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愛情都是狗屁
第24章 愛情都是狗屁
那天過後,陸汀寒确實沒再提方洄的事,而且還把手機歸還給了江謹,只是讓他以後別再留其他男人的聯系方式。
一切好像又恢複到了從前,江謹每天在院子裏澆花,睡覺,看書。
而陸汀寒不再傳出亂七八糟的緋聞,開始頻繁回家。
以前的約定也作數,江謹一周可以出去兩次,只是身邊必須跟着陸汀寒的眼線。起初江謹還出去逛了幾次,後來發現做什麽都有人看着的時候也覺得沒勁,只是坐在巷子口的樹下看一群老人下棋。
一天,棋局散後,一個帶着老花鏡的老頭,搖着蒲扇問江謹:“小夥子,你每周都固定時間來看我們下棋,侬是幹什麽的喏?”
江謹知道,這一帶的人都叫他許大爺,這人是住在巷子口的那棟舊樓裏的,跟陸汀寒的那棟別墅就隔着一條幾百米的巷道。
今天天氣好,晚霞鋪滿天際,巷口家家戶戶傳出油煙味,江謹心情總算好了一些。他在老人對面的躺椅躺下,閉着眼,聽着街巷裏傳來的歡聲笑語,淡聲道:“大爺,我給後面那家打工的。”
許大爺側眸看了他一眼,眼睛像是有種情緒,随即又恢複了正常,他也躺下,搖着扇子,像是真的打算跟江謹閑聊,他問:“喏他們給你開多少錢?”
江謹睜開眼,望着橘紅一片的天,卻不答,忽然笑了一下,說:“你猜。”
許大爺一怔,過了好一會才嚷道:“喏一個大小夥子不去外面上班,倒跑去給人家當仆人。”,他罵江謹,“沒志氣。”
江謹笑而不語。
突然,一輛賓利車在巷口停了下來,後座的車窗緩緩搖下,江謹蹬的一下起身,朝車跑了過去。
緊接着,許大爺看着車門打開,青年倏的一下鑽了進去。
等到車影完全消失在巷口,老頭才搖着蒲扇進了樓。
*
夜,曼斯酒吧。
方洄坐在吧臺,連點了好幾杯酒,男生看着年紀不大,倒是一副為情所傷的樣子。
梁晉自然認得這位小少爺,方氏集團方溯的親弟弟,不僅如此,他還知道小少爺前段時間跟萬晟集團的陸總陸汀寒在辦公室裏大打出手,旁人只傳,兩人是為了看上的同一個美人,而只有梁晉知道,這位美人也不是別人,正是那位陸汀寒在身邊養了三年的心肝寶貝江謹。
想來,這位方少爺踢到陸汀寒這塊鐵桶,心裏自然不好受。
“唉我說,方小少爺,你再這麽喝下去,你就不怕你哥知道。”,梁晉調了杯果酒推到方洄面前。
“我哥才不會管我。”,方洄仰頭就又灌了一杯。
自從上次他和陸汀寒發生沖突後,他哥就把他關在房間整整一周,并警告他,他要是再敢去招惹陸汀寒身邊的人,就別再認他這個哥哥。
他哥收了他的卡,也不願意幫他,他根本就連江謹消息都查不到。
“小孩兒,失戀而已,你才多大,等你長大了就會發現,愛情都是狗屁。”,不知為何,梁晉突然感慨了一句。
方洄擡頭看他,忽然覺得眼前的人有點熟悉,他好像在哪裏見過,噢——他想起來了,以前在宴會上見過,陸汀寒的朋友,明咨的梁總。
“你是陸汀寒的朋友。”,方洄眯着眼看眼前的人。
“是,這家酒吧是我開的,只是我不常來。”,梁晉本來也沒打算隐瞞。
“那你知道……江謹嗎?”,方洄可能真的有些醉了,不知出于何種心思,喃喃的問。
“知道。”,梁晉坦然自若。
“你知道……”,方洄頓了一下,似乎想問什麽,但最後又收了回去,只自顧自說的道:“算了……沒關系,跟我沒關系。”
看着方洄的模樣,梁晉原本想開口勸兩句的,結果他話還沒出口,方洄手裏的酒杯就被人抽走了。
“我可以幫你。”
來人一頭栗色中長發,随意的紮着,耳邊還垂落着幾縷,帶着口罩,穿着一身昂貴的滑面卡其色襯衫,一雙眼睛微微上挑,桃花眼。
方洄看着那雙眼睛,覺得有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林榆摘下口罩,看着方洄,又說了一遍:“我可以幫你。”
他說完,瞥了一眼一旁的梁晉。
然後,梁晉聳聳肩,望着他有些痞氣的笑了一下,意思是你随意。
“林榆。”,認出眼前的人,方洄似是笑了下:“當紅大明星,跑來這種地方說要幫我?”
方洄當然聽過陸汀寒和這位明星的桃色傳聞。
“你不用這麽看我,我不是真的想幫你,我只是在幫我自己。”,林榆坐下,給自己點了杯酒。
“你跟陸汀寒?”,方洄皺眉望着他。
“是真的,那些緋聞。”,林榆輕飄飄的說。
方洄的心再一次沉了下去,他無法想象這些年來江謹到底過的是什麽日子?跟這麽多人共侍一人?光是想想他都覺得惡心。
“我不需要幫忙。”,方洄幹脆拒絕,轉身就欲走,他實在不想看見這些人,更不想跟林榆這種人合作。
“呵,”,林榆冷笑一聲,“你看不上我,江謹跟我又有什麽區別。”,他端起梁晉剛剛放在他面前的酒喝了一口。
聞言,方洄愣了一下,站了好幾秒,才頭也不回的走了。
“就這麽放不下你那老情人。”,人走後,梁昇眯着眼,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的人。
“怎麽?吃醋啦?”,林榆擡起一雙桃花眼,坦然自若,眼裏閃爍着酒吧裏五顏六色的燈光。
梁晉望着他,笑了一下:“沒有。”,像是聽了什麽笑話。
第二天早上,酒吧樓上。
林榆從床上起來,坐在床邊穿衣服。梁晉靠在床頭點了一支煙,他望着青年身上深深淺淺的印子,嘴邊挂着輕佻的笑意:“我很好奇,陸汀寒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
林榆扣好衣服扣子,拾起地上的褲子往自己身上套,淡聲道:“他給的錢比你多。”
梁晉笑意越深,他點了點頭,似乎認同了林榆這個說法,他又問眼前的人:“你怎麽确定方家那位少爺一定會和你合作?”
“他會的。”,林榆依舊背對着他,開始紮頭發,紮完頭發,他回頭對梁晉露出了一個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笑容:“因為他喜歡江謹。”,頓了一下,他又接着說,“其實我倒真的很好奇,這位江…先生,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你不如他。”,梁晉直接了當,雖然他沒見過江謹幾次,但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江謹都給人一種很不同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濕漉的山間雨霧,讓人覺得幹淨,清澈,透亮。
“好吧。”,林榆不在意的聳了聳肩,他盯着眼前的人,笑容變得有點狡黠,“但你還是和我睡了。”,聽上去有點惡劣心思得逞的得意。
幾分鐘的間隙,梁晉依舊穿好衣服,他走到林榆身邊,拍了拍林榆的肩,俯身靠近林榆的耳邊,帶着幾分嘲諷的笑意:“是啊,你說你家陸總知道了,你還有機會嗎?”
林榆仿佛被當頭倒了一盆冷水,臉色瞬間冷了下去。
梁晉看着他的反應,笑着拍拍他肩,出了房間。他當然知道林榆接近他只是為了打聽陸汀寒和江謹的事,但林榆的犧牲也挺大的,他好像也不吃虧,各取所需罷了。
巷口中午的陽光有些烈,方洄從早上開始就站在路口等了好半天,他知道自己不該再來找江謹,但林榆找他,他只想問江謹最後一個問題。
一直到陸汀寒的車駛出巷子口,方洄确定人沒跟陸汀寒走後,依舊在樹下等着,他剛才進去看過了,別墅現在被圍得水洩不通,到處都有監控,他根本不可能再翻牆進去。
“小孩兒,喏是幹嘛的?站這兒老半天了?等人?”,許大爺棋都下了兩盤了,看這小孩還沒有,有些奇怪。
“啊……我嗎?”,方洄有點心虛,這畢竟是陸汀寒家門口,他确定了大爺是在跟他講話後,才道:“我等人。”
許大爺看着他,方洄這樣紮眼的男孩,看着就不像普通人,他問:“喏等誰?我在這兒住了三十年了,這一片兒的人我都認識。”
方洄見他年紀也挺大的,說這話不像随便騙人的,他便心一橫問出了口:“大爺,你認識一個叫江謹的人嗎?瘦瘦高高的,很好看,冷冷清清的,人群中一眼就能注意到的那種。”
“噢……”,許大爺想了想,他知道方洄說的是誰了,他擺擺手,“喏回去吧,他給後面那家打工,一星期才出來兩次,昨天和前天他已經出來過了,這幾天都不會出來了。”
“一周兩次?!”,他知道陸汀寒在限制江的自由,但他沒想到,這麽苛刻。
“是的嘞,簡直變态。”,許大爺附和了一聲,他盯着眼前的年輕人看了一會兒,又道:“他出來都會來看我們下棋的,侬把侬的聯系方式給我,他出來了我告訴你一聲。”
方洄把聯系方式寫給了他,道了謝:“謝謝您大爺。”
許大爺望着他離開的背影,眯起了眼,他從沒見過江謹有過什麽朋友。
桌上的棋友開始催起來:“許大爺!還來不來了?你家侄兒咋那麽多!剛才吶個又是你家那個有錢的親戚噢?”
許大爺擺擺手,轉身回到棋桌上:“下棋吧你,少管別人家事!”
“唉許大爺,你說你們家汀寒那麽有錢,沒給你買房子?侬怎麽就要窩在這舊樓裏,不憋屈嗎?”,棋友又開始八卦起來。
許大爺聽着,沒回答,全神貫注的看着棋盤,突然爆出一聲:“将了!哈哈哈!林老頭你又輸了!”
巷口還是一如往常的熱鬧,暑熱一天天消退,日複一日,誰也不知道那些暗藏在這片繁華之下的灰暗與污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