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酒醉微醺
少年喝的酩酊大醉，東倒西歪地向卧房地方向走着。
經過其中一間屋子的時，她驟然發現裏面亮着昏暗的光線，燈影憧憧。
少年莽撞地靠在門上用力推了幾下，癡癡地笑道
“這門今日怎麽打不開呢。”
登時間，那門竟然自己打開了，少年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凝望着眼前的男子，呢喃道
“噫，怎麽我的房中有人？”
夜闌人靜燭火搖曳，周圍靜的似乎能聽到對方沉穩的呼吸聲。
男子面如冠玉明亮的雙瞳好似挂在蒼穹之上的繁星，眉宇之間透露着清逸的氣質，如雕刻畫的臉上那雙薔薇色的薄唇輕啓“槃兒，這是我的房間你喝醉了。”
此時的鳳涅槃目如秋水，卻早已聽不到對方在講什麽，她迷迷糊糊地抱住了眼前的人，好似一只乖巧的小貓咪在他身上亂蹭了幾下。
口中還不時自言自語道“大帥哥，你別跑。”
西門絕聽的似懂非懂再低眸時，那個嬌小的身姿已窩在他懷中甜甜地睡着了～那張臉上竟然不經意間露出了一種寵溺的笑容……
晉國的宮殿，雖不及衛國那般富麗堂皇，卻透露着古色古香的氣息。
晉皇不喜奢靡，但宮殿倒是古樸卻也不失莊嚴。
“衛國使臣拜見皇上。”晉國的禮節倒也并不繁瑣，西門絕跪在大殿下只聽見殿內出來一陣陣沉悶的咳嗽聲。
男人面容憔悴，骨瘦如柴，或許因為久病纏身的緣故，他放低了聲音說道“咳咳～免禮平身吧。”
西門絕正色說道“草民這次受衛皇之命主要是為了促進兩國之間的情誼，希望皇上能助兵助我國共同對抗燕國。”
晉皇笑容可掬，點頭說道“此事朕已慎重考慮過，不過朕與大臣一致商讨後決定貴國若能接受我國開出的條件便答應結盟之事。”
西門絕劍眉一挑，沉聲說道“皇上請說。”
晉皇挑明了說道“兩國和平共處，十年之內衛國絕不挑起戰争。”
西門絕聽後輕輕一笑，目光帶着難掩的鋒芒，回答道“這個皇上請放心，我國與貴國心照不宣同樣也希望兩國能和睦相處。”
“咳～那朕便放心了。朕今日有些乏了，先生今日暫且在宮中住下，三日後便是月夕宮中有宴，正巧先生也在以此機會略表誠意之心，望先生不要拒絕才是。”
“是。”
話音剛落，晉皇又劇烈地咳嗽起來，他弓着腰緩緩地站起了身，一旁的小太監見狀連忙走上前攙扶着他入了內殿……
少年興致勃勃地獨自一人在皇宮花園處瞎轉悠，經過抄手游廊時，兩邊桂花剛剛冒出了幾個金黃的花骨朵，卻散發出恬靜而淡雅的芬芳瞬間令整個人心神舒暢起來。
不遠處，一座四周被水環繞的八角亭中正有一男一女在亭中談話，少年不禁停住了腳步躲在了假山後。
西門絕伏地向女子行禮“草民拜見貴妃娘娘。”
那婦人氣質典雅，服飾華貴。她墨頭發用一對鎏金菊花金步搖高高绾起，項上戴着玲珑剔透的琉璃璎珞圈。
微風吹過，披在身上的淡藍色輕紗随風卷起，宛若蝶舞。
那婦人正襟危坐，将點燃的香放入了香爐中，擡眸說道“起來吧，你可聞得出這是何香。”
西門絕淡淡地回答道“草民愚鈍，聞不出任何味道。”
婦人牽了牽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此香由藏紅花；雪蓮花；甘松；冰片等十幾種香料調制而成，更罕見的是這裏面含一種香草名七色螺旋。”
“七色螺旋？”
西門絕神情一變，婦女在談話間竟用匕首在他手背劃開一道口子，霎時間鮮血潺潺地從傷口處流出，若不是匕首掉落在地上發出聲響，自己竟絲毫未曾察覺～
“是不是覺得無任何痛感？此香能殺人于無形，完全不會因疼痛掙紮。”
不遠處，五彩斑斓的菊花盛放，少年定定地站在原處，望着二人貼近的背影，千嬌百媚的花朵在她眼中卻也頓時黯然失色。
華燈初上，磬竹院綠竹成蔭，夜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
婢女們圍着長桌吃飯，站在門口的少女神情有些無措，那些人故意刁難自己，竟将位置占滿不讓她上桌吃飯。
辛月娘聲音尖銳，帶了幾絲嘲諷“我準你過來了嗎？還不蹲到角落去吃，看到你便覺得倒胃口。”
一旁那些溜須拍馬的小婢女連忙附聲應和道“就是。”
伍兒想到那日這些人如此戲弄她，端起了碗筷草草地夾了幾塊菜便打算回屋去吃，這是辛月娘朝一旁的小婢女使了眼色。
女子站起來，狠狠地撞在了伍兒的肩膀上，登時間飯菜灑了一地，雪白的衣服上也沾染了難看的污穢。
女子瞟了一眼伍兒，壞笑道“诶呀，不小心打翻了，不好意思啊。”
這時，墨羽恰巧趕到怒聲罵道“你們在做什麽？公子不在，你們無法無天了不成。”
伍兒擡眸，瘦削的臉龐上露出了一副可憐動人的模樣“羽大哥。”
“我們走。”男子邊拉着伍兒的手邊忿忿不平地說“她們如此對你，明日我要好好教訓她們。”
少女停下腳步，擡眸淚眼婆娑地望着男子道“不用了，羽大哥她們也是可憐之人，我不怪她們。”
墨羽擡手，擦拭去女子眼角晶瑩的淚花，柔聲說道“你總是那麽善良替別人考慮，好了，回去好好休息我明天來看你。”
“嗯。”女子點頭答應，看着男子轉身離去，皎潔的夜光灑在女子白皙如玉的臉上，這時她的唇角漸漸地揚起了一抹深邃而詭谲的笑容。
大殿之上絲竹悅耳，舞姬輕紗飛舞身姿曼妙。
文武百官聚集在一起時兒寒暄幾句，時兒舉杯暢飲。
西門絕處之泰然地坐在大殿之下，卻時不時有幾個打扮端莊的名門小姐向他暗送秋波。
這時殿上主人舉起杯盞，笑顏怒放說道“先生，在這不必拘謹朕先敬你一杯。”
西門絕起身，一飲而盡“多謝皇上。”
晉皇輕嘆，目光流露出一絲悵然“只是今日天公不作美，月夕卻無明月可賞。”
一旁穿着華麗宮裝的貴妃滿懷關切地安慰道“皇上，身體要緊。”
鳳涅槃見狀竟大大咧咧地走上前，跪在大殿之下侃侃說道“皇上，天上雖無明月，可是草民有啊。”
正在此時一個年齡不大的宮女，端着白玉盤緩緩走上前，小太監接過了盤子颔首低眉地走到了晉皇的面前。
男子蒼老的臉龐上略帶詫異問道“這是何物？”
鳳涅槃不等晉皇允諾，便站了起來笑着說道“這是以月形狀做成的糕點，在我們家鄉月餅是代表團圓的意思，這是草民特地為皇上做的。”
晉皇倒也并不介意，對着她說道“倒是有趣，”
少年眉梢一挑，解釋着“這是棗泥山藥月餅，山藥有益氣補氣，止咳定喘的功效。而棗泥補氣養血，草民見皇上咳嗽不止所以想了這個方法。”
見少年這樣的解釋，晉皇頓時眉開眼笑誇贊道“先生驚才豔絕，這愛徒也是非同凡響，賞～”
鳳涅槃心中大喜，說道“皇上謬贊。”
宴席散後，鳳涅槃同西門絕一同回到了住所。
“師傅，這個皇上似乎病的很重。”
鳳涅槃托着下巴，仍舊靜靜地看着男子在一旁執筆撰寫。
“嗯。”
少年嘆了一口氣，神情黯然說道“他這樣的體質，不管任何公主嫁過來豈不是害了一個女子的一生嗎？”
西門絕放下筆，語氣平和“生在帝王之家，很多事情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
“那豈不是比傀儡還可憐，他們不能為自己而活，雖享受到了常人無法得到的榮華富貴，換來的卻是一個巨大的金絲籠。”
西門絕無奈一笑，望着眼前的少年，分明年歲不大，思緒卻有種經歷了歲月的滄桑感。
“槃兒今日為何有這般想法。”
鳳涅槃擡起眸，眼底卻充滿了向往與留戀，她低聲地描繪着“在我們家鄉，每個人他們能自由戀愛，無所顧忌，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每個人都是平等的無貴賤之分。”
西門絕目光深邃，眼底似乎在刻意掩蓋着某種情緒，聲音極為清冷“是嗎？那真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
少年目光顧盼生輝，她将燭火挪近了些，鎮定心神後注視着男子說道
“師傅，我和你說一個小美人魚的故事吧。在很深、很深的海底，有一座雄偉的城堡，裏面住着六位人魚公主，她們都十分美麗，尤其是最小的公主……。”
瓊淮湖上霧氣氤氲，只見一艘船只停在河畔。
此時，河岸旁走來一個戴着面紗的年輕女子，她掀開了船上的簾子緩緩走進了船中。
只見船中坐着一個衣着極為邋遢的老者，見女子來他從右邊拿出了一個破舊的罐頭放在了桌前，神神秘秘地說道
“姑娘，這是您需要的東西。”
見女子半信半疑，他又繼續解釋道“将此物深埋于土中，十日之內取出，再用清水浸泡十日，只需一滴便能讓此人腸穿潰爛而死。”
女子秀氣的眉毛皺成一團，有些不安的問道“這樣會不會太殘忍～若是查出來我擔心。”
老者淡笑着露出一副穩操勝算的模樣，說道“姑娘不必擔憂，此蠱需七天才會發作，即使是忤作也無法查出真正死因。”
女子猶豫不決地目光瞬間消失殆盡，重重點了頭堅定了想法後回應道“好，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