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睡前折騰得精神過于亢奮, 聞溪失眠至淩晨兩點才感覺到困,結果眼皮一合一睜直接到了早上八點。
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聞溪忙不疊從床上爬了起來, 穿衣速度前所未有得快。
雖然上午的第一節課永遠不會給美術, 不耽誤學生上課, 校方對這邊的老師也很寬容,沒有太嚴格的管理制度, 但默認最晚到辦公室的時間就是八點, 身為副科老師也不能太恣意妄為,教學樓就在旁邊, 遲到了實在太丢人。
匆忙洗漱一番,聞溪火速沖進辦公室,正在備課的老師們齊刷刷擡起頭看他, 搞得人怪尴尬的。
看不見我……大家都看不見我……
心中默念着,聞溪去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先拉開抽屜,假裝拿出來一個文件夾。
“聞老師, 你昨晚沒睡好吧?”
果然有愛聊天的老師開了話口, 還調侃地問:“是不是想你老公了?”
他們都知道聞溪英年早婚的事兒, 對此有些單身的男老師和女老師還很遺憾。
聞溪在他們眼裏一直表現出害羞內斂的性格, 此刻聽到這樣的話題也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
在某些時候, 社恐的外殼能省掉許多麻煩。
果然,他不接茬大家也不再問了。
聞溪悄悄松口氣,也開始備課。
等到了課間, 羅裕洲和往常一樣又來了辦公室, 把他昨天畫的畫帶給聞溪看。
其實他臉皮薄得很,會覺得每天來麻煩老師是件挺難堪的事情, 第一次來找聞溪的時候,也鼓起很大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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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聞溪表現出一點兒不耐煩的樣子,大概他不會再來找第二次了,誰知這位聞老師出乎他意料的,熱情又細致,會鼓勵他畫得好,也會教給他繪畫技巧,這些是他靠自學沒辦法實現的。
羅裕洲心中憋着一股勁兒,他不想永遠被困在這座大山裏面,但學習方面他又不開竅,唯有畫畫,既熱愛又有天賦,他只能借助這個能力走出去。
哪怕每次過來找聞老師,緊張得腿抖個不停,甚至連掌心都摳破了,他也只能逼自己一把,義無反顧。
有專業老師的指導,他的技巧有了明顯的提升,繪畫功底本就不錯,眼下更是畫貓畫虎,畫得栩栩如生。
不過今天,羅裕洲畫的不是動物,而是人物肖像。
聞溪看過後,驚訝地問:“你這畫的是我嗎?”
羅裕洲遲疑了幾秒鐘,小聲回答了“是”。
他看過幾本國風漫畫,聞老師長得就像國風漫畫裏的男主角,讓人在構思的時候,很容易聯想到。
羅裕洲本來沒打算畫聞老師的,但落筆之後,他的模樣在不知不覺中就勾勒出來了。
其實并沒有特別像,他本來還抱有僥幸心理,希望聞老師不會發現,但他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畫得這麽好,我都想挂我房間裏了。”聞溪誇得很真誠,怕他不信還說:“在孩子眼裏存在的世界萬物,是成年人想象不出來的。”
聞老師好會說話。
羅裕洲緊張地揪着衣角,心底暗暗驚呼。
同時也懊惱自己笨嘴拙舌,連句感謝的話都說不出口。
“明天你可以試着畫一幅有故事情節的畫,那樣會更生動。”見他繪畫能力這麽強,聞溪直接給布置任務了。
他沒有規定情景,那樣會限制孩子的想象力和創造力,他想怎麽畫就去畫好了。
羅裕洲搗蒜似的點點頭,抑制住上揚的唇角,知道聞老師這是在認可他的能力,美滋滋要拿着畫離開,卻被聞溪叫住。
“每天畫畫挺費筆的吧?我這有幾支彩色鉛筆用不到。”
聞溪一直想找機會給他,對他來說,這真的是微不足道的東西,但羅裕洲卻很需要。
果然,當他遞過去的時候,男生的眼中閃過顯而易見的光亮。
“謝謝、謝謝聞老師。”羅裕洲無措又慌亂地道謝,笑容很淳樸但透露着不自在。
看着他從辦公室裏出去,聞溪有些可惜。
這麽上進的男孩子如果不是出生在這裏,一定大有可為。
但當他的生活過于安逸,也許就不會這麽努力了。
世間萬事必然是存在因果關系的。
此時,聞溪還不知羅裕洲走出辦公室後發生了什麽。
他前腳剛轉過彎,後腳班裏愛找事的兩個男生一左一右搭上了他的肩。
“又去巴結美術老師了?啧,你以為這樣人家就能給你好處啊?”
“可不就是給了嗎?幾支破鉛筆就打發了。”
“你是狗嗎?這麽能舔。”
“會舔也是種本事,肯定看人家大城市來的,想套近乎,從美術老師那裏得到什麽好處呗!可不是只惦記這幾支筆。”
兩個男生一唱一和的,因為不服管教,他們蹲了一級,平日裏收斂許多了,但看到羅裕洲這種老實巴交的,還是想欺負他。
說了半天,羅裕洲都一聲沒吭,其中一個男生想故意氣他,把他鉛筆給搶走了。
這下,羅裕洲瞬間瞪大眼睛,“你還我!”
“叫我爹就還你。”
羅裕洲當然不會喊,想沖上去搶,結果那男生把鉛筆扔到了地上。
“你——”
羅裕洲的臉上變了樣,難得有怒意浮上眉梢。
對方顯然就是故意要激怒他,非但沒流露出歉意,反而一腳踩在了鉛筆上。
“不就會畫畫嗎?有什麽了不起的,高考又不考美術,你語文那麽差,也只配待在這山溝溝裏,幫你家裏人種地。”
說完一揮手,鋒利的指甲劃到了他臉上。
見出了血,那男生也怕了,緩慢移開腳,故作不屑撇撇嘴,“野雞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真可笑。”
羅裕洲連忙撿起來,也不覺得侮辱,用袖子擦了擦,默默轉身回教室了。
他突然又變得像個沒有靈魂的機器人,從他身上看不見一點兒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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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去羅裕洲的班上美術課,聞溪發現他臉破了。
很明顯是被什麽東西給劃的,口子還挺深。
只看他一眼,羅裕洲便慌亂低下了頭。
這不是他副科老師該關心的,聞溪也沒過問,他在繪畫上面幫他就可以了。
一節課的時間過得很快,下課鈴聲響起,聞溪經過羅裕洲的身邊,聽他低聲說了句:“聞老師再見。”
羅裕洲的嘴角含着一抹腼腆的笑,總是很有禮貌地說話。
“嗯。”輕輕應了聲,聞溪邁步離開。
結束了一天的課程,想想明天是周六,他由內而外的感到放松。
原來當老師真的會盼望周末的到來,像他這種來支教的也不例外。
晚上回宿舍,許譯文問他要不要去爬山,他和一位老師約好了,明早出發,周天晚上回來,在外露營一宿。
這都快冬天了,還敢露營。
聞溪真佩服他們的身體素質。
他既沒有那股挑戰自我的沖勁,也不具備運動的條件,笑笑婉拒了。
許譯文看出來他是不愛動彈的人,能躺着就不坐着,也沒勉強。
第二天一早,收拾好東□□自出門了。
他離開的時候,聞溪還沒意識到,等人走了兩個小時,才恍然反應過來——
今晚宿舍裏只有他一個人在!
腦海中緊跟着沖出一些畫面,聞溪興奮地埋進被子裏,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夜晚早點到來了。
不過霍清越這兩天好像很忙,那晚難得有時間陪他聊了會兒,今天又沒動靜了。
晚上舒服洗了個澡,聞溪穿着睡衣,毫無困意地躺下,不知第幾次點開兩人的聊天屏幕,發現他們的記錄還停留在下午一點,他給霍清越發過去一個表情包就收不到回複了。
莫名的,聞溪感覺自己很像個獨守空房的“怨夫”,有點兒寂寞有點兒冷。
他往被子裏縮了縮,戳開沈承耀的頭像,随手點了個表情包發給他。
沈承耀秒回:[啥事?]
[我只是想驗證下手機壞沒壞。]
發過去不超過十秒,聞溪立刻撤回。
以他對沈承耀的了解,非但不會安慰,還會嘲笑他。
果然,一連串的“哈哈哈哈哈哈”發了過來。
[異地戀的滋味不好受吧?]
[是不是想你老公想得孤枕難眠了?]
[不過你到底是想他的人還是想他的身子啊?]
沈承耀這句有套話的嫌疑,他一直對聞溪和霍清越怎麽上的三壘感到好奇,聞溪可不會把這種私密的事情說給別人聽,任他怎麽問,都堅決不開口。
[想和你友盡的第10086天。]
聞溪發完這句,直接把他的消息免打擾了。
随後,他返回到和霍清越的聊天頁面,思前想後一番,心底湧上個大膽的注意。
膝蓋跪在床上,雪白的一雙腿跌入到鏡頭中,聞溪調整好拍照的角度,設下延時拍照。
3、2、1……
畫面定格,屏幕上的腿又細又白,皮膚光滑細膩,隐隐約約露出白色短褲的邊緣,褲腿有些空蕩,絲□□人的意味無形中散發。
老公給他看腹肌,他給老公看腿。
扯平。
聞溪對拍下的照片很滿意,完全不需要修圖,直接發給了霍清越。
以為他沒忙完,聞溪正幻想着那頭的他在處理公務時看見這張照片的反應,忽然彈出新消息通知。
[老婆想要了?]
聞溪驀然喉結一緊。
有點兒小氣憤湧上心頭。
他居然秒回?
一下午都沒回消息,發張腿照他就秒回了?
什麽意思啊這人?
老色胚!
按住語音鍵,聞溪不掩“怒火”質問:“學長,你不是很忙嗎?距離上次回我消息已經過去了七個小時呢。”
手機那頭的他也回過來語音,“我說我剛好看手機你信嗎?”
霍清越的聲音本來就有魔力,喑啞低沉,撓得聞溪的耳朵發癢,頓時什麽脾氣都沒了。
盡管他也不信會有這麽巧,但當下受到蠱惑,大腦已經宕機,找不到更好的話來反駁。
手指徘徊在語音鍵上,聞溪正要回複時,霍清越突然彈來視頻通話。
聞溪人還沒反應過來,手一抖,按了接聽。
畫面伊始就帶給霍清越巨大的沖擊,鏡頭落在男生的腿上,近到仿佛觸手可及。
多日來積壓的在這一瞬間崩塌。
霍清越的視線仿佛要穿透屏幕。
聞溪動作飛快,将攝像頭轉為前置,他忘了自己沒穿上衣!
優美的肩頸線條完全暴露在霍清越的眼中。
他後知後覺,向上調整鏡頭。
看上去有些害羞,眼神閃爍,抿唇笑了一下,擡起頭,瞥了手機裏的霍清越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頭。
小表情拿捏到位。
紅暈漸漸爬上了臉頰。
霍清越半晌沒出聲,眸光已越發熾熱。
他想到昨晚,聞溪一句比一句放肆,問他要水喝,讓他喂到他嘴裏,把他喂飽。
仗着兩人隔着幾千公裏的距離,真以為天高皇帝遠,他奈何不了他。
異地讓霍清越又發現了聞溪更可愛的一面。
他倒是很願意陪他玩這些刺激的“小游戲”。
至于喂飽,見了面也不遲。
“聞溪。”
這麽打電話,他忽然張不開口叫他老婆。
誘惑性喊了聲,霍清越壓低聲音詢問:“今晚只有你一個人在宿舍?”
“嗯,許老師去爬山了。”聞溪知道以他那麽聰明的腦子肯定可以猜到。
不然他怎麽敢那麽大膽呢?
确認過後,霍清越松了松領帶,直奔主題詢問:“你可以代替我的手嗎?”
他那邊還是白天,按理說沒回酒店,聞溪想不到他在各種場景下講得出這麽大膽直白的話。
咬住下唇,他反問他在哪兒,随後鏡頭一轉,聞溪看見一個類似于VIP休息室的地方。
霍清越說他在合作夥伴的公司,因為看到他的照片,臨時找借口說來休息。
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他發腿照,他就願意專門抽時間來陪他聊天了?
聞溪自是心理不平衡,他不想看霍清越衣冠楚楚,正襟危坐,像他這種站在神壇上的男人就應該被撕開僞裝,任人擺布。
今晚……勢必要好好折磨一下他。
“學長……”
聲音輕顫着,聞溪故意問:“你昨晚說想看我摸哪?”
“不受你控制的地方。”
“怎麽改主意了?”聞溪皺眉,這人不按套路出牌,“你昨晚可不是這麽說的。”
“昨晚和今晚能一樣嗎?”霍清越淡聲反問,“別害羞,有我陪你一起。”
聞溪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幻聽。
他的耳朵裏似乎傳來金屬扣松開的聲響。
空氣一瞬間變得火熱起來了。
喉結急速滾動,聞溪的短褲有繩結,他不動聲色地将攝像頭調成後置,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解開繩子,順着邊緣慢慢向下拉。
與此同時,俏皮的聲音響了起來:“學長,別眨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