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火慢炖
小火慢炖
謝祁安的出現,打破了屋子裏的局面。
屋內三人心思各異。
林安然放開了手看向他,心裏想:他怎麽這時候來了。
蘇文昭則輕揉自己的腦袋,皺着眉看向他,心想:他就是謝祁安?
林楓是三人裏面最高興的,得意洋洋的瞧着他,心想:這替罪羊終于來了。
自知自己剛剛的舉動确實不太穩妥,林安然理虧:“你怎麽來了?”
“我若是不來,還不知道你在這兒待的還挺開心呢。”
謝祁安話裏帶着好大的怨氣。
現在已經不是提救春河的最好時機了,畢竟,她還沒告訴謝祁安,也不想他知道後為難。
“蘇公子,別忘了你答應的事。”
她用提醒的眼神看了一眼蘇文昭,又叫上受了她指令一直站在一旁沒出聲的竹心,拉着謝祁安出了門。
謝祁安是乘着馬車來的,二人此時坐在馬車裏一聲不吭,氣氛着實是有些凝重。
林安然試探性的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發現謝祁安也偷偷看着自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夫君,你這是生氣啦?”
林安然讨好似的開口,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二人這夫妻時間雖然不長,但她自認為對謝祁安的性格還是十分了解的。
他看似因為背負了太多而努力裝作成熟,但實際上還是個純真的少年郎。
這一點,經歷了兩世的林安然相信自己絕對不會看錯。
謝祁安本想一口否認,卻似是想起什麽一般,撇撇嘴沒有說話,但表情已經好了很多。
等馬車行到謝府時,林安然見謝祁安還是坐在那不動,便想先他一步下馬車。
卻被他一把拽住。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謝祁安淡淡開口:“你……你就沒有什麽話對我說嗎?”
林安然盯着他那雙好看的眸子,有些猶豫,卻還是給了否定的回答。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我在林楓那買了個鋪子,他找我去問你的事。”
謝祁安的手脫力般的松開了。
頭也不回的率先一步下了馬車,把林安然一個人留在了那裏。
……
林安然也很無奈,這男人到底在氣什麽啊?
還挺不好哄。
待她下了馬車,竹心小心翼翼的低聲說:“少夫人,發生什麽了?少爺那麽生氣。
她嘆了口氣,搖搖頭說:“沒事。”
事情總是那麽的相似,上一次謝祁安也是這樣,将她甩在身後。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林安然有些心力交瘁,便讓府內丫鬟送了些飯食給春江。
自己勸說謝父謝母的初心,是想來到宣州城這個地方,做出一番事業,并督促謝祁安的學業。
可現在呢,自己的計劃還沒進行到一半,這謝祁安又根本沒在讀書。
一心幫她的春河又未知安危。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失敗。
就在此刻,謝祁安拿着食盒走了進來:“聽她們說,你沒用晚飯,怎麽了,這是在想誰?”
林安然此刻本就心情低落,又聽見這麽陰陽怪氣的一句話,也有些生氣,但還是保持理智,強忍着怒意沒有出聲。
謝祁安見林安然沒有理他,放下食盒就要離開。
“你到底在氣些什麽?”
手剛搭上門,林安然站起身還是說了出來。
她很不喜歡現在的感覺,讓她沒有一絲安全感。
“我在氣什麽?你不知道嗎?”
謝祁安轉過身盯着她的雙眸,兩人誰也不肯相讓。
聽見屋裏傳來争吵,百川和竹心都渾身一顫,心裏哀怨道:這兩人怎麽又吵起來了。
林安然喘着氣,坐了回去,冷靜了一下說:“我知道,你是在氣我和蘇文昭的事,我承認我确實曾與他有過婚約,但也只是口頭上的,在決定嫁給你之前,我們就已經說清楚了。”
她頓了頓接着說:“況且今天,我并不知道他會在那裏。”
待她說罷,屋子裏安靜了一陣。
“唉。”
過了許久,傳來了謝祁安的一聲嘆息。
“安然,我是你夫君啊。”他走上前雙手扶住她的肩膀,接着說:“在我面前,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堅強,不要什麽事都自己去面對,好嘛?”
讓他有些氣惱的是林安然根本不知道他在氣什麽。
他其實根本不在意蘇文昭的事,因為他知道,按照林安然的性格,若是還與蘇文昭有什麽事情的話,她根本不會嫁給自己。
他只是心疼她,也氣她真的不相信自己會為了她付出一切,在問題面前,她第一個想到的一直不是自己。
如果說在剛知道春河被抓這件事時,他确實是猶豫過,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若是她求,自己一定沒法拒絕。
可她卻選擇了隐瞞……
“可你根本不是自願娶我的不是嗎?”
聽見這話,謝祁安心尖顫了顫,成婚多日,二人非常默契的都沒有提過這件事,但不提,不代表不存在。
這件事如一把生了鏽的刀,雖不快,卻也致命。
“我……”
謝祁安很想告訴她,自己願與她做一世的夫妻,但話到嘴邊,卻沒法出口,婚事非自願這件事他沒法否認。
“你不必有心理負擔,等謝夫人,謝老爺同意,我們随時可以和離。”說到這,林安然強硬的将淚水控制住,昂起秀氣的小臉說:“反正我們也沒有圓房,算不上真夫妻,不是嗎?”
聽到和離兩個字,謝祁安頓時理智全無。
“想和離,不可能!”
他喉結上下滾動,低下頭強硬的吻了上去。
他的吻有些生澀,用掌心扶住她的頭,漸漸加深了這個吻。
林安然被滿是謝祁安身上獨特的味道包圍,此刻的她還有些懵。
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照在二人的身上,臉上。
這個吻,熨帖了一切,也包括謝祁安那顆不安的心。
一吻結束,二人臉上都是紅紅的。
盯着林安然那亮晶晶的唇,謝祁安說:“春河的事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安然,有事情你第一個想到的可以是我。”
說罷,逃也似的離開了屋子。
只留下林安然一個人,手撫上自己的唇,心裏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激動。
原來他知道春河的事。
林安然用手扶住下巴,心想:這謝祁安的霸道真是讓人讨厭不起來。
她打開謝祁安帶進來的食盒,裏面的東西賣相雖然不太好,但聞起來卻是不錯。
想必是謝祁安親手做的。
這時,竹心從門外走了進來,盯着林安然那有些發紅的臉問道:“呀!少夫人,你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着了風寒?”
說罷她連忙摸了摸林安然的頭,心想:也不熱啊,剛剛少爺也是滿臉通紅的跑了出去,真是奇怪。
這一夜,謝祁安沒回來,兩個人分處兩處,但心卻是暖的。
活了兩世,林安然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人可依的感覺,還真的不錯。
翌日
謝祁安早早的起身練起了拳腳,此刻屋裏沒有外人,所以也沒必要遮掩什麽。
那一吻後,他決心慢慢将自己的所有都告訴她。
“呦,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謝家三郎嗎?”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從屋頂傳了出來:“沒想到,你還挺勤奮的。”
調侃的語氣讓謝祁安聽了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欠揍的語氣……
謝祁安也沒有慣着,直接抄起一旁的弓箭,拉了滿弓,對準剛剛說話那人的方向。
“你是自己下來,還是我把你打下來?”
“得得得,怕了你了不成,就你這脾氣,真不知道嫂夫人怎麽受得了的。”
那人恐怕是知道謝祁安真的會這麽做,忙翻身一躍,穩穩當當的落在了他面前。
那落地的姿态十分優雅,他又掏出一面小銅鏡,照了照:“還好沒亂。”
“袁不凡,這麽多年了,你真是一點沒變。”
謝祁安收了弓,一臉無語的看向袁不凡。
袁不凡出身武學世家,有着一手好輕功,可以說安朝之內沒有人能比他的輕功更高。
但此人有個毛病,就是太愛幹淨。
只喜歡穿白衣,還不能染上一絲塵土。
“說吧,小安安,為什麽來宣州城這麽久了,都不來找你兄弟我。”
袁不凡佯裝生氣,朝着謝祁安撲了過來:“想我沒。”
謝祁安又一次預判了他的動作,側身一躲,躲開了袁不凡的襲擊:“沒想。”
這一躲,袁不凡看似要摔在地上,卻轉瞬站了回來。
“你這個人吶,還是這樣,很無趣。”袁不凡撣了撣不小心染上的塵土問:“說吧,找我什麽事?”
“需要你幫我找一個人。”
“誰啊?男還是女。嫂夫人知道嗎?”聽說謝祁安要找人,袁不凡來了興趣,在謝祁安的左右兩邊來回問道。
“袁不凡,你話好多啊,到底能不能找。”
謝祁安的耐心都快被這家夥耗盡了,早知道他還是這麽吵,自己寧可多付出點代價,也不找他。
“找找找,诶呀,好奇嘛,自從你去了京城,與我分開這麽多年,竟都成婚了,真是不可思議。”
袁不凡知道謝祁安的耐心已經耗的差不多了,也正經了起來。
“你先說說,你要找誰?”
“一個畫師——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