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如既往的無情
第2章 一如既往的無情
曼斯酒吧。
梁晉挽起袖子,并不介意作為一個老板而給客人倒酒,他把一杯酒推到陸汀寒面前,雙手交叉,撐着下巴,眯眼望眼前的人,眼底是一抹不明的笑意:“陸總,有段時間沒來了吧?我最近可聽說了你的不少風流韻事啊。”
陸汀寒淡淡看他一眼,不置一語。
梁晉對他的态度倒并不意外,畢竟兩人從小玩到大,對方是什麽貨色,都再清楚不過了。
門口傳來一陣躁動,梁晉擡頭望去,看見一個栗色長發的青年,他帶着墨鏡,用圍巾遮住了大半邊臉,要不是梁晉昨天才在娛樂新聞上看過這位美人和陸大總裁的親密照,他大概也認不出來這位當紅的流量小生,林榆。
這算什麽?
炮/友相逢?
梁晉突然覺得很有意思,他的目光沒從林榆身上移開,帶着十足的戲谑意味:“喲,這不是巧了嗎?”
陸汀寒皺眉,轉頭,順着他的目光望了過去。
然而,這一望就恰好對上了林榆望過來的目光。
林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以為自己眼花了。相比之下,陸汀寒就鎮定多了,既沒有表現出半分驚訝,也沒有流露出喜悅。
林榆因為昨晚被陸汀寒抛棄的事還在埋怨中,但在酒吧碰見陸汀寒,總讓他有種出軌被抓包的窘迫感,這大概源于陸汀寒對他的吸引力遠大于他對陸汀寒的吸引力。
他在陸汀寒那股冷冰冰的眼神下,慢吞吞的踱步到了陸汀寒的面前,乖順的叫了一聲:“陸哥。”
陸汀寒瞥了一眼他的打扮,淡淡應了聲“嗯”,然後轉身将吧臺上的酒單用指尖摁着,輕輕推到了林榆面前,問:“喝什麽?”
林榆摸不清他的态度,也不敢拂了陸汀寒的面子,只好硬着頭皮接過酒單,卻不看,他心虛一笑:“我跟陸哥一樣就行。”
陸汀寒沒接話,盯着林榆看了一會兒,才開口:“一杯伏特加。”
梁晉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聞言卻沒有動手,陸汀寒喝的是他特調的伏特加,度數很高,林榆十八九的樣子,肯定受不住,一杯下去,怕是要進醫院了。
誰知,林榆聞言也沒怵,而是望向梁晉,露出有些稚氣的笑容,聲音溫溫柔柔的:“謝謝。”
然而就是這一個轉瞬即逝的笑容,卻讓梁晉怔住了。
太像了。
看見照片的時候,他以為只是巧合,看到林榆笑,他才明白,發生在陸汀寒身上,又怎麽可能是巧合。
論無情,陸汀寒還真是一如既往。
他默默把伏特加換成了一杯普通度數的酒,然後當着陸汀寒的面,遞給了林榆:“抱歉,伏特加沒有了,給您換了一杯。”
陸汀寒聽着他的鬼話,沒說什麽。
一時間吧臺陷入了沉默,陸汀寒喝着酒,看都不願意看林榆一眼,梁晉拿着個酒杯,來來回回擦了七八遍,擺明了一副看戲的模樣。
林榆捏着酒杯,摩挲了好久,事實上,他跟陸汀寒說的每一句都需要很大的決心:“陸哥,你今晚回家嗎?”
這句話其實等于在問“你今晚陪我嗎?”。
林榆端着一雙楚楚動人的眼睛望向陸汀寒,陸汀寒看他,一時忘了拒絕的話,昨晚江謹的眼神好像也是這樣,濕漉漉的。
酒有些上頭,陸汀寒伸手攬了一把林榆。林榆立馬驚喜的湊近,好讓陸汀寒靠得更舒服一些。他原本只是帶着試探的意味,但沒想到陸汀寒今晚真的願意陪自己。
陸汀寒捏着他的下巴,一雙深邃的眼因為酒氣變得有些迷離,酒吧裏晦暗不明的燈光從他扯開的襯衫領口流進去,隐約可以看見那片堅實性感的胸肌。
林榆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陸汀寒身上的男性荷爾蒙,确實是讓許多圈內人都神魂颠倒的。
林榆正欲扶着陸汀寒往外走,突然陸汀寒兜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陸汀寒松開人,嗓音因為酒氣變得有些散漫沙啞,也因為被打斷而顯得有些不耐煩:“什麽事?”
因為隔得近,所以林榆大概聽清了對面人說的是:“江先生又在躺椅上睡着了。”
江先生?
林榆的第一反應是,他好像沒聽過陸汀寒有過的情人裏面有姓江的?
“麻煩。”,陸汀寒很不悅的挂斷了電話,雖然表情上是十分的不耐煩,但卻動作上卻沒有絲毫的猶豫,他揉了一把眉心,然後冷淡的對剛剛還準備共度春宵的情人說:“找個司機送你回去,不要讓我在這種地方看到你第二次。”
陸汀寒就是這樣的,蠻橫,霸道,掌控欲強,如果有人在跟他的同一時期還出入一些娛樂場所,那麽兩人的床伴關系就會立馬解除。
可即便是這樣,仍然有很多人對他趨之若鹜,絕大部分都是因為他那張臉和性感的身材,人家都說,像陸汀寒這樣的人,睡到就是賺到,成年人誰談感情,不都是你給錢,我做事,大家你情我願的嘛。
況且,陸汀寒給的還真不少。像林榆這樣的,要不是兩個月前在片場被陸汀寒看上,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部狗血腦殘劇裏打醬油,怎麽可能這麽短時間內,就品牌代言,廣告劇本不斷呢。
陸汀寒走後,梁晉擡眸看了一眼眼前眼角微紅的人,有些于心不忍:“大明星,我送你回家吧。”
林榆抽出一把錢甩在桌子上,顫聲怒道:“誰要你可憐!”,說罷,就要往外走。
梁晉連忙走出前臺拉住他,勸道:“嗨喲,小寶貝兒,你沖我發什麽火。陸總那樣的人,你還不了解,我說你也別做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了,幹脆斷了算了。”
林榆甩開他的手,落下淚來:“你根本不懂!”
梁晉好聲好氣的念叨:“是是是,我不懂。”,心裏卻沒好氣的吐槽道,貴圈真亂。
周圍不斷有人投過來奇異的目光,梁晉有些急了:“哎呦——,祖宗哎,你別哭了,再過會兒,還以為我對你始亂終棄了。”,他無奈扶額,心道陸汀寒真不是東西,在他這兒白喝也就算了,到頭來自己還得替他收拾情債。
林榆反應過來,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抹了抹眼淚,問:“你跟陸哥很熟嗎?”
梁晉一愣,然後呵呵笑着扯謊:“不,我跟他不熟,一點兒———都不熟!”
廢話,要是說熟,那還不得被拉着調查戶口啊,而且還是別人的!
回到家後,陸汀寒酒也差不多醒了。管家上前來替他拿外套,陸汀寒換好鞋子後,邊挽袖子邊問:“今天吃東西了嗎?”
管家自然知道他問的是誰,還是誠實的搖了搖頭:“只喝了一小半碗粥,吃了兩口魚。”
陸汀寒點點頭,說:“知道了。”,然後便朝花園走了去,好似真的只是随口一問罷了。
要不是管家在陸家待了十多年,知道從來沒有一個人讓陸汀寒如此上心,養尊處優的少爺為此還特地去報班考了營養師,專門為江謹配餐,管家大概也只會覺得陸汀寒過了冷漠了。
陸汀寒繞過大半個院子,終于在一把纏滿紫藤蘿的躺椅上看見了江謹。
自從江謹被他管控起來以後,每天最大樂趣大概就是在院子裏看看花,然後就這樣看着看着睡着了吧。
陸汀寒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盯着躺椅上的人看了好半響,江謹的皮膚很白,是在昏暗的環境中都能肉眼可見的白,就是太瘦了,其實為此他也很苦惱,親自配營養餐,親手下廚,卻怎麽也養不胖江謹幾兩肉。
他忽然想起不久前帶江謹去萬晟投資的私人醫院體檢,醫生說:“不行啊,再這樣下去他很有可能會抑郁的。”
陸汀寒怔了好一會兒,才在江謹面前蹲下了身來。
江謹的眉頭微微的皺着,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陸汀寒擡手替他撫平,很輕很柔,沒有驚醒睡夢中的人。然後,他又輕輕的扶起了江謹,讓人靠在他的肩膀上,江謹掙紮了一下,哼哼唧唧的夢呓的兩聲,最後還是乖乖靠了上去。
陸汀寒輕輕吻了下他的額頭,然後把人打橫抱了起來,朝卧室走了去。
剛放下人,管家就端着一碗醒酒湯進來了,陸汀寒掃了一眼床上的人,一手扶着腰胯,接過碗,一口悶了,然後把碗遞還給管家,道:“您去休息吧,今晚我照顧他。”
于是,管家輕輕帶上門,識趣的走了。
陸汀寒站在床邊,揉了一把頭發,然後往浴室走了去。等到身上的酒味完全被沐浴露的味道洗盡以後,他才吹幹頭發,上了床。
江謹側躺在床中間,脖頸處還有昨天晚上留下的紅痕在暗暗的暖光燈下若隐若現,陸汀寒看着他,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喉嚨又幹又躁,下腹也有蠢蠢欲動之勢。
他突出的喉結滾動一下,“啪”的一聲關掉床頭燈,把人按進了自己熾熱的胸膛。
江謹其實已經有些朦朦胧胧的意識了,感覺被人抱進了懷裏,他下意識覺得是陸汀寒,但是昨天晚上陸汀寒實在是發洩得太狠,壓着他做了整整一個通宵,生理上的困倦很快又把那陣朦胧的清醒給壓了回去。他在那人懷裏聞了一下,确認沒有那股刺鼻的酒味以後,就任由人抱着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