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06章
易清安舉着酒杯笑得溫柔,動作截然不同。手上青筋暴起,眼看快要把男人掐窒息。旁人看得大氣不敢喘,終于,他在侍應生走過去處理時,松開了手。
他淡然地喝了一口白葡萄酒,吩咐道:“拖下去。”
這一出給人帶來了不小的震撼,大家看着他,見他絲毫不留情的模樣,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麽他會是易家獨子。
包廂內氣氛沉了一瞬,衆人盯着徐少被拖走的身影,緘口沉默了幾秒。又很快地掩飾般熱鬧起來,調笑着:“徐子力喝多了,沒有眼色。”
“真是,參加易少的歡迎會,他喝那麽多做什麽。”
“易少千萬別掃興,來我們繼續喝。”
謝承珩盯着易清安青筋仍然沒消下去的手,鋼琴家擊打琴鍵需要很大力氣,手勁也自然很大。
這還是第一次他看見鋼琴小王子用頂級理賠保險的手掐人。
善心大發?看不下去?
他的眼神又移到癱睡在沙發的陳郁歲身上,表情朦胧,眼神迷離,還在害怕地蹙眉,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呆樣。
怎麽看兩人都不太像,雖然幾分神似,可兩人的性格完全天差地別。
他了解易清安,從小擁有一切的他,雖然為人溫和,卻有種欲望被滿足的倦怠感,對一切都是淡淡的,沒為哪個人出頭過,也沒對誰特別在意過。
如果是一個小時前,有人告訴他,易清安會為一個人不惜用他那雙藝術家的手,掐人脖子,為那人出頭解圍。
謝承珩肯定嗤之以鼻,還會諷刺對方,你在胡亂說什麽?
但是現在,這一幕,的的确确在他眼前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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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承珩有些不能理解,為什麽阿清會突然對這個替身上心,因為什麽。
他從未覺得有問題這麽讓他絞盡腦汁也思考不出來,就是是實驗室的科技微軟方面,也是穩步在進行中,從未讓他如此糾結過。
顧言之心中有股莫名說不出來的煩躁,明明白月光就在眼前,可是他一想到剛才若是該死的徐子力真親了陳郁歲,光是想想,他心中的怒意充斥着整個胸膛,想毀滅一切。甚至想親手掐死徐子力。
幸好,易清安阻止了,想到這,他滿腔怒火稍微洩了點。
顧言之下意識屏蔽了腦海深處不對勁的深思,為什麽會對這件事情産生這麽大的怒氣?為什麽白月光在眼前,他卻擔憂的是不過是随手可以玩弄替身?他潛意識不想剖析這些問題,只是一口幹光了酒杯裏的酒水,喝得很猛,很急。
在場男男女女表情各異,眼底泛着不同的光彩,或是細思或是打量。
許向知運動不喜歡喝酒水,而手裏握着瓶礦泉水,瓶子已經被他擰得變形,他絲毫沒意識到。
他是從易清安走過去開始才注意到整場事件,恰好看到了徐子力差點親吻上陳郁歲的唇。那一刻,他心髒瞬間一緊,控制不住地唰地握緊了塑料瓶,瓶子不堪重負,發出吱呀吱呀地聲音。
旁邊站着的一位女士瞬間把目光投向他,他卻渾然不知。
艹!好惡心。他喃喃自語,大腦空白了一瞬,有種球場上原本要投進框裏的球,突然被人跳起搶走的空白感。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只覺得心髒在那一刻特別難受,情緒傳達全身甚至有點反胃。
幸好,易清安一把掐住了對方脖子,把他狠狠制止住,阻止了這場鬧劇。
易清安随手招了侍應生過來,摸出幾張美元,“他喝醉了,把他帶到樓上開間房休息。”
他雖然是命令的語句,語氣卻是溫和的,像是同對方商量一般。
侍應生趕忙點頭,接過他手中的幾張美元鈔票,小心翼翼的擡着陳郁歲離開。
他們一貫知道分寸,在送客人上去的時候,會先讓前臺查詢一下客人之前過往的登記記錄。
酒肆因為價格貴,逼格高,它擁有最全的服務,還有堪比五星級的酒店。
陳郁歲被人架着走的時候,腿都是飄的,人也不知道在哪,他悔不當初,若是清醒,再重來一次的話,他絕對會想方設法的推辭,斷不會再一口氣喝下那杯酒。
侍應生看着手中四五張百元美鈔,這随手一給的小費,抵得上他半個月的班,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少爺。
他讓前臺查了下,易少爺有過居住記錄,不過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易清安有潔癖,包了那間房,這幾年保潔會定時打掃,
他捏着手中的鈔票,看着長相很漂亮,骨架也透露着美态的陳郁歲,會錯了意,自語道:“你還真是好運氣啊,被這樣一個有錢人看上了,光是指縫間漏點,夠你下半輩子揮霍了。”
侍應生按開電梯,手裏拿着房卡,扶着他出了電梯。刷開門,把他扶到柔軟的大床上。
一如往常的倒上了助興的酒放在床頭,套也齊整地放好在順手處,檢查了一遍沒什麽需要整理的,便安靜離開。
陳郁歲躺在大床上,喝完酒口特別渴,還想上廁所。在酒精的折磨下,他掙紮着翻了幾下身,手碰到了床頭的酒杯,飲了一口才發現是酒,龇牙咧嘴地放了回去。
紅色的酒液在高腳杯中來回蕩漾,水波紋一圈一圈,濺在杯壁上,又溶回酒液中。
易清安一行人喝到了十二點,主人公喝得尤其的多,沒人灌酒,卻因為許多人敬酒,他給面,喝下去的酒不計其數。
他喝得多,面上倒是跟沒事人一樣,除了眼周有些泛紅,他甚至還能自若地保持清醒地理智,溫柔地笑着,同大家一一告別。
謝承珩關心地站在他旁邊,到底是年少情誼,自然很關心,“怎麽樣?喝多了嗎?”
易清安擺了擺手,微笑,“沒事,這幾年酒量見長,這點酒還行。”
聞言,謝承珩便點了點頭,沒再多問什麽。
顧言之明天還有訓練,依依不舍的打了個招呼走了。他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陳郁歲,又覺得沒必要去看他一趟,依照他們未公布的關系來看,別人都不知道他們之間有接觸。
C大今明兩天都是報道日,還沒開始軍訓,自然不用擔心課業一類。
謝承珩準備今晚歇在酒肆,他感覺他有點喝多了,頭有點脹痛,還有點眩暈,大約是一開始喝猛了。
他兩看着衆人散的散,走的走,不少人都歪着身子出去的,包廂內一片狼藉,酒瓶酒杯擺的滿滿當當,空氣裏的酒味上頭,沖鼻子。
謝承珩和易清安在侍應生的帶領下,坐上了電梯,狹小密封的電梯內,謝承珩不顧侍應生在一旁站着,帶着點醉意道:“你這幾年,有喜歡的人了嗎?”
沒出國之前,他們之間談論過一個話題,彼此有沒有喜歡的人。謝承珩當時說的是有,而易清安說的是沒有。
幾年過去了,謝承珩突然興起,想再聽一聽回答。
易清安倚靠着電梯,喝完酒的他,身子懶散,有點懶洋洋的,沒了那份溫和的疏離,吐出了口中的話,意料之中又有點出乎意料的回了句,“沒有。”
聽到回答,謝承珩不知道內心是放松緩緩落下,還是有幾分失望,他的情緒連現如今自己也琢磨不透了。
他只好扯了扯嘴角,調笑,“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對誰都一樣,看誰都一樣。
“所以,你能說說,為什麽回來嗎?”謝承珩側目看向他。
易清安仰頭,在電梯燈光的照耀下,側臉被照出陰影,半張臉似明似暗,壓抑地嘆了口氣,剛準備開口向老友簡單道明,電梯叮地一聲開了。
侍應生彎腰,“到了。”
他為兩人遞上房卡,貼心地沒跟上去,給足了客人隐私感。
易清安沖謝擺擺手,原本的話都咽了回去。一手揣着房卡,往右邊的走廊深處去。
謝承珩靠着牆壁,手捂在眼上,遮住了半張臉,神色不明,腦袋若隐若現的是兩人之間的回憶。
半響沒動靜。
易清安推開房門的一瞬間,以為自己走錯了,床上半躺了一個少年,裸露在外的皮膚粉紅,酒精過敏似的難受地扯着衣領。
?
這時,陳郁歲迷迷糊糊地醒來。見一人影站在眼前,以為是攻一謝承珩。他雖然醉得神志不清,卻還是牢記任務,記得今晚有個勾引謝承珩的劇情。
他先是半眯着眼疑惑問:“謝哥?”喝醉酒地嗓音黏糊糊的,尾音不自覺地撒嬌。
“你認錯了,我不是謝承珩,我讓人過來給你再開一間。”說着便要退出去。
“別走。”陳郁歲以為他要走,心系任務的他,根本不允許對方現在離開。忙着向他爬過來。
易清安見他連滾帶爬,已經爬到床的邊緣,快要從床上跌下來時,不免上前幾步,紳士地扶住了他的肩膀。“小心。”
陳郁歲順勢雙手抱緊了他的腰,臉埋在他的懷裏,耍無賴不讓人走。
“別走,別走嘛。”
在易清安的注視下,陳郁歲漂亮的臉閃過一絲羞澀,然後單手把身上的白短袖脫了,随手仍在了地上。
沒在人前暴露過的身體,此時瑟縮着,瓷白的肌膚在燈光下照得更加發白,如上好的玉脂,讓人想拿在手裏把玩。
易清安眼神一暗,握着他肩膀的手不自覺地用力。
忽然,一道聲音直接在他腦中炸開。「不要走,不準走,你能不能抱抱我。」
一句話,讓易清安震愣在了原地。這是怎麽回事?陳郁歲的聲音,怎麽會在他腦海中?
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易清安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酒,幻聽了,或者是飛機時間坐得太長了,精神有點渙散,從而導致了這一現象的發生。
總不會,真的聽到了對方的心聲?
陳郁歲喝得那口助興的酒開始發揮藥效,他渾身緋紅,原本透紅的臉頰,不免有了幾分難耐之色,緊蹙的眉頭讓人想要伸手撫平。
他不老實地在對方的控制下,小浮動的扭動身體,小腹像着了火般難受,全身骨頭蔓延着一股癢意,讓他想哭。
他似哭非哭,蹭.着易清安的腰,帶着哭腔,“求求你,幫幫我,好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