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打電話
打電話
夏上鷗對春晚其實沒什麽興趣，主要是為了陪他媽。
他百無聊賴的半躺在沙發上，手一會放在口袋裏，一會撓撓頭，一會又不知道随意放到哪兒了，這春晚看着真沒意思，江莘倒是一直被逗的笑。
再這麽坐下去，他真要睡着了。
手又放進口袋裏，摸到了手機，夏上鷗一頓，轉頭跟江莘說：“媽，我有點熱，去陽臺透透氣。”
江莘答應一句，又囑咐道：“別去太久了，待一會兒就回來啊。”
夏上鷗起身，回道：“好勒。”
來到陽臺，夏上鷗瞬間清醒了不少，他拿出手機點開，有一則消息通知，夏上鷗點進去。
是林清江發來的，“快樂。”
夏上鷗一下就笑了，這兩個字，好像回到了他們剛認識那樣，那個時候的林清江，一個字都不跟他多說，說了的話可能也是他學來的“官方”回答。
想到這夏上鷗的笑止不住了，點開電話，給林清江撥了過去。
過了五六秒，電話接通了，耳邊傳來獨屬于林清江的低沉冷然的聲音，“喂。”
“是我。”夏上鷗笑。
林清江“嗯”了一聲，“我知道。”
又想起今天是除夕，林清江可能也在陪他媽媽，夏上鷗問：“我沒打擾你吧？”
林清江：“沒有，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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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上鷗“嗐”一聲，“沒事兒，就…今天不是除夕嘛……我剛還跟丁栩打電話了，又想起你了。”
“就來說一聲，新年快樂，雖然還沒到。”夏上鷗低聲說。
手機那邊沉默了一會，像是挂斷了一樣，夏上鷗剛要再說話，那邊出聲了，“嗯，謝謝，新年快樂。”
林清江好像也壓低了聲音，反正比平常說話的他，多了一點味道。
什麽味道啊哈哈哈，夏上鷗被自己的形容笑到了。
“啊…謝謝。”夏上鷗說。
林清江也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夏上鷗說：“那個，到時候我能找你看下…你的…寒假作業嗎？”說到最後夏上鷗意識到什麽，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含糊。
果然，剛剛平靜的氛圍不複存在，電話那邊的聲音也變得嚴肅又冷淡，“不行，如果你改不了這個習慣，永遠都不會進步，這幾個月的努力也全白費了。”
夏上鷗馬上表明态度，“好的好的好的，絕對不會了，沒有下次了，我保證，我一定會自己獨立完成，你放心。”
聽着耳邊男孩低聲說話時帶着的氣音，林清江突然覺得耳朵有點癢，他把手機拿開了一點，又說：“不是我放心。”
夏上鷗反應過來，改口道：“對對，是我放心，這是對我自己負責。”
反應挺快的，林清江想。
“嗯。”
聽到這個字，夏上鷗真放心了，想到剛才的情景，忍不住笑了幾聲，說道：“咱倆真跟老師和學生一樣了。”
林清江也回想了一下，又覺得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今天是除夕，而且這人還特地給他打電話拜年，他剛才那麽說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夏上鷗還想說什麽，剛張口，客廳裏江莘叫他了，“小鷗，快進來，外面冷。”他應了聲。
林清江也聽到了，主動說道：“你媽叫你了。”
夏上鷗“啊”了聲，“那我先挂了。”
林清江：“嗯。”
他剛要挂，又聽見夏上鷗叫他：“後桌。”
林清江等他下一句要說什麽，聽到一句，“開學見啊。”
“好的。”
夏上鷗挂了電話，進屋後江莘看到他，奇怪的問：“怎麽去了這麽久？還一臉笑呵呵的。”
夏上鷗下意識摸摸臉，嘴角還是彎的，他說：“剛剛跟朋友打電話拜年呢。”
江莘笑，“這麽早就拜年啊？”
“啊。”
“誰啊，是丁栩嗎？”江莘又問。
夏上鷗搖頭，“不是，是別人。”他坐下來，又說：“我後桌。”
江莘笑着看他，“新交的朋友？”
夏上鷗笑着點頭“啊。”
江莘和夏長雲的爸媽都在老家，挺遠的，夏上鷗只一一打了視頻通話過去拜年，兩雙老人都特別喜歡這個孫子，長的又好，又會說話，還乖，夏上鷗和他們聊了一個上午，把老人家也逗的樂了好久。
過完年之後沒幾天就開學了，夏上鷗這幾天狂補寒假作業，也怪，他還真聽了林清江的話，獨立完成，硬是連丁栩都沒找。
開學前一天丁栩給他打電話，約他吃飯，他都不去。
“走啊，幹嘛，待家裏習慣了？”丁栩問。
“不是，寫作業呢。”夏上鷗有點煩，這作業怎麽這麽多，老師都改的過來嗎？
“喲，作業還沒寫完呢，這次怎麽不找我了？”丁栩揶揄道。
夏上鷗罵他：“去你的。”
丁栩笑了兩聲，又說：“過來吧，我把我的給你，趙青傑也在，咱們一塊吃個飯。”
夏上鷗逮着機會了，用教育的語氣說：“丁栩，你這是什麽學習态度？身為一位學霸，你怎麽能主動把作業給別人抄，你這是害我也在害自己，難道不知道我這幾個月一直在額外補課嗎，你這樣對我，我永遠不會進步，這幾個月的努力也都白費了。”
丁栩在電話另一邊無語了一分鐘，說道：“你有病？”
“你才有病，老子要寫作業，再見。”夏上鷗罵他，挂了電話。
挂完之後樂了半天，原來教訓別人這麽起勁。
經過幾天的獨立思考，夏上鷗終于把寒假作業寫完了，收起來後他什麽都不想幹，直接躺床上睡了，一覺醒來，也開學了。
回了學校他先去的宿舍，丁栩還是已經在了，看見他後斜了他一眼，把夏上鷗看笑了，“你什麽眼神。”
丁栩回他，“你什麽态度？”
夏上鷗知道了，更是無奈：“這事你還記得呢？”
丁栩瞪他，“必須記得，除了小學老師和我爸媽，我還第一次聽着這種教訓不聽話學生的語氣。”
夏上鷗想起那個時候，又笑了起來，“我當時不是正好在寫作業，你還來搗亂。”
丁栩冷笑一聲，“也是頭一次見你說要寫作業不來吃飯。”
夏上鷗拉開椅子坐下，“人都是會變的，而且我現在不正在勻速前進嗎。”
丁栩扶了下眼鏡，“你從上個學期開始就開始認真學習了，你受什麽刺激了？”
額……
說白了還是自己找的，本來只是開個玩笑，但被開玩笑的人當真了，還那麽認真那麽負責，搞得他真不好意思說他是說着玩的了，況且真背了之後考試，他确實學到了東西也進步了，在這幾個月裏，也早養成了背書和記重點的習慣。
也沒什麽煩的。
挺自然的，也挺舒适，這樣的學習方式。
而且他也不是一個人。
這不有個人一直盯着他嗎。
“……都要高考了還不認真？況且我旁邊一個學霸，後面一個學霸NO.1，我壓力很大的，還不如好好學呢。”夏上鷗想了個理由說。
“還壓力，以前不臉皮挺厚嗎，我記筆記你睡覺。”丁栩笑話他道。
夏上鷗不在意道：“以前是以前，看我現在作業都自己做了。”
丁栩其實差不多已經适應了，本來也知道他找林清江問題請教，估計在林清江的教導下，夏上鷗還真變了，畢竟林清江也不會和他插科打诨的。
“你真厲害。”丁栩邊這麽想邊敷衍着說。
夏上鷗不理他這句話，休息夠了起身收拾東西，今天是報道，明天才開始上課。
第二天夏上鷗來到教室的時候，果然，林清江已經坐在位子上了，他走過去坐下，先打了招呼，“後桌，早。”
林清江擡眼看他，點了下頭，回道：“早。”
開學第一個早自習是班會，周老師進來講了些要點，還說了高二下學期會減少很多活動，各科都會加快課程進度，請學生做好準備之類。
聽完夏上鷗第一反應就是困，聽到這些就想睡覺，但是轉念又想，不管多緊張，對于林清江來說都輕而易舉吧。
開學一個星期後的一個中午，夏上鷗在看本子上某一單元的重點，正翻着書對呢，聽見林清江喊他，他回頭，“什麽事兒啊。”
林清江遞來一個本子和一本書，兩個都挺厚，夏上鷗接過來，問他：“這啥啊？”
林清江不輕不淡的開口：“我根據這一個星期老師的講題方向和講課進程還有思路，再按照你的思維方式和學習進度寫了個簡單的複習補習大綱，同樣的必要的公式和重點我都寫在了本子裏，其他的內容也标明了頁數，你可以翻書看，考試的話，差不多方向範圍這本書上都有，我是根據以前卷子出題的思路來猜的，應該差不多，你把這個本子看熟了，翻熟了最好能背熟，考試沒什麽困難，看到一個題就能寫一些東西出來。”
夏上鷗愣了，半天沒回過神，呆了會又指着另一本書問：“那這個呢？是輔導書？”
林清江點頭：“嗯，上面有很多歷年的高考和模拟卷出的重點題，容易出錯還有經常會考的題型，不過都在後面了，這個包括了高中三年，高一的你也可以看一下，現在主要看的是中間高二的內容，裏面概括了很多知識點，還有重點，我對過裏面有很多的題，老師在課上也講過這本書，我去辦公室問過，很多老師都會買，書店老板也說過這本書賣的挺好的。”
夏上鷗應該說點什麽，但是是真愣着了，這是連他爸媽都想不到的事情，林清江卻做了，還做的這麽仔細，他花了多長時間，有沒有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他不是不會社交嗎？是怎麽問的老師，問的書店。
夏上鷗低着頭一直沒說話，林清江有些奇怪，問他：“你怎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