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最是斬龍好時節,新日東升暖蒼生

最是斬龍好時節,新日東升暖蒼生

宵禁子時,萬籁俱寂,只有三三兩兩的燭火隐匿在一望無際的黑夜中。

那大太監偷偷去打開了宮門,星星點點的燭火倚仗着木頭把散發出火光,待宮中聽見噠噠噠的腳步聲時,整個承安殿都被衛兵圍的水洩不通了。

皇帝聞聲,叫了幾聲兒貼身太監的名字:“陳海,陳海,陳海!”見沒人應,只扒拉開身旁的康秀,便是下了床,瞧着這黑夜,便是越來越心慌,卻也不忘抱怨着太監道失職。

忽而,見外面星光點點,不知其為何物,宮燈的排布也不是如此密集的,就聞言:“暴君出來受死!”

這聲音一遍又一遍,不絕于耳,洪亮而深沉。

他想着是誰造反了,敢如此叫喚,便是叫着。

這會兒子,便是連康秀也醒了,他起身坐起,揉了揉眼睛,不見皇帝,便到處瞧,瞧見了隔板帏帳那兒抓住帏帳的皇帝,便道:“陛下!這是如何了?”

皇帝擡頭,康秀會意,過來扶住他,背不甚撞到了那紅凳上的花瓶,便是摔破了,還想與皇帝撒嬌,卻聽見了外頭的聲兒,還瞧見了皇帝怒氣的神色,便是不敢動了。

皇帝向前走去,康秀也是扶着一路前行,到了外頭,之間黑壓壓一片人,那火把發出的星星點點一望無際,領頭的是着黑袍束玉冠的翩翩少年。

皇帝瞧見少年的面容,征的在原地,虧是康秀扶着,不然,總得一屁股敦向後摔去,如今是冷汗直流。

愣神之際,康秀不知好歹道:“禁軍呢!下面何人,敢來造次!”

那少年身邊,便是兩個肥頭大耳的嬌縱孩子,梳着童子髻。

那個稍小的孩子一巴掌往旁邊的太監扇去,可惜撲了個空,瞬間氣急敗壞道:“你個死太監,癟□□,本皇子扇你你還躲!”

那個大一點的孩子向着康秀和司馬耀道:“爹!你看,這個太監說要帶我們去都蛐蛐的,如今竟是騙我們!”

康秀才松開皇帝,想上前,皇帝卻向後一倒,康秀又回去扶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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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這事才開口,笑的得意,與記憶裏那人的溫順全然不同,道:“父皇,您不會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吧?”

皇帝才支撐着起來,想起來這不可能是那人回來了,這只能是那人留下的孩子司馬彥,皇帝就做出還是那副威嚴樣子:“你個小畜生,如今又是鬧哪一出!早知道我就把你給掐死。”

瞧見司馬彥身邊的雲世忠,皇帝怒氣更甚:“雲将軍是忍不住了嗎?我的位子你終于要來奪了!虧我與懷仁如此情誼!”

雲世忠只是面上與心裏都冷笑,卻不言語。情誼,既有情誼,為何要對雲家趕盡殺絕!

“禁軍呢!錢節?”未有人吱聲,他心裏有些慌了,才道:“丁蒙?”

這次有聲兒了,卻只是司馬彥的一聲冷笑,嘴角止不住的上揚:“你奸佞,用康德妃不識大字的哥哥為官做宰,卻拿李相做擋箭的草垛,尚男風,害的人牙子迫害了多少的男孩兒,害的讀書人少了,害的我們半壁江山割舍了多少,殘害忠良,卻是歌舞升平好不快活,就為你不悅我娘,便是使了個借口,害她遭萬民唾罵,今日,我便除了你們這暴君妖妃的禍害!”

談笑間,司馬彥揮刀殺了他旁邊兩個孩子,這兩孩子便是十一皇子與十三皇子。

頓時鮮血四濺,頭顱咕嚕着滾落,司馬彥撿起頭顱,扔到康秀司馬耀腳邊,毫不在意的抹了抹臉上的血漬。

康秀吓的退後了幾步,皇帝卻還不相信,想再叫喚幾聲,卻見禁軍護送着後宮六院的妃子來,新禁軍統領錢節與舊統領丁蒙便是對着司馬彥與雲世忠道:“陛下,将軍,皇子公主已安全在院中安睡,吵不到他們,娘娘們已安全送來。”

皇帝這才死了心,惱羞成怒道:“司馬彥!我是你爹!”

司馬彥笑的更燦爛了,卻是瘆人的很,說的話也很溫柔,語氣跌打起伏,不像是在威脅,像是在說先人偉績般:“爹?連我長相都差點沒認出來,你算得了什麽!”

“殺弟弑父,你可擔當得起這千古罪名!”司馬耀便是被逼到狗急跳牆了。

“史書是由戰勝者書寫,誰人敢言我是罪人!”

司馬彥這句話直唬住了所有人,不敢相信一個平時懦弱木讷的人竟如今有威嚴。

司馬彥這句話,直讓司馬耀搖頭,直定定指着他,氣極反笑:“你裝的夠久啊,你一個孩子,怎敢如此的?桂枝,是你回來找我報仇了嗎?報應……報應……哈哈……嗚嗚……”竟也瘋癫了起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汪炳春也出來了,在皇帝疑惑求救的神情中道:“鄙人真名免貴姓葉,名璇,字季青,哦,對了,明了些說,鄙人菏澤葉氏長房幺子葉季青。”

葉松青也站出來了,在皇帝惡狠狠的眼神中,餓狼般笑道:“我就是那個被你害死的葉家長子葉松青啊!”

衆人又驚異了一番,如今,這六皇子是真卧虎藏龍,是韬光養晦了多少年啊!

皇帝的面色一下變的鐵青,這才反應過來,平時汪炳春的谄媚樣子,完全不會把他與那明禮的葉閨枝想一塊,如今,仔細一瞧,他們是真有幾分相似!

司馬倩與被驚醒的太後一路前來,太後被吓的磕了幾步路,如今便是哭的一塌糊塗:“我就知道那水性楊花的女人留下的孩子不是甚好的,如今鬧的家宅不寧。”又過去指着司馬彥道:“你這個掃把星!”

在那指甲要戳上司馬彥時,司馬彥便是示意士兵們別動,手起刀落間,太後少了伸出的食指,又撒血了。

司馬彥直視前方道:“你不配說我娘。”

司馬倩被吓的往後一倒,倒吸一口涼氣。

“啊——”太後卻還是在罵罵咧咧:“你這個……”

随後,司馬彥揮手,叫人們控制住幾人,便是向後妃們走去,經過雲世忠時,道:“馳哥,司馬倩交給你了。”

随後到了烏思逸面前,獻寶似的雙手奉上刀:“烏娘娘,請罷!”

雲世忠走到司馬倩面前,司馬倩以為要得救了,雲世忠道:“雲某的大刀不斬老幼婦人。”

司馬倩以為要得救了,畢竟自個兒沒什麽得罪司馬彥的地方,卻聽見雲世忠道:“可雲某有一把小刀與長槍,箭啊什麽的,反正夠用。”

雲世忠只覺得暢快了:叫你害我娘子!

在司馬倩驚恐的目光中,雲世忠特地站遠了射中了她的心髒,一擊斃命。

烏思逸緩緩上前,皇帝頭發淩亂,正被人扣着,皇帝不知他要做些什麽,烏思逸卻擡起刀,道:“因果甚的,還是不要帶到下輩子的才好,今世結了,心裏才暢快。”

語畢,便是砍下了司馬耀的命根子,還砍了康秀的一大半尻,便是腸子都出來了,血水與糞水攪和了一地,可人還是活着的,只生不如死。

霎時,司馬耀與康秀的慘叫聲響徹雲霄——

士兵們與雲世忠瞧着去,只覺得□□一涼,婦人真惹不得啊!

那士兵甚的,沒有一個上前的,控制住皇帝幾個的也退下去了,只嫔妃與葉松青葉季青司馬彥一幫往太後皇帝劉秀身上砍,便是幾個婦人都把他幾個身上活肉一點點刮下來,便是直到血盡燈枯解脫之時,也是他們弄完許久之後。

一衆貴婦,竟是也不覺無禮,葉季青葉松青司馬彥也不覺。

待肉都被刮完,只覺得心裏暢快了,都釋懷的笑了。

一時間,竟是開心的談論起來平日裏的趣事,沒了剛才的一股狠戾勁兒,雖然血弄的他們身上斑駁淋漓,可不妨礙他們如今跟個沒事兒人一般:

“林姐姐,你那熏香……”

“我女兒可喜歡了,就那……”

“是嗎?那改日我給你送了去……”

“竟是這等子的腌臜?真真是……”

“……”

士兵都被吓傻了,誰能想到,一幫瞧着嬌弱無骨的娘娘,竟也是一代……豪傑。

娘娘們散開了,康秀與司馬耀太後的身上,竟是清晰可見那白骨,瘆的這些兵第一次害怕起來。

如今,葉季青葉松青也開心了。

司馬耀直到死前,嘴裏還喃喃道:“桂枝……你來找我報仇了……”

葉季青笑的開心,今夜過後,世間再無奸佞汪炳春,只有那小國舅葉季青。

直到淩晨了,雲世忠才收拾好一切,想着終于能回家看女兒抱媳婦兒了,卻被告知要接着上早朝,眼裏的光瞬間黯淡下去,只洩了氣,卻不知該如何發洩。

畢竟,新皇登基,事務繁多了些也是常事。

司馬彥很直言仗義,便是昭告天下自個兒造反殺了暴君妖妃,要自個兒登基。

百姓們見此情況,也沒甚怨言。畢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只要這命還在就沒甚。

待上了朝,司馬彥就是未換衣裳,就是這副血淋淋的樣子坐上那皇位。

大殿裏安靜的可怕,司馬彥卻道:“如今,佞臣一黨黨首汪炳春已與暴君妖妃而同亡,便是興國大業之始端,減賦稅,重農,嚴查人牙子,天罡該正回來了,男風就當是個屁罷!違者,斬立決。”

起身沒多久,又道:哦,對了,康國舅一家抄家刺字流放,永世為奴,不得有異議,不然,也是斬立決!”

大殿之上,沒一個敢不從的。

李楠子當今才上朝了沒幾日,便是從後面跑上前,道:“那前線的戰事又該如何?嚴查人牙子他們只會被逼的咬人,若是他們被逼急了便害了孩子姓名又該如何?天罡反回來,那些有志向才幹的女子又該如何?”

起身欲走的司馬彥聞言只覺得言之有理,轉身回來直視着李楠子。

剛才見過司馬彥瘋兒樣兒的将軍都不敢吱聲,只覺得又攤上這麽個君主也是完了。

司馬彥雖是對于為母親報仇這事有些瘋魔怔了,對于蒼生卻是不含糊,點點頭,道:“也是,你是……今夕的狀元!你是人才啊!”

言至于此,武将都替她捏了把冷汗,文官兒卻都是一副疼骨铮铮瞧不上一個毛孩子的樣兒。

“所言極是,你與這些學士們那就各寫一篇與此的策論與我,記得,是你們自個兒親手交與我,好的便會采用,不好的,就再說罷!截止至今日日中,散朝!”

司馬彥笑嘻嘻的說完便走了,叫人瞧不清心思。

文官兒都對他這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冷嘲熱諷,武将卻都乖乖閉嘴不曾言語半句,只想着與自個兒無關那便好。

文人本就自恃清高,誰會去瞧粗魯武将的臉色,便是察覺出什麽也是白費。

雲世忠特地從武将那邊跑到韓起元那兒,道:“等等我啊,老韓!”

“怎的了?你也覺得站錯了隊,跟錯了主,怎的得了這麽一個君主?”韓起元道。

雲世忠擺擺手:“嘿啊,你怎的想的?反正是兄弟我給你提個醒,這如今新陛下不好惹,你乖乖照做,別講他小話!不然你沒了,你兒子可就真得來給我閨女當上門姑爺了!”

“喂,你別不屑啊,記得啊,聽清楚了沒?”

“聽清楚了!”

“那好,我便回家了看你嫂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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