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情債

第23章 23情債

“你怎麽會在這裏?”

落梅的出現完全在意料之外。

落梅朝寧知非打了個噤聲的手勢,大聲說道:“世子吩咐讓我看顧着你。”

世子?

韋逸??

寧知非才突然意識到,落梅此刻出現在自己面前,并不是作為儀鸾司的卧底,也不是作為她自己,而是以韋逸“紅顏知己”的身份。

“韋逸,他想做什麽?”寧知非低聲問。

落梅搖搖頭:“這你需要問他了。”

随後壓低了聲音補充道:“他說要帶我回墨京,儀鸾司将計就計,讓我跟着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關于南平公主的蛛絲馬跡。”

寧知非笑了出來,問:“那你覺得能找到嗎?”

落梅也笑了,朝寧知非眨了眨眼,兩人間仿佛有特別的默契:“這我也不知道,總歸要去一趟。我現在沒辦法放你離開,也不好節外生枝,你先熬些日子,過段時間我想辦法帶你回來。”

瑞王這邊精銳良多,饒是落梅也不敢輕易跟儀鸾司聯絡,沒辦法幫寧知非脫困。

寧知非應下,又突然多說了句:“墨京是是非之地,你自己也要小心。”

落梅拿出給寧知非帶的幹糧,兩個人一起坐在空房間的地上一起吃掉。

寧知非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父母剛離世的時候,他和長姐也是這樣,每次吃過飯睡去,都不知道明天會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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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跟着流民一起入京,遇到了師父,他被帶去侯府,長姐不知所蹤,算一算,也有快三十年了。

“不知道阿姊現在怎麽樣……”寧知非攥着手裏的幹糧,忍不住開口道。

落梅張了張口,似乎想要安慰,終究沒有說出口。

寧知非突然笑起來:“這麽嚴肅做什麽?反正現在落世子手裏,出也出不去,咱倆何必面對面愁眉苦臉的?”

落梅點頭,但兩個人說到底也沒有什麽好聊的,能交流的話題此刻在韋逸的地盤上,更不能輕易講出口。

“那我給你唱首歌吧。”落梅說。

她在宣墨樓裏很多年,歌聲渾然天成,她低低哼唱着,等待寧知非把手裏的幹糧吃完。

夜深有個侍衛之類的人進來,丢給寧知非一套新的裏衣跟袍子,讓他換了。

寧知非覺得奇怪,但現在沒有拒絕的餘地,只能把衣服換掉。

“大哥,商量個事呗,你先回避回避,等我換好衣服,你再進來?”寧知非拿着對方遞來的袍子,無奈道。

“就在這兒換。”來人面無表情,一字一句道。之後無論寧知非說什麽,都不再搭理。

寧知非吃了癟,無法,只能背對着對方迅速換了衣服,眼睜睜看着那人拿着他的衣服離開了。

一夜過去,韋逸始終沒有現身,寧知非一早便被兩個高手蒙上眼睛着帶上馬車,完全沒有逃離的機會。

落梅跟他上了同一輛馬車,大約過了幾個時辰,車停下,落梅離開才換了韋逸上來。

“世子這是想做什麽?”寧知非雙手被鐵鏈纏住,靠在馬車的窗邊。

他想了一夜韋逸的動機,懷疑韋逸想拿自己掣肘燕淮,但也不确定,只能先行出言試探。

“你說咱們也無冤無仇的,世子何必綁我?”

韋逸輕笑了一聲:“是嗎,無冤無仇?我倒覺得跟你是冤親債主呢。”

寧知非莫名聽出來幾分含情脈脈的意思,哆嗦了一下,汗毛都立了起來。

“你知道我為什麽疼落梅嗎?”韋逸伸手觸摸寧知非的肩膀,頭傾斜了一些,寧知非感覺他或許是想要靠上來。

“世子有話直說便是。”寧知非往一邊移了移,讓自己不要反應過度。

他現在不是一個人,要護好小主子,就不能激怒韋逸。

“因為她長得有些像你。”韋逸冷笑,“你不知道吧?”

“知道什麽?”

寧知非想要問的東西還沒說完,下巴就被韋逸挑起。

寧知非感受到韋逸将臉貼在自己嘴唇上,因為缺水有些幹裂的嘴唇摩擦着韋逸側臉的皮膚,發出暧/昧/不明的輕響。

“對,你什麽都不知道……我被困在墨城這麽多年,你也從來不想我。”韋逸喃喃道,“知非,你怎麽知道我的痛苦?”

“不,我該叫你寧過……他給你取的名字,你為什麽要用這麽多年?”

韋逸靠在寧知非懷裏,寧知非只能默默用手護住肚子,防止被他壓到胎兒。

知非這個名字确實不是寧知非的本名,其實寧過也不是。

“寧過”是他和阿姊為躲避仇家改掉的名,“知非”則是十幾歲的時候,當時還是少爺的侯爺,心血來潮替自己取的“字”。

下人不能有字,寧知非就丢掉了“寧過”,以後只叫“知非”。就仿佛他丢棄了過去的某個自己,從今往後只是少爺的“知非”。

“寧過,你不知道,我把你放在心裏,好多好多年,你眼裏從來只有燕澈然。”韋逸絮絮說道,帶着一絲抱怨。

寧知非覺得此刻的韋逸好像有些瘋癫,他選擇不再開口,安靜地觀察韋逸下一步想做什麽。

“他對你好嗎?不好的吧。”韋逸忽然起身,盯着寧知非,“你這麽愛他,他還是跟別人生了孩子,他不過是在利用你,從來不在意你。”

“在宣墨樓,我不過是試探了他一下,他怎麽說?他說你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下人,就算這樣,你還愛他?”

“你說話!”見寧知非始終沉默,韋逸急了,責問他。

寧知非沖着韋逸笑笑:“我是他的狗,無論主人做了什麽,狗都會無條件愛主人。”

“你現在歸我了!你以後只能做我的狗!”韋逸被寧知非激怒,聲音變得接近嘶吼。

他伸手解開寧知非的腰封和袍子上的系帶,顯得急不可耐。

寧知非想,自己大約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簡家跟陸家是一夥的,他們想要找到南平公主和密信,于是做了一個假公主的局,從而想引出藏在暗處的真公主。

而韋逸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他們拉進局的人。

韋逸入局,只是為了增加假公主身份的可信度,畢竟南平公主就是在瑞王手裏失去蹤跡的,失蹤多年的南平公主突然出現在韋逸身邊,總是會讓人下意識相信公主是真的。

韋逸或許知道自己被人當成了棋子,或許不知道,總之他渾水摸魚,趁着所有人糾結在簡家和陸家設的局中時,把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出了汴梁。

寧知非的袍子已經散開,韋逸手伸了進去,想要觸碰他。

但隔着衣料,他感覺到了一陣怪異的蠕動。

韋逸猝不及防地縮回了手,蹙眉問道:“什麽東西?”

見寧知非不回答,他又再度将手伸了過去,掌心不可避免地撫摸到了寧知非柔軟的肚腹,胎兒像是受到了驚擾,再次極小幅度地動了動。

“你……你?”韋逸終于意識到自己掌心下的是什麽,瞪大了眼睛,手似乎在發抖,“這不可能!你這樣的人……怎麽會……誰的?”

韋逸拽住寧知非袍子的前襟,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扯:“誰的?你跟我說是誰的?”

寧知非輕笑了一聲:“世子難道你真猜不到?”

“燕澈然!”韋逸松開手,臉上挂了心灰意冷,“你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寧知非不言語。

只是安靜了片刻,韋逸又突然怒道:“他這樣的人,憑什麽?他甚至還有個不明不白的兒子!不過是他先遇到了你……”

電光石火間,韋逸突然想到了什麽,他的眼睛落在寧知非被袍子遮擋的小腹下:“等等,難道說燕澈然的孩子,是你生的?”

“世子你想多了。”寧知非淡淡說道,“少爺跟我沒什麽關系。”

“那你更是賤!”韋逸怒道,“他一邊牽扯着你,一邊跟別人生孩子,而你竟然沒有怨恨,竟然還能愛他!”

“是,我是賤。”寧知非說,“世子錯看了我,不如把我丢在這兒,讓我自生自滅,也好過給世子添堵。”

韋逸突然吼道:“寧過,你想得美!你就算大了肚子,現在也是我的狗了!等到了墨城,我會找大夫把你跟他的孽種打掉,你趁早忘了燕澈然,不要無謂的掙紮了。”

“世子,何必呢,強扭的瓜也不甜。況且我不見了,侯爺總會有辦法找到我,介時世子怎麽跟侯爺解釋?”

韋逸突然笑起來:“你別做夢了,你以為我敢把你帶走,不會留下後招嗎?再也不會有人找你,你會永永遠遠地留在墨城。”

“你永遠都是我的了。”

“你左邊背上有個紅色的痣對不對?那年在上書房你弄髒了袍子,燕澈然讓你換,我躲起來偷偷看到。我那時候就喜歡你了,好多好多年,比燕澈然更愛你。

“你還為了他,受了這麽多傷,一道道疤,以前是沒有的。

“你要是喜歡孩子,我們以後會有很多,我給你生,好不好?”

某個瞬間,寧知非感受到了一股來自魂魄深處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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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逸:你怎麽知道我的痛苦?

燕淮:你的痛苦是什麽?

韋逸:喜歡的人跟我撞號T_T

韋逸一直以為寧知非會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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