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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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和韻約你是去打架了？”嚴舟野握住對方的手。
池歲閑被嚴舟野的質問問的有些莫名心虛，他想把手抽回來。
“不是。”
嚴舟野臉上沒什麽表情，池歲閑總有一種對方生氣了的感覺。
真是的，他打架嚴舟野生個什麽氣啊！
池歲閑給自己壯膽，“秦和韻在飯店遇見一群小混混，我拉着他逃出來了。”
嚴舟野依舊沒什麽表情。
最後聲音軟了下來，“受傷沒有？”
“沒有，不是我的血。”池歲閑老老實實地解釋。
嚴舟野看着對方難得不當炸藥包非常欣慰。
池歲閑被對方突如其來的笑意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臉色兇狠，“你還好意思說我？你不也幫秦和韻打過架嗎？有什麽資格質問我！”
“你還說你不喜歡他，不喜歡他你幫人家打架還最後弄得小混混退了學？”池歲閑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是錯的。
“我打架不是因為他，只是因為我和他都是一樣的人。”嚴舟野牽着大黃走在前面。
池歲閑愣在了原地，他從剛剛知道這件事情起就沒往這方面想過。
原來性取向這件事情不是所有人都會坦然接受的，秦和韻曾經所遭受的那些傷害是實質性的，但是它們又會化成無形的傷痛戳進嚴舟野的心裏。
這個世界有許多好人，他們包容坦然，但是免不了有一些極端刻薄的人，他們無法接受同性戀這個群體，從而還用言語甚至行為對他們造成了無法逆轉的傷害。
池歲閑很慶幸他今天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幫助秦和韻，不論是以朋友的角度還是以陌生人的角度。
他在水龍頭下用洗手液洗掉手上的血跡，口袋裏的手機振動兩下。
秦和韻：其實我一直還有一個願望。
秦和韻：你能幫我實現嗎？
池歲閑：什麽？
秦和韻：我喜歡嚴舟野。
池歲閑打字的手完全停了。
這個世界簡直是一場抓馬的戲劇表演，他猜測嚴舟野喜歡秦和韻結果對方不喜歡，他從未想象的卻成了現實。
秦和韻不會是因為嚴舟野幫他揍小混混而分不清到底是感謝還是喜歡了吧？
還是說對方對于恩人的感謝方式是以身相許，這倒不至于。
池歲閑：你确定你喜歡他不是感謝他？
秦和韻：嗯。
秦和韻：剛踏進高中校門看見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他，我很确定。
秦和韻：你願不願意幫幫我啊？
池歲閑實在是想不到自己能怎麽幫秦和韻，難不成他還能把嚴舟野揍一頓非逼着對方喜歡秦和韻啊？
池歲閑：我怎麽幫？
秦和韻：不用太麻煩。
到最後池歲閑答應了，但是對方沒有具體說他也懶得多問，感情的事情他實在是不願意插手。
又何況他現在明确的知道嚴舟野不喜歡秦和韻。
放下這些麻煩事池歲閑就趕緊拿出來新買的一套卷子，這兩天白天都有安排，他再怎麽也不能把學習落下。
等到他把自己的學習任務完成才再次打開手機，嚴舟野就像和他心有靈犀一樣，同時給他發了消息。
嚴舟野：明天陪我媽回北城一趟，吃飯再約。
池歲閑回了個OK，不知道為什麽他能從嚴舟野這段消息裏面看出來不爽。
嚴舟野：能打個視頻嗎？
池歲閑：為什麽？
嚴舟野：有不會的題目。
因為明天一天都見不到。
池歲閑：你直接過來呗。
嚴舟野：換完衣服了，有點困，講完題就睡覺。
他在屋裏聽着邊燕飛在客廳打電話的聲音心裏煩躁，邊燕飛對于池歲閑一家人的意見很大，他沒辦法改變，所以只能在這種對立關系中維持着巧妙地平衡。
池歲閑直接打視頻過去，嚴舟野把房間反鎖戴上耳機。
池歲閑看對方接通後就把手機扔在桌子上說話，順便從剛收拾好的書包裏拿出來筆和紙方便等會兒畫圖。
“你能看到題目嗎？”嚴舟野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
“等等，剛拿了只筆。”池歲閑說完就把手機從桌子上拿起來。
他放大對面的方框，結果嚴舟野的鏡頭還對準着自己。
池歲閑措不及防的看見了嚴舟野。
對方穿的還是下午的衣服并沒有換，只不過神情有些蔫蔫的，他便沒有拆穿對方的謊言。
“照題啊，照你自己幹什麽？”
“哦。”
*
池歲閑周一到校的時候要去大廣場升國旗，秦和韻走在他旁邊。
“這都八點多了怎麽還不見嚴舟野啊？”
池歲閑雖然幾乎每天都和嚴舟野一起上下學但是他還真沒把心思放在過對方身上，他主打一個佛系，能遇上就一起走，遇不上就自己走。
所以今天早上要不是秦和韻提醒他完全不知道嚴舟野這個點了還沒到學校。
“可能有事請假了吧。”他自己不上心，但是秦和韻在他旁邊左顧右盼弄得他有些心焦。
過了一會兒小魔仙走到池歲閑身後拍了拍池歲閑的肩膀。
“你演講準備的怎麽樣？”
池歲閑石化在原地，什麽演講？他怎麽不知道？想了好半天池歲閑才想起來好像确實有這麽件事。
“什麽時候？”池歲閑慌了。
“馬上，陳主任講完就是你，跟我先去旁邊候着吧。”班主任完全沒意識到現在情況有多危急。
池歲閑以前在瑞城三中也被邀請過演講，不過他拒絕了，再加上後來他總打架班主任對他印象不好，演講的事情自然而然就不找他了。
而這次他是上課被嚴舟野轉達的，後來又正好被班主任提問，完全忘了去找班主任拒絕這件事了。
現在被拉上臺他只能幹站着。
就在池歲閑準備措辭要向班主任坦白一切的時候一張紙被塞到了池歲閑手中。
池歲閑擡頭。
“我以前演講時用的演講稿，你先湊合着用，有些句子別忘了改一改。”嚴舟野風塵仆仆地跑到班級隊伍。
班主任見嚴舟野跑過來沒有穿校服自然是不滿意的。
“怎麽不穿校服？”
“剛下飛機就趕過來上課了，下午一定換。”嚴舟野向班主任承諾。
池歲閑上去拿着嚴舟野的演講稿一通念，還好大家都是八卦的和發呆的，沒人真正關心他念了什麽。
就在池歲閑把注意力放回學習上快要把秦和韻擺脫他的事情忘記時秦和韻第一次找他幫了忙。
吃過晚飯後嚴舟野跟班長幾個人去打籃球，池歲閑本來也想去，但是考慮到秦和韻不喜歡打籃球他便跟着對方回了教室。
到教室後秦和韻從抽屜裏拿出來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你能幫我把這個送給嚴舟野嗎？”
池歲閑有點為難。
因為嚴舟野也是他的朋友。
“要告訴他是你送的嗎？”池歲閑糾結。
“不用專門說，我在盒子裏面放了情書，上面有署名。”
秦和韻說着就把盒子放進池歲閑懷裏。
池歲閑怕弄壞小心翼翼地接住。
算了，他就幫一次，如果嚴舟野生氣的話他就再也不幫秦和韻追人了。
嚴舟野卡着上課點回來，臉上和手上都是濕的，估計是剛洗過。
他一進教室就看到了池歲閑放在桌邊的那個禮物盒頓時心中警笛鳴響。
“誰送給你的？”嚴舟野坐下就小心翼翼的問。
池歲閑竟然收了別人的禮物。
池歲閑答應秦和韻後就一頭鑽進物理題中了，嚴舟野突然來一句他根本反應不過來。
“什麽？”
“你桌上的禮物。”
池歲閑這才想起來這件大事，他把禮物盒塞進嚴舟野手中。
嚴舟野抱着盒子心中燃起一點點希望。
“送我的？”
池歲閑點點頭。
“很喜歡。”嚴舟野甚至都還不知道裏面是什麽。
池歲閑只感覺對方眼裏都快冒愛心了，至于麽。
“哦，送你禮物的人不讓我透露他的身份，他說給你寫了情書，放在盒子裏，你拿回家看看呗。”
“不是你送的？”
嚴舟野心中那點火被澆滅了。
“當然不是啊！我閑的蛋疼啊送個禮物還要包裝一下，這一看就是喜歡你的人送的，怎麽可能是我？”池歲閑沒想到對方誤會了。
嚴舟野也沒有多問是誰送的，“你還回去吧。”
“要還你自己還。”池歲閑不忍心看秦和韻傷心。
“誰送的？我現在去還。”嚴舟野問完就站起來。
池歲閑怕他來真的一手扯着人的衣服把人拽了下來。
“上課了，不用，你要真不想收我還給人家。”
池歲閑現在卡在兩個人中間快為難死了。
放學後池歲閑告訴嚴舟野自己要去還禮物于是沒和嚴舟野一起走。
其實他還個禮物也就轉個身的事，只不過為了維護秦和韻的面子所以他等到嚴舟野走了之後才把禮物還回去。
“他果然是不肯收。”秦和韻的表情喪喪的。
池歲閑最不會安慰人了。
“他應該是眼光不太好，你別難過，以後肯定還能遇見更好的。”
但凡現在他面前換一個人他可能理都不會理，可是他現在面前站的是秦和韻，對方是那麽一個溫柔的人，他不忍心。
秦和韻沒有太多抱怨，跟池歲閑道了別。
因為晚自習的緣故外面早已黑乎乎一片，池歲閑借着微亮的路燈回家。
快要走到巷子口的時候池歲閑隐隐感覺有人跟蹤自己，他轉頭看了兩眼，卻是一個人影都沒遇見。
池歲閑相信自己直覺，他背着書包朝巷子裏跑去，至少那裏面有監控，他就是遇到危險最後也能查個水落石出。
接下來連着兩三天秦和韻都沒有來學校，池歲閑有些擔心對方，但是他發微信過去對方總說沒事。
就在池歲閑以為秦和韻已經回去集訓時他聽從辦公室回來的白洋晖說秦和韻在裏面。
池歲閑知道對方應該是要走了，高三一年時間緊張，下次再見估計就是高考後了，池歲閑覺得還是要在對方臨走前見一面。
他沖進辦公室連門都沒來得及敲，辦公室的老師懵逼的看着池歲閑。
“有什麽事嗎？”
池歲閑搖搖頭。
他一瞬間非常失落。
忽然他擡頭望過去看見了站在天臺的秦和韻，對方正拿着相機在拍校園。
池歲閑朝天臺趕過去。
“我的資料根本沒有任何問題，為了能來學校再見你再為自己争取一次機會，我故意把資料弄丢，那份文件補辦需要半個月，我想，半個月的時間夠了。”
池歲閑一上天臺就聽見了秦和韻的聲音，他正準備推開門朝對方走去接着他聽見了另一個聲音。
“你不應該浪費自己的學習時間的。”
這是嚴舟野。
“我覺得以前一定是你不了解我所以才對我沒感覺，所以剛回來我就纏上池歲閑，我通過他接近你，誰曾想我們三個人每天晚上一起吃飯你卻話都不和我說一句。”
池歲閑聽見秦和韻的話心頭一震，他還把對方當好朋友，可是對方的接近确是有利可圖。
“我覺得和你沒什麽好說的，池歲閑很單純，你不該利用他。”
“你不喜歡我為什麽要幫我呢？”
池歲閑對于秦和韻說的話都極為震驚，這句話應該指的是嚴舟野幫他揍小混混那件事。
“我是在幫我自己。”
嚴舟野沒想到自己的善舉讓秦和韻誤會了這麽久。
“這段時間我天天看着你和池歲閑說說笑笑，其實，你是喜歡他的對吧？”
池歲閑搭在門把手上的指尖微微觸動。
他竟然有點期待對方的回答，但是好像無論哪種回答他都不想要。
但是他清清楚楚的聽到嚴舟野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