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游輪內部,宴會舉辦地有聲有色。
剛進去便被刺眼的金碧輝煌閃瞎了雙目,入目頭頂至少挑高了五米,一盞華麗的垂吊流蘇燈,高貴地懸在人們頭頂。
陳郁歲還在欣賞游輪內部之際,侍應生已察言觀色的舉着托盤來到他的面前,問他需要什麽。
他的托盤上放了幾杯供人選擇的酒水,有香槟,葡萄酒、還有個顏色最淺淡,不清楚是水還是白酒。
只不過多瞥了一眼血紅色的葡萄酒,有眼色的侍應生已經端起了杯子,遞到了陳郁歲的手上。
一進門就被塞了杯酒的陳郁歲懵了一秒,侍應生已經祝他今夜愉快,翩翩然走了。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他單手晃蕩了下酒杯,面無表情地喝了一口,頓時酸得他龇牙咧嘴,這他媽什麽葡萄酒這麽酸。
他震驚地把酒杯拿遠些,晃了晃血紅的酒水,看着酒液在杯壁上一圈一圈的蕩漾着,又落回杯中。
不少人三三兩兩的站在一旁,面上帶着微笑的相互認識,對于商人而言,這不僅是一場普通的游樂會,也是他們交際認識商業夥伴的重要時機。
陳郁歲一進門就被不少人盯上了,他實在是太顯眼了,在游輪上明黃的燈光下,陳郁歲的臉猶如希臘神話中擁有雙翼的神,造物主的寵兒,站在那兒宛如一副油畫。
或站或舉杯喝酒,每個動作看起來都賞心悅目。
他不知道的是,多數人都在暗中打量着他,接着小聲地湊在同伴耳邊說着什麽。
宴家二少爺人緣好,C城誰跟他都有幾分交情。連陳郁歲這種人物,也在酒局上和宴二少互換過姓名,能稱得上一句朋友。
狐朋狗友多不算什麽,重點是,這位宴二少跟主角攻們有着密切的關系,小說中随叫随到的好哥們、情場上失意時的酒友,是默不作聲陪着主角攻一起喝酒的纨绔公子。
這場游輪之旅,為期只有兩日,船上卻不少形形色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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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交的朋友不止富家公子,平民也有,只不過能被富家公子認可的平民,在某方面都有過人之處,要麽特別會拍馬屁,要麽是真牛逼。
這兩者都在邀請名單之中。
當時宴無疾的消息在上流富二代圈內散開時,衆人都在猜測他在搞什麽把戲,若是他只是開個宴會,倒也不必要這麽大的動靜。
可若是要有其他的意圖,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交頭接耳打探了一圈回來,也沒猜透這個浪蕩公子是何意思。
游輪上的衆人,各懷心思。
王少上了游輪便和陳郁歲分道揚镳了,他在甲板上看見了自己上一個相好的小明星,前去舊情複燃了。
正好陳郁歲樂得一個人清閑,若不然按照王一鑫那個好色的程度,指不定強行帶他去泡妞,他來這的目的可不是泡妞。
外面熱如火蒸,陳郁歲在外時忍不住解了兩顆扣子,休閑西裝外套也敞開了懷,露出顯現出單薄腰身的白色襯衫。
可進入這游輪內部,頓時渾身上下被涼氣吹得一陣舒爽,微末的汗意随着涼嗖冷意的到來消失不見。
陳郁歲沒注意到許多人在暗戳戳的讨論他,拿了個小碟子,在自助甜點面前挑選小蛋糕吃。
宴二少爺下了血本,廚師甜點師都是五星級的,恨不得給蛋糕上雕無數朵花出來,精美的小糕點還沒有手指大,看得讓人下不去口。
零零散散撿了一小碟的甜品,陳郁歲站到一個自認為隐秘的角落,一口一個,吃得一身勁。
殊不知他的所有表現,全被二樓上的宴無疾看在了眼中。
宴二少點了根煙,狠狠吸一口,平複了下內心的躁動,才夾在手中,問身邊的人,“怎麽之前沒發現他這麽有趣?”
身旁站着的是經常出入在科技室的謝承珩,謝承珩眯着眼,看着大廳內毫無所知的少年吃得正歡,又見好友明顯動了歪心思,眼底閃過一絲不愉。
宴二少沒指望着他回答,他清楚謝承珩的那堆破事,也知道雖說陳郁歲被名義上包養了,實則謝少的人和心依然留在白月光身上,根本沒動陳郁歲分毫。
他又吸了口煙,“易清安回來了,你沒什麽想法嗎?”
眼底不愉的情緒被這問題打亂,謝承珩皺着眉頭,眉宇間流露出一絲煩亂。他試着聯系易清安,原本是想着見面談上幾句,是否能再勾起以往少年時的回憶。
結果對方回:沒空,在追人。
謝承珩:……
他真好奇到底是哪位年輕的男士或女士,需要易少爺親自去追,并且聽他的意思現在還沒追上。
得知他在追人這一消息,沒有讓內心有焦急和緊張感,謝承珩摩擦着手指,神色很淡地想,不對勁,自己不對勁。
若是正常人知道心上人去追別人了,定然是焦慮加吃醋,心底難受地整夜不能寐。可他只有被拒絕的那一瞬間不爽,對于他在追人這一訊息沒有任何觸動。
怎麽回事,他內心一方面覺得不應該是這種發展,另一方面又覺得這才是自己真實性格。
最近腦袋都快分裂了,他只好投身于科技研究中去,不斷的麻痹自身,忙起來就不會想那麽多了。
而現在,這個問題被赤.裸裸的抛在眼前,無法避開,他嘆了口氣,捏了捏眉心,“再說吧。”
宴二少擡眸疑惑地看着他,“果然啊,情一字,誰也逃脫不了,看你愁得。”
謝承珩根本不想搭理他。
“我從家裏酒窖裏搬了不少好酒過來,我先下去拿兩瓶上來喝,我找人帶你到處轉轉?”宴無疾會完友了,開始打發他。
謝承珩不想動彈,靠在沙發上,神情倦懶,“你去吧,我在這休息會兒。”
“行,我走了。”宴無疾穿了身非常花哨的黑白燕尾服西裝,頭發全部用噴膠抹上去,成熟的外表,微笑時溫文爾雅的姿态倒是騙了不少小男生小女生。
花蝴蝶在全場飛了一圈,舉着酒杯跟每個人都打了聲招呼,按理來說,他是主人不是仆人,不必這麽客氣,但他交際花的本性,使得他見誰都能聊上一兩句。
記性是真好,陳郁歲不免驚嘆。
等到他轉到自己面前時,陳郁歲舉起只喝了一口的葡萄酒,笑容滿面的看着他,恭維:“宴二少今天真帥。”
一句禮貌性的誇贊,卻沒得到回複,陳郁歲不動聲色的看向宴無疾,心道,難道說錯話了?誇你長得帥還不行了?
宴無疾被他的笑容晃了個失神,連他對自己說什麽也沒聽清楚。
在輪船一層大廳裏轉了一圈,經歷了無數種人,陳郁歲是第一個上來便讓他亂了理智的人。
“宴少?”
他恍然回神,看向陳郁歲的視線帶了幾分深意,勾起幾分真切的笑容問:“怎樣?這個游輪?”
陳郁歲搜羅了滿肚子的好詞來誇這艘游輪,上到它偉壯的外觀,下到它的地板磚,就連小蛋糕也狠狠誇了一波。
宴無疾失笑,忍不住道:“你好可愛哦。”
喋喋不休的陳郁歲立刻停住了嘴巴,不好意思地舉起酒杯喝了一口酸葡萄酒,然後又在心中被酸得一陣龇牙咧嘴。
眼見宴二少打完招呼卻沒有走的意思,陳郁歲不明所以的擡眼看他,明晃晃的兩只大眼睛中寫滿了,還有事?
宴無疾又是一陣失笑,之前怎麽就沒發現他這麽有趣,這麽單純,心中在想什麽肉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易清安一進門,便看見陳郁歲和宴無疾兩人交談甚歡,心髒猛地緊縮了下,胸口堵住似的,氣不上不下。
和誰都能笑得這麽豔,唯獨對他冷臉是吧!
他快步上前,從侍應生手中拿了杯紅酒,微笑地不留痕跡把陳郁歲擋在身後,“宴二少今日好風光,帥得光芒四射。”
聽他這一番話,宴無疾笑得開懷,他指着他背後的陳郁歲道:“剛才郁歲也說過同樣的話,都誇我帥。”
他不說還好,一開口頓時讓易清安的醋壇子打翻了,捏緊了手中的酒杯,面上快要維持不住溫和的笑容,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易清安随意和宴無疾聊了兩句,兩人說得什麽易清安都沒印象了,他只知道,現在的他非常生氣。
他打了聲招呼,說是和陳郁歲有話聊,就拉着他出了門,大廳裏的人眼睜睜的看着陳郁歲被拽了個踉跄,茫然地被拖到了外面的甲板上。
輪渡已經發船,徐徐地海風夾雜着鹹濕的海味吹在臉上,太陽炙熱的照耀着,陽光之下,海面波濤粼粼泛着金光,周圍的海鳥在空中與他們這艘大船擦肩而過。
海面旁邊還有幾艘不大的家用漁船,船上的人正揮舞這手中的漁網,在海面上展開一個偌大的圓形,噗通一聲墜入海中。
陳郁歲左右搖晃,他這具身體第一次坐船,還有些不适應,站不太穩。
下一秒,站穩了,整個人被易清安摟在懷中,死死地抱緊。
男人的頭埋在陳郁歲的肩膀處,看起來十分傷心和難過,脊背都透露着幾分消沉。
陳郁歲握着酒杯的手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