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林笑綿好久回國,犯了眼大胃小的留學生毛病,果不其然吃撐了擔心回家被爸媽嘴,崔盈珊做主給林夫人致電說明,接他來崔宅住一段時間。
崔盈珊的生活圈其實與林笑綿的夥伴們泾渭分明,她更多的是看着一堆文件,在父親辦公室的副桌前察言觀色,耳聽八方,于是在來之不易的閑暇時刻,她總會盡自己所能去滿足林笑綿的一切要求,算是另一種程度的安逸代償。
林笑綿作為崔盈珊的準未婚夫,在崔宅是有自己的專屬客樓的,打通天花板連接兩層樓,還特地安裝了一整面牆的整片大玻璃落地窗對着花園。至此,李小少爺終于滿足了在大莊園裏面住loft的願望,當然,他能拉着鄭長逸陪他對着落地窗的樓梯上拍一天的小資照片。
客樓十分小巧精致,第一層正中間是崔盈珊從意大利給他訂制的三角鋼琴,隔壁的房間也留給他做了私人畫室,非常寬敞明亮,花架上是臨摹晾墨的一個小品,通透的水彩在點染通透的玫瑰色玻璃花窗。林笑綿給它起名叫《塔西莫多》。巴黎聖母院早已經燒毀在大火中,林笑綿拿着前幾年旅游的照片正在臨摹,打算畫一對對照組,一邊是繁榮璀璨的花窗,一邊是頹靡倒塌的廢墟。崔盈珊總是很忙,要麽跟着父親崔逢到處開會出差,要麽就在書房裏面對着文件合同開視頻會議,純粹地當一個學生的時間很少,林笑綿愛一切鮮花着錦熱鬧熙攘,所以碰到鄭長逸極其快樂,拉着他玩這玩那,給他介紹珊珊送他的手信與客樓畫室中精巧的布置。
書房一樓是林笑綿定期組織的讀書沙龍活動,今天講的是夏洛特勃朗特的《簡愛》,他和他的同學們環坐在一起,中英混雜着念:
…… because I poor, mean, not beautiful, am diminutive, I do not have the soul not to have a mind You thought wrong!
- My soul with yours dissimilarity, my heartpletely is also same with you!If God grants me beautiful and wealth, I must let you feel leaves with difficulty I, likes me now with difficulty to leave you to be same. I now speak with you, certainly is not through the custom, the convention, even is not through mortal's human body,
- but is my spirit with yours spiritual conversation; Liked two both to pass through the grave, we stood in front of the God heel are equal,
-because we were equal!
厚重的原木書桌拼在一起,書桌上鋪着幾個攤開的精裝書和電影畫冊,皮質柔軟的筆記本列着讀書筆記,他們坐在高高低低疊在一起的彩色的布藝沙發,人與物形成一個細致風雅的讀書角。半樓的投影儀打開,放映老版《簡.愛》電影作背影音。
大家依次念完喜歡的臺詞,準備輪流談談喜歡的角色和情節。這次崔盈珊抽空陪笑綿聽讀書會,人來的多笑綿樂地團團轉,特地點了工作室的甜品臺,照着影片裏面桑菲爾德莊園裏的英式風格排了下午茶,崔盈珊看他開心,也叫李伯伯取祁門金螺給他煮英倫奶茶配着從倉庫裏面取的整套陶瓷茶壺與銀質餐碟。
笑綿的朋友同學和崔盈珊打交道少,都從自己父母那裏聽過崔家繼承人的精明強幹,一時多少有些拘謹,又有些想在她面前争個存在感的小心思。
“昨天抽到書簽的是思思哦,所以今天主講是思思同學。曼曼你要等一等呀,先聽思思講完啦。”笑綿組織的讀書沙龍,他有維持秩序推進進度的責任,發現另一位女孩子總在搶思思的話茬,思思性格溫和,聲音也又輕又小,他于是接過話頭給性格急一些的蘇曼曼遞了一小塊奶油慕斯,示意她聽完。
“啧。”蘇曼曼接過茶點,側着身子慫了個肩。
崔盈珊幫陸思思擺好書立,在她耳邊輕聲說:“沒關系,你講的很好很動人,我想接着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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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正在讨論羅切斯特先生和家庭教師簡愛,人多切入點也多,也有從海倫、英格拉姆、閣樓上的前妻,聖·約翰和戴安娜等人中談論争辯。就在這個時候,鄭長逸穿着校服抱着書路過讀書角,大家都轉過頭看他,林笑綿喜歡熱鬧,抓他過來給大家介紹。
對于這些全部本事都點在投胎上的天之驕子,這種在成績上篩選地毫不留情的學校基本上和他們泾渭分明,足夠優裕的生活條件與并不激烈的競争程度不足以讓他們在學校上投入太大,這還不如他們在社交上花心思能博得父母的關注有效果。
笑綿拉着鄭長逸坐在他身邊,他們這種家庭出生的小孩天生會看人眼色,內向社恐這種基因在基因檢測之前就會被篩查掉,大家都積極地呼朋喚友,七嘴八舌地問他學習課程、考試頻率、什麽是實驗課題這種問題。
鄭長逸一個一個回答,小心翼翼接過崔盈珊給他倒的紅茶,他拿不好那些造型別致的刀叉,沒有動桌面上的甜點。
突然一個突兀的疑問岔過來:“欸,我手邊的筆誰看見啦?”是蘇曼曼在翻桌面的筆記本,眼角卻往鄭長逸處瞟。
蘇曼曼懷疑鄭長逸偷了她的萬寶龍鋼筆。自己也知道這不好宣之于口,就讓大家都翻翻桌子,幫她整理。
崔盈珊不是很喜歡她,覺得她過于賣弄,有些東西自己知道是一回事,非要叫別人明白自己知道是另一回事。是不用急切地拿出來顯擺的。在讀書沙龍裏,非要一群人只聽她說,并且對別人的意見大肆評論挑挑揀揀,未免有些刻薄了。她從不對外顯示自己對人待事的好惡,但是面對她夾槍帶棒的懷疑,她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笑綿觀察到珊珊臉色不對,立刻沖蘇曼曼反駁;“這是什麽道理,哪有一丢東西就要喊大家一起翻的,怎麽懷疑我們私藏了嘛?”
其實面對蘇曼曼搜查的要求。鄭長逸雖然覺得沒啥意思但是也并沒有什麽所謂,要是給她翻完事情能盡快解決,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這樣想着,把手邊的書包遞過來。
“不準動!”崔盈珊按住他的包,“我已經聯系了李伯伯調監控看,翻客人包是哪家的道理?”很快李管家就給崔盈珊回話,大家在地毯縫隙裏面找到了失蹤的鋼筆。
蘇曼曼丢了鋼筆有些着急,找回來就冷靜下來,也知道是自己急中出亂犯了錯。看崔盈珊真的動了氣心裏也有些打鼓,主動沖鄭長逸道歉。
林笑綿看氣氛有些僵,給他解圍,順着蘇曼曼的道歉開玩笑說大觀園裏丢蝦須镯,怎麽不先自己等等它冒出來,反而先懷疑邢岫煙姑娘。讓大家聯動桑菲爾德莊園和紅樓夢大談特談。
鄭長逸看着崔盈珊還回來的書包和一道送過來的切成适口小塊的奶油點心,他哪裏配,他更像是劉姥姥帶來打秋風的板兒,可他面前這位驕傲明豔的準繼承人崔盈珊絕不是大廈傾覆命若浮萍的賈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