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還是叫的好聽
第1章 還是叫的好聽
黑夜,窗邊都芍藥花耷拉着腦袋,發出一股腐爛的惡臭味,月光透過那小小的窗簾縫隙,落在殘敗的花上,就好像銀色的光也是臭的。
江謹光着腳踩在冰涼的木板上,冷白的皮膚在黑暗中像月光,一雙眼睛映出窗外的燈光,在夜裏發着幽光。他赤腳走到窗邊,躲在窗簾背後看見了樓下正向別墅駛來的黑色豪車。
他的手緊緊的拽着木色簾子,指尖發白,他急促的喘息着,然後刷的一聲拉上窗簾,鑽進了被子裏,他咬着自己的手,躬着背,浸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樓下,別墅門口,一個穿着高定黑色西裝的男人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男人身形高挑,将近一米九,腿長,肩寬窄腰,長相也十分俊美,臉部輪廓瘦而鋒利,像是被精心雕刻的藝術品,即便是穿着一絲不茍的黑色西裝,似乎也難以掩蓋皮囊下的一股野性,渾身散發着一種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讓人記住,卻不敢靠近的高貴。或許是太疲憊的原因,他的頭發有些亂,領口的扣子也解開了兩顆,唯獨一雙眼像鷹一般,一擡眼就瞧見了三樓還在晃動的窗簾。
緊接着,他的身後又跟下來了一名男子,看起來十八九歲的樣子,栗色長發随意的挽起,臉蛋兒十分漂亮可人。
這是當紅的年輕男演員,林榆。
林榆湊近男人,抱住他的手臂,把頭靠上去,說話的時候還帶着一股少年的清亮,嗓音甜膩膩的,似乎還有一些竊喜:“陸哥,你要帶我回家啊。”
陸汀寒不理身旁的人,目光依舊緊盯着三樓的窗簾。
過了半晌,他抽出自己的手,看也沒看一眼身邊的人,丢給司機一句:“送他回去。”,全然不顧身後的情人紅了眼眶。
管家給陸汀寒開了門,客廳還亮着燈,他扯松領帶,脫下了渾身酒味的西裝外套,管家連忙湊上來接過外套。
陸汀寒卷着袖口,露出結實有力的麥色手臂,語氣不鹹不淡:“他睡了?”
管家從十六歲就開始在陸家做事,自然知道他的問的是樓上那位,連忙答到:“剛剛吃了藥,說是困了。”
陸汀寒淡然應了一句:“知道了”,然後上了樓。
江謹把房間從裏面反鎖上了,陸汀寒敲了幾下沒人應,臉色瞬間就不好了。
他壓低聲音,壓着火,道:“江謹,開門。”
門內還是毫無動靜。
江謹蜷縮在被窩裏,聽着門外男人的聲音,身體不自主的顫栗着。
“聽不見……”
假裝聽不見就好了,江謹告訴自己。
就在陸汀寒快要失去耐心,準備踹門的時候,管家送來了鑰匙,他打開門,快步走近床邊,一把掀開被子,看見了縮成一團背對着他,還在微微發抖的江謹。
陸汀寒愣了一下,重新替江謹蓋好被子,像是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然後在床邊坐了下來,放輕了語氣:“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晚上不準鎖門,你就是不聽,存心給我找不痛快是不是?”
江謹背對着他,沒說話。
陸汀寒盯着被子裏的人看了一會兒,俯下身去,帶着點狠厲的笑意:“你沒睡着,別裝了,你不知道我回來幹什麽嗎?”
一語掐喉,被子裏的人聞言果然條件反射般的轉過了身,驚恐又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陸汀寒沒起身,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江謹的鼻間充斥着陸汀寒身上的酒氣,混雜着一股古龍香水的味道,很刺鼻。
陸汀寒濕熱的呼吸落在他的臉上,他不适的輕輕別開了臉。
陸汀寒見此動作,不惱反笑,一手撐着床,扳過江謹的臉,低頭吻了一下他的額頭,然後把手伸進被子裏,摸上江謹的腰,道:“你躲什麽?”
江謹被他按住腰,渾身過電一般,臉立馬就紅了,偏偏陸汀寒還嫌不夠,一只手直接掀起他的睡衣,撫上了他光滑精瘦的腰。
江謹被他冰得一哆嗦,立刻伸手按住陸汀寒的手,啞聲道:“別……”
陸汀寒聞言不動了,低頭望着眼前的人,嗓音低沉,像是有十足的耐心,又像是惡趣味得逞,戲谑道:“別什麽?別碰你?還是別做?嗯?”
江謹早就領教過了陸汀寒的惡劣,這種時候他說什麽都沒用,他放開陸汀寒的手,把臉偏向另一邊,只淡淡的說了一句:“你身上有味道。”
倏的,江謹感覺身上一涼,整個人淩空失去了重心,他被陸汀寒抱了起來,陸汀寒不悅道:“事多。”
江謹知道今晚是逃不過去了。
江謹太瘦了,像是一張薄薄的紙一樣,風一吹就倒,好在他底子好,眉目清秀柔和,皮膚白透,即便是瘦得有些脫相,也依舊美得不像話,陸汀寒抱着他往浴室走去,忍不住又湊下去吻了一下他的眼角,語氣倒是溫柔了不少:“聽話,下次不準鎖門了。”
江謹躲了一下沒躲掉,陸汀寒渾身都是酒氣,讓他覺得很難受,他在陸汀寒懷裏蹭來蹭去,想要逃脫。
陸汀寒突然收緊手,固着他不讓他亂動了,聲音壓抑,帶着點啞:“別動。”
江謹似乎察覺到陸汀寒身體的微妙變化,他瞬間就不敢動了。
陸汀寒卻突然想起了什麽,低頭找了找,然後發現整個房間幹淨整潔,就是看不到一雙鞋子。
江謹本來就身體不好,還總是不穿鞋子,陸汀寒吼過他幾次了,還是沒用。但今天他心情不錯,沒有再罵,只是抱着人往裏走,溫聲問懷裏的人:“你的鞋子呢?”
江謹怕他發火,把頭埋進陸汀寒的懷裏,悶聲道:“找不到了。”
語氣好像有點兒委屈。
陸汀寒沒接他的話,“嘭”的一聲踢開浴室的門,把江謹發在洗漱臺上,欺身吻了上去。
江謹被堵住嘴,發出“唔—唔—”的反抗聲,手抵着陸汀寒灼熱的胸膛,想要推開他。
可終究是力量懸殊,陸汀寒一手抓住他的兩個手腕,更加肆虐的加深了這個吻,他長驅直入,靈活的在江謹的口中攪弄,一直到江謹呼吸困難,陸汀寒才放開他。
江謹的臉更紅了,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陸汀寒伸手去擦他的唇邊,像是很滿意,還沒等人緩夠,就又低頭親了上去。
他一只手壓着江謹,一只手放在江謹身上,江謹顫了一下,陸汀寒熟視無睹,熟練的繼續手上的動作。
江謹被他弄得起火,聲音也軟了下去,喘着氣道:“不……行……”
但發了瘋的陸汀寒哪裏會聽他的話,啞聲道:“除了不,你還會說別的嗎?嗯?”
江謹雙腿發軟,呼出氤氲暧昧的熱氣,腦子裏混沌一片:“不……不是……”
陸汀寒把他抱下來,翻身抵在洗漱臺邊,從後面抵着,反手關上了浴室的門:“還是叫的好聽。”
緊接着,浴室裏就傳出了一陣壓抑的聲音,混雜着水聲淹沒在了無邊的長夜裏。
第二天,江謹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了,陸汀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的。
他拖着自己疲憊的身子洗漱幹淨,下了樓。
管家正在澆花,見他下來,微笑道:“下午好,江先生,廚房裏溫着菜,您現在要吃嗎?”
江謹頓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吃過飯後,江謹還是沒精神,腰酸,腿疼,全身上下布滿了陸汀寒留下的痕跡,洗漱的時候,他還看見自己的脖子上都有陸汀寒留下的印記還沒有消下去。
就是這樣的,陸汀寒喜歡咬他顯眼的地方,發了狠的,直到把他的皮肉都磨破。江謹起初是很排斥的,但後來被陸汀寒罰了幾次,也就學乖了。
陸汀寒一周會回來兩到三次,每次都要把他折騰一整夜才罷休,而且顯然陸汀寒并不會是一個溫柔的情人,在C上只會像一只fa情的野獸,江謹很不喜歡,但每次只要他一反抗,陸汀寒只會弄他弄得更狠。
最開始的時候,陸汀寒甚至把他弄得整整一個星期他都不能下床。然後陸汀寒又會對他格外溫柔,每天都會回來陪他吃飯,抱着他上樓下樓。
但是,江謹還是很怕他。
大概有些東西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日積月累,一點一滴的積累下來的,當你領略了一個人完完全全只展現給你的極其惡劣暴虐的一面的時候,又怎麽會不怕呢。
江謹也會想,要是時間能倒回,要是那天他沒有恰好回學校,要是他沒有認識陸汀寒,那又會是怎麽樣的呢?
他會不會比現在快樂一點點?
別墅的鐵門緊閉着,管家哼着小曲兒在院子裏修剪草木花枝,江謹躺在藤椅裏,看着一院子的花在金黃色的夕陽中發光,大片大片的紅色玫瑰,妖冶嬌媚,淡粉的芍藥,清麗淡雅,白色的山茶,紫色的藤蘿,很多很多,還有滿牆的薔薇,像是不甘被束縛一般,拼命的往牆外爬。
所有的一切,都是江謹住進來後,陸汀寒讓人種的。
江謹盯着那些花發呆,看得久了,不知不覺在藤椅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