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陪伴
陪伴
“丁栩你好了沒有？”夏上鷗坐在椅子上朝衛生間喊道。
兩局游戲都要打完了，人還沒出來，吃不吃飯了？
衛生間傳來抽水聲和開水龍頭聲音，丁栩出來，抱怨道：“上廁所你催什麽催？你沒吃壞過肚子啊？”
夏上鷗撇嘴，“誰讓你晚上喝那麽多水。”
丁栩反駁：“我哪知道水喝多了還能拉肚子。”他坐下，打算歇會兒。
夏上鷗看他安然坐着，問他:“還坐？”
“讓我歇會吧，我現在吃我也吃不下去啊。”丁栩說。
夏上鷗笑半天，“行，歇。”說完又開了一局。
丁栩真是不明白，“你說你要學習，怎麽從來不在宿舍學啊？”
“我在教室學了一天還不夠啊？放學還要學我又不是你們這些學霸。”夏上鷗趁着組局喝了口水。
丁栩無奈，也不費力氣說話了，半躺着椅子上緩勁兒。
夏上鷗瞄了眼旁邊，又把視線收回來，心裏想着：要是他後桌也住校就好了，晚上也可以找他聊天，借口複習啥的。
這多好。
又打了兩三局的時間，兩人終于開始收拾了出門。
夏上鷗才想起來還沒問過那個魯菜館在哪，兩人慢慢悠到公交站，夏上鷗問，“诶，那餐館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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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看着公交站牌，丁栩掃了幾眼，指了個地方，“就這，我昨晚上剛查的高德。”
“有點遠啊。”夏上鷗說完正要轉頭的時候，瞟到了這路車的終點站，又想到前幾天說的鬼屋，不禁打了個顫。
過了幾分鐘後兩人上車了，夏上鷗正要找個好位子方便他癱着，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林清江。”
林清江坐在最後一排，正望着窗外發呆，忽然聽見一道熟悉的清朗聲音，恍惚間還以為是幻覺，直到這道聲音再次叫了他的名字。
林清江擡頭，怔然的看着面前兩個人。
夏上鷗直接坐到林清江的旁邊，丁栩就坐他倆前面去了，邊坐邊問道：“林清江你一個人出來玩啊？”
林清江搖頭，跟他們說：“有點事。”
丁栩還沒反應過來，想了想脫口問道：“掃墓啊？這路車終點站正好是……”
“對了後桌，你吃飯了沒？”夏上鷗突然打斷他的話問道。
“沒有。”林清江說。
夏上鷗笑道：“那正好，我們也沒吃，一會去吃個飯吧，反正也沒事做。”
丁栩懂了，也說：“是啊，那家魯菜館新開的，正好去嘗嘗味兒。”
林清江猶豫了一下，但面前兩個人都在邀請他，拒絕了也不好，而且夏上鷗也在。
他點頭，“好的。”
“是嘛。”夏上鷗說。
三個人坐了十幾分鐘才到地方，已經有些過了吃飯的點，人不是很多，他們就要了間小包廂。
吃飯的時候夏上鷗和丁栩都沒提關于清明的什麽事，就閑聊幾句，還都是圍繞菜或者班裏的事，林清江沒插嘴，慢慢吃着。
後來兩人又因為各自的口味鬥了幾句嘴，林清江沒表達看法，對他來說都差不多啊。
夏上鷗這時問他，“後桌，味道怎麽樣？”
林清江咽下嘴裏的菜，說：“不錯。”
夏上鷗馬上轉頭說：“我說吧？”
丁栩對他的這個行為表示無語，“你這什麽小學生行為？還找幫說話的。”
“啥啊，這不征求意見嗎，你看，兩個人都覺得好吃。”夏上鷗說。
“真無語。”丁栩依然堅持自己的意見，認為這家菜還差點味道。
算是愉快的吃完這頓飯後，三個人又去了KTV打算再坐一下午。
林清江又猶豫了，他說：“我錢沒帶夠……”
夏上鷗轉了轉眼珠子，輕松道：“那我先借你，下次還我就行，慢慢來沒事。”
看着他熱情的樣子，林清江說不出拒絕兩個字，還是和他們倆進去了。
其實進去了他也是坐着而已，并不想唱什麽，雖然加上他也只有三個人，但是好像只要有夏上鷗在，就總是熱鬧的。
他坐在沙發上，目光不住的往前面看，看夏上鷗。
夏上鷗跟丁栩合唱了四五首歌，口有點幹，留丁栩先唱着，他過來喝了杯水，然後坐着就沒動了。
他又倒了杯水喝了，本來沒想問的，但他真的想了解林清江，也想……好好安慰他。
“你…上午去了墓園啊？”他問了這麽一句。
也想過林清江應該不願意回他。
又開始鄙夷自己，明明之前還阻止了丁栩問這些，結果現在自己還不是一樣。
這話在今天這個日子問出來，怎麽想怎麽不合适。
會讓林清江困擾吧，他會不會生氣？
有點後悔問了，夏上鷗在心裏嘆了口氣，又說：“算了…我不……”
“我爸和我奶奶。”林清江卻開口了，聲音低低的，聽起來情緒就不高。
夏上鷗更抱歉了，“對不起……”
林清江轉頭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
KTV的光線不好，但林清江還是能看清夏上鷗的眼睛，形狀像杏仁一樣，瞳仁的顏色不純黑，帶點棕色，像被太陽照過一樣。
是不是因為這樣，他的眼神總是亮閃閃的，林清江想。
“不用這麽說，我爸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就死了，我跟着奶奶生活了半年就去了我媽那，到現在我十八了，其實對他們的記憶已經逐漸淡化，現在想起他們，我并不會很傷心，只是今天畢竟是這個日子，我去看看他們沒什麽，也不是因為難過。”林清江開口，慢慢的說着，平時說話總帶着些冷味，這麽放低聲音慢慢說話的時候，顯得意外的沉穩柔和。
夏上鷗不自覺也壓低了聲音，“你不難過就好，我就是……有點擔心，今天看你一個人坐車，感覺你挺孤單的。”
“然後，就想安慰一下你，雖然今天上午你是一個人，但是中午和下午就不是了，對吧？”夏上鷗沒有了平時笑嘻嘻的語氣，很認真的說這句話。
其實還想再加一句話，但只敢在心裏說。
以後你也不是一個人，要是有一天你願意的話。
這個人總是說出一些讓他心裏快速升起暖意的話，林清江真的不知道怎麽回複。
該怎麽回複，才能不辜負你送我的這些熱度。
林清江話卡在嘴邊，想了半天，只能吐出一句：“對，是的。”
到底還是不會說話。林清江暗暗想。
夏上鷗又拍了拍林清江的肩膀，“放心吧，反正有我在，不會讓你覺得孤獨的，我是誰啊。”說完又朝丁栩說：“丁栩啊，趙青傑他們幾個今天有事嗎？”
丁栩放下話筒，掏出手機點了幾下，說道：“我問問，怎麽了？”
夏上鷗挑眉，“叫他們來玩啊，就我們三個沒意思，人越多越好玩。”
丁栩邊在手機上打字邊點頭，“确實。”
夏上鷗拿起桌上的小零食吃着，又拿了幾個遞給林清江，林清江拿過去了。
過了一會丁栩跟他們說，“他們還真沒事，在家正閑着無聊呢，說馬上過來。”
“不錯。”夏上鷗學之前吃飯時林清江說的話，又跟這句話的原主說：“等着吧，一會熱鬧了，不嫌煩吧？”
林清江搖頭，眼睛裏少有的帶了些微笑意，“不會。”
夏上鷗點頭，“那就好喽。”
興致又起來了，夏上鷗上前拿過話筒，開始了飙歌模式。
趙青傑跟班上另外兩個和夏上鷗平常玩的好的來的很快，一來就搶了夏上鷗的，切了歌放大嗓門唱。
夏上鷗捂着耳朵回來，不一會丁栩也回來了，還說着“真受不了受不了。”
“這嗓門。”夏上鷗贊同的說道。
丁栩又問起了林清江，“你咋不唱啊林清江。”
唱真是算了吧，林清江想着，又說：“不會唱。”
丁栩疑惑：“一首都不會？”
林清江點頭，“平時不喜歡聽這些。”
夏上鷗開了個玩笑：“人都聽英語聽力的，看看你，怪不得我後桌是第一呢。”
丁栩真是不理解，“那也比你強吧。”
“你找揍吧。”夏上鷗笑罵道。
趙青傑這麥王一當就是半小時，下來後猛灌了一杯水，這才看見林清江，他打了個招呼，林清江也應了，他又轉頭跟夏上鷗說話：“夏上鷗，你早說你今天出來玩兒，我都在家睡一個上午了。”
夏上鷗問：“你沒計劃？”
“沒啊，當時本來想回家到附近玩兒的，結果上午人也忒多了，看了一眼我就回去了。”趙青傑說。
夏上鷗抓抓頭發，“其實現在人也多，但我們來的早，搶到位子了，不然還得到外面等。”
趙青傑笑了幾聲，“待會跟你aa，別瞎客氣。”
夏上鷗笑着點頭，“行。”
趙青傑閑不住，又找起了林清江，“學霸，本來沒想到你也會在這兒，還以為今天你會學習，學霸不都這樣嗎？天天學，除了丁栩。”說完笑的更厲害了。
“趙青傑！”丁栩在一旁喊道。
确實熱鬧，林清江想着，第一次學會了開玩笑，“再學也要會放松。”
“就是的啊。”趙青傑笑的厲害。
夏上鷗被他這笑逗的不行，“哎喲你快別笑了，太難聽了。”
趙青傑罵他，“去你的，我礙着你了？睡了一上午我精神的很，想咋笑咋笑。”
夏上鷗笑倒在林清江左手邊，“随你随你。”
夏上鷗這突然一靠，莫名把林清江搞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整個身子都僵了，怪了，明明跟夏上鷗相處早不會這樣了。
少年身體的溫度，頭發上淡淡的香味，還有笑的打顫的後背，連帶着他的整個身體都好像跟着顫了。
為什麽，心跳也突然變快了……
這什麽原因？
林清江心裏亂七八糟的想着。
直到夏上鷗再次坐好，離開了林清江的左手，他才慢慢放松下來。
這簡直比他以前跟人打交道還要難熬。
為啥？林清江在心裏一下冒出這個想法。
接下來林清江一直在神游太虛，一會發呆一會胡思亂想的，夏上鷗或者其他人跟他搭話，他說完都忘了自己說了什麽，莫名其妙的就過完了一個下午。
趙青傑本來想在外面吃，但是他爸給他打了電話，他只能回去了，走之前還抱怨沒玩夠。
“行了，兩天後不是又放假嗎。”夏上鷗說。
趙青傑一想，确實有道理，這才滿意的走了。
過了一會另外兩個人也結伴走了，又只剩下他們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