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
第 50 章 第 50 章
大廠練習生中傳出了席延被穿小鞋的消息。
起因是他家粉絲拉郎碰瓷沈季钰的事廣為人知，接着MVP獎勵的萬事屋鏡頭聽說被減得一幀不剩，這下怕是領了祭天劇本，想晉級也難了。
大夥在廠裏坐牢近一個月，都是患難之交，不論分班等級，熟絡起來後只會用同情的目光投向這位命途多舛的大帥哥。
于是席延逢人就被噓寒問暖，還有幾個私下很母0的大兄弟伸出橄榄枝，問出廠後能不能保持聯絡。
“？”
好家夥，背面一看內容全是哥哥求約的。
席延把收到的卡片打亂還回去，讓那些人自己配對互約，還謊稱是自己的聯系方式。後來不知被誰到處瞎傳，這缺德事連導師間都在吃瓜。
第一次公演當天。
沈季钰在化妝間裏靜候，淡妝襯得膚色瓷白，高定西服裹住颀長身軀，指腹摩挲在手機側部，看到導師群裏在讨論席延到底是不是私下純情的那類型。
他關掉提醒，沒覺得那晚像是對方的第一次，想起好言相勸卻反被調戲，心裏也堵着悶氣。
拿到現場名額的各家粉絲席續入場，容納三千人的場館可見熱度之高。
沈季钰作為主持出場，熱度直直推往高潮，臺下粉絲都沸騰了：“老婆好好看！神祇下凡！！”
當紅影帝被導播瘋狂怼臉錄制鏡頭，而席延也完成舞臺妝造，和一百位練習生坐在在舞臺等候區，面對巨大的顯示屏，入眼就是這張漂亮面孔。
席延支着下颌，目光游走在沈季钰湊近麥克風的唇，薄而濕潤，再到小巧直挺的鼻梁，身披光環般清純秀氣，輪廓柔和，像是纏繞春花枝葉的露水。
直到上了臺，席延分明走在隊伍第一個，卻停在距離中央沈季钰最遠的角落，後邊疊羅漢撞到一起的隊友：“？？？”
臺下稀稀少少的吸塵器粉：“？？？”
美美蹭熱度多香啊，笨蛋帥哥別在這種時候避嫌啊！
這倒是讓其他路人雙眼锃亮了，兩組練習生裏本都是人氣吊車尾，菜雞互啄的辨識度，這下有了記憶點。
席延只聽到各種回聲，不知在想什麽，喊口號拉票環節都沒跟沈季钰有過眼神交流過，每聽到沈季钰的澄澈嗓音響起，心裏難說清楚在煩點什麽。
舞臺随即開始，在被分配的Rap詞外，席延還有一段C位副歌，四周驟黑，交錯的光影從他面龐閃過，鏡頭往前一推，低沉性感的嗓音拿捏好了整首歌曲的氛圍。
燈光亮了又熄。
臺下呼聲過高，席延走下舞臺，與上臺主持的沈季钰擦肩而過，像其他練習生那般禮貌鞠躬。
沒人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
一公舞臺錄制到後半夜，費揚揚開了輛五菱宏光接席延下班。
聽說手下藝人得罪了大影帝，大言不慚質問對方是不是想當自己老婆，費揚揚吓得猛地一踩油門，差點被交警連夜敲門。
面包車一路駛向黎飛訂的民宿，是他們選秀公演結束後的落腳點，一周後會重返大廠錄制二公舞臺的訓練日常。
“……”費揚揚躺在床上感嘆，“沈影帝脾氣真好啊，還在乎你能不能出道，萬事屋鏡頭不能用哪裏是穿小鞋，簡直是删掉犯罪證據。”
席延側卧在隔壁床：“其實他生氣了。”
費揚揚瞪眼如銅鈴：“哪有，我今天看了現場，沈老師跟平時一樣溫柔着呢，在舞臺上也想跟你互動的。”
席延懶得解釋，反正他就是知道沈季钰生氣了，但實話說他覺得自己那天理直氣壯是有點過分了。
初次公演會剪進第二期節目中。
節目沒那麽快上線，席延極少玩社交軟件一人，這些天會打開微博無意翻看，發現他漲粉不少，基本都頂着二次元頭像。
【去了現場也磕不到糖是怎麽回事，席鵝能不能多跟影帝哥哥互動一下QAQ】
【十年嗑藥雞在線分享經驗，鵝子跟影帝哥哥狀态不對，多半是吵架了】
【？這都能磕出來，勞斯是我的神！】
【達咩，還指望着小席火了去演路易斯魔王，豆沙包需要你這個爸爸！】
“？”
席延懷疑他不識字了，否則怎麽看不懂。
費揚揚表示很熟，他為了在娛樂圈紮穩腳步做了不少努力：“她們在說一本小說，主角好像是魔王和主神，故事裏他們生了個可愛的崽崽叫豆沙包。”
席延又瞥到一行字，觸及了他的知識盲區：“‘代了’是什麽意思？”
費揚揚翹着二郎腿：“把席哥你和沈老師代進作品裏角色的意思呗，上回那個畫手就是磕的這一對，小小出圈可不就這麽來了。”
席延大概懂了，總之又是他這張臉惹的禍，好在那部作品也不火，順着網線爬過來的粉絲沒多少，只是在提到“崽崽”這個話題時。
“……”
那晚他好像全程沒戴那個玩意。
一陣秋風吹來。
高雅麗潔的白鴿飛向教堂古堡式酒店的塔尖，駐足于此，朝入住套房的貴賓歪頭打量。
沈季钰穿一身睡袍，慢條斯理地用着早餐，餐具拿起又擱下，近來沒什麽胃口，但想着有重要的朋友要來見他，硬撐着喝完了牛肉時蔬濃湯。
他換了身見客要穿的正式常服，幾次擡腕确認時間，終于等來了門鈴聲。
沈季钰整理衣領，莫名對此處有着一股執念，踱至鏡前檢查一番，再有條不紊前去開門。
“Simon，好久不見！”
來人金發碧眼，是著名的國外導演馬丁，身後跟着的翻譯助理。
沈季钰宛然笑道：“馬丁先生，請進。”
他将人請進屋裏，一來敘舊，二來談及年後的發展，本該在首都見面，但馬丁導演家中有事，需要提前飛回英國，特地帶上助理前來星海市見他。
兩人一向聊得來，沈季钰沒有任何語言溝通障礙，翻譯助理難得清閑，在會議室外看起了電視。
到了将近天黑，他們談完下一部合作電影的事項，杯中的伯爵茶也已涼了。
馬丁起身披上外套：“年底倫敦見，我會帶上小洛跟你見面。”
沈季钰掩不住驚喜：“席洛長大了。”
馬丁慈愛笑道：“是的，他說一直想見見Simon哥哥。”
沈季钰失笑，打算當晚給席洛回一封郵件，告訴這位與他毫無血緣關系的華裔弟弟，自己也很盼望着見到他。
這趟馬丁來得急，他們沒時間吃一頓飯，将對方送到樓下再回來，沈季钰松了松衣領，不自覺陷在沙發前。
稍一擡臉，他發現電視上竟播放着創造X101的第二期，原來已經開播了。
畫面快進至《DT》二組上臺時的場面，彈幕瘋狂閃過——
【笑死了，帥哥是知道粉絲碰瓷影帝哥哥後在避嫌嗎】
【吸塵器是有一點搞笑因子在身上，開始補檔怎麽都停不下來，平時這麽佛，拿游戲MVP大概也是知道被粉絲坑了收不住刀了】
【哈哈哈哈哈他家媽粉也在跟他相愛相殺，帥哥一公路透就差把想退賽頂在腦門上了，但粉絲都巴不得他繼續留在舞臺上繼續當掃地機】
【話說感覺影帝哥哥好寵hhhhh，好幾次在舞臺上偷看小席，提醒他走到離自己近一點的地方】
沈季钰：“……”
他當時只是在警告那家夥不要在舞臺上這麽明顯的耍脾氣。
有一點不得不承認，席延練習時長最短，但表現力不差，并非硬凹出的低沉嗓音算是加分項，咬字清晰明顯，泛着一股蘇勁兒。
沈季钰的目光所及之處，是鏡頭下席延那張骨相優越的臉，冷淡不羁，裹着舞臺的光芒，那雙眸子有種傲睨萬物的矜貴感。
他微微一愣，想起所謂的拉郎能自成熱度，也因席延的形象确實适合扮演西幻魔王。這張臉确實可塑性很強，只可惜本人完全不會利用。
沈季钰揉了揉眉心，符忱的電話恰好打進來：“跟馬丁導演聊完沒有？我到星市找你來了！”
“怎麽這麽突然，”沈季钰意外道，“我去接你。”
符忱二話不說發來定位：“你直接來我住的地方呗。”
位置在一家民宿，沈季钰其實很介意出入這種隐蔽性不高的場所，怕被認出來，但今天破天荒被符忱以自家哥們開的店為由說服了，還說酒水不愁。
助理驅車送達，沈季钰讓人先走了，跟符忱赴約後泡進清吧裏，沒喝幾杯就有點頭腦暈乎，當晚住在符忱安排的房間裏。
符忱看戲似的把玩游戲機：“我怎麽這麽突然，還不是擔心你呗。”
沈季钰阖眼休息：“擔心我什麽？”
符忱：“當然是吸塵器嘛，認識這麽久還是頭一回知道你喜歡的類型，就別說什麽對人家好只是因為姓席的原因了。”
想起吸塵器、掃地機這種外號，沈季钰不經意笑了，好像是別人一睡醒就開卷，就席延每回去得晚像個打掃衛生的，諧音梗這不就來了。
他趁着沒睡着翻找手機，檢查郵件，發現一封來自“Lovell LU”的郵件，系統很快切換成了他給的備注“席洛”。
符忱好奇湊過去：“又是那個資助人家裏的弟弟？”
沈季钰“嗯”了聲後，彎起嘴角，看到席洛的郵件寫着：“Simon哥哥，我已經學會了一些簡單的中文，希望很快能回到中國見你一面。”
沈季钰坐起身子，頭腦酸脹也不忘回過去：“中文學得很棒^^。”
那邊卻沒再給出答複，也不奇怪，席洛是在特殊學校上學的孩子，平日裏就連社交也極為謹慎，而他們之所以能認識，是因沈季钰從小得到對方父母的資助。
沈季钰原以為席家夫婦只有小洛一個孩子，但去年泡在倫敦拍戲，聽馬丁導演聊及席洛原來是有一個哥哥，只是已不在人世。
發現沈季钰回完消息就睡着時，符忱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剛離開房間，餘光裏走過了個熟悉的身影，那帥哥還狂打了三個打噴嚏。
費揚揚慌忙找衣服：“我的席哥，你是不是被下藥後身體不行了啊！”
席延套上衛衣：“男人不能不行。”
費揚揚：“……”
符忱：“……”
雖然沒太聽清，但他發現帥哥不就是那個爺們要戰鬥嘛，符忱靈機一動遠遠喊了聲：“吸塵器！我是你粉絲！”
轉過身來的席延、費揚揚：“？？？”
這下換成席延的臉色不對勁，叫沈季钰看了去，只當是自己誇了別的alpha，讓老公吃醋了。
“好了。”
沈季钰也湊過去，親親他的臉頰，把寬大的手掌往衣擺下帶，伸到肚子處，“不提別人。”
“寶貝該接受懲罰了。”
席延斂去雜念，略有些好笑，實在有種小貓故意露出肚皮，讓他這個變态人類狂吸的既視感。
他手上撫摸着，沉下呼吸，在耳邊落下的嗓音，藏着無盡溫柔的意味。
“……是獎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