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舍不得
舍不得
丁栩問道：“晚上還在外面吃嗎？”
夏上鷗無所謂，又問林清江怎麽想。
林清江搖頭，“我回去，我媽在家。”
夏上鷗想到這個，反應過來，“啊，那阿姨還沒吃吧？”
林清江也不知道，“她會做飯的。”也有可能會等他。
丁栩提議道：“那咱們就打包幾個飯菜帶回去吧。”
夏上鷗和林清江都沒意見，三個人就找了個餐館點了自己喜歡的菜等着打包。
“诶林清江，這家也是魯菜，你剛點的菜今天中午怎麽不嘗嘗啊？”丁栩看林清江點的菜他們中午都沒點，怕他是随着他和夏上鷗吃委屈了自己，有點不好意思。
林清江說：“我媽愛吃，帶給她的。”
丁栩點頭，真孝順，他突然也想他媽了。
夏上鷗笑：“阿姨看到這些會很高興的。”
“嗯。”林清江回道。
三人走到公交站那，夏上鷗問他：“咱們還是坐一個車嗎？”
林清江點頭，“我後下。”
“行。”夏上鷗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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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上車後，夏上鷗還是坐林清江旁邊，丁栩打趣他倆：“你還真喜歡坐林清江旁邊啊。”
“啊”夏上鷗應，又說：“跟第一名坐沾沾福氣，萬一我變聰明了呢。”
丁栩坐好，跟他說：“你得了吧。”
夏上鷗笑了好幾聲。
他不知道旁邊的林清江又害怕又期待，老以為夏上鷗會倒在他身上。
所幸沒有，不然他又要一路都不敢動了。
快到站的時候，夏上鷗突然問他：“後桌，你周末做兼職的地方在哪？”
林清江說了個位置，又問道：“怎麽了？”
夏上鷗笑着抓抓頭發，“去吃個飯，然後看看你，行嗎？打不打擾啊？”
林清江看着他，說：“沒事，不打擾。”
夏上鷗和丁栩下車了，林清江看着對方下車後和他擺手然後轉身走，一直到車再次行駛，他的目光都依然追着夏上鷗的背影。
直到看不見了他才轉回頭，心裏竟然湧上了名為“不舍”的情緒。
舍不得今天的熱鬧，舍不得這半天的氛圍，舍不得離開……
這一分別，好像又空了……
林清江垂下眼。
到家的時候，客廳的燈亮着，林清江叫了一聲，“媽，我回來了。”
徐舟從廚房出來，“先坐一會吧，我馬上做飯。”
林清江輕聲攔住，“不用了，我帶了飯回來。”說完舉了舉手把飯給她看，又說：“媽你坐，我去裝盤。”
徐舟輕聲答應，看着兒子進廚房洗手，拿盤子出來淌水，打開塑料袋，小心的倒菜，然後把打包碗一個個摞在一起，蓋子蓋好後裝進塑料袋裏系好，扔到垃圾桶時壓了壓。
這是她做事的習慣，徐舟看出來了，但她沒具體教過林清江。
這是他自己學的，她想。
很多時候她都有這個想法，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兒子已經變得懂事很多，不再是那個在她和前夫吵架甚至摔東西的時候躲到門後哭泣害怕的小孩子了。
沉穩懂事當然好，可是不是也代表着作為母親的另一種不稱職。
徐舟看林清江把菜端出來，又啞然了，都是她喜歡的。
林清江把筷子遞給徐舟，兩人安靜又沉默的吃着。
徐舟再一次試探，“小江，這周末你回家嗎？”
“不回了，有兼職要做。”
徐舟似玩笑道：“家裏又不是養不起你，還老是在外面找事，累不累啊？”
“不累，反正沒事做。”林清江不輕不淡的說。
徐舟也淡淡笑着，“小孩子能有什麽事，你就安心學習，不要操心別的。”
林清江沒看她，輕輕點了頭，“嗯。”
吃完飯林清江收拾洗碗，讓徐舟回房休息。
他沉默的站在洗碗池邊，拿着由洗潔精加水泡發的海綿輕輕擦着盤子和碗，水“嘩嘩”流在他沾滿泡沫的手上。
林清江面無表情，直到洗完後把東西歸整好，又把沒吃完的菜放進冰箱，他扶着冰箱門，呼出一口氣。
周末，金洋大酒店。
夏上鷗打車來的這地方，畢竟以前沒來過，怕走錯，進來晃了半天也沒看見林清江，他掏出手機給他打了電話。
“喂。”
對面過了一會才接通。
“午好啊，是我，你在哪，我已經到了。”夏上鷗問。
對面一開始有些嘈雜的聲音，然後響起了腳步聲，林清江的聲音再次透過話筒傳來：“你在門口等我，我馬上來。”
夏上鷗看了看周圍，說：“我已經進來了，都逛一圈了，這裏好像是大廳，旁邊還有個招待…招待人的地方，又不像前臺。”
“嗯，我知道了，馬上來。”林清江聲音平穩，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今天跟他說話時沒覺得他聲音冷了。
挂了電話後夏上鷗站着等了會，就隔着人看見了林清江，這個人實在太醒目了，就算穿着服務員的衣服還是不能忽略掉，誰讓這人最出衆的臉還露在外面呢，夏上鷗朝那邊招手喊道：“這兒。”
林清江其實看到他了，正要走過去就見這人招手喊他，怕引來別人注意，他趕忙走過去：“別喊了，看到你了。”
“啊。”夏上鷗放下手，看到林清江就想笑，“好嘞。”
林清江帶着他去沒人的地方，“吃飯了嗎？”
“沒啊，這不是等着來這兒吃嘛，一會給我推薦一下。”夏上鷗跟着他走，說道。
林清江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這裏的菜有點貴。”
夏上鷗不在意的擺手，“一盤菜一碗飯能貴到哪去，我又不是來吃大餐的，诶，你吃了嗎？”
林清江點頭，“這裏有員工餐，十點半吃的。”
夏上鷗放心了，怕人等會餓着肚子還要看他吃飯。
不過坐下翻了菜單後，夏上鷗表情變了，剛才還想着貴能貴哪兒去，現在看着上面的價格表，他真的不知所措了。
“這……後桌，你看我到底能吃個啥？”夏上鷗琢磨半天，還是交給了對這裏熟悉的林清江。
林清江早已經知道菜單都有什麽菜，稍微想了一下後，跟夏上鷗說：“你看看小菜區，那裏的會好點。”
夏上鷗翻到最後，看到所謂的小菜區，番茄炒蛋，辣椒炒肉，油淋茄子，白灼菜心等等。
這叫小菜？
糾結了半天，夏上鷗選了個辣椒炒肉和一碗白米飯，點完之後還嘟囔着：“現在就連天天吃的辣椒炒肉都要三四十，資本家太可怕了。”
林清江頓了一下，說：“我請你吃吧，要是沒吃飽等會我休息的時候帶你去外面吃。”
夏上鷗抱怨完聽見這麽一句愣住，瞪着林清江，過後又玩笑的問：“你這麽一請，半天的工資要沒了吧？”
誰知林清江還挺實誠的說，“還好，正常一天是一百，忙的時候一百二，這頓飯還不夠半天的，沒關系，你來看我，我請你吃頓飯也正常，你也請過我，禮尚往來。”
夏上鷗聽完“哈哈”笑了好幾聲，“那行啊，你請我，下次我還帶你吃好吃的。”
人都這麽真誠的說了，也就不矯情了，以後還能請回來，以後還能借機處處，也挺不錯。
林清江放心了，去電腦上下了單，夏上鷗看他又去了另外的方向，就安心坐着玩起了手機，沒多久，林清江就把菜端來了，還有兩大碗米飯，夏上鷗有點驚奇，“這麽快，才五六分鐘吧。”
“我跟廚房說了一聲先做你的，廚師速度都很快。”林清江說。
“這也可以啊？”夏上鷗放低了聲音，怕路過的客人聽見。
注意到夏上鷗的動作，林清江眼裏不自覺又帶起了笑，“沒事，我經常來這兼職，跟他們都很熟了。”
夏上鷗想起暑假那次，問道：“去年我看見你不是在烤串店嗎？”
“放暑假時間多，我在那裏做了一個多月，而且工資加起來比這裏高。”林清江回答。
夏上鷗“噗”地笑了，“後來怎麽不接着做了？”
林清江站在門口側着身子，畢竟現在是工作時間，他調整了下音量，朝裏面說：“開學不能長期做了，只有周末有時間，就又來這了。”
說完又說：“先別聊了，你快吃，等會涼了。”
夏上鷗也怕再聊會害他被說，安分的吃起飯來，這個點也是真餓了。
吃了才知道，怪不得賣的貴，味道确實跟外面的不一樣，肉質很嫩，一點不柴，醬料的味道也很特別，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不一樣，挺好吃，米飯就吃不出來區別了，反正都挺香，邊吃邊忍不住跟外面站着的林清江說話：“這做的不錯啊，挺香的，也不知道咋做的。”
林清江小聲回他：“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廚師的秘訣吧。”
夏上鷗突然眯起眼打趣他，“诶，你開玩笑啊，你有一天也會開玩笑啦？”
被他說出來還是挺不好意思的，林清江抿住嘴不再說了，夏上鷗也沒說了，林清江這麽個臉皮薄的人哪受得了這個。
不行這飯太香了，夏上鷗專心致志的幹起飯來。
吃完後林清江把桌子收拾了，又回來擦桌子，在這期間夏上鷗一直找他說話，跟個不停的鳥叫似的，說着說着夏上鷗都感覺林清江不會再理他了，可每次他都會回他。
後來林清江又去忙了，夏上鷗就坐那等着，看着周圍的服務員來來回回的走着，手上不是拖着剛收來的餐盤，就是拿着換下來的桌布，還有拎着拖把掃帚的。
真忙啊，夏上鷗感嘆。
終于看到一個兩手都沒拿東西的大媽，他叫住大媽，問道：“阿姨，打擾了，我想問一下，你知道這裏啥時候招服務員嗎？”
大媽也問他：“小朋友做兼職啊？”
什麽小朋友啊，夏上鷗好笑，他看起來很小嗎？
“啊，周末來的那種？”他說。
大媽說道：“哎喲，那不招了，現在人手都夠的，長期的還可以，但你還在上學吧？”
夏上鷗點頭，那大媽就搖頭道:“那沒辦法喽，小朋友你寒假可以來啊，過年事兒最多了。”
夏上鷗“哦”了一聲，還真想了想，寒假啊，林清江那時候要還在這打工，他就考慮考慮。
這麽想了一會，林清江過來了，見夏上鷗一個人坐那，一臉沉思的模樣，問他：“你在想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