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有過一次慘痛的教訓後, 聞溪在心中含淚發誓,他再信霍清越用力時說的話就是狗!

什麽撐不破。

他的腹肌都快被磨平了。

狹窄的空間不便于施展,聞溪想逃都逃不開, 他起初還沒察覺, 是身體的本能越來越亢奮, 才恍然意識到他有種被強迫的感覺。

霍清越的舉止強勢,會攥緊他的胳膊, 不讓他亂動, 在耳邊發出警告。

人的XP被戳中其實是很簡單的事兒,只一瞬間的感覺。

身子軟化在男人懷中, 聞溪呵着熱氣,胸口起伏不定地問:“學長,我怎麽感覺你進步了?在哪學的這些?”

“難道我就不能無師自通?”

霍清越拂開他濕漉漉的碎發, 咬住他的下巴,将人轉過去。

“你別太小瞧我。”

聞溪的額頭抵在車椅靠背上,有些難受,是那種被不停折磨的心癢。

“我……我沒有小瞧, 是你表現得太正經了, 看起來不像是會……”

他的話說得斷斷續續, 根本構不成完整的句子。

霍清越知道他在表達什麽, 不需要聽他全部說完。

“每個人都有他的陰暗面, 我的這一面只有你看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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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很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卻讓聞溪十分動容。

想到自己能擁有如此特權,他自然高興, 但轉念一想, 如果他沒有主動,給了別人機會, 又有無限的醋意湧上來。

但體內的充實并不是虛無的,能在一定程度上沖淡他的失落感。

再多的假設也不存在了,這個男人已經是他的了。

聞溪擡起,轉了個身,将手臂搭上了霍清越的肩。他瞬間掌握了主動權,黑暗中緩緩揚起了唇角。

本來看不見對方的臉,是會讓人很沒安全感的,但聞溪突然發覺到這樣的好處,他可以盡情流露自己,不必擔心被對方看出來。

空氣在同一頻次的聲音裏凝固許久。

半晌後,聞溪抵上對方額頭,氣若游絲問:“學長,你第一次見我是什麽感覺?”

這個問題是聞溪很久之前就想知道的。

如果霍清越能聽出他的話外音,就知道他問的不止這麽淺顯,還有另一層含義。

“感覺你很乖,和我不會是同一路人。”

霍清越在這時放開了禁锢着他後背的那只手,他知道聞溪已經到了臨界點,身體已經在微微顫.抖。

由他緩了會兒,霍清越給他擦一下汗,繼續補充:“因為我已經進入社會好多年,你身上那種清澈完全不具備了,自然我會覺得我們之間不會有共同話題。”

“那我在車上找你聊天,你是不是覺得很尬?好像硬找話題一樣。”

“沒有,我覺得那是很正常的聊天。”

“真的嗎?”聞溪坦誠告訴他,“可當時的我,緊張得心髒都要從胸口跳出來了。”

他故意這麽說,引導霍清越繼續往下問。

果然,他很費解,“我看起來有那麽兇?”

聞溪低低笑了兩聲,“不,是我那時已經看上你,太過心虛。”

他不好直接告訴霍清越關于他的心意,只能用這樣旁敲側擊的方式。

希望他聽出來,又害怕他聽出來。

但霍清越許久都沒有接話,不知他的沉默是何用意。

-

曾幾何時,聞溪便幻想過能和所愛之人看一場日出,沒想到這麽快就能實現。

他和霍清越一夜沒睡,看日出是心血來潮冒出的想法,聞溪不過忽然想到,下意識說了句“這個時間,太陽都快出來了”,霍清越緊跟着就問他:“要去山上看日出嗎?”

這邊,最不缺的就是山。

但沒被開發過的山貿然前去還是很危險的,他們只好選擇了一座小山丘。

聞溪都不知道自己的體能居然可以好到這種程度,明明腿都酸了,還能跟着霍清越去爬山,這可真不像平時的他。

難怪有句簡單粗暴的話說“戀愛中的人都像打了雞血一樣”,他現在就是這種狀态,三天三夜不睡覺也照樣嗨。

當然,意識亢奮不管用,體力跟不上。

才爬到一半,聞溪就氣喘籲籲,邁不動腿了,落後了霍清越一大截。

他拉着他往上爬也不管用,速度還是慢得像烏龜。

見狀,霍清越直接在他面前半蹲下去,讓他趴到他的背上,說要背他上山。

“我有一百二十多斤呢。”

聞溪說什麽都不願意,霍清越也沒比他重多少。

他可不舍得把長途跋涉的他折騰得躺床上起不來。

“相信我。”

霍清越很堅持,讓聞溪快點上來。

聞溪猶豫爬到他後背上,以他的角度來看,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男生背女生可以很輕松,那是因為她們的骨架小,骨頭輕,而男生剛好相反。

霍清越托起他的那一瞬間,聞溪都感覺他腿要骨折了。

“學長,你別硬撐。”

“你少說幾句,我現在沒空和你聊天。”霍清越不想浪費體力。

說一句話等于邁十層臺階。

聞溪閉了嘴,神情之中難掩擔心。

他老公的體力怎麽能這麽好?一整夜像打樁機似的,現在還能背他爬山,這位哥難道是機器人嗎?

聞溪像小貓似的把臉埋進男人的後頸,勻速的颠簸,讓他産生了睡意。

快要爬到山頂時,遠方的天際已經露出魚肚白。

東方地平線上慢慢透出紅色霞光,像畫家筆下暈染過的色彩。

聞溪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打着哈欠問霍清越:“學長,看日出要許願望,如果是你,會許什麽啊?”

“讓你平安健康吧。”

聞溪的睫毛忽閃兩下,“你怎麽會第一時間想到我呢?”

“我把自己看得沒那麽重要。”

聞溪的嘴唇動了動,他這樣說讓他不知道怎麽接。

幾縷微風将太陽吹落,晨曦帶着一身光,悄悄劃破黑夜,為這個世界帶來新的一天,在寂靜之中,日出開始了。

一輪火球似的圓盤緩緩升起,世界由暗到明,天光雲影,一線之間。

縱身一躍,那輪紅日噴薄而出,頃刻朝霞滿天,眼前變成耀眼的金色世界。

這日光并不柔和,可以說有些刺眼。

聞溪擡手一擋,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說:“你看得不重要那就不重要吧!正好給了我拿它當寶貝的機會。”

無聲攬緊了男人的脖子,聞溪撒嬌般小聲嘟哝,“在我心裏,霍清越是最重要的。”

他的話簡簡單單,幹脆利落。

霍清越目光悠遠地眺望山谷,想起爺爺曾經對他說過的:

清越啊!你應該找一個把你看做是他最重要存在的人。

那麽巧,聞溪剛剛好就這麽說了。

爺爺,我這算找到了嗎?

兩人沐浴着清晨第一縷陽光,晨風從丘巒的霧霭撕下一團棉絮,抛上天空,一直朝流動的方向驅趕。

霍清越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聞溪已經趴在他肩上睡着了。

他真的很像一只貓,懶懶的,也軟軟的。

讓他體會到被依賴被需要的感覺。

-

看完日出後,兩個人随便找了個地方吃飯。

霍清越下午就要回岚城,自然也沒有時間再耽擱,必須立即出發前往機場。

他把聞溪送到學校附近,算了算還有一個月就要到寒假,很快兩人又可以見面了。

但分別的時候,聞溪卻忽然對他說:“我想教完這一學期就不來了。”

“為什麽?因為網上那些輿論?”

“有一部分原因是,但更多的是我發現我并不适合。”

有些話,埋在聞溪的心裏很久了,他從來沒有說過,而這些話已經嚴重幹擾到他的生活狀态。

“我是個很容易內耗的人,每天看着這裏很多努力上進的孩子因為環境原因,沒辦法出人頭地,我一邊為他們可惜,一邊又懊惱我不可能幫得了所有人,拯救他們的人生,因為這些孩子的背後有他們的親人,不是只幫他一個就可以,我對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很難接受,本來挺開朗樂觀的,慢慢的我都快抑郁了。”

霍清越大概聽懂了聞溪的意思。

他做什麽決定,他都不會幹涉和阻止,只有尊重。

“你想清楚,如果真的不想做那就不做了。”

“沒想好,所以我才來問你的意見。”聞溪的眼睛直直盯着霍清越,“我該回去嗎?”

“從我私心來說,當然希望你回去,但另一方面,我不希望你做後悔的決定。”

聞溪猜到霍清越會這樣回答,并沒有任何驚喜。

他無奈聳肩,正要說什麽,忽然看見許譯文朝這邊走來,懷裏還攬着一個學生。

看起來是要送這位同學回家。

聞溪連忙沖許譯文揮了揮手,向他介紹:“我先生,霍清越。”

許譯文腳步停頓了下,拍了拍懷裏這個孩子的後腦勺,笑着問他:“你聞老師的先生帥不帥?”

“聞老師的先生……”羅裕洲嗓音沙啞,不知該說什麽。

他今天發高燒,不想錯過課程,還是堅持來了學校,沒想到第一節課就被老師發現異樣,說什麽也要把他“遣送回家”。

眼下望着聞老師和他的先生,羅裕洲的大腦更像糊住了似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在盤旋。

他們看起來好勢均力敵。

應該都是特別優秀的人吧?

許譯文帶着羅裕洲從霍清越的身旁走過去,站定在他的面前。

霍清越的眼神很具有殺傷力,普通人根本練就不出這樣的氣場。

“你好,我是聞老師的舍友,許譯文。”

好像沒太有必要強調舍友這個身份。

話音未落,許譯文已經為自己的措辭懊惱,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打什麽主意。

霍清越淡定颔首,神色依舊,“你好許老師,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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