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應檀:背後說你老公壞話被當場抓包啦?
傅思漓:怎麽辦, 他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應檀:難說,畢竟男人都很在意自己行不行這件事。而且你還說他摳門,條條踩到雷點, 裴總不生氣才怪呢。
那怎麽辦?她當時不是一時氣上頭了嗎?
應檀:哎呀, 你不是最擅長撒嬌嗎?多發揮一下特長, 陪他紅袖添香一下,裴總一心軟, 就不舍得生氣了。
開玩笑,她的特長明明是花錢。
應檀:你想想當時你和黎述被偷拍, 鬧得全北城都知道了, 裴總不但沒生氣, 還給你帶那麽貴的禮物回來。你個沒良心的!
好像是哦。那次他也沒生氣, 還知道回來的時候給她帶小蝴蝶。
傅思漓咬緊唇,又打字問她: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應檀:有啊。
應檀:當然是——□□他□□他啦!
..........
果然是個不靠譜的。
就在這時,男人低沉的聲線忽而在身旁響起。
“我回公司,讓文柏送你回酒店。”
傅思漓手忙腳亂地關掉手機的聊天界面, 生怕剛才的對話被他看見, 見他的目光看過來,她只能輕咳一聲掩飾尴尬。
“晚上還要去上班啊?”
裴時隐看她一眼,嗓音平靜得毫無波瀾, 像是剛剛什麽都沒發生過。
“公司還有場會。”
大概是心虛使然,她都不敢擡頭:“哦.....”
裴時隐先回了公司,送傅思漓回酒店的路上, 是文柏親自開的車,正在等紅綠燈時, 就聽見後排突然出聲。
“文柏,裴氏最近有沒有投資什麽電影或者影視之類的項目?”
她問得突兀, 文柏頓了頓,認真思索回憶了下,恭敬地回:“最近應該是沒有的。怎麽了嗎太太?”
傅思漓連忙搖頭:“哦,沒事,我随口問問。”
看來尹若熙新拿到的那個電影應該是和他沒關系的,是她多心了。
可越是這樣想,心裏竟然升起丁點的愧疚來。
她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麽彌補一下?
-
晚上七點,夜幕低垂,星光零星綴在夜空中,城市霓虹閃爍,裴氏集團燕城分部。
會議室內依舊燈光如晝,随着玻璃門打開,男人長腿邁步走出來,經過茶水間時,就聽見幾個員工正在裏面興奮地讨論着什麽。
“太太好年輕,好漂亮啊。”
“同意,我覺得太太比網上那個尹蝶漂亮多了,要是太太進娛樂圈必定會吊打她,真美人就應該是太太這樣,豪門出身,漂亮,多金,有氣質,性格好......”
這時,文柏在男人身旁發出兩聲提示茶水間裏的衆人。
“咳咳。”
裴時隐收回目光,神色自若地繼續朝着辦公室的方向走。
文柏快步跟在後面,低聲解釋:“是太太在裏面,半小時前來的。”
聞言,男人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她鮮少這麽高調地來公司,尤其是光明正大地頂着裴太太的名頭。
擡腳走進辦公室,打開門,裏面就飄出一陣飯菜的香氣。
整間辦公室的裝修風格都是冷色系,唯獨有那一抹明豔的顏色坐在沙發上格外顯眼,像是給整個冰冷的環境裏注入了溫度。
桌上擺的是清淡養胃的飯菜,雖然看着寡淡,但香味四溢。
這一次傅思漓很謹慎,回去的時候又重新鑽研了菜譜,在裝進保溫盒特意嘗了一下味道,都還不錯,她才放心的。
她晚上回去還特意打扮了一下,本來下午的妝化得很淡,重新補了補口紅,換了一身精致修身的禮服小裙子,勾出了窈窕的曲線,明豔精致,用膚白勝雪來形容亦不為過。
明眸皓齒的美人坐在燈下,不覺吸引着人的目光。
可他只是視線掃過她白皙纖細的小腿,就在傅思漓以為他會說些什麽誇贊的話,結果卻聽見男人淡聲問。
“穿這麽少,不冷?”
世界上怎麽會有他這麽不解風情的男人?
沒看出來她是故意的嗎?
傅思漓憋着一股氣,忍住想罵人的沖動,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不、冷。”
她忍,誰讓她下午背後說他壞話還被現場抓包了,她理虧。
咽下這口氣,傅思漓深吸一口氣,又問:“這次我提前嘗過了,能吃的。味道怎麽樣?”
男人擡了擡眉梢,這次沒有吝啬誇獎。
“不錯。”
大學以前她都不會做飯,是去外面上學之後才學了一點。
這還是她第一次親手下廚給別人做飯呢。
就在裴時隐慢條斯理吃飯時,項目部經理敲門進來,送上來一份最新的項目評估報告。
傅思漓看見封面上的标題,不覺被吸引了目光,拿起來快速翻閱了一下,然後擡眸望向他,漂亮的眼眸裏閃動出異常璀璨的光。
“你要收購這家酒店?”
這是一家坐落于附近度假海島上的全包酒店,距離北城約一兩個小時的飛行時間,海島還沒有被完全開發出來,尚在建設當中。全包酒店顧名思義,就是将吃喝玩樂的價格統一包含到房費當中。傅思漓之前上學的時候經常外出到其他國家旅行,譬如墨西哥那裏的海島,就遍布着各類全包酒店,帶動了發達的旅游業,但在亞太地區,這樣類型的高端酒店還是偏少的。
雖然投資酒店的回報周期很長,但在已經建好的基礎上重新對客房和設施進行裝修,再做好rebranding,用不了太久時間就能再次開始營業,營收應該會很客觀。
男人看着她興奮的表情,唇角勾了下。
“心動了?”
這家酒店曾經是某個知名酒店品牌旗下的,去年因為酒店高層人員經常調動,導致內部經營混亂,營收直線下跌,以至于現在不得不挂牌出售,被裴時隐剛好看見,就讓項目部出了一份評估價值報告。
傅思漓把項目書放回桌上,悶聲回:“心動有什麽用。”
“想做的話就試試。”
他居然還想騙自家老婆打白工?什麽黑心資本家??
像是聽見她的心聲似的,裴時隐又漫不經心地補充:“所屬權歸你。”
果然,只見她的眼眸頓時一亮:“真的?”
“嗯。”
還沒等傅思漓說話,就有聽見他說:“不過,有一個條件。”
“離開明瑰,到我這裏來。文柏會幫你找好專業的酒管團隊,随你調配,我不幹涉。”
聞言,傅思漓懵然了片刻,幾秒後,才緩慢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
他這樣做,不會是因為不想讓她再和季言忱在一起共事吧?
所以打算買家酒店讓她自己折騰?可這是幾十個億的酒店,又不是珠寶玩具,有錢也沒有他這麽揮霍的吧。
心裏雖然在腹诽,可難以抑制的雀躍和興奮依然從心頭升起。
想到什麽,她又忍不住擰了擰細眉,擔憂地追問:“那萬一虧本了怎麽辦?”
只見男人薄唇輕啓,言簡意赅丢出三個字。
“算我的。”
虧了算他的,賺了的話都是她的。
簡單明了的三個字,卻讓她的心髒砰砰直跳。
說不心動是假的,她之前就有一直有想自己單幹的沖動,明瑰主要的經營都是季言忱把控,她其實根本插不上什麽手,所以一直猶豫。
頓時,她都覺得現在看着裴時隐的臉都比剛才更帥了,全怪多金buff給他加成。
完了,好像更愧疚了怎麽辦。
早知道下午就不說他壞話了,現在顯得她更沒良心了。
她細白的指尖攥緊了衣角,小聲地和他認錯道歉:“我下午是開玩笑的,沒有說你小氣,對不起嘛。”
輕柔嬌軟的嗓音,像是帶着一把小勾子,在他心口上撓了撓。
從小她就是這樣,和裴時歡玩在一起的時候,裴時歡不願意跟他低頭道歉,最後跑來打圓場的永遠是傅思漓。她就沒什麽骨氣,服軟的速度一直很快。
裴時隐眸光微動,往後靠了靠,好整以暇地坐在真皮沙發上,清冷的面容辨不出情緒。
“嗯。”
傅思漓仔細打量着他的表情,可奈何什麽都看不出來,誰讓他總是一副冰山臉。
她再也按耐不住,輕輕拽了他的衣角:“你生氣了嗎?”
聞言,裴時隐掀了掀眼皮,漆黑如墨的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語氣卻依舊是淡的。
“沒有。”
狗男人怎麽這麽小氣?他當年和尹若熙傳緋聞這麽久,她還沒和他生氣呢。
心裏雖然在默默吐槽,傅思漓眨了眨眼睫,小聲地試探問:“當年尹家出事,你為什麽沒幫她?”
看來她還是不信他昨天說的,只追過她一個。
男人幽深的目光直勾勾注視着她,似是有些無奈。
“裴太太,我不是做慈善的。”
無關緊要的人,他為什麽要費心力去解決別人的麻煩,何況他本就不是什麽有善心的人,也不喜歡不管閑事。
聽見他的話,傅思漓下午時被錯認的那點不開心和芥蒂好像就這樣被撫平了很多。
算了,下午的确是她在心裏冤枉他了。
那點愧疚的情緒頓時更盛了,促使着她迫不及待想對他做點什麽補償一下。
腦子一熱,傅思漓鬼使神差地靠近他,半跪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小心翼翼地循上他的唇角,找到一個可以親密貼合的姿勢。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去親吻別人,有些不得要領,只是貼上他幹燥微涼的嘴唇,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
感受到他的唇上似乎有一處不怎麽服帖,她不禁想去替他撫平,可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裴時隐低垂着眼,就這麽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作亂點火,綢緞絲滑的裙擺大面積鋪開,像是含苞待放的玫瑰,肌膚雪白得晃人眼球。
像小貓似的□□着他,柔軟的睫毛輕刷在他的臉側,一雙明豔精致的眼眸微微上挑,鼻翼間充盈的都是她身上的甜香,勾魂攝魄。
傅思漓努力親了他好一會兒,看着男人弧度精致的薄唇變得濕漉漉的,滿是暧昧的水痕,就讓她的臉頰止不住發熱。
注意到他漆黑深邃的眸裏染着淺淡的笑意,像是故意在看她主動的樣子,傅思漓當即就不幹了,想要從他的身上離開。
下一秒,就被男人長臂一攬,驀地跌坐回了他懷裏。
“哄人就這點耐心?”
她扭動着想逃,綢緞絲滑的面料摩擦男人硬挺的西裝面料,在安靜空蕩的辦公室裏發出窸窣聲響,暧昧至極。
纖細的腰肢卻被男人牢牢扣住,摁坐在他的腿上,滾燙的體溫穿透面料傳遞而來,讓傅思漓背脊一僵。
辦公室裏空曠安靜,就在她繃緊神經時,緊接着又聽見他慢條斯理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你不是都說了嗎?”
“就算我有什麽問題,你也絕對不會離開我。”
傅思漓頓時大腦宕機了一秒,心跳的節拍也跟着徹底亂了。
她當時不是為了緩解尴尬才急轉彎說的那麽一句,他還當真了呀?
內心的想法似乎是被他看穿了,傅思漓有些心虛地想要移開視線,卻又被他的長指掐住下颌,不依不饒地追尋着她的注視。
溫熱的呼吸缭繞在耳畔,輕柔地撫過耳廓處脆弱敏感的神經末梢,讓她不覺呼吸停滞了一拍。
他的嗓音低沉,莫名透着蠱惑人心的味道。
“還是說,你當時說的,只是在騙我?”
好像怎麽回答都不太對勁,如果說是,那她剛剛白費那麽大力氣哄他了。
可如果說不是,那她好像又掉進了一個更大的陷阱裏。
心跳亂得厲害,她只能努力調整着氣息,好一會兒才找回聲音。
“沒有...騙你。”
忽然想到什麽,傅思漓猛然睜大眼睛,探究狐疑的目光望着他。
“你不會真的有什麽問題吧....”
她想不起來結婚前的那一晚的細節,只有第二天醒來時也沒有覺得有多難受,也并沒有小說裏描述的那種腰酸背痛的感覺,只有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提醒她發生了什麽。
她之前還覺得很正常,可上次在英國他對她那樣之後,陌生的感覺和體驗,現在突然開始忍不住有些懷疑了。
裴時隐擡手,粗砺的指腹輕揉慢撚着她沒戴耳釘,格外小巧瑩潤的耳垂。
他親眼看着,從小嬌生慣養出來的裴太太,哪裏都漂亮。
他也沒急着辯解,反而漫不經心道:“你覺得呢?”
傅思漓其實能清晰的感覺到,身下傳來的,難以讓人忽視的存在,且存在感越來越明顯,燙得她難受,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
事實勝于雄辯,她覺得她可能對他有很深的誤解。
“我走了....”
撩完就想跑,他早就猜到。
“急什麽。”
這畢竟是辦公室,外面還有在帶薪加班的員工,都親眼看着她進來了。
要是半天不出去,他在外人眼裏這副冷淡禁欲的形象不就全毀了?她明明是替他擔心好不好。
恰好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不合時宜地打破旖旎的氛圍。
文柏小心謹慎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裴總,司機已經在樓下了。”
本來文柏是以為兩人應該不會在辦公室裏做什麽,畢竟自家老板的性格也不太像是會在辦公室裏縱欲無度的昏君。
他也沒想到,兩人卿卿我我,竟然能在辦公室裏纏綿了這麽久都沒結束。
辦公室的大門打開,他頓時接收到了一抹寒意。
是一種年終獎金和他揮手說再見才能産生的如墜冰窖感。
兩人下到電梯,夜色已深,公司大堂裏已經沒什麽職員走動,恰好這時外出取資料的項目部經理剛好匆匆趕回,見裴時隐還在公司,就急忙上前攔住。
項目部經理正擦着汗恭敬點頭:“裴總,太太。”
“是項目那邊臨時遇到一點小問題,可能需要征詢一下您的意見....”
裴時隐只好停下腳步,先轉頭對身旁的人說:“你先上車。”
傅思漓的臉頰還緋紅着,只好先自己往公司大堂外走,車已經等在外面。恰好這時,玻璃旋轉門緩緩轉動起來,從外面走進一道男人身影。
在擦身而過時,男人忽然出聲叫住她,聲音如同被沙石摩擦後發出的沙啞。
“請問你就是傅小姐嗎?”
傅思漓腳步一頓,奇怪地擡眸看過去。
只見面前的男人戴着一頂黑色鴨舌帽,帽檐下是淩亂無序的頭發,似乎因為長時間沒洗過而顯得有些油膩邋遢。
是一張陌生的面孔,她從沒有見過,很年輕,下巴上布着青色的胡茬,漆黑的瞳仁裏莫名閃爍着瘆人的空洞和陰郁。
她下意識退後了一步,有些遲疑地點頭:“我是,您是.....”
可緊接着,就看見面前的男人緩緩扯唇,露出一抹詭異陰森的笑容來。
“我想送你一份禮物。”
背脊莫名升起一陣冷意,傅思漓這才注意到,他藏在背後的手裏捏着一個塑料瓶子,因為用力地攥緊,瓶子發出塑料的咯吱聲響,裏面似乎還裝着淡黃色的液體。
可當她發覺危險時已經遲了,男人已經快速擰開了瓶蓋,目光變得陰狠。
傅思漓頓時聞到了那陣強烈嗆鼻的氣味,瞳孔一縮,渾身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讓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就在這時,一股力道猛然将她拉到了身後,似乎骨節錯位的聲音響起,伴随着硫酸腐蝕衣料的滋啦聲,化學試劑散發出的味道令人大腦眩暈。
四周傳來的驚呼聲,有保安沖上來的怒喝,全部嘈雜地交雜在一起,可世界卻仿佛被按下靜止鍵,周圍的聲響都聽不清了。
耳邊只剩下他因為疼痛而難以抑制的悶哼,沉重的喘息聲,還有汗水順着他的額角,滴落在她頸側,黏膩而潮濕,喚回她混沌一片的意識。
一切發生得太快,感覺身上并無任何疼痛感傳來,傅思漓終于徹底回過神來。
擡起頭就看見他慘白的唇色,額頭沁着的薄汗打濕了碎發,她的手腳頓時冰涼一片,急忙想要從他的懷抱裏撤出來去看他的傷勢。
可下一刻,卻又被他不由分說地攏回了懷裏,像是本能反應,他抱得很緊,幾乎快要把她禁锢在懷裏。
她的聲線因為緊張而顫抖着,吐出的每個字都異常艱難:“裴時隐...”
男人的聲線沙啞異常,卻依然沉緩有力。
“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