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紅酒液早在從大廳內出來時便撒了個精光,此時手中只剩了透明空玻璃杯。他頗有些手足無措的張開兩只手,被抱得僵硬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低頭便見男人近在咫尺的頭顱,高大的男人此時窩在他的懷中,倒像是個小媳婦,看着可憐。

陳郁歲不明所以,過了好一會了才回神,連忙用空出來的手推搡他,慌忙道:“別抱了,快起開。”

「讓別人看見白月光和替身抱在一塊成何體統。」

易清安摟着他的腰,臉埋在對方的頸窩處看不清情緒,只能感覺到他很低沉,傷心。

他像是根本不聽陳郁歲在說什麽,依舊賴在他的懷裏不肯出來。

因為主人公出現在一層招待客人,致使原本在甲板上的人群也都湧入了艙內向宴二少打招呼,甲板上空蕩蕩的,沒什麽人。

不過倒是有一兩名侍應生,偶然路過。

見到他倆黏在一起,十分有職業道德的沒有用異樣眼光看待,反而神色正常,像是沒看見般路過他們。

倒是陳郁歲一陣尴尬。

易清安從他肩膀處緩緩擡起臉,臉色不怒自威,兩人對視的那一剎那,他眼中卻轉化成濃烈的哀傷和幽怨。

他未語,但是陳郁歲被他的眼神擊中,那充斥着豐富感情的一眼,使得陳郁歲整個人都卡殼了。

推搡他的手也不免洩了力,使得少年開始反思起來,是否真的傷害了無辜的他……

陳郁歲反思,是否他做得太過分了,畢竟站在易清安的角度,攤上自己好像确實是無妄之災。

他好像真的沒做錯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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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清安摟着他,自然聽到了他的心聲,立刻握住了他的手,真誠地帶着無限克制地在手背上落了輕輕地一個吻。

蜻蜓點水,觸到即停。

陳郁歲的手心微蜷,男人大掌拉住他的手,溫柔地一點點把蜷縮起來的手指捋平,帶着點兒強制的不讓他縮回去。

十指交纏之間,兩人的彼此的體溫相互傳遞,能感受到對方的手指纖細程度,軟滑的手掌讓易清安簡直愛不釋手,摸了一遍又一遍。

他甚至把少年的手指立起來,手掌平放在自己的掌心上,見到少年的手明顯比他的小了一圈。

冷白帶着青筋的大手愛不釋手地來回摸着對方的手,偶爾十指交叉,從指尖摸到手掌根,摸得少年手掌跟螞蟻鑽食似的癢,惹得少年一臉煩躁。

“你別亂摸!”

易清安停下動作,一雙沮喪的雙眼看着他。

質問:“你和別人說話笑得合不攏嘴,和我說話就是一臉厭煩,說不了兩句就兇我,我真的……這麽讨你煩嗎?”

陳郁歲被這眼神看得不忍,根本說不出什麽重話,只是支支吾吾,說不出一點。

“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不要一直躲着我,讨厭我,我們之間像你和普通朋友一樣的相處可以嗎?”易清安貼上少年的耳垂,低沉着說。

眼底閃過一絲滿意地看着陳郁歲即刻紅了的耳垂。

陳郁歲感到耳邊一陣灼燒感,知曉自己定然耳紅了,惱羞成怒道:“哎呀,你說話就說話,做什麽貼這麽近。”

他退開易清安,這回對方沒再暗中使力,順從着被少年推開了。

“你若沒有別的事情,我回艙內去了。”夏天的太陽比較毒,才出來兩分鐘,就熱得想流汗,裸.露在外的皮膚也不免曬得幹燥泛紅。

只是談話的這幾分鐘,易清安蒼白的肌膚山不免曬得微紅,他用手指輕抹了下被曬得火辣辣的耳後皮膚,臉上的表情露出幾分難受。

他望向陳郁歲,臉上的神情是難受。

誰料,少年說:“你看你也被曬不舒服了吧,趕緊回去,裏面還有冷氣,吹得可舒服了。”

易清安一時間沉默了。

王少在宴廳中沒見到陳郁歲,便跑外來找,想着他應該不會大熱天還在外面曬太陽吧,剛吐槽完就看見陳郁歲和一個背對他的高大男子在交談。

他無語,還真有人大熱天能在外面一直待着。他沖陳郁歲招了招手。

陳郁歲看到了他,朝着面前的男人撂下了一句,“朋友找我,我先走了。”

望着陳郁歲被人喚過去,從而遠去的背影。見他不會再回頭,易清安眼中的可憐求助的情緒頓時,消失不見。

他用指腹輕輕按壓了幾下眼皮,簡易地按摩了下眼睛,再次睜眼時,眼中的涼薄和勢在必得猶如實質,讓人不寒而栗。

他嘲諷自己,好久沒演戲了,差點沒入戲。

不過這點把戲騙騙他足夠了。

既然不吃硬的,那他就來軟的,軟硬兼施,他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從來沒見過這麽讨喜的玩意,自然要想方設法搶過來,無論用什麽方法!

易清安站在原地,太陽在他的正後方,光線照射下,他的面容幾乎都藏匿在陰影中,看不清面上情緒。

王少找陳郁歲沒什麽事情,只是想問:“你熱不熱?”

“熱。”陳郁歲誠實地道。

“那誰?”王一鑫偏了偏頭,示意說出站在那的男人身份。

“易清安。”

王少震驚,王少疑惑,王少崇拜地看着他。“好朋友!你可以啊!居然能和易家的太子爺攀上關系。”

說着一拍大腿,“早知道不叫你過來了,你聊你的啊。”

“別了,我還得多謝你。”跨入艙內,感受到冷氣吹拂到身上的舒爽感覺,陳郁歲才覺得自己是活過來了。

“你跟他聊什麽了?方便說嗎。”

陳郁歲無奈,“我要是說我們總共說了不超過十句話,你信嗎?”

“信啊,沒什麽不信的。”

“……”

王一鑫尋找着場內的明星美女,一邊催促陳郁歲:“說話啊,別不吱聲。”

陳郁歲不想理他,從他口袋中拿出屬于自己的房卡,剛登船時根據請柬管理人員給他房卡,王一鑫遞了兩份請柬,兩張房卡都在他這。

“我去找地方休息去了。”說完這句,陳郁歲不管熱鬧的大廳,轉身走向了電梯口。

房卡好像是頂層,他根據房號按了電梯的層數。

睡了一覺醒來,拉開窗簾外面已經天黑了,他的房間靠海的那面,能清晰的看到夜晚的海景,月光灑在海面上,星星點點。

他肚子有些餓了,準備去一樓弄點吃的,再去做任務。

結果剛開門,就看到了易清安。

易清安不知道為什麽氣沖沖的,見到他的第一面也沒沖他笑,活生生像陳郁歲欠了他十個億陰沉的臉。

他上來就要親陳郁歲。

陳郁歲躲避地逃跑,怒罵:“我靠傻b,你有病啊。”

兩人扭打着,從旁邊角度來看,甚至都分不清誰的手誰的腳,只能看到殘影在你來我往,有幾分電影熊貓中的功夫熊貓的真傳,部分動作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相當形象。

頂層不止只是一個普通的住房區,旁邊就是游樂場所。

從全景玻璃窗戶向外看,肉眼能看到一個碩大的藍色泳池,相當豪華,旁邊還配了許多的設施,飲料酒水。

甚至還有躺着的曬日光浴的單人床,配了個度假必備的遮陽傘,感覺只差個椰子,不然還以為來到了三亞。

你追我逃,兩人一路跑到了室外游樂場所這邊。

令陳郁歲沒想到的是,他在跟易清安争執時一個用力,易清安踩到了水,腳下一滑,他的臉上是猝不及防的訝然,陳郁歲也是滿眼驚訝。

在空中滞留的這一瞬間格外漫長,不僅易清安覺得漫長,陳郁歲也覺得。兩人在空中交錯的對視,陳郁歲的心虛簡直快要溢出言表。

只聽得“噗通”一聲,易清安跌入水中。

作為始作俑者,陳郁歲根本沒眼睜開看,只覺得眼前一片發白的水花,重物落入水底的聲音,手心發汗。

陳郁歲沒想到,他沒想現在完成劇情任務。

只是因為恰好争吵的地點在這,他想着,等會做任務的時候正好可以站在斜對面,然後暴露自己整張臉,再露出易清安一半的側顏。

這樣大家在玻璃房中能看得一清二楚,是他惡毒地推下去了白月光,死活不承認的嘴硬模樣。

誰料想他現在會掉下去!

恰好此時,身後傳來幾聲驚呼——來自宴無疾邀請上頂層的客人們。

看完了易清安入水完整過程的宴無疾也是一愣,只是見到水池邊有兩人再打鬧,沒想到是他們兩個。

“快救人啊!”一名女伴忙道。

陳郁歲記得原著中是主角攻下水撈白月光上來,所以……該不會易清安不會游泳吧。

一想到這,他瞬間腦袋發白,一個健步直接來到了泳池邊,看着已經平息下去的浪花,以及在水中一動不動的人,頓時慌亂成一片。

他在岸上叫喊他的姓名,急得團團轉,不會真的出事了吧。他的本意不是如此。

就在他慌得要脫了衣服下去救人時,易清安一個熟練的泳姿,在水中一蹬,忽地在泳池中冒出了頭。

仔細一看水深,1.8米……

媽的,還沒有易清安人高呢,白擔心了。

陳郁歲死魚臉,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用只有兩人能聽見地音量問他:“有意思嗎?”

易清安在手中甩了甩頭上的水,水珠飛濺,濺到了陳郁歲的臉上,他看着陳郁歲不高興地抹了把臉,笑了:“很有意思。”

在人群中的顧言之和許向知看着他們,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言語來形容內心的情緒,只覺得這世界怎麽如此離譜。

為什麽替身一而再再而三的湊到正主面前,兩人喜笑顏開的模樣比他們還親密。

而剛才在大廳,宴二少宣布的事情讓他們更加崩潰。

宴無疾三兩句玩笑話岔開了這個事故,衆人給他面子的沒有再提這事,反而紛紛圍過去,跟易少爺攀交情。

有些明智的人手裏已經拿了浴袍和毛巾,等着易清安上岸的那一瞬遞給他,讨個好,賣個臉熟。

趁着大家上前圍住易清安,顧言之怒氣滿滿的走上前,拽住陳郁歲的衣領,臉上的陰沉能滴出墨來。

陳郁歲:?

「你們一個兩個怎麽都這樣?」

顧言之:“你知道剛才宴無疾在樓下說了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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