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歧視
歧視
嚴舟野身上有血學校肯定是去不了了否則陳主任和班主任能罵死他們倆。
池歲閑看到路邊正好有一輛出租車送完客便直接把嚴舟野塞進去。
“叔叔，去醫院。”
小混混們追的很緊，池歲閑剛把門關上小混混就追到了車邊。
司機看着嚴舟野衣服上的血又看着車外的人浮想聯翩。
池歲閑說：“叔叔，不能讓他們追上來！”
司機一聽這話立馬打了雞血，想追上他的車根本不可能，他把車開的起飛，不一會兒兩人就到了醫院。
甚至因為時間太短兩人沒有來得及把話題敞開。
嚴舟野看着池歲閑着急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
“還笑，你不疼啊！”
池歲閑在車上觀察過了，嚴舟野的上不重，只有手臂上有一道口子，其他地方都沒有，至于當時地上的血是哪兒來的他不關心。
“你在擔心我嗎？”
池歲閑當然擔心了，他點點頭。
接着又補充到："因為我們是朋友。"
嚴舟野的眼眸暗了，“嗯。”
在醫院檢查完之後沒有重傷，池歲閑帶着嚴舟野去找護士上藥。
護士手中拿着面前沾了沾酒精，“他就這點傷你還陪他來了一次醫院，你們關系夠好的啊。”
“剛打完架。”池歲閑說完護士不吱聲了。
護士上藥的時候像是想要小孩子長點記性一樣沒有手下留情，池歲閑看着嚴舟野痛苦的表情沒有掙紮開對方牽着自己的另一只手。
嚴舟野順帶捏了捏池歲閑的指根池歲閑想把手抽出來。
嚴舟野皺着眉，“很疼。”
護士以為是在和她說話表情柔和了一點，“知道疼還打架。”
池歲閑卻到底沒有把手抽出來。
等着上完藥正好學校已經上課，校門關上了，嚴舟野現在的樣子也不适合去學校。
池歲閑嘆了口氣，“找個理由請假吧。”
“嗯，我和老師說。”
嚴舟野把外套穿上遮住短袖上的血跡。
“那些人是堵你了嗎？”池歲閑看着混混眼熟猜到了是那天和秦和韻在飯店遇到的人。
“不是。”
“那你和他們打什麽？”池歲閑不明白。
嚴舟野轉移話題，“我不能回家，我媽在。”
池歲閑明白，如果他帶着這一身傷回家的話戴婵肯定急瘋了。
可是對方不回家能去哪兒？
總不能一個人受着傷去住酒店吧。
嚴舟野好像猜到了他在想什麽，故意把手機拿出來按了兩下。
“沒電了。”
得，這下酒店是別想了。
“去我家吧。”池歲閑沒了辦法。
兩個人該去上學的點回了家，池健安還沒回來。
上次嚴舟野穿走的衣服已經還回來了，這次沒想到又派上了用場。
嚴舟野身上因為打架弄得有些髒，雖然有傷口但是不得不洗澡。
池歲閑把衣服塞給嚴舟野。
“盡量別讓傷口碰水。”
一下午加一晚上時間太長，池歲閑不想虛度，他拿上手機出門，去了最近的一家書店。
嚴舟野洗完澡出來沒見到人，他幹坐在椅子上等也不覺得無聊。
池歲閑回來的時候嚴舟野正在用他的充電線給手機充電。
“買了什麽？”嚴舟野見對方拿着一個袋子問。
池歲閑把袋子裏的好幾本習題冊倒在桌子上。
“今天咱倆在我房間大眼瞪小眼肯定是不行，我買了習題，學會兒呗。”
嚴舟野沒有異議。
他拿了池歲閑一根筆正準備學習，池歲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你等等，我再給你上一次藥。”
池歲閑極為熟練的拿出醫藥箱。
嚴舟野因為洗澡纏着繃帶的地方被打濕了，這樣容易感染，池歲閑又給對方換了幹淨的紗布。
“你的衣服呢？”池歲閑問。
嚴舟野指了指外面，“洗了。”
“嗯，晚上應該就能曬幹，你記得摘回來。”
說完池歲閑就去學習了。
池歲閑每次一學習起來就入了定，嚴舟野在旁邊一手拿着筆轉來轉去，一手撐着頭看他他也沒發覺。
這張桌子正對着窗戶，光線從外面照進來，透不過池歲閑的睫毛反而在對方眼下留下一片陰影。
嚴舟野覺得有點手癢，他想伸手去摸一摸對方的臉頰。
等到池歲閑把自己的小任務完成擡頭便對上了嚴舟野的視線。
只一剎那，池歲閑的臉立刻紅了。
“看我幹嘛？我臉上有題？”池歲閑把筆扔回桌子上。
兩人認真學起來時間過的很快，傍晚的時候嚴舟野跟嚴奶奶發消息說要住在池歲閑家，不過這件事自然要瞞着他媽。
池健安回家後也不問池歲閑為什麽不去上晚自習，只是自顧自地去做飯。
池歲閑有時候覺得池健安很矛盾，對方既很看重他的學習又對他在學習上看管并不嚴厲。
嚴舟野從外面摘了已經幹透的衣服，回到池歲閑房間後就把池歲閑的衣服脫下來準備換上。
池歲閑端着烤地瓜進來問嚴舟野要不要吃。
他沒有那種進自己房間還要敲門的意識。
然後進到卧室後迎面撞上了正在換衣服的嚴舟野。
這人有腹肌。
池歲閑覺得自己被騙了。
“等等，你先別穿！”池歲閑喊住嚴舟野。
嚴舟野停下動作，池歲閑把對方脫下來的他的衣服扔到對方懷裏。
“你先把這件衣服穿上，我幫你把校服縫一下。”
嚴舟野的校服胳膊上被刀劃開了一道口子，這樣穿去學校肯定不行。
嚴舟野挑了挑眉并沒有穿懷裏的那件衣服，他直愣愣地看着池歲閑。
“你還會縫衣服？”
“嗯，以前家裏沒錢，我爸又看不見，衣服破了不能扔就只能自己縫一下了，不過我縫的不好看，勉強能穿。”
池歲閑從抽屜裏拿出針線盒。
嚴舟野看着池歲閑動作娴熟，他意識到自己好像從未窺探過對方從前的生活，剛開始是出于禮貌，但是他現在很想了解。
口子不大，池歲閑縫完後就把衣服扔回嚴舟野手中。
嚴舟野見對方轉過身去不肯看他搖了搖頭笑了，再低頭看手上的衣服，池歲閑确實沒謙虛，被縫上的地方歪歪扭扭的。
*
戴婵在公司加了一晚上的班，準備回家的時候往巷子拐了一下去看池歲閑。
現在是早上六點，池歲閑拿着面包和牛奶遞給嚴舟野一份。
還有半個小時，兩人走過去正好趕上早讀。
戴婵把車停在巷子外，提着給池歲閑買的早飯往家走。
池歲閑和嚴舟野正好出門，迎面撞上了戴婵。
“這麽早就去上學？”戴婵把手中的早飯硬生生塞給池歲閑。
“來不及了，快要遲到了。”池歲閑知道戴婵來找他是想說說話，但是現在實在是沒時間。
“媽媽放學去接你！”
兩個人走的太急戴婵都沒和嚴舟野說上話。
池歲閑把早飯分給嚴舟野，兩人邊走邊吃，等到了班裏應該能吃完避免被小魔仙罵。
“對了，你昨晚睡得還好吧？”池歲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睡覺。
對于自己的睡覺習慣他一點也不清楚。
他房間的床不大，兩個人睡有點湊合。
“挺好的。”
“那就......”
“如果不算你把腿放在我身上五次胳膊搭在我脖子上七次踹了我的小腿三次的話。”
池歲閑聽完吃東西的動作都停了。
“你騙我呢吧！我睡覺哪兒有那麽不老實。”池歲閑不信。
雖然他沒和別人一起睡過但是他半夜很少會醒，如果睡相這麽差怎麽可能不醒？
嚴舟野聳聳肩，“那昨晚那些都是鬼做的。”
池歲閑氣急敗壞中加着點歉意。
昨天一下午沒來學校兩人落下的內容不多，一上午奮筆疾書加補作業後時間已經偷偷溜走。
池歲閑想起來戴婵說要來接他，他帶着嚴舟野一起在校門外找戴婵的車。
兩人轉了兩圈沒找到，池歲閑以為戴婵臨時有事。
他拿出手機要給戴婵打電話問一下。
嚴舟野閑來無事盯着池歲閑的側臉看。
忽然他看見站在遠處的幾個混混。
“跑！”
池歲閑還沒打通戴婵的電話就被嚴舟野拽着外人多的地方跑去了。
戴婵記錯了放學時間遲了五分鐘，她開着車在找停車位，剛走到校門的一顆銀杏樹下就看到了奔跑的池歲閑和嚴舟野。
戴婵朝兩人鳴笛。
池歲閑反應過來拽着嚴舟野進了車裏。
“你倆跑什麽？”
池歲閑不知道該怎麽說，他知道戴婵不喜歡他打架。
戴婵往車外看，果然沒猜錯她看到了一群小混混。
二話沒說戴婵報了警。
池歲閑也沒想過他媽做事這麽幹脆，兩人午飯沒吃大中午的跟着一群混混在警局。
警察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詢問了一遍大概也弄清楚了是怎麽回事。
小混混第一次和嚴舟野打架就被開除了第二次又進了局子自然不甘心。
他當着所有人的面破口大罵：“嚴舟野你以為你學習好多牛逼嗎！不還是和秦和韻一樣是同性戀？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們這種人......”
池歲閑怕嚴舟野在警局沖動伸手握住了嚴舟野的手腕。
警察厲聲嚴色，“再說話就進去蹲兩天！”
戴婵把小混混的話聽進去了，她轉頭去看嚴舟野，最後視線落在兩人握着的雙手上。
處理完這件事後戴婵帶着兩個孩子回家，池歲閑很敏感的注意到戴婵有話要說，并且還是關于他的。
嚴舟野的心情并不怎麽好。
池歲閑只能跟對方說一句“別往心裏去”。
嚴舟野回了自己家換衣服，池歲閑跟在戴婵後面往家走。
他看着戴婵的背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會不會是對方真的因為她打架的事情生氣了？
池歲閑因為身邊人的情緒低落自己的情緒也沒高漲到哪裏。
到家後戴婵見池健安沒在家才放心的把池歲閑喊到自己面前。
“媽媽問你一件事。”
池歲閑知道該來的逃不掉。
“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池歲閑猛地擡頭，眼裏全是不可置信，他媽哪兒來的結論？
“沒有。”
“你知道今天和你一起那個男生他不喜歡女孩子嗎？”
“知道。”
池歲閑這才意識到不管家長的經濟實力到達什麽樣的地步但是思想依然是很難跟上的。
原來戴婵擔心這個。
“你能不能少跟他來往？”戴婵看着池歲閑的眼睛問。
“為什麽？他喜歡什麽樣的人和我又沒有關系。”
池歲閑本以為戴婵只是拿嚴舟野作為例子讓他千萬不要喜歡男生，結果對方直接讓他和嚴舟野斷絕來往，這怎麽行！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媽媽很擔心你。如果你覺得在這裏住着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不方便那咱們可以再搬家。”戴婵根本無法接受。
池歲閑拒絕了。
“我交什麽樣的朋友是我的自由。”
“那你以後怎麽辦？你不結婚嗎？你不生孩子嗎？”戴婵真的沒辦法接受自己的孩子變成同性戀。
“我又不喜歡男生，我和嚴舟野是朋友并不代表我和他一樣不喜歡女生。”池歲閑不知道他媽是怎麽想這麽多的。
“可是你會被他帶壞的！”
戴婵話音剛落，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池歲閑希望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戴婵開門後發現是嚴舟野，她不知道對方聽見了多少又知不知道他們談論的主人公是他。
她有點心虛。
“我奶奶讓我給你們送點剛做的起糕。”
“謝謝你啊。”
戴婵說完了就準備關門。
但是嚴舟野并沒有走，他看着池歲閑問：“下午一起走嗎？”
“嗯。”
戴婵又和池歲閑講了半天大道理才回公司上班。
下午去上學的時候池歲閑覺得對不住嚴舟野，雖然話是戴婵說的，但是對方聽了心裏肯定不舒服。
他思索半天還是決定跟嚴舟野把這件事情說開。
“你都聽到了吧？”他和戴婵的聲音不算小，當時又站在院子裏。
“嗯。”
“我媽思想古板......”
“你會歧視我嗎？”嚴舟野并沒有聽池歲閑說完。
“什麽？”池歲閑被問懵了，“當然不會。”
“那就無所謂了，我只在乎你的意見。”嚴舟野不願意看見池歲閑內疚。
快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有人穿着玩偶服在發傳單。
池歲閑解開了這個心結心情大好。
“周末歡樂日，嗨洋暢玩行，你們真的不考慮一下嗎？”玩偶舉着傳單大喊。
兩人走着走着嚴舟野被塞了一張傳單。
池歲閑接過傳單瞟了一眼，“游樂場？”
“憑此傳單雙人減免。”
池歲閑擡頭看嚴舟野，他怎麽感覺對方好像很想去的樣子。
嚴舟野把傳單折起來準備扔掉，“算了，也沒有很想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