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易清安毫不留情地一拳正中他側臉。

打得宴無疾偏了頭, 久久沒緩過來。

過了許久。

他呲牙裂嘴,一臉不爽地看向來人。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大白天沒吃藥?”

“打的就是你。”易清安冷冷道。

陳郁歲當即把白月光推到一邊,雙手護在宴無疾的身前。

不想易清安打擾了自己的事。

易清安被他推了個猝不及防。

登時表情一變。

他恨不得咬陳郁歲一口, 不懂他這是什麽意思。

居然護着別人, 推他?反了天了。

陳郁歲怒目圓睜瞪着易清安。

“你憑什麽平白無故打人?”

易清安冷眼掃過兩人,只覺得眼皮膈應得很,想給兩人一人一大耳光。

“我想打。”

易大少突然又笑了。

這次不是溫和的笑,而是看上去有些滲人。

直叫少年心底有些發毛。

宴無疾對于他這種行為嗤之以鼻。

伸出手掏了根煙準備點燃吸一口。

陳郁歲提醒他道:“這裏是醫院。”

“醫院怎麽了?醫院還能管得住……”

他看了眼少年不大好的臉色, 收回了口中剩下的半句話。

也沒點燃煙, 僅僅放在唇上吸着。

易清安不解他們之間的關系是什麽,只知道現在自己的心情很不爽。

他拉扯過陳郁歲。

皺眉問宴無疾:“你找他有什麽事情嗎?

宴無疾叼着煙,不太想理易家的太子爺。但是礙于情面, 又不得不理。

話卻說得帶刺。

“怎麽?我找我對象,需要你的批準?”

“你對象?”易清安的語氣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宴無疾歪着頭雙眼盯着他, “易少爺不信啊, 你自己問他。”

易清安捏着少年的胳膊。

便問:“你和他之間的關系是什麽?”

陳郁歲不想回答。

然而心聲不免暴露。

「他這樣說,我又該怎麽回答呢。若是直接承認,可是我還沒想好。倘若不承認,宴無疾說不定會生氣不同意合作。」

陳郁歲無法決定,嘴巴抿得緊緊的。

易清安從他的心聲中聽出了端倪。

知曉他們兩人私下肯定商議了些事情, 他一步步逼問。

“宴無疾來找你是因為什麽?”

「他來找我除了是讓我當他的未婚妻,還能有什麽。」

“你兩有談多久嗎?”

「才見面不到十分鐘,你就來了……」

陳郁歲略微無語。

然而臉上并沒有表現出來,口中也沒說一句話。

從宴無疾的視角來看,只是易清安一個勁的在逼問, 陳郁歲完全不理他。

宴無疾從口中把未點燃的煙夾在手指尖。

點點易清安,“你別這麽不紳士行嗎?話說你這一副捉奸的模樣, 你和陳郁歲是什麽關系能來如此質問?”

他直接問到了點子上。

兩人的關系撲朔迷離,說是炮.友也不是,說在談戀愛更不是,說是普通朋友又夾在了那麽點暧昧。

他們之間的關系又亂又理不清。

連本人都一時語塞。

陳郁歲不好回答,只能繼續閉嘴,當個鋸嘴葫蘆。

易清安則是漠視了宴無疾。

現在唯有陳郁歲能讓他情緒波動。

他只想問陳郁歲。

他私自逃出來可不是為了聽宴無疾在這滿口噴糞的。

易清安:“閉嘴。現在你給我滾出去。”

宴無疾當然不同意,他和陳郁歲的事情沒談完,沒确定抱得美人歸呢,怎麽可能現在走。

宴無疾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看着易清安看向少年的眼神中帶着幾分情緒。

他好似明白了什麽。

他好笑地看着易清安。

“你該不會是喜歡陳郁歲吧,你家老爺子同意嗎?”

萬花叢中過的宴無疾,确實有幾分本事,僅僅打量了他們倆幾眼,就全猜出來了。

易清安正為老爺子發愁,他的話更是火上澆油。

不免更加生氣。

發怒,“滾出去,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宴無疾聳了聳肩,一副你不禁說的神情。

接着隔空送了個香吻給陳郁歲。

“寶貝,我們可以晚點再約。 ”

陳郁歲點點頭。

少年并沒有當機立斷的下決定。

他仍是在猶豫。

他對宴無疾一點好感都沒有,甚至因為輪船上出糗,讓他對他有些憤恨。

可又不能放棄這唯一救陳氏集團,救他們一家子的命的機會。

易清安掐着少年的脖子。

在他耳邊低聲。

“你還挺喜歡他的?”

看着宴無疾的背影,陳郁歲識相的搖搖頭。

乖巧地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好似天真無邪。

易清安全都明白,他在裝乖。

因為他心底的聲音是這樣——

「你管我喜歡誰,你管的還真寬啊。」

易清安不想與他多計較。

他直接了當的問:“宴無疾來找你做什麽?你兩談了什麽?”

陳郁歲真心覺得他煩。

便伸手推他。

“這跟你有關系嗎?易大少爺能不能不要關注我這等平民的小事。”

“我有什麽值得你關注的?我改還不成?”

一片死寂。

淅瀝的雨聲仍舊在嘀嗒着。

有些不真實。

陳郁歲顫抖着睫毛,努力和他對視着。

一段時間沒見到少年,他瘦的跟只小鹌鹑似的。

讓人有些心疼。

少年穿着雜牌衣服,明顯瘦削的身體,看上去灰白着一張臉。

眼皮有些紅腫,哭過不少次。

能看出他最近過得是何等的慘。

受到多少摧殘。

這一瞬間,易清安的心尖一片酸軟,心疼到心口擰了起來。

他捧在手心裏的人,怎麽能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易清安陡然間換了個話題。

在陳郁歲不設防的情況下,他問了個問題。

“你每天在吃什麽?”

“啊,饅頭泡面……”更多的時候是接點熱水喝到飽腹。

陳郁歲下意識回答完,不解為什麽他突然問這個。

易清安深吸了一口氣。

“你能具體和我說,欠了多少錢嗎?”

陳郁歲沮喪着臉,垂下了眼皮。

緩緩說出了個數字。

“二十個億。”沒有算上銀行的錢。

易清安手頭上沒有多少錢。

他在國外演出大多數都是高級場合彈鋼琴。

很少有人直接用錢買演出。

崇尚的是藝術無價。

多數是跟教授關系好,和教授直接交談。

他沒交學費,自然也沒有出演費。

他和家裏的關系肉眼可見的糟糕。

易家就算是有錢,有老爺子坐鎮,根本沒人敢給他半分。

易清安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一向自述高雅看不上金錢俗物的心,開始出現轉變。

然而,接下來他問出的事情更加的刺激了他。

“宴無疾是來借錢給你?”

陳郁歲想了想,搖頭。

“那是因為什麽?”

“……你能不能別問了。”

“不能。”

陳郁歲:……

少年原本就沒想清楚,腦子裏亂成了一團漿糊,加上易清安在這東問西問,更是煩躁。

“實話告訴你,我是準備問宴無疾借錢的。”

易清安盯着他的雙眸,“然後?”

“然後他能借給我,只不過有個交易,就是這麽簡單。”

易清安立刻打斷他。

“我不允許你和他有任何的交易。”

他知道宴無疾是什麽樣的人。

也知道當初在游輪上他就看上了陳郁歲。

不用腦子想那個交易內容,便清楚大概是什麽。

陳郁歲嗤笑一聲。

“不答應他?行啊。”

少年頓了下。

略帶諷刺地道:“那你借我二十個億,我立馬和他撇清關系。離他遠遠的,再也不會跟他說一句話,也不和他見面。只黏着你好不好?”

易清安沒說話。

陳郁歲又道:“所以你能借我這麽多錢嗎?”

沉默。

無休止的沉默。

從來沒有為五鬥米折過腰的易清安,破天荒的痛恨自己沒錢。

他一向視錢財如糞土。

如今反倒是被自己所不恥之物打臉了。

易清安眉心皺在了一起。

肉眼可見的焦慮。

他想摸出根煙放在口中吸,卻突然想起陳郁歲的話,掏口袋的手又松開了。

半響。

他聲音啞了一半,問陳郁歲:“我能知道你們之間的交易是什麽嗎?”

陳郁歲糾結了下。

不知道要不要告訴白月光。

如果告訴他,他是不是再也不會糾纏自己了。

陳郁歲緩緩呼了口氣。

表情凝重地看着他,最終還是決定說出口。

“交易是我和他結婚,當他的妻子。”

這個消息比五雷轟頂還要讓易清安震驚。

他懷疑是自己耳朵聽錯了。

他重新讓陳郁歲再說一遍。

陳郁歲不肯,只是一臉為難的看着他。

“我也不想的,有什麽辦法呢。我缺錢,很缺錢,我家人都快逼得走上絕路了。我沒法眼睜睜看着他們去死。”

陳郁歲眼圈頓時紅了。

他不想和易清安再多言。

他最後看了男人一眼,想走。

易清安忽然間死死地抱住他,夢魇似的一直在念叨,“我不許,我不允許。”

這兩句話重重複複說了好多遍。

陳郁歲猛然地推開他。

“那你有什麽辦法!能一下子搞來二十個億!去偷去搶?你滾啊!”

陳郁歲覺得他很自私,一方面沒辦法借錢給自己度過難過且不說,另一方面他好不容易找了條生路,易清安為什麽不允許。

易清安苦笑着,聲音變了調。

似哭似喊。

“我喜歡你,我怎麽能眼睜睜看着你嫁給他……”

陳郁歲驀地怔住。

他一雙通紅的眼望着神情痛苦的男人。

似是沒想到他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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