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們
他們
好友聚餐蕭江冉沒有機會給元霜下藥,元霜在小小的雙肩包中拿出了一瓶礦泉水。
蕭江冉把他放在桌上的拿過來扭開,“這個已經開過了,要不就被喝了,喝涼白開可以嗎?”
元霜帶着幾個一次性杯子回來,“那是我奶奶釀的楊梅酒,很甜。”
帶有一絲渾濁的酒被倒入杯子,曲頌夾住一顆花椒,悄悄放進齊禧的碗內,問:“多少度?”
“不太……清楚。”自家釀的酒沒有專業測量過,元霜過年回奶奶家,吃飯辦酒桌上的酒都是自己釀造的,高粱、紅薯、玉米、糯米都是常見的原材料。奶奶從沒有醉過,元霜把五個杯子倒滿,第一個先給曲頌,“應該挺低的,你嘗嘗。”
元霜一放在蕭江冉前面,就被對方端着一口喝盡,“不辣喉嚨,奶奶真是心靈手巧。”
喝酒途中不能喝水,不然兩種相沖,不吐也會被水醉到想吐。
時煙把蕭江冉的酒杯換成白酒專用杯,容量小,細品他今晚是慢不下來的,不如直接更換武器。
楊梅酒喝完,元霜接着又拿出葡萄酒,桑葚酒。
果酒的顏色,稱呼都令人忘記了它也是白酒,一杯杯下肚,除了一直在介紹味道和制作方法的元霜沒有醉以外,其他人有些頭昏,兩眼看東西都有重影。
齊禧熟門熟路扶着牆走到客房,床上用品已經搬走,看着空蕩蕩破裂的床,吃驚道:“你們這麽猛?!床都罷工了。”
蕭江冉把骨頭掃進垃圾桶裏,說出的話帶着刺,“人家罷工關我們什麽事?”
酒量最差的曲頌此時滿臉通紅,衣服的扣子都解開了兩顆,仰頭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時煙喝得最少,燒了一壺熱水,泡了一些醒酒的苦茶。
元霜加入了一半冷水,喝完吐吐舌頭,“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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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葉本身就是苦的,元霜看着顏色不深還給自己加了一些,半杯的茶葉不苦才怪。
“給你加一點糖。”時煙把蜂蜜找出來,舀了一勺在濃茶裏攪拌。
蕭江冉收拾完空碗,扯着齊禧的衣後領,不管願不願意,拽着人就往廚房走,“我們一起收尾。”
有洗碗機蕭江冉就是不用,硬是拉着快要睡着的齊禧一個個把碗洗幹淨,還擦了一遍油煙機。
齊禧帶着紫色的防水手套,菜板立起來,菜刀收好,提着垃圾,抱怨道:“你真是把我當牛,下次我不來你家吃飯了。”
“齊禧,幫我倒一杯水。”曲頌眯着眼,聽見熟悉的聲音,吩咐道。
滿滿當當的垃圾袋放在門外,齊禧把長到手臂的手套脫下來,“喝喝喝,酒就這麽好喝了?現在變成了一灘爛泥,今晚看不難受死你。”
入口微甜,元霜也說度數不高,于是曲頌放心的每一種都嘗了一杯。
沒人勸酒,依舊把自己灌個爛醉。
齊禧清醒時話就多,現在喝醉了,他們也不想和酒鬼扯道理,任由他一個人碎碎念。
曲頌喝完送到嘴邊的水,“我靠,想吐。”
從小一起長大,齊禧對曲頌的照顧早就深入骨髓,一手幫他拉着衣服,一手提着垃圾桶,吐完再扯幾張紙擦嘴,“吃那麽多東西幹嘛?還不是全部進了桶裏。”
元霜靠在時煙懷裏睡着了,無法起身的時煙指導齊禧給曲頌喂茶。齊禧擺擺手,“太苦,他不愛喝。”
勤勞的蕭江冉帶着拖把出來,到元霜的位置就是自己越過,到齊禧就是,“腳讓讓。”
“你們今天喝醉了就留下睡一晚吧。”時煙拽着元霜往上跑的衣服,問站在曲頌後面幫他捏着肩膀的齊禧,“床和地鋪睡哪個?”
榕樹與銀杏樹頭碰頭,向對方述說着今日遇到的趣事。
“地鋪吧。”齊禧捏到曲頌的耳垂上有一個小疙瘩,彎腰想看個仔細,原來是個耳洞。
曲頌坐着睡了一會兒,被齊禧東摸摸西捏捏吵醒,“我的喉嚨有點癢。”
“癢就進去抓。”齊禧端來潤喉的苦茶,“喝吧。”
“哥,我不想喝茶,想喝蜂蜜水。”被齊禧教導過幾次,想要他幫忙就得叫開心了,曲頌求他時就好好叫哥。
“真乖。”
蕭江冉哼一聲,長得挺好一人,就是個眼瞎的。
超大地鋪沒有收,全部卷起來拖到一邊,現在需要不用像昨天一樣麻煩,直接拉出來鋪好就是一個床。時煙抱走兩床被子,“你們倆擠一擠,冷的話就抱團取暖。”
昏迷的元霜當成了夾心餅幹中的夾心,被擠在中間,蕭江冉就因為齊禧的幾個舉動醋了一整晚。
埋在元霜脖頸處,在衣服擋住的地方吸了好幾個紅斑點。
“微醺狀态的寶寶身上好熱。”
“今天你沒有偷偷喂藥吧。”時煙總覺得蕭江冉不靠譜。
“我真的不是傻子,吃了藥不能喝酒這個我還是記得的。”
元霜撐着下一秒就能睡着的困意刷了牙,換了睡衣,想洗澡被時煙勸着明天洗。時煙在他口袋中摸出唇膏,膏體一直貼着身體,太熱的溫度使它有些軟化,支起上半身給元霜塗上一層,“我有些困了,你也早點睡,別打擾寶寶的睡眠。”
“你睡吧,我等一下就睡。”
元霜知道蕭江冉晚上的所作所為,今天也是快要窒息時,裝作即将要醒來,蕭江冉沒有放開他,而是自暴自棄地繼續,直到元霜睜開毫無睡意的雙眼。
蕭江冉今晚沒喝醉,說出的話卻是沖動的,“瞞着時煙我也可以是你在外的,一個溫暖的家。”
一邊還沒成功進入睡眠的時煙被他這番話逗得想笑。
蕭江冉舔着元霜微微張開的唇峰,“你不同意的話,我現在就叫醒他,讓他捉奸在床。”
元霜被他的話吓到,太刺激了,大腿緊張地從時煙身上收回,卻不小心在腰側踹了一腳。他呼吸一滞,手指緊緊攥着時煙的睡衣,驚慌失措的表情引得蕭江冉又在軟嫩的臉蛋上吧唧一口,黏膩的聲音從蕭江冉口發出,流轉房內的幾個牆角,最後進入到元霜的耳朵中,一直圍繞。
他開始思考起,如果有一人接受不了,真的要按照蕭江冉說得一樣嗎?家中一個,外面一個。
再裝下去,時煙就要真的睡着了,摸上元霜的腰,頭抵在他後頸,呼出的熱氣打在正在發抖的皮膚上。
“元霜寶寶要給我什麽的身份?”
“你們……”元霜知道只有自己被耍得團團轉,從床中間一躍而下,在床尾看着狼狽為奸的倆人,氣得大喊道:“我今天不和你睡!明天也不和!”
這個“你”沒有指名道姓,可能是蕭江冉,可能是時煙,也有可能是他們。
其實前一晚元霜并未睡着,雙眼閉着睜不開,意識一直在,身上人對自己做的一切都感到了。連他們的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這也讓他知道了他們的想法一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