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男妃獻舞天神,樂人被罰俸祿
男妃獻舞天神,樂人被罰俸祿
謝長明越發嗜睡了,也越來越能吃了,他卻是渾然不知。
這日,謝長明在家看着江大通送來的簪子,顏色有些暗淡了,卻也還是足斤足兩。
雲世忠吩咐好下人,只來找謝長明了。
謝長明看着簪子,久久不能回神,這是他記憶中母親留下的東西,可搬到謝長意院子裏一同居住後,竟然丢了。
謝長明忽覺頂上一黑,乍一看,竟是雲世忠,許是謝長明太投入,都沒注意到雲世忠的聲響。
謝長明才推搡着雲世忠:“你走路倒沒聲,叫我吓了一跳。”
雲世忠牽起他道:“今日德妃娘娘給天神祭舞,我們是必要到的,走吧,就一會兒。”
謝長明眉頭一皺:“不是教坊司任職的首舞唐三娘嗎?怎的變德妃娘娘了?這就似個玩意似的被陛下叫上去了?”
雲世忠忙捂住謝長明的嘴,四下看了看,幸的謝長明不喜人近身照顧,便都打發去院外了,不然可頭疼了。
雲世忠才道:“我的好娘子啊,這話說不得!”
謝長明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才在這裏說的啊。”
不過,在雲世忠看來,德妃娘娘确實像個皇帝的玩意,虧的德妃娘娘還好好去準備了。
謝長明早換好了吉福,本想告病不去,可這獻舞的人換成了德妃娘娘,這就不得不去了。
這祭祀的吉福大有講究,與诰命的藍紅吉福不同,這是黑紅的,皇帝及皇家子弟都是黑黃的。
官員們早到了現場,原本獻舞時還能到祭祀的山臺上坐下,偏偏這是德妃娘娘,所以所有官員及其親眷都只能在德妃娘娘的馬車後面跟着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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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是德妃娘娘獻舞了不說,他還穿的極其祼露,臉上的妝容妖豔的不成樣子。
他一路在一輛三十二乘的大馬車頂上的臺子上妖豔的跳着,身上一動作,風一吹,他身下就一覽無餘。偏還是從皇宮一路駛來的,叫百姓們就這樣看着。
到了祭祀的山臺上,德妃娘娘已經跳了半路了,已經明顯的有些跳不動了,偏還是不能停下。
謝長明低着頭眼睛往上往前瞧,看見了看着德妃娘娘一臉心滿意足的皇帝,還撞上了六皇子的雙眸,謝長明急忙把頭低的更低,移開了目光。
六皇子那眼神清澈,如同幽深的泉水,像是個十二三歲孩子的樣兒,有股童真的味道。
偏是禮部準備好的禮樂,偏出了問題,德妃娘娘咬咬牙還是繼續跳。汪炳春一黨的人只誇贊着德妃娘娘為子心切,不顧禮樂也要繼續跳,可卻是剩下的對立黨派和中立黨都不買賬,只是冷着臉不回應 ,誰家娘娘穿着如此暴露不顧禮儀廉恥獻舞?還不是借機讨好皇帝!
教坊司所有樂人被罰了兩年俸祿,司世誠原來只是看個熱鬧,那幫樂人,有個一官半職的自然是不差錢,可白相詢那樣的普通樂人便不一樣了,心裏也不滿了起來,對這件事頗有微詞,卻不敢言語。
謝長明站的累了,柳惜文也不是個能吃苦的,腳早走不動了,偏皇帝說要心誠,便只讓官眷們自己走回家,說才誠敬,弄的衆人是敢怒不敢言。
司世誠把柳惜文攙扶回家,自個兒換了常服,急忙拿了幾個裝滿銀子的荷包去了白相詢家。
司世誠到時,白相詢等一幹樂人正去公公那兒領罰,還未歸,只有楊氏和白相詢一兒一女在家。
楊氏倒了濁茶,司世誠喝了一口,坐下,兩個雙胞胎紮着童子辮的孩子只在母親背後看司世誠,看到是他,便喜悅的跳了過來:“司叔叔!”司世誠嗯了一聲,摟住兩個孩子。
楊氏緊張的問道:“将軍怎麽天都黑了還來?是有什麽要緊的?”
司世誠灌了一大碗茶水,絲毫不嫌棄這稍微簡陋的小院兒,才道:“嫂嫂,沒甚,不過是想來看看罷,只是我忙活許久未見相詢,來看看。”話罷拿出幾袋銀子:“這是給孩子買糖吃的,家中內子還在等我,我便不多留了。”還掏出上好的金瘡藥:“這是給相詢的。”
話罷便起身抱拳行禮要走,到了院中,卻還折回來,拿出兩塊糖餅,給孩子說到:“叔叔走了,這是給你們的糖餅,好好上學堂,莫要荒廢了。”這才走的徹底。
楊氏看着桌上的幾袋銀子,還有未歸的丈夫,只覺得怕是出了什麽事。
另一邊,謝長明與柳惜文坐下,腿腳動都動不得,可王玉還是利索的很,去安排廚房了。
柳惜文只委屈道:“嫂子,世誠是不是外邊有人了,他總是出去,回來還有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
謝長明笑笑,慈祥的很:“怎麽會,他未與你說過嗎?他有一友人,在他打仗時戰敗流落時,撿下他,照顧他,那是他友人呢!”
“可是……”柳惜文還是有些擔憂。
謝長明卻安慰着:“放心,那是個男子,而且那個男子已經有了妻子和孩子,不是個兔爺兒!”
柳惜文這才打起精神:“真的?”
謝長明點點頭:“千真萬确!”
王玉進來,阿一扶謝長明,柳惜文小丫鬟扶柳惜文,二人與王玉行了禮,王玉坐下,二人才坐下。
王玉忙說:“別起來了罷,好好坐下,你們腳也是受累了。”
雲世忠進來,柳惜文才想起來行禮,謝長明就按住她的手,示意罷了,等司世誠來了,柳惜文也按住謝長明的手,示意不用起來行禮,還一臉驕傲的看着謝長明笑,好像在說:“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
謝長明真的覺得心都要化了,覺得這樣一個可愛的閨女是真的惹人喜愛,也不怪司世誠這樣的糙漢子喜歡了。
雲懷仁被遣去宮裏了,所以現在就是這幾個人吃飯了。
因的站了一天,大家都好好吃飯,吃完飯便沒了下文,各自回去休息了。
謝長明一路上都在抱怨:“怎麽會弄一整天啊,我記憶裏小時候祭祀天神獻舞什麽的幾個時辰就完了,怎會這般啊!”
謝長明小時候當然是前朝之時。
雲世忠也難得抱怨了:“是啊,現在是整個朝廷的谏官都在一處商量,我在那神臺瞧着,怕是要去進谏了,也不怪爹被叫了去,當真是越來越大的一個爛攤子。”
二人進了房裏,洗漱好就睡了。
白相詢回了家,已經是深夜了。孩子們已經睡下,楊氏擔憂的過來:“阿郎,司将軍傍晚時來過,他拿來了幾袋白銀,還有金瘡藥,我瞧着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白相詢走進,才顫巍巍的倒下,楊氏這才借着燭火看着,白相詢背上竟是血肉模糊,白相詢又舍不得把禮服弄髒弄爛,家裏哪哪兒都需要花錢,所以身上也涼。
楊氏拿白相詢手裏的禮服拿開,才給他上藥,司世誠拿來的金瘡藥剛好派上了用場。
第二天,白相詢醒來,楊氏一臉擔憂,白相詢喝了口熱水,才低着頭,哽咽道:“陛下嫌禮樂不好,我們教坊司所有人都被罰了兩年俸祿。”
楊氏這才知道昨日司世誠送來的銀子是什麽意思,才從匣子拿出來,道:“昨日,你還未回來,司将軍給了咱家如此多的銀子,原是出了這樣的事,金瘡藥也是他送來的。”
白相詢只驚訝的看了楊氏手裏的銀子,心裏無盡的感激。
白相詢女兒站出來:“陛下他這是昏君!”
白相詢從床上下來,卻力氣不夠倒下來,楊氏要來扶,卻還是過來捂住閨女的嘴:“莫要胡言亂語!”
他兒子卻點點頭道:“陛下為了娘娘,就這樣倒反天罡,不顧人民,不是昏君是什麽?”
白相詢愣住了,這也是實話,卻還是道:“你們哪兒學來的?出去莫要說胡話!”
楊氏也站出來:“去去去,你們不要肚子裏有點墨水就這樣,別亂扯話!”
楊氏雖然沒讀過書識過字,卻還是知道議論皇帝不是什麽好的,只能這樣說。
兩個孩子迫于母親的威嚴就閉了嘴。
謝長明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雲世忠今日休沐,在家,謝長明一醒來就看見他,才迷糊着道:“你回來吃早飯了啊。”
雲世忠笑嘻嘻的:“晌午了,長明,你昨日怕是真累着了。”
“晌午了?”謝長明這才反應過來:“你怎麽也不叫我,這般,傳出去,我會被笑話的!”
“有我在,誰會笑話你,累了多睡會了,天經地義!”雲世忠笑着。
謝長明肚子不争氣的叫了,雲世忠忙端過來點心,謝長明一塊接一塊,都不喝茶順順。
謝長明吃着吃着,突然道:“我怎麽那麽愛吃了,我都長肉了。”
“是嗎?”話罷,雲世忠伸手捏謝長明的腰,确實胖了一些,又道:“胖些好,胖子得疾拿肉給閻王爺抵,瘦子可就是拿命抵了。”
謝長明也贊同,吃着,想着明日趙太醫也會來給謝長明看看恢複的怎麽樣了。
謝長明右手拿着糕點,左手摸着肚子,拿起雲世忠的手覆上來道:“這兒長的肉才多,我是不是坐在家裏太久了?”
雲世忠打趣他:“怎會,你瘦弱的不行,胖些好,莫要胡思亂想。”
謝長明也覺得在理,吃完就起身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