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火慢炖

小火慢炖

“畫師?就是府衙前兩日抓的那個?”袁不凡臉色嚴肅:“你們怎麽認識的?”

“這些你都不需要管,你只管說能不能幫我找到她。”

謝祁安面色如常,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擦着臉上冒出的些許汗珠。

“找到之後呢?別告訴我你要去救她。”

袁不凡聽見這話十分激動地說:“你覺得為什麽這消息連我都知道,那是個圈套啊。”

其實距離春河被抓沒有多少時日,但這個消息卻在私下裏被傳的七七八八。

謝祁安又何嘗不知道,這是白家和府衙聯手做的一個圈套,但是既然圈套已經設好,不去看看多無趣啊,沒準還能發現些什麽。

“放心吧,我不會去送死的,所以才需要你這個輕功天才幫我探探路啊。”

謝祁安知道袁不凡這是在擔心他,站起身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這麽堅決的想去找春河,其實也不單單是為了林安然。

高将軍傳來消息說,他派去宣州書院古井那裏找弓箭下落的那批人失蹤了。

能在短時間內讓這麽多人無聲無息的消失。

也只能是縣令了。

弓箭或許早就被轉移了。

但這批人很有可能和春河一起被關在宣州書院附近,這樣就算有朝一日暴露,也不會查到弓箭身上。

“可……好吧。”袁不凡看他實在堅持,就開始認真的分析起來:“據我所知,那畫師被關在府衙大牢,若是我去查探,雖難但也不是不能知道她被關在哪間,但想解救還是很難。”

想到這,他那略顯秀氣的眉毛皺了起來。

“我覺得,她不在府衙大牢。”謝祁安讓百川拿了宣州城的地圖,鋪開後,手在上面劃動,最終停在了宣州書院附近。

“宣州書院?”

袁不凡看見他手指向的地方,疑惑的問出聲。

“沒錯,若我是王縣令,我不會将人關在牢裏,一是府衙大牢在城中,若是發生動亂,不好與百姓們解釋,二是他們肯定以為我們會認為人被關在大牢,就等着我們過去一網打盡。”

謝祁安看向袁不凡說:“我們就在宣州書院附近搜尋。”

“好,搜尋這件事就交給我,等我探好路再來找你。”

說罷,袁不凡翻身上了屋頂背對着謝祁安說:“你就等我消息吧。”

看着袁不凡瞬間消失的身影,謝祁安笑着搖了搖頭,還是這麽個急性子。

剛想收起地圖回屋,轉身卻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林安然。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他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說:“什麽時候出來的?”

謝祁安對此刻的自己也很無語,他無論是對下屬,對好友甚至是對父母,都可以自信又強硬的講話。

唯獨在面對林安然時,那股硬氣勁似乎是從心裏散了,只留了些在嘴邊。

“很巧,從頭到尾我都聽見了,我想,救春河,我也可以出一份力。 ”

林安然不是故意要偷聽二人的談話的,只是那位袁公子的嗓門着實是大了些,讓她想不聽見都難。

況且春河被抓這件事本就是因自己而起,她雖不讨厭有人依靠的感覺,但若是可以還是喜歡自己動手。

她昨日向蘇文昭索要的那個機會也并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現在就是一個用上的好機會。

“待那位袁公子查到了春河所在,我便去找蘇文昭,就說是我身邊的一個侍女走失了,讓他幫我找到,這樣一來,他定然認為我是受你指使來打先鋒的,定會引我去府衙大牢,趁着他顧不上宣州書院那邊,你們就把春河救出來。”

林安然認真的說。

“少爺,我覺得少夫人說的也未嘗不可。”

百川想着這也算是能減少風險最好的辦法了。

“不可!”謝祁安怒聲喊道:“你不會武功,若是有危險怎麽辦?”

百川也有些猶豫了,若是真的害少夫人受傷,自己也會十分難受的。

“你放心,我自會有辦法脫身。”

林安然靠近謝祁安,手撫上他的胳膊安慰道:“相信我。”

他看着她的眼,仿佛有魔力一般,讓他鬼使神差的說出了那句:“好。”

謝祁安想:自己應該是沒有辦法拒絕她的。

“對了,我還得去找嫂嫂,萬一有什麽特殊情況,好讓她來救個場。”

說了這麽多,有一點林安然是肯定的,她自己比誰都珍惜自己這條命。

畢竟本就是多奪出來的,若是再不珍惜,誰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

“好。”謝祁安看着林安然要走的身影,又拉住她叮囑了一句:“記得,千萬要小心。”

林安然回過頭朝他莞爾一笑:“知道啦。”

在她快走出去時突然又回過頭沖着謝祁安說了一句:“你也記得,要保護好自己。”

她朝他眨眨眼出了門。

“好……”

看着自家夫人出了門,謝祁安又一次甜甜的笑了,這次真的一直甜到心底。

百川見他站在那也不說話,還以為他是有些擔心,連忙自信說道:“少爺放心,有了少夫人相助,我們這次一定會成功的。”

……

謝祁安被他這頓莫名其妙的安慰搞得一愣,收起笑容轉頭看向百川,陰森森的說:“你這是,一切都檢查好了?”

百川剛想按實彙報,一擡頭看見謝祁安的眼神,吓得抖了三抖,說話都不利索了。

“明白,少爺,屬下這就去點人。”

說罷一溜煙逃了出去,帶起一陣塵土。

謝祁安學着袁不凡的樣子,撣了撣身上沾染的塵土。

對着樹上有節奏的拍了拍手。

沒過一會兒,那樹上便翻身下來一位黑衣人,這是他專門用來傳遞消息的影衛。

那人一見到謝祁安就俯身行禮:“參見少主。”

謝祁安算了算袁不凡需要的時間後,說道:“你去告訴高将軍,申時一刻左右等在宣州書院外圍的山上接應。”

“是。”那人接了指令,拿上信物便翻身出去。

一切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只等袁不凡找到春河的下落。

謝祁安總感覺,這可能會是一場惡戰。

*

林安然那邊去找了大嫂章氏,将來意說了之後,章氏仔細思考了一陣。

“你是說,你的畫師被白家抓走了?”

自從大嫂得知自己未能有孩子這件事是白月曉做了手腳之後,每次提到白家都會怒氣沖沖。

只是這次,不知是不是回了家被章父敲打過的原因,她沒有像每次那般失去理智。

“是的,嫂嫂,是我派春河去尋的奇鳶解藥,才碰了那白家的逆鱗,如今她出事,我不能不管。”

林安然實話實說,只是隐去了謝祁安參與的那部分。

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謝祁安習武這件事連家人也要瞞着,但若是謝祁安沒同意說,她便不會說。

“這麽說,是春河找到了解藥,卻被白家的給抓了。”

“正是,嫂嫂。”

章氏站起身,在屋子裏緩緩踱步。

心裏想着她回章家時,父親敲打她的那番話,如今她們章家雖還是城主,但基本上已經沒什麽實權了。

此時與白家起沖突,實在是算不上好時機。

甚至可能還會影響到下一次的城主擢選。

林安然看出了章氏眼神中的猶豫,便開口說道:“若是嫂嫂有些不便,也無妨,嫂嫂不要有負擔。”

本來這件事找章氏就為的是能更穩妥一些,若是章氏答應當然最好,若是不答應也無妨,自己小心些就是了。

“好妹妹。”章氏突然停下來握住了林安然的手:“我為城主之女,有些事情也很無奈,如今我章家還沒有絕對的把握對付白家,可能要叫你失望了。”

林安然搖了搖頭說:“不,嫂嫂,我都能理解。”

章氏放開她的手,眼神看向謝家祠堂的方向,認真的說:“但我如今為謝家婦,家人有難,我若不幫,如何擔得起大嫂之責,況且你大哥哥如今在外面收賬,我更要負起責任來,免得他回來怪我沒有護好你們。”

她回過頭看向林安然:“你放心,我手裏還有一支父親留給我的女子隊,這謝府內也有不少能幹的,咱們不靠別人,自己就也能成事。”

聽了這話,林安然怔愣了片刻。

突然明白了章氏雖然遠在宣州,又多年未有後代,還能經常受到遠在京城的謝父謝母誇贊的原因了。

這就是大家族常說的: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吧。

“那安然在這裏多謝嫂嫂幫忙。”林安然恭敬的福身,此時她對章氏的敬佩之心溢于言表。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嫂嫂知道,你讓春河去找解藥,也是為我。”

她撫了撫肚子,有些失落。

沒有孩子這件事永遠都是她心裏的一道疤。

扯不斷,忘不掉。

安排好一切後,林安然讓章氏在府內等消息。

現在她們也只需要等袁不凡帶着春河的消息回來就可以行動了。

時間差不多到了申時,袁不凡終于回來了,一到謝府,他一反常态,不顧形象的喝了好幾大口水,甚至都沒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林安然。

林安然小心翼翼問道:“袁公子,你沒事吧。”

袁不凡本來喝水就急,此時更沒想到林安然在旁邊。

一口水沒咽好,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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