步登上擂臺,站定身姿,目視前方,這個角度微一擡眼,便能看到坐在上方的金來香慌忙緊張兮兮的模樣。
他嘴唇輕揚,眼底間浮現一絲淺淺的笑意。
“第一輪,開始!”
千墨離不慌不忙拿出木劍,一柄劍從右側襲來,他側身躲避,避開了這一擊,卻見那木劍反轉刺向左臂,但他速度更快,木劍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線,穩穩擋住了那一擊。
對手迅速調整狀态進行第二輪攻勢,千墨離敏銳捕捉到對手每一個動作和軌跡,皆輕易躲過。
然而金來香在上面看得分明,徒兒完全是處在被動,不攻反一直被擊退,每次擋下總是險險避開,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打敗。
突然那對手握劍的姿勢陡然一變,手腕一翻使出淩波仙影,直襲千墨離面門!
金來香心一緊。
“啪——”
千墨離擋着的木劍被挑飛,脫離手掌高高飛在天上,下面頓時噓聲一片。
那人乘勝追擊,劍鋒逼近千墨離喉嚨,将千墨離硬生生踉跄逼退到擂臺邊緣,半個腳掌懸空。
“徒兒!”
金來香驚得站起,手中茶盞一翻,茶水潑濺了他一身。
然而千墨離身形卻是不帶半點搖晃,穩穩半腳而立,側身躲過直刺來的木劍,左手一伸,被抛飛的木劍穩穩落在掌心,旋即橫掃而去,打在那人胸口。
對方吃痛之際,擡劍抵擋,千墨離手腕順勢一送,木劍貼着對方喉嚨掠過。
“铛铛铛——”執事瞬間敲響銅鑼,“劍點到對手喉嚨,第一輪千墨離勝。”
那人瞪大雙眼,不敢置信,這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臺下頓時鴉雀無聲,恍然沒有反應過來。
突然千墨離手腕微動,那人捂脖痛呼一聲,軟軟跪在地上,身子不穩,跌落擂臺。
千墨離一轉木劍負于身後,傲然而立。
全場皆寂靜,“嘩——”人群中掀起陣陣喧嘩,衆人頓時爆出一陣歡呼。
金來香手指緊抓欄杆,急促喘氣,看到徒兒勝了這才落了一口氣,胸口起伏不斷,拿出手帕擦去衣裳水痕。
徒兒竟能在那般險境一轉攻勢,迅速反殺,日後一定大有作為。
金來香想即,低頭看向臺上那少年,卻發現千墨離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眉梢眼角都帶着笑,只是那笑竟是戲谑玩興的。
仿佛……在欣賞他剛剛那般緊張心慌的模樣。
金來香忽然意識到什麽,欲惱又止,欲笑又止。
這孽徒,還會耍為師了。
接下來的場次千墨離皆是游刃有餘地應對,每一次抵擋和反擊皆顯沉穩,絲毫不拖泥帶水,甚至隐約透露出幾分狠戾。
“铛铛铛——”
執事敲起銅鑼,朗聲高宣:“本次劍法考核正式結束,第一名,千墨離!”
千墨離跳下臺,朝金來香所在的樓閣走去,金來香正也迎面走向他,他看向師尊胸膛那灘水痕,驚道:“哎呀師尊,您老人家這是怎麽了,衣服濕透了呢?”
金來香板起臉:“徒兒倒還學會捉弄為師了。”
千墨離仰頭,眸光清亮:“捉弄?沒有啊,徒兒不曉得您老人家這句話是何意思呢。”
“方才你是故意被逼退到臺子邊緣,好讓為師替你提心吊膽一番是不是?”
“師尊誤會了。”千墨離笑了兩聲,搖頭道,“徒兒并未存心逗您擔憂,徒兒是真的打不過對方嘛。”
金來香瞥他一眼:“胡扯。”
千墨離見此“吓”得趕忙賠禮認罪:“弟子知錯,弟子不是故意的,還請師尊責罰。”
見徒兒低垂着腦袋,一副乖巧求饒的模樣,金來香心頭一柔,嘆了一口氣,拍拍他肩膀:“以後真槍劍眼的,可別再這般戲耍了。”
“徒兒謹遵教誨。”千墨離應答,拿過手帕給師尊擦拭衣裳。
金來香也由着他動手,臉色好轉了些許。
千墨離唇邊弧度愈發擴散,道:“徒兒只是瞧師尊如此關注徒兒,心情頗佳,忍不住多看了師尊兩眼,這才差點被人打下擂臺,畢竟師尊金光耀眼的坐在那就是一道風景線,誰不喜愛看呢?”
金來香愣了愣,随即臉上綻放出笑容,拿出鏡子一照,今天妝容着實畫得不錯,輕咳兩聲,肅容道:“那看來還是為師不對了。”
“是啊,誰讓師尊坐在徒兒面前,徒兒一擡頭就能望見您,難免挪不開目光呢。”
“好吧好吧,是為師的錯,以後為師盡量坐遠點,不亂你心了。”金來香被哄得樂不可支,心情已經恢複了不少,聞言又不禁照了照鏡子。
千墨離嘴上還是笑,眼睛深處卻浸過冷意,轉眸間盯着閣樓上二樓那道白衣身影。
白顏畫立在廊邊,扇子輕搖,天人之姿,身上仿佛洌着寒霜的玻璃在流動,高高在上,令人可畏。
帶着俯視冷漠的姿态盯着下面那師徒二人的一舉一動。
“徒兒,走了。”金來香道。
千墨離斂去恨意,收回視線,與金來香并排往外走。
金來香帶着千墨離離開,在轉角走出大門時,驀然偏過頭,與白顏畫的視線交彙在半空中。
“別看了,白仙尊,這是我家徒兒。”
一道傳音落入白顏畫耳裏。
金來香眼神陡然轉冷,右手搭過千墨離的肩,寬大衣袖剛好遮住千墨離背影,将徒兒保護得嚴嚴實實,徑直離開。
白顏畫收回扇子,拂袖消失在長廊盡頭。
神義殿。
扶陽真人在聽到白顏畫彙報時,驚道:“這對師徒感情已經這麽好了?!”
白顏畫冷情淡薄,搖扇道:“那對師徒的親密行為像是故意在做給我看。邪珠在金來香身邊多待一天,奪回邪珠的困難便增加一分。”
扶陽真人皺了皺眉頭,略加思索:“掌門很快便出關,我會馬上告訴師兄,盡快讓他們分開,接下來的日子你繼續派人去盯緊他們。”
“是。”白顏畫若有所思,把玩手裏白扇。
那邪珠還是少年便已展現如此超乎常人的實力,陰天血力一定在它體內,只要得到那力量,桎梏許久的絕情道便可突破,心魔亦可除去。
…
考核已進行了半月。
千墨離除了按照規定時間去比賽,其餘時間便是悠閑的待在瑤池閣,有時便跟他這新師尊聊聊天,重生日子目前倒也過得簡單。
金來香看着成績單,實在是沒料到千墨離竟有如此造詣,然而比起作為一個師父的自豪和驕傲,他更多想的是未來踏入弱肉強食的修真界,徒兒亦能保護好自己了。
望着坐在金蓮池旁的千墨離,金來香走來道:“徒兒,你的新衣裳很快就能到了,為師催繡織坊的人連夜加急做了。”
千墨離把飼料抛進池水,看着池裏王八一動不動趴着,道:“什麽新衣裳?”
“莫不成徒兒還要穿着這身舊衣服?”金來香扯去千墨離肩上線頭,“新入門的弟子都要穿白衣,入門一年後才能換上其他衣服,為師給你定做了四件。”
千墨離疑惑:“為何要四件?”
“春夏秋冬各一件啊。”
金來香說得極其自然,仿佛這是個理所當然的事,然而千墨離聽及,卻似心頭遭到狠狠一撞。
“嗯…謝謝師尊。”
千墨離把手上飼料一抛,滿亂在池上。
他不免心嘲道:衣裳本來就是四季都要準備着,這有什麽可奇怪的?
自己以前可真蠢,既然許願了為何只許願要一件衣裳,這樣大冬天他也不會被凍得起凍瘡了。
金來香手撐着白石壘起的池邊,俯視池底的王八:“唉,為師養什麽都養不活,于是幹脆養了個王八,好歹能活得長久,不過徒兒放心,為師一定能養活得了你。”
……這是在拿他跟王八比較嗎?
千墨離默然片刻,想到衆人都罵他禍害遺千年,怎麽還不快去死,笑了笑,道:“是啊,王八命大,總死不掉呢。”
“徒兒,今晚便是最後一場考核,獵獸。為師帶你去幻獸山,再去練習練習獵獸術法。”
千墨離聽到今晚的獵獸試煉,心知他即将迎來醉花宮第一次暗殺。
醉花宮乃是赫赫有名的名門正派,以法器聞名于修真界,實力地位可與祝音門匹敵,此門派只收女子不收男。
因他是一顆邪珠,體內存着可怖的陰天血力,醉花宮便想盡各種辦法手段要将他殺死,更是在祝音門裏安排不少弟子,只待找準時機随時要了他的命。
既然如此,倒不如好好利用這次考核,将此事鬧大,揪出所有潛伏在祝音門的醉花宮弟子。
千墨離跟着金來香來到幻獸山,聽着金來香傳授他如何捕捉靈獸的技巧,忽然耳尖微動,遠處傳來聲響。
地面微震,似乎有什麽東西正朝他們這奔來,且這東西體型巨大。
然而金來香未察覺,依然在認真給千墨離講解。
“徒兒,捕捉靈獸要提前布置好鎖妖網,你看,為師手上牽着就是鎖妖網繩子,另一端系在樹上,今日為師就親自示範——啊啊啊啊啊啊!”
金來香話未說完,一陣疾風迅猛刮過,巨大黑影沖過鎖妖網,連帶着牽着鎖妖網的金來香一起被帶走。
千墨離看着金來香被靈獸帶得橫沖直撞,随即砸到一棵樹上,他走來俯身欣賞金來香狼狽樣,微笑道:“真是多謝師尊的親身示範呢,徒兒以後記住,布下鎖妖網時千萬不要握着繩子,容易被靈獸撞飛呢。”
那靈獸很快就被幾個弟子一起制服,突然一個帶着嘲笑戲谑笑聲響起:“作為一個仙君,這就是你傳授弟子捕捉靈獸的樣子?金來香,這麽久不見你還是這麽丢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