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八月,付成澤參加了鄉試,考完後,在家很是放松了一段時間,等着九月中旬的“桂榜”。

九月中旬。

這時候天已經開始變涼,夏天穿的那些衣服都被小玉收進了櫃子裏,轉而穿上厚一些的衣服。

放榜的前一天晚上,付成澤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擾得郭時瑾也睡不好,她知道他是對于明天的結果感到緊張。

既然睡不着,索性就不要睡了。

郭時瑾從他身上翻過去,披上外衣,趿着鞋子,将門拉開出了房間。

付成澤為她的一系列行為感到迷惑,大大的眼睛盯着被拉開的房門。

夜風從門外吹進來,迎面撲到他臉上,使人清醒許多。

他不知道她要去做什麽,心裏有些擔心,便也坐起來想着出去看看,剛把鞋子穿上,就聽見外面有腳步聲。

郭時瑾打着哆嗦進來,臉上卻還笑道:“外面好冷啊。”

他将目光從她臉上移到她手中端的托盤上,眼中充滿了困惑。

郭時瑾将大大的托盤小心放到木榻中間的小桌上,扭了扭手腕解釋說:“我見你失眠,就去找了這個,還好我記得小玉放在哪了,要不然還得去把小玉吵醒來幫我找。”

付成澤走到榻上坐下:“酒?”

“嗯。”郭時瑾拿起酒盅,小心地到了兩杯,“這是我出嫁前在家釀的山楂酒,現在天氣冷,酒也冰冰涼涼的,你嘗嘗,很好喝,喝完後再去睡應該會好很多。”

酒杯裏,淺紅色的液體晃動,付成澤看了看酒,又将視線放到對面小心品嘗的郭時瑾身上,随後伸出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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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喝酒也有些單調,我們做個游戲吧?”

他看了眼她被酒水染得亮晶晶的唇色,問:“做什麽游戲?”

郭時瑾用手撐着腦袋想了想,這大半夜只有他們倆人,她也想不出什麽好玩的游戲,道:“就玩猜手心吧。”

“猜手心?”付成澤沒聽過。

郭時瑾将桌子上的一顆小珠子放到手心,說:“我将手背到身後,再拿出來時,你猜珠子在哪個手上。”

付成澤可有可無地答應。

她瞧他有些心不在焉,覺得這樣玩的确有些無聊,便想着再加點彩頭進去:“猜錯的要被彈額頭。”

“好。”

月上柳梢,榻上的人一邊玩一邊喝,幾杯酒下肚,兩張臉都被蒸騰的紅彤彤,眼睛也染上了醉意。

郭時瑾捂着額頭不依:“不行,你都彈了我好幾下了。”

付成澤舉着手:“你也彈了我好多下好嗎?我額頭現在還疼着呢。”

“再來一局,我要是再輸就讓你彈!”她縮着身子往後退,嘴裏耍賴的喊着。

“不可以,都重來好幾局了,我輸了你就使勁彈我,你輸了就要重來,你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郭時瑾嘟囔:“哪有……”

付成澤探過身伸長手臂要去彈回來,他越往前伸,她就越往後躲,直到後背抵住牆壁,避無可避。

付成澤笑她:“這下躲不開了吧?”

誰知他還沒得意多久,整個人就因為失去重心而翻了過去,兩張微醺的面孔咫尺之近。

互相之間的呼吸暧昧地打在對方臉上,付成澤沒預料到這突發的事故,眼睛盯着她的,許是酒精上腦,兩個人都在瞬間中失了神,保持着交疊的姿勢一動不動。

郭時瑾視線下移,看向他微張的唇,離她的鼻尖如此近,她甚至能聞到他口中甜甜的山楂酒的味道。

聞着,好甜,好甜……

好想嘗嘗……

她頭腦開始發懵,不自覺地閉上眼睛,将自己的唇印上他的,比聞起來還要甜,軟軟乎乎,比燕雙樓的牛乳酪還要軟。

付成澤意識到她在做什麽後,瞪大了雙眼,随即又緩緩閉起,感受着唇上的溫度,下意識地加深這個吻。

兩個人都沒有接過吻,笨拙的唇齒相碰,醉意更濃……

最後連怎麽回到的床上都不記得,等他們醒來時,外面早已天光大亮。

木榻上一片狼藉,沒喝完的山楂酒倒了一地,酒杯酒盞也是東倒西歪……

郭時瑾睜開眼時正身處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她如往常一樣将頭埋進去,自己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準備再睡一會兒。

突然,她想起了什麽,身體猛地往後一退,動作大的将面前的人吵醒。

付成澤一睜眼就看到她驚惶的神色,意識回籠,也想起了昨夜兩人抱着吻的事,臉頰唰的一下變紅,昨夜他們吻得那叫一個難舍難分,到現在舌根還在隐隐發痛。

他抿了抿唇,道:“你,我……”

郭時瑾打斷他,“好了,別說了。”眼神飄忽,臉頰泛紅。

兩個人相顧無言。

這時胡倫在外面敲門,語氣中藏不住的興奮:“中了!中了少爺!少爺您中舉了!”

中舉?

是了,今日是放榜的日子,剛剛他們只顧着昨夜發生的事,倒把這件事給忘了。

二人趕忙從床上下來,各自整理好衣服,走出門。

院子裏的仆從皆滿臉喜色地恭喜他,胡倫在一旁仔細将事情細細說。

等心情平息,郭時瑾讓小玉給每人賞二兩銀子,大家又都沸騰起來。

中舉是件大喜事,府中兩位少爺一同中舉,更是喜上加喜,付老爺大手一揮,便是三天的流水席,讓大家同樂。

鄉試的第二年三月就是會試,雖然時間倉促,但付成澤想去試一試。

他去主院找付老爺說這件事,正巧碰上付成淳也在書房。

付老爺誇贊着年少中舉的二兒子,臉上的滿意毫不掩飾。

付成澤敲門進去,面無表情道:“兒子準備去京城參加明年的會試。”

“明年?”付老爺瞧見他的冷臉,臉上的表情不自覺就淡了下來,不贊同道,“離明年會試也就只有幾個月,太趕了,不如再等三年。”

付成澤拱手俯身:“兒子已經決定。”

付老爺還想拒絕,這時付成淳察他神色,适時道:“爹,我也想去試一試。”

“你也要試?”付老爺神情緩和,擺擺手答應,“罷了,既然你們都想去,那就去吧。”

付成淳走上前挽住他手臂:“謝謝爹。”

付成澤不想留在這裏看他們二人父慈子孝,起身離開。

——

書房。

“你真不帶我去啊?”郭時瑾湊到付成澤身邊坐下。

付成澤笑着點點頭,将手中的書又翻過一頁。

明年三月會試,他準備這幾天就動身去京城,先到那邊适應環境,好安心準備考試。

郭時瑾鼓起臉,随即又讨好地遞上一杯熱茶道:“看了這麽久的書,口渴了吧,快喝點熱茶潤潤。”

付成澤睨她一眼,接過茶盞應付地喝了一口就放回桌上。

郭時瑾見他不接,又笑着站到他身後,伸出手捏上他的肩膀。

他舒服地眯起了眼,嘴裏使喚道:“手道輕了,再重點。”

郭時瑾恨恨地磨了磨牙,手握成拳狠狠在他肩上一砸,将人痛的直叫喚。

“疼疼疼,你要謀殺親夫啊?”付成澤龇牙咧嘴。

郭時瑾哼一聲在旁邊坐下,“等你去了京城,我就回家讓我娘再給我找個夫君。”

“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反正你也不帶我去京城。”

她長這麽大還沒有去過京城呢,對那裏十分好奇,很想親眼去瞧一瞧。

說到這,付成澤又氣定神閑下來,瞥她一眼道:“帶你去,也不是不行……”

“真的?”郭時瑾笑起來。

“嗯哼。”

郭時瑾眼睛一眯,看他那不懷好意的樣子,直接問道:“說吧,你想幹什麽?”

“這你就冤枉我了,我可沒想幹什麽。”付成澤突然湊到她眼前,笑道,“要不你叫我一聲‘相公’,我就答應帶你去。”

“就知道你心裏肯定沒憋什麽好,我才不要叫。”

付成澤去拉她的手:“就叫一聲。”

“不叫,大不了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說完抽開自己的手就要走。

見人真急了,付成澤頓時慌了,連忙上前攔她,“我開玩笑的,我怎麽可能不帶你,不要生氣嘛。”

“算你識相。”

付成澤将人拉回到桌子後面,坐在自己旁邊,問:“只是讓你喊一聲‘相公’而已,怎麽這麽難?”

郭時瑾撇撇嘴:“好肉麻,我才不要喊,而且你也沒喊過我‘娘子’啊。”

付成澤飛快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笑着喊道:“娘子。”

“我喊了,該你叫我了。”

“我又沒說你喊了,我就會喊。”

付成澤單手捏住她的臉,吻上她的唇,低聲道:“你個折磨人的小無賴。”

郭時瑾摟住他的窄腰,将吻加深,笑意從嘴角溢出:“你才發現啊。”

自從上次醉酒吻後,他們之間的關系明顯變得更加親昵,親吻也變得尋常,兩個人的吻技也在不斷的練習中得到提升,變得越發娴熟,再也沒有像第一次那樣牙齒磕到唇肉,疼得表情猙獰。

一吻畢,兩個人額頭相抵氣喘籲籲,付成澤看着她濕濕亮亮的眼眸,忍不住又親了親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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