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徐修遠翻牆看望雲家,皇帝親信策反不成

徐修遠翻牆看望雲家,皇帝親信策反不成

小厮從東側門過來傳話,謝長明聞言只覺不可思議,只讓人嘴巴嚴實點,便是急匆匆起身來穿衣。

王玉也是起身了,如今來的不是他人,而是好久不見的友人。

徐修遠到了小廳,丫鬟上了果子熱茶,謝長明才去,王玉司世誠已經到了,只見來人腳踏黑靴,身着黑衣,卻也有黑色精致暗紋,不高調也不敷衍,頭戴玉冠,明眸皓齒,是徐修遠。

謝長明還想說些什麽,卻是徐修遠先上前一步,焦灼的都未行禮,擰眉着急道:“嫂嫂,世忠呢?”

徐修遠卻還在言語:“我只知世忠下了獄,如今還不知雲家如何了!”話罷,還帶了令牌來,道:“我知如今錢嫂嫂們是不缺了,我只帶了腰牌來,想着這個才有的用!”

謝長明怔了怔,不知該如何是好,司世誠這才道:“你也忒急了,是真慌了忙亂!”

徐修遠這才覺得有不對,才聽司世誠娓娓道來:“我哥已經被遠派邊境了,如今可能已經打上仗了!”

“?”

“且聽我言語幾句……”

謝長明也是知道的,韓起元早在他面前說過:“修遠就是,被家裏關着,他家裏是不會做這種糊塗事被牽扯進來的,都與朝廷告病好幾日沒上朝了。”

待司世誠解釋好了,徐修遠這才知道,原來自個兒是真被關着了,連個消息都不讓自個兒知道!那是因為徐母知子莫若母,曉得徐修遠要是知道了這些,怕是與家裏斷絕關系了也要去幫雲世忠,心裏頭沒轍,幹脆叫他連知道都別知道得了。

謝長明只瞧着樣子,心裏難過更甚,徐修遠迷茫的站在原地,五味雜陳的情感此刻番了一遍又一遍,不知該如何,王玉也是難過的瞧着他,他躊躇了半天,才道:“陛下當真狠心!”

這話不是疑問,而是感嘆,京城中誰不知道這雲家是何等人物,他語氣裏甚至有些凄涼,若是早幾日翻牆出來,興許還能見上雲世忠一面,此時便是後悔鋪滿了整個胸膛。

王玉回了神,眼裏蓄滿淚水道:“孩子,多謝你的挂懷,你這般出來,你母親得着急呢!”

“嬸娘!”徐修遠這句話包含了太多,卻又說不了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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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明也站出來道:“是啊,你是好意的我們知道,可你都做父親的人了,還這般莽撞,世伯與嬸娘可得傷心呢!”

徐修遠坐下,一席人竟是相顧無言的。

許久,熱酒來了,徐修遠灌了幾杯熱酒,臉緋紅如染了鉛華般炫目,謝長明也覺得不是個辦法,只道:“修遠?你在我們這兒安歇可好?你這也不好回去了!”

徐修遠卻是擡頭看他,道:“煩請嫂嫂與我遣人去我家說一聲,讓他們接我回去。”

謝長明只覺得迷糊了,卻也照做就是。

迷糊的是徐修遠是如何要讓徐家的人知道他出來了,這不是露餡了嘛。謝長明也不多想,只順徐修遠的意便好。

消息遞出去不久,連去報信的小厮都還未到,徐家的來人卻到了,徐家可不想趟渾水裏頭,便是一頂粗布黑色小轎,便是就一個小厮從不惹眼的側門把徐修遠帶走了,還特地在京城裏繞了道才回去。

徐修遠心裏也是複雜非常,現在回過神想,幾個月了才能出來,那必定是母親父親哥哥準許的,可是他們準許自個兒出來怎麽呢?為了看雲家的落魄樣兒,為了讓自個兒知道這雲家不可再來往了?真是過往雲煙皆為浮雲,在腦子裏一閃一閃。

徐修遠只低着頭,不知該說些什麽,甚至不知道他又該怎麽動作,他走之前還是胡亂把腰牌塞給司世誠了,他也是有一種迷茫過後的無力感。

到了徐家,從不惹眼的側門下了馬,回自個兒院子要必經的路上,遠處微光隐隐,愈近便是越清晰,他擡頭,哥哥與父親母親已經是在正廳裏等着他回來,聽見動靜,還一怵不怵瞧着他,叫他發怵,想着是要有一頓毒打了……

遠處火光隐隐在藍海中與之斡旋,微風吹來,竟沒了原先的厭惡,畢竟這是十幾日來第一次見太陽。

只是一早,便是迎來了聖旨,那個就算冬日也總搖着扇子的軍師齊奈被皇帝換掉了,成了一個宦官,便是包公公。

皇帝的意圖顯而易見,是要等雲世忠平叛蠻人了,就有人把他除掉了,便是不惜讓一個毫無學識的宦官來代替一個謀士!

齊奈回帳篷收拾衣裳,也才一件與身上的換着穿的。

雲世忠便是才與齊奈相處不久,卻也是覺得他是個好的,只去送別,不想,呂武也來了,三人好一頓寒暄,齊奈才忍住心中不快,才道:”我便是回去了,只是怕你們要多加小心!”

瞧了眼周圍無他人,齊奈又道:“便是內敵外患都要防啊!”

正是又要囑咐些什麽,那包公公就進來了,見狀,道:“呦,兩位将軍也莫要難過,這齊大人可是回去京城享福的了,有什麽可不快的!”

齊奈與其餘二人皆不再言語,齊奈便是走了。

一路上,齊奈在馬車中靜坐,閉目養神,行了一日,到了青州的驿站,便是安歇下了這一夜。

待貼身小厮把熱酒端上上房,裏面齊奈正在燭光下,仔細瞧着那副永不離手的扇面,別人不知他的心思,可這與他從小長大的小厮卻是知道的。

那小厮齊貓便把熱酒奉上,店小二又把酒菜端上來,齊奈卻遲遲未動,齊貓等不住了,便是擔心道:“公子!”

齊奈這才回神,眼睛裏暖色的光也不再朦胧,這才道:“我沒甚胃口,你吃罷!”

齊貓卻甚是擔憂:“公子還是沒忘有奈公子嗎?”

齊奈不答,可齊貓心裏卻是明了,只道:“公子莫要憂慮,待改朝換代了,公子也可再求娶有奈公子。”

齊奈這才回神:“他,會接受我嗎?也是,我之前如此過分,等他從水深火熱中出來,過的好,我心裏就好了,便也無憾了。”

“公子!”

外頭的雪花落下,便是一片又一片,沒完沒了,漸漸模糊了窗邊齊奈落寞的身影。

雲世忠只覺心力交瘁,卻不肯松懈一刻,謝長明還在家裏等他,他要回去與他一起跨新歲。

原來都是自己人,便只用考慮排兵布陣,如今皇帝能明着插人進來,暗裏也不是沒有可能,如今便是連軍中下士都要防着了。

雲世忠的懷疑不是多餘的,如今兵力不夠,又調了些來,那新來的手法不像是舊人,倒像是新人。

夜裏營帳大通鋪內——

那被調過來的斜眼兵道:“俺覺得這雲将軍——”

話未說完,便有人激動道:“雲将軍怎的了?”

那斜眼兵道:“大丈夫該忠君愛國,他咋的還有私心!”

“私心?啥私心?”

“你放屁,雲将軍那麽好一人,你才有私心!”

“對啊,早瞧着你賊眉鼠眼的了!”

“私心!就算有老子也跟着他!”

“……”

衆人七嘴八舌一通,就沒一個順那斜眼兵的意的,全是對雲世忠好的,每一個差的,他卻不死心:“你們怎麽都那麽護着他,怕是你們才是被他私心收買了!”

“收買?你知道啥!”睡那斜眼兵旁邊的胖子受不了了:“原先的那規矩是服兵役要到七老八十了,要不是雲将軍心善,去求情改了規矩,俺和俺嫂子孤兒幼妻的得啥時候才等的俺哥回來!要不是雲将軍補貼軍裏銀子,俺還怎麽養出這一身肥肉的!當年要不是聽着這軍隊是将軍帶的,我才不來服這役!”

“就是!要不是雲将軍補貼錢,喃們回去有幾個包子都是好的,這又累又沒甚錢的東西,誰會樂意!喃哥病的錢都是雲将軍掏銀子幫喃治的!”

“俺可是聽俺媳婦說過了,俺小舅子進京趕考傳信轉來,雲将軍家抄家才抄出十幾箱東西,還都是皇上之前賞下來哩!試問哪家抄家之後不是打板子流放?夫人和太太老将軍抄了家還能平平安安,雲将軍清廉得陛下都抓不住他的小辮子!老将軍老之前待俺爹也好!司将軍也好的是這個理哩!”

“對啊!一個那麽大的國公府,才十幾箱財寶,随便一個鄉紳老爺都比他富足,這叫不好?當時俺娘病,雲将軍就給我墊上了,還從沒瞧不上俺們這幫粗人……”

“……”

“我看就你不像好人,一直撺掇俺們,你最不想好人!”

衆人總是說不完話似的,就這般了,引來了一個虞候從遠處走來……

那斜眼兵就硬剛上了:“俺就是看不慣他,你們這些怕都是他作假……”

衆人越聽越氣,便是群起而攻之,還有外圍打不上的只道:“欸,張老二,讓我打一拳啊,這麽多年交情了!”

待虞候走近,這才喊住衆人,黑壓壓的一坨散開,只模糊可見臉腫了的那斜眼兵,虞候問道:“還有沒有紀律了,是為何這般?”

那個胖子道:“回大人的話,這小子到處講雲将軍的不好!”

那虞候聽了,只眨眨眼道:“那就小聲一些,別把他打殘廢了!”便走了。

那斜眼兵已經是絕望,怎的與他預想的不同,原來雲世忠收買的已經延伸的如此深入了!

那些士兵們也不再打他,只有紀律的排着隊一人啐了他一口口水便回去睡覺了,人多了,卻不知還有趁亂進來的虞候。

那虞候回去,另外幾個人問他:“怎的了?敵軍殺過來了?”

“沒有,就是貓叫!”

“貓叫?會有這麽大聲?而且你怎麽去這麽久?”

“就是貓叫,愛信不信!”

自那晚上以後,那斜眼兵就再也傳不出消息了,每當他有動作,大夥都盯着,他實在是沒法兒了。

那皇帝疑心重,都是親自與這些人有聯絡,這斜眼兵與包公公并不相識,所以,這斜眼兵的路算是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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