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人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 擁抱的時候明明那麽大膽奔放,放開後反而害羞了。

好久沒見霍清越,聞溪有種陌生感, 感覺在手機裏看到的他和眼下不是一個人。

也是, 他們倆見面的時間都不如分開的時間長, 只朝夕相處了三個月而已。

剛剛暫時屏蔽了外界的聲音,随着心跳平複, 叫賣聲又傳進耳朵裏。

聞溪輕輕呼出一口氣, 感受到霍清越專注凝視他的視線,不太好意思直視, 便裝作找話題地問:“學長,你吃飯了沒?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你還是叫我清越比較好。”

霍清越沒回答聞溪的問題,摟過了他的腰, “不然我會經常被提醒到年齡的差距。”

“叫學長不是顯得更親昵點嗎?是我對你獨特的稱呼啊!”聞溪不懂他為什麽不喜歡,故意說:“你要不想,大不了我以後不叫了。”

“也有很多學弟叫我學長的。”

霍清越非要跟他争論獨特性這個點嗎?

聞溪無奈扶額,被他的直線思維打敗, 他不能指望霍清越理解他的想法。

兩個人永遠不能聊這種話題, 結果只能背道而馳。

“我剛才就在這家店吃的飯。”路過米線店, 聞溪随手一指, 扭頭問:“你要不要進去嘗嘗?”

“我不太吃得慣。”霍清越毫不猶豫拒絕, 随後想起來一件事情,“你不是說和那位許老師一起來的?”

“他不想當電燈泡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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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很識時務的人。”

“那當然,許老師人特別好, 我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 他都會耐心開導,給我答疑解惑。”

聞溪說這番話的意思, 并未注意到身旁的男人表情有了細微的變化。

霍清越沉默抿唇,沒接他那話。

過了會兒才開口:“我不餓,去休息吧。”

他不想浪費時間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吃飯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就是完全沒必要進行的,反正平時在工作中,他忙起來也會斷食。

“這邊好像沒有像樣的酒店。”聞溪打量着他的側臉,小聲問:“你訂好房間了嗎?”

“我開車來的。”

霍清越莫名這樣說,見聞溪疑惑,低聲解釋:“這邊有經常合作的客戶,我借了他的車,從機場出來直接開到了這邊。”

“那你豈不是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又接着開了六七個小時的車?”

霍清越沒有否認。

看到聞溪眼中閃過一抹心疼,他不在意地扯唇,反而摸了摸他的臉安慰:“我沒覺得累。”

他的精力向來旺盛,可以連續加班三十多個小時不睡覺,霍子堯經常感嘆他這具身體非人類,有能抵抗得住睡神的大腦,還會愁做不成大事嗎?

兩人的視線撞在了一起,那一瞬間不見了所有的嘈雜,聞溪悄悄屏息,感覺自己的心在胸膛不安分亂跳着。

這個時刻他忽然發覺,也許第一次見面時,他鐘情的并非只有霍清越的聲音。

不然他為什麽那麽迫切想要得到他?難道只是忠于人品嗎?

未必吧。

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聞溪很想問問霍清越,他是否和他有一樣的感覺。

可這樣的話太難啓齒了,他很怕得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

霍清越之所以寵着他,也許是他負責任,想要全心全意呵護自己的愛人,這不一定非要有愛才能做到。

聞溪暫時感覺不到他的失控。

即使他千裏迢迢趕來,表現得也太冷靜太克制了。

“在想什麽?”霍清越忽然将身子探過來,吓飛了聞溪的思緒。

近在咫尺的距離,能感受到他灼熱的氣息缭繞在鼻息間,帶有酥酥癢癢的觸感,讓聞溪不願意遠離。

“我在想,驅使你這個工作狂來這裏的源動力是什麽。”聞溪故意用開玩笑的語氣問。

即使能猜到是因為他被誤解受了委屈,也還是想聽聽他的答案。

霍清越沒怎麽思考,直接就說:“很久沒見了,剛好你出了事兒,我想我應該來看看你。”

他用的是“應該”這個詞,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種履行義務的感覺。

結果和聞溪想得大差不差,沒有任何驚喜。

他提不起興致再追問了,勉強笑了笑,說知道了。

倒是霍清越接着反問他:“不然還能因為什麽?”

大概他看出來聞溪期待的回答和他所預想得不一致。

果然,當聞溪搖頭之後,霍清越很認真道:“聞溪,我說過我不想談愛情,現在的相處模式是我認為最舒服的,我們這樣就很好。”

心事毫無預兆被戳破,他們對視了似乎有一輩子那麽久,在聞溪看來。

艱難移開目光,聞溪勉裏掩去眼底複雜的情緒和洶湧的暗流。

自以為很了解霍清越,其實還是看不透。

但他卻好像已經讀懂了他。

聞溪不免窘迫,有種無所适從的尴尬。

他怎麽能忘了,霍清越将事業排第一,因為不想讓感情分走太多精力,這些年才不談戀愛。

當初提出結婚時兩個人也好好聊過,達成共識。

建立溫馨舒适的生活環境,別為瑣事影響工作,絕口不提愛。

誰都不可越界。

聞溪和霍清越聊了一路,都沒反應過來他沒告訴他要去哪兒,就這麽跟着他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也許是因為他心裏亂糟糟的,像一團毛線,以至于很多本該察覺的點都被忽略了。

直到前方徹底沒了光亮,他們走到這條街的街尾,霍清越才停下來,說車就停在那裏。

打開手電筒,聞溪看見一輛黑色的大型越野車,車內空間十分寬闊的那種,爬起山路來特別牛掰。

“都這麽晚了,我們還要開車去縣城嗎?”聞溪出聲詢問,不知霍清越要做什麽安排。

他老婆可真單純。

在手電筒微弱的光亮裏,霍清越笑容清淡,輕啓薄唇,“就在車裏睡不行嗎?”

聞溪一下get到他這個“睡”的意思,非尋常意義上的。

臉頰明明被風吹得很涼,卻有種發燙的感覺。

雖然這輛車空間很大,但他們倆的身高都在180以上,能施展開嗎?

霍清越真是越玩越野了,難怪開越野。

氣氛沉默着,周圍空無一人,四面都被青山環抱。

霍清越那話說完,聞溪很久都沒有接,他直接拉開後座的車門,“先上來。”

在霍清越坐上去後,聞溪把手交到了他的手上,由他拉了上去。

車裏沒開燈,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讓人很沒安全感。

畢竟很久沒有見面,當然要有一個熟悉的過程,聞溪還在想是不是該找個話題破冰,霍清越已經準确無誤鉗住他的手腕,把人拉過去,讓他靠在了他的身上。

柔軟的唇瓣緊跟着落下來。

他幫他拂開額前碎發,輕輕吻了一下,類似于觸碰,很快分開。

但火焰只要有一點點的火星就能迅速燃燒。

喉結輕滑了下,霍清越眼眸漸沉。

兩人呼吸糾纏在一起,聞溪能感覺到他的喘息突然重了起來。

剛想開口,他再次親了下來。

“唔……”

聞溪避之不及,倒向後面。

果然還是霍清越更猛,一聲招呼都不打直接親,對自己的丈夫就這麽不客氣嗎?

還好他早有準備,提前漱了口,吃過口香糖。

空氣不是很流通,鼻間湧入雪後清冽的寒香,是霍清越身上的味道。

他用的不是在家裏常用的那款沐浴乳。

聞溪短暫分神,被不滿地咬了下唇。

男人先捧住他的臉再擡起,壓倒性附上唇瓣,撬開他緊閉的牙齒,又狠又急地吻住,尋求他的呼吸一般,帶着掠奪的攻勢,修長的手指跟着沒.入他的發絲,閉上了眼。

在逼仄空間中,人的五感往往會非常靈敏,情愫急速發酵,感官會更加放大,尤其是嗅覺、觸覺、聽覺分外敏銳,暧昧便會在此時升級加溫。

“霍清越,你有這麽急嗎?”

聞溪此刻呢喃的話語不亞于調.情,似乎也一并燃燒了他的理智,蠻力地脫去了他的上衣。

黑暗中,霍清越的眸光犀利得如同覓食獵物的獸,他深深地看着聞溪,眼梢潋滟着薄紅,呼吸已經紊.亂。

聞溪被抱到男人的腿上時,感受到他繃緊的肌肉都在用力,每一根青筋凸起帶着急于宣洩的沖動。

“不是口口聲聲說你有多想我?”霍清越掐着他的腰,力道有些重,“現在證明給我看。”

聞溪雖然思想上很放得開,但現實生活中,臉皮還是很薄。

何況,當時在網上聊天,他仗着天高皇帝遠,霍清越無可奈何,才敢那麽放肆,如今皇帝就在眼前,還能不知死活?

“說話。”

不滿聞溪沒有聲音,霍清越捏住了他的下巴。

車子好像颠簸了下,他們處在隐蔽的山道之間,讓聞溪想起初來這兒的那一天,也是這樣頭暈眼花。

“清越……”

知道霍清越撐不住幾時,聞溪環住他的胳膊,在他耳邊撒嬌。

他不是想讓他出聲音?

這樣,他還能招架得住?

男生的氣音虛無缥缈的,像從遙遠的山谷傳來,帶着一絲破碎感。

讓人很想要揉碎了,填滿進身體的縫隙裏。

“喊餓的是誰?”霍清越拿下他的胳膊,将他抵到了玻璃上,“現在不敢了?”

“我剛剛吃飽了,你不是知道的嗎?”

聞溪的手腕快被折碎了。

分開數月,霍清越真是不知輕重,捏得他骨頭都隐隐作痛。

留着一身力氣沒地方使,他有預感今晚要遭殃了。

什麽叫“自食其果”,他不就是嗎?

“吃飽了也可以再來幾口。”霍清越的胸膛貼上他的後背,在耳畔沉聲:“放心,撐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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