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許向知近日沒聯系上陳郁歲。

心中總是有一陣沒一陣的空落。

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關于他的消息, 許向知了解的差不多了。

圈子裏流傳的很快,他想不知道也難。

他很生氣。

認為陳郁歲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出了事情第一反應沒告訴他, 而是玩失蹤。

他氣得恨不得沖到陳郁歲面前去, 劈頭蓋臉給他一頓。

陳郁歲到底有沒有心。

發給陳郁歲的消息石沉大海。

不見回複。

許向知反而很渴望親自見他一面。

多方打聽下,他拎着禮物來到了醫院。

他從前臺問到了陳父的病房號。

在電梯口剛好碰見陳郁歲。

彼時的陳郁歲剛和易清安不歡而散。

眼圈還是紅的。

蒼白着虛弱的臉,随時一副能暈倒的病樣。

吓得許向知上前想要扶住他。

卻被陳郁歲拒絕。

陳郁歲呆呆地望着他,似是沒想到他也來了。

看了他半響, 突然猛撲進男人的懷裏。

哽咽道:“你是來找我的嗎?我真感動。”

許向知聞之感動。

剛想擡手回抱少年。

然而竟聽見——

「對于他, 好像該進行下一步任務了。」

無波無瀾的心音驚地許向知差點出了一聲冷汗。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任務又是指代的什麽。

突然間,許向知脊背發涼,暗自心驚。

面前的少年像是一團黑色迷霧, 看不透,摸不清。

許向知擡起的手僵硬在半空。

形成一個怪異的姿勢, 只是陳郁歲毫不知情。

一觸即分, 擁抱的時間沒有超過兩秒。

陳郁歲已經放開了他。

少年問:“你是來看我父親的嗎?”

許向知搖搖頭,他把手中的水果遞給陳郁歲。

“聽說叔叔沒醒,我就不去叨擾他了。”

他想了想,站在原地沒動。

陳郁歲不明白他意思,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跟他耗在了電梯口。

許向知其實在糾結。

日。

方才陳郁歲心中那句真實吐露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任務?什麽任務?誰給他的任務,他又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

所有的疑問全堆積在心中,令他很難不多想。

許向知咬緊牙關,克制自己。

過了一會兒。

陳郁歲擔心陳父沒人照看,會出意外。

告訴他。

“我得回去照料我父親了, 下次再見,謝謝你的水果。”

眼看他要走。

許向知再也矜持不住了。

他費勁心思前來就是為了見到陳郁歲。

這才說一兩句話就走??

許向知怎麽能願意。

他立刻叫停:“等等, 我有話跟你說。”

“什麽事?”

許向知從口袋掏出了一張卡。“這張卡裏有五百萬,沒有密碼,你先拿着用。”

陳郁歲震驚又意外地看着他。

喃喃道:“我沒問你借錢啊。”

“我知道你現在的情況,你先用,我這邊不着急。”

陳郁歲頓時淚眼汪汪的看着他。

狠狠地感動握了下許向知的手。

同時口頭感謝了一番。

看着陳郁歲離去的背影。

許向知摩挲着自己殘有餘溫的指腹,暗罵道,這筆賬他媽的虧了。

什麽也沒得到,白送了幾百萬。

自己怎麽就跟昏了神似的。

謝承珩最近再也沒來找過少年。

陳郁歲不知道他去哪了。

不過正合他意,原本就想要擺脫謝承珩。

他總是不厭其煩的纏着自己。

罵也罵不走,趕也趕不走。

跟個牛皮糖似的。

讓人厭煩。

而消失的謝承珩,好似變成了顧言之。

每日陳郁歲站在窗口往樓下看。

都能見到顧言之筆直地站在樓下等他。

風雨無阻。

分手後的第五天,顧言之站在雨裏淋了一夜。

祈求了一夜,希望陳郁歲能心疼他,見他一面。

一整晚,他一直等到第二日天明,淋得臉色蒼白搖搖欲墜,陳郁歲也沒出來看他一眼。

他心如死灰。

口中發苦。

就這麽狠心嗎。

陳郁歲知道他的存在。

他看見顧言之冒雨站在樓下。

路燈下的那一抹黑影,顯得格外惹眼。

站在走廊的窗戶口能清晰看見。

只是他帶給陳郁歲的感覺,和謝承珩帶給陳郁歲的感覺一樣。

惹人厭煩罷了。

陳郁歲夜晚躺在床上靜悄悄地望着天花板。

他并沒有在想其他人。

腦海中唯一想的還是那件事情。

宴無疾提出的要求算起來不多。

無非是和他結婚,以及婚後不準再去上學。

陳郁歲能接受。

能接受的,為什麽他遲遲下不了決心和宴無疾說。

他也不知道。

少年睡不着。

又想起了前幾天和易清安的不歡而散。

易清安帶着哭腔說喜歡他。

讓他不要同意宴無疾的交易,錢他會想辦法解決。

陳郁歲知道他的家庭情況,也清楚他短時間內是弄不出來這麽多錢的。

所以陳郁歲當時憤怒的拒絕了他。

現在回想起來。

易清安那句喜歡,真是吓到了陳郁歲。

怎麽會喜歡上自己呢,怎麽會呢。

若是按照原主的人設來看,他只是個不學無術的暴發戶富二代,還特別戀愛腦。

為男人低三下四。

喜歡,為什麽喜歡?

這句話猶如魔音,在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會突然出現在陳郁歲心中狠狠撓上一爪。

疼得發癢。

而陳氏集團近日跳槽的指數已經高達百分之四十。

将近一半的員工走了。

公司就快成一個空殼。

這兩日沒看到母親。

陳郁歲有些擔心溫女士的狀态。

壓抑全數抗在她的肩膀上,陳郁歲不敢深想。

他無數次想要打電話給母親,又怕耽誤她在忙。

只是偶爾發消息詢問。

以及多次賬戶彙款給她。

溫女士回消息的間隔越來越長,有時候陳郁歲發出去的消息,遲遲等不到回複。

陳郁歲不敢再驚擾她。

消息逐漸不發了。

陳母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醫院看望陳父,一直在照料的是陳郁歲。

連綿的陰雨天終于結束,大早上太陽升起放晴。

明亮的光線照射整個天空。

陳郁歲得知了一個重大的噩耗。

昨夜淩晨兩點,陳母卷走了公司所剩的全部流動現金。

坐上飛往國外的航班飛機,一個人跑了。

陳郁歲只覺得今日的陽光太刺眼了。

刺眼到他聽到這個消息,便止不住的眼眶酸澀。

他的第一反應是驚愕。

根本不相信這個是事實。

怎麽會。不可能。不會的,不是的……

她不會這樣對自己的。

陳郁歲豆大的淚珠滾落在地。

淚如雨下。

陳母為什麽突然就抛棄了他們呢。

明明他有在想辦法解決錢的事。

為什麽不能一同面對。

陳郁歲的一顆心突然碎了。

病房門突然被擰開。

一群壯漢擠滿了病房,陳郁歲感覺到他們來勢洶洶。手偷偷按在報警電話上,一方面鎮定地問:“你們來找誰?”

“那個是陳樹山吧?你叫陳郁歲?”其中一個臉上橫肉的壯漢指指病床上的陳父。

陳郁歲很遲疑:“對。有什麽事情嗎?我父親還在昏迷着。”

壯漢頓時走過來拎起陳郁歲的領子。

掐小雞似的把他掐起來。

掐得陳郁歲一陣喘不過來氣。

這人操着一口粗狂音色:“什麽事?他媽的給我還錢!”

陳郁歲被衣領勒得臉色漲紅。

艱難出聲。

“什麽錢……咳咳,該是要還的錢我肯定會還。”

“你拿什麽還?你應該知道你媽卷了全公司的錢跑路了吧。前幾天你媽也像你似的說得好聽,說會還錢,結果他媽的表子連夜跑路了。”

他口中的污言穢語。

聽得陳郁歲腦袋充血。

頓時用盡力氣打了他一耳光。

啪地一聲。

整個嘈雜的病房都安靜了。

然後壯漢一個耳光扇了回去,給陳郁歲扇得鼻血直冒。

半邊臉瞬間腫了。

躺在地下根本起不來。

那壯漢摸了摸自己的臉,更是不解氣地又踹了少年幾腳。

拳打腳踢越來越起勁。

把陳郁歲打到半死的狀态後。

這人用手指着陳郁歲。

“你他媽給我等着,你逃不掉了。”

陳郁歲再次醒過來,是被宴無疾的聲音吵醒的。

宴無疾正在和人打電話。

“他媽的給我查,哪個孫子幹的,老子要讓他留只胳膊作賠禮。”

“咳咳。”

陳郁歲張口想要說話。

卻帶動肺部撕裂般的疼痛。

“你醒了。”

宴無疾瞬間轉頭看他,在電話中吩咐了兩句挂了電話。

“你別動,我來找護士給你換藥。”

陳郁歲被打得肋骨斷了一根。

臉上腫了一半,塗了藥水,指印和淤血看着特別吓人。

宴無疾問了他事情的原委。

陳郁歲艱難的吸氣,大致簡短的跟他說了。

宴無疾氣得一腳踹上旁邊的櫃子。

“日。”

他氣不過,抖着手指,“當時我要是在,我讓他有來無回。”

陳郁歲勉強沖他笑笑。

少年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

連扯一扯唇角,半邊臉都麻麻的疼。

陳郁歲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句:“你還有別的要求嗎?”

宴無疾正在氣頭上。

沒反應過來。

“什麽?”

陳郁歲好看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輕聲:“我們之間的交易,你還有別的要求嗎?”

宴無疾想了想。

“沒有了。”

陳郁歲輕微颔首,眼底如死水般平靜,語氣淡淡的失去了所有活力,“那我們就拟個合同,結婚吧。”

男人頓時愣在了病房內。

他知道陳郁歲會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只不過沒想到聽見陳郁歲親口說出來時,他跟做夢似的。

血液都湧動得快了些。

心髒狂跳。

宴無疾睜大了眼睛,走近床邊看着少年。

“你再說一遍。”

陳郁歲微微扭頭,把被打的那半張臉藏了藏。

“我現在不好看,你別貼這麽近……會吓到你。”

“怎麽會。快!寶寶你再說一遍剛才的話。”

宴無疾簡直驚喜萬分。

他沒想到今天居然是他得償所願的一天。

陳郁歲沒什麽表情的望着他。

按照他的意向。

又開口說了一遍。

“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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