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備考

第37章 備考

唐吉把岑連帶走,具體說了什麽,陶承顏不得而知,不過從岑連對他的态度來看,是能猜到幾分。

在片場的時候,他更像保镖了,站在邊上配了一個墨鏡,不知道他的眼睛用怎樣深情的目光看着誰,但追随的方向一定是陶承顏。

中午下戲,陶承顏朝岑連招手,讓他跟自己往保姆車上走。

後車車窗都是隐私玻璃,從外面看只能瞧見漆黑一片,是安全的私人空間。

陶承顏先一步上車,給自己接了一杯水,仰靠在椅背上,甚至心情頗佳地放了一首舒緩的純音樂。

岑連在陶承顏旁邊坐下,上車後墨鏡沒摘,被陶承顏用小指勾下落在了地上。

墨鏡是裝高冷的絕佳利器,陶承顏沒忍住大笑:“岑哥哥,誰給你出的主意,掩耳盜鈴哦。”

“有嗎?”岑連跟着陶承顏笑,“唐姐說,我看你的眼神太惹人注意了,讓我遮一遮。”

現在娛樂圈的人個個人精似的,對瓜有極其靈敏的嗅覺,能提點出來注意隐藏是關系好的,沒說出來,指不定就在哪個娛樂號放八卦捕風捉影了,可能明星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時走漏了風聲。

“那應該只是公衆場合注意,私下不用約束吧?”陶承顏問。

岑連點頭。

其實,唐吉還與岑連說了許多。

例如公共場合注意影響這一條,加了一個很長的時間限制,只要陶承顏還在吃流量這鍋飯,就不能做出砸鍋的事。若是以後,陶承顏能轉型成功,去掉流量藝人的标簽,單靠演技也能在娛樂圈站穩腳跟,那麽可以公開。

但岑連依舊不行,大衆能接受嫂子,但是“男嫂子”未必。

岑連完全支持陶承顏的事業,亦如陶承顏支持他備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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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除了愛人,還有事業、朋友。

他不會那樣自私,讓陶承顏因為他而耽擱自己的前程,只要私下裏倆人待對方如舊就行,愛不需要用自毀前程來證明,那樣不值。

“岑哥哥,”陶承顏輕聲喊,“你湊近點。”

陶承顏的眼睛像是有鈎子似的,岑連被蠱惑着靠近,對方灼熱的呼吸從臉頰一路行到脖頸,最後停到喉結處,岑連聽陶承顏說,這裏不行。

這裏為什麽不行?哪裏都行。

正當岑連要回複陶承顏時,陶承顏扒開了他的衣領,重重的在鎖骨處咬了一口。

有血珠洇出皮膚表皮,陶承顏将它們吸入口中:“疼嗎?”

岑連抱住陶承顏的肩:“不疼,還可以再咬。”

“不問我為什麽嗎?”

“不問,”但岑連瞧着陶承顏的神情,似乎很期待自己問,“那顏顏為什麽要咬我?”

“罰你,罰你不和我通氣,罰你不主動讓我咬。”

于是岑連把另一邊扒開:“這邊也咬,只要顏顏解氣就好。”

陶承顏盯着岑連胸口的位置,笑罵了一聲:“呆子,”然後把他衣領合上了,“留着下次吧。”

是挺誘人,讓人忍不住再咬一口。

慎夏說得對,異地戀需要有小手段來維持感情,但陶承顏自信他與岑連不需要,可他卻想讓岑連“痛”一點,身上有傷、有疼是因他。

陶承顏想讓岑連意識到他陶承顏和岑連背上背負的責任是一樣重的,甚至要把他擺在前方。

岑連在劇組只呆了四天,四天後陶承顏轉場拍攝,将遠赴西北大漠,路實在太遙遠,何況岑連跟着陶承顏在劇組,實在備考學習的時間有限,陶承顏不忍心。

臨別時,岑連想讓陶承顏把那還剩下的一口咬補上,陶承顏點了點左邊還沒好全的牙印:“留着下次吧。”

時光飛逝,轉眼已至隆冬,岑連在一方書臺上備考一月有餘。

距離新年,還剩半個多月,距離考試還剩52天。

濰大建築系成人專業招考的說明已在學院官網上公示出來了,考試內容為理論科三大建築史加公建原理、建築設計快題和英語,由于這是第一屆面向成人的招考,官網将參考書籍及開放設計網頁一并列舉在公示欄附錄裏邊,其中英語科目只說是參考六級或考研難度,招生人數省內2人,省外3人。

除了不考政治,完全是參照研究生初試的難度來的,甚至成人招考的難度比研究生更大一點。

有人想拿證做證明、有人是想拿大學文憑、還有人是想精進專業,他們都有同一個特點,那就是遠離學習狀态很久了,如何比得過剛進行專業學習五年的學生呢,就算長期從事相關崗位,但做題是應試而不是應用,考前就糾結倒了一大堆。

所以,大多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等明天第二次招考,大概就能摸出輪廓了。

但岑連不能試,他要一次成功,他已經等不起第二年了。

理論課從五月開始慢慢磨着背,分析各個主義,到現在已經能寫出輪廓并分章進行講解了,快題剛入手的時候稍微手生,但從前在大學的時候畫了不少圖,撿起來這個過程費勁,謄抄案例多了之後也開始變得順手,剩下就是英語了。

只在這個科目上,岑連不得不承認年紀确實會阻撓背誦,特別是單詞,長難句他還能分析,單詞只能通過每天磨耳朵背誦,好在是後面有岑琳的援助,一周她會抽出固定的三四天時間,專門給岑連輔導英語,通做了幾套題後馬馬虎虎竟然成績還算過得去。

時間緊張地向前走,陶承顏與岑連恢複了線上打卡,上下戲時報備一句,看見好玩兒的或有趣的八卦都會偷偷講給岑連聽,有戀人的遠程陪伴,讓枯燥緊張的備考不那麽艱難。

到了農歷臘月十五,獻禮大電影《故裏山河》正式進入映前宣傳期,陶承顏作為單元片段的主演,首先跟着總導演去了電影總局所在地進行點映路演,第三站才是濰城。

其中濰大演播廳是濰城路演的第一站,之後還排了三場大電影院的路演,行程十分緊張,加之《無謀之謀》還在拍攝期,陶承顏處于全天候奔波狀态。

濰大演播廳的內場票是陶承顏專門留的,四張,分別分給了岑連、徐澤、張鵬和韓媛。

岑連一早去接的韓媛,兩人到達濰大時,演播廳外站了許多人,入場券數量緊張,能進去的只有兩百餘人,在外面等着的多數是沒拿到票又想看看明星的學生。

岑連入座的時候,電影主創團隊還未到達現場,演播廳內皆是低交頭接耳的聲音。

韓媛在一旁問:“你看過顏顏這部電影沒?”

“還沒有,”岑連附耳低語,“看網上的反饋很不錯,顏顏的飾演很出彩!”

韓媛點頭:“那就好,我待會兒可要好好看,然後帶院裏的老家夥們去看!”

那群老家夥,夠挑剔,只知道從前的大熱老演技派,流量小生大多瞧不上,她就等着顏顏有一部出彩的電影,然後給這群老家夥亮亮眼。

電影播放前五分鐘,主創團隊準備進場。

陶承顏還未進門,廳內就聽到演播廳門外的學生一聲蓋過一聲的吶喊,廳內開始躁動,伸長脖子往門口瞧。

岑連也在期待着,目不轉睛地看向大門。

快兩個月沒在線下見到顏顏了,很想他。

陶承顏走進演播廳,視線在廳內逡巡,最後停留在中間某處,他向着觀衆席揮手,躬身走到自己的座位前。

點映路演的流程,一般是電影結束之後,主創團隊進場與觀影觀衆進行互動交流,但是濰大這一站很特殊,是電影原型故事的發生地,同時也是陶承顏的母校,所以流程稍作變動,先一同觀影,再作宣傳交流。

演播廳的燈光變暗,電影龍标出現。

廳內的視線都集中在熒幕上。

岑連一邊看陶承顏,一邊還要留意電影劇情。

陶承顏比上次見面更瘦了,臉部輪廓變得愈加清晰,不知道是荒漠裏飲食沒有跟上還是被人管制了飲食,岑連心裏滿滿都是心疼。

微信聊天自帶美顏,他其實并不想看修辭美化後的顏顏,只想看見真實的他,有沒有瘦、有沒有好好吃飯。

電影進入到【校園篇】,岑連的手機有消息振動。

tc2顏:專心看電影,待會兒抽你提問

tc2顏:別看我了,繃不住了

tc2顏:321 看屏幕

岑連回了一個好字,倒數好幾個321才把自己的脖子歪過去。

看電影吧。

《故裏山河·校園篇》主線是顧平野在校園的成長,同時也是濰大建築系的發揚史。

文字記錄影視化的好處就是情景再現,原來先輩與他們一樣,也是艱難作圖,甚至輔助工具沒他們多,全憑一只手。

電影放映結束,主創團隊上臺分享拍攝感悟以及參與觀衆互動。

陶承顏作為此行宣傳小分隊的流量主擔當,被cue最多,昨年的網劇播放效果好,在大學生群體中很受歡迎,話筒好幾次傳遞出去,問的都是陶承顏。

雖然不常出席活動,非工作不在大衆面前露面,但陶承顏在回答問題時完全不露怯,回答問題很有層次,能把自己對角色的感悟一一道來,令觀衆好感度滿滿,與胸無點墨的純流量是有區別的。

話筒傳遞到前排,一位女同學站起身提問:“請問顏哥和小寅,兩位老師是如何看待顧平野與常省的關系?”

觀衆席頓時起了哄,明擺着戀人嘛,但是礙于兩人至死都未公布,只能形容為至臻友誼。

陶承顏和陳寅兩人互相謙讓,最後陳寅先回答,他使出了甜豆營業本能,眼睛彎彎地笑着看向提問女生:“兩位前輩是最佳拍檔,相互扶持走過一生,我覺得他們的關系就是互相的唯一,此生唯一!”

廳內開始雞叫,此起彼伏地附和,“對!此生唯一!”“唯一!唯一!”“你們也是唯一!”

話筒給到陶承顏,用手蓋住話筒,等大家稍微靜一靜,才說:“作為建築專業的學子,他倆的關系于我而言,從見到教材那一刻就定下了,第一編撰者和第二編撰者的關系,顧平野提出的理論定義,後面常常跟一長串常省的注解,在大學時讓我很頭疼背誦,但當我站在演員的角度去看兩位前輩的關系時,他們就是相互注解的關系,是一生的靈魂知己。”

臺下建築系深有感觸,誰沒有被常省的大段理論概述支配過呢。

深深贊同了。

懂cp的人立馬又捕捉到了點,在臺下喊:“你是我的注解!”

匆匆相見又匆匆一別,今天的日程還有三場路演,分散在濰城三個商業中心,耗費在路上的時間就不少。

陶承顏撤場的時候,朝着岑連的方向揮手告別,眼中帶着笑,用口型說:“再會!”

岑連混在一群人中間,與陶承顏告別,目送他被擁簇着離開。

下次見面,不知道又是什麽時候,遠遠的看一眼,如何能夠。

沒等岑連走出學校大門,陶承顏的消息就來了。

tc2顏:早點回去!半個小時後向我打卡,然後呆在家別出門了

什麽意思?

岑連心中隐隐有猜想,顏顏會來找他嗎?

于是,攔車送回了韓媛,立刻打道回府。

沒到半小時,岑連就回到了自己的小二居,給陶承顏發了定位打卡。

這套房距離濰大并不遠,當初租房首先考慮的也是這個因素。

僅一個人獨居,沒必要單獨辟出一塊地方當書房,從前房東的大飯桌被岑連當成是書桌,正好面積大,方便他擺放東西。

開了臺燈,鋪上昨日未畫完的A3紙,昨晚腦袋裏只想着第二天會見到陶承顏,什麽心情都沒了,藝術展覽館的快題竟然被他拖拖拉拉延誤到今天。

可是,用馬克筆描線了一部分,心裏仍舊想着念着其他事,顏顏的意思是待會兒回來看他對嗎?

岑連小心地期待,希望陶承顏利用這點時間好好休息,但又想他能來。

一時忍不住暗罵自己,多少年紀的人了,還像個青春躁動的小夥子,手下的工作才是緊要的。

糾結反複的心情會影響做題,反倒效率不高,岑連從本心,打開手機,決定逛逛陶承顏的超話,看看去了電影院路演現場的橙子糖返圖。

圖拍得都好看,站子的出圖速度也很快,岑連保存了好幾套,選擇其中一張換作了新壁紙。

電影院裏都是各家粉絲憑借實力搶票,其中還有不少媒體,岑連在前幾日放票的時候,和軟糖夫人一起搶過,他倆手速都不太行,三場都沒搶到,只能互相安慰。

濰大的票是陶承顏後來友情給的,岑連沒透露出去。

刷完超話刷廣場,廣場上陶承顏的詞條不太清淨,幾乎都是和另一個人綁在一起的,諸如#注解cp#、#你是我的唯一陳寅陶承顏#、#陶承顏陳寅#……

怎麽回事?不是只說戲,怎麽扯到戲外了

岑連點進了其中一個帖子,是帶兩人名字的話題,說的是兩人都沒說顧平野和常省是戀人,其實注解靈魂知己和對方的唯一都是戀人的意思,他們兩個肯定也有因戲生情的意思。

這?

岑連皺眉了。

硬嗑嗎?

怎麽聯系上的!

岑連不理解,在戲裏有感情糾葛,是演員演技好,通過演技刻畫活了人物,而不是現實裏也有感覺。

代入真人,多少有點冒昧了。

轉念又一想,這是粉絲喜好,随着去吧,只要陶承顏不覺得有礙就行。

岑連丢開手機,決定仔細再審審題,是不是自己理解錯了題中甲方的意思,所以才一直畫不出來。

展覽館設計的要旨是什麽,功能區位置與大小,展覽交通流線完整單一,外部環境是否要有文化的映襯……

重新過了一遍想法,岑連伏案畫稿。

排除浮雜,做事就變得幹脆,心也沉靜下來,設計完稿開始打總結時,已經将近晚上十點。

起身給自己泡一杯檸檬水醒神,卻聽到門口密碼鎖有開鎖成功的聲音。

按下激動的心跳,岑連忘記放下水杯,直愣愣地往門口走。

門被推開,陶承顏探出腦袋:“岑哥哥,晚上好!”

陶承顏外罩着一身長款白色羽絨服,如同天降一般,落到了岑連的小舍。

“顏顏,”岑連看呆了,慌忙将水杯放到架子上,把心心念念一天的陶承顏抱入懷中,“想你了。”

陶承顏趴在岑連胸口,同樣緊緊回抱住:“我也想你,所以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大概能待多久?”岑連知道陶承顏這兩天的計劃安排,來他這裏多半是臨時擠出來的,“我該去找你。”

“待半小時……我來是有目的的,想要看看這裏的環境,考察你有沒有安心準備考試。”

“我帶顏顏參觀。”

岑連把大燈打開,牽着陶承顏的手,參觀起這間不大的小屋。

整套房子裝修清爽,客廳裏就一張長沙發配茶幾子,中間擺着一張餐桌,現在堆滿了岑連的備考書籍和制圖工具。

房間有兩個,一間沒住人,一間是岑連現在的卧室。

陶承顏停在岑連的卧室前,打量屋內:“我感覺在那兒可以放一個衣帽架,不然我來這,衣服得扔沙發上。”

“好,我去買,”岑連說,“還缺少什麽,我一并去買了。”

“暫時不缺,等你許諾我的大平層買到之後,我再提要求,主要衣帽架是一定需要的。”陶承顏是想讓岑連住的地方增加點他的存在感。

岑連現在只是還清了債務,略微有些餘錢,考試結束之後,他還會再幫張鵬跑一段時間的車,念書是一件費錢的事,而且建築行業的就業形式并不樂觀,岑連不止要為現在打算也要為将來打算。

答應顏顏的就一定會做到,但是還需要時間,念及此處,岑連又開始無力與愧疚。

無論內情如何他會克服,岑連保證:“顏顏,我會做到。”

陶承顏捧起岑連的臉,墊腳與他平視:“做不到也沒關系,我能賺錢啊,不過,你也得等等我,我現在賺到的錢,還不屬于我自己。”

兩人各有難處,區別只是一個在明一個暗,陶承顏身處亮麗的娛樂圈,不得已難以讓人見着,而岑連的難處卻是顯而易見的。

在一起,是為兩人的将來打算,陶承顏想要岑連把責任分出來,遇事不要只想着自己抗,要記得身後有他,身前也可以有他。

岑連扶住陶承顏,說:“我等顏顏,顏顏也等等我。”

“哼,感覺你還是沒理解到我,快!衣領子扯開,我咬一口!”陶承顏佯怒道。

岑連把領口解開,露出了左邊,上次咬的已經完全沒了痕跡,他湊到陶承顏嘴邊:“依舊這邊,留一個顏顏的印章。”

陶承顏的手摸上岑連的鎖骨,像是在尋找位置下口。

只在某一處短暫吻過,突然把住岑連的肩,磨上了岑連的嘴唇。

比起咬,他更想利用這點時間與愛人長吻。

長記性的咬傷,适用于離別,讓岑連離開了想他,見他時也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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