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表白
表白
丁栩出來找他們了。
夏上鷗咽下馬上要說出口的話，轉而跟丁栩說着，“壽星怎麽出來了？不吃了？”
丁栩牽了下嘴角，說：“吃啥啊？我不吃別人白食。”
夏上鷗失笑：“你知道了？”
丁栩說：“我又不是傻子，好幾個人一起出去，我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夏上鷗皺眉，“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全出了啊，那就不是吃白食啊？”
丁栩盯着他，又笑了，“你生氣了，我還沒氣呢。”
夏上鷗也笑，“我不敢生壽星的氣。”
丁栩撞了一下他胳膊，“那還差不多，不過下次別這樣了啊。”
“下次必須還這樣。”夏上鷗說。
丁栩笑，又跟林清江說：“謝了啊林清江，今天讓你破費了。”
林清江搖頭，“不客氣。”
現在是說不成了，等會兒再找機會吧，夏上鷗想。
他抱住丁栩的脖子，把人拉回去，“好了好了，都是兄弟，說這些幹什麽，走了，回去接着吃。”
“哎呀你放開我，有你這麽對待壽星的嗎？”丁栩悶着嗓子叫。
Advertisement
夏上鷗不理。
林清江和他們一起進去了。
又吃了半小時，幾個人一起出來，酒雖然喝了不少，但也聊了不少，酒氣都散的差不多了，幾個順路的打算一道打車回去。
丁栩有些擔心的問他們，“你們這樣回去，家裏人不會說什麽吧？”
趙青傑擺手，“有什麽好說的，他們年輕時候不這樣？幾個大男人湊一起喝酒正常的很，況且也沒醉的不省人事啊。”
另外幾個連聲附和，把夏上鷗整笑了。
丁栩和趙青傑上車前跟他們打招呼，“你們也快回吧？太晚了。”
夏上鷗答應道：“知道了，走吧。”
一一道別後，只剩下夏上鷗和林清江兩個人，各自吹了會風後，夏上鷗說：“林清江，送我回去吧？”
“好。”
夏上鷗報了個地址，林清江聽後看了眼他，他望着窗外沒反應，林清江沒做聲，順着他來。
車停後他們下來，面前是一家網吧，這個時候人最多，夏上鷗卻拉着林清江的手往旁邊走去。
原來網吧的旁邊是一個不算新但也不舊的籃球場，這個時候竟然沒人。
夏上鷗到了這，自顧自說道：“這個地方挺偏僻的，來這上網的人估計都不知道旁邊有個籃球場，白天的時候可能會有人來打球，晚上基本都沒人。”
他擡頭，看着今晚的月色，今天的星星比上次他看時更多了，也更亮，但還是比不上他們圍繞着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發着柔和的光，很美。
夏上鷗說：“我也是有一天玩游戲玩到無聊出來随便亂逛，才發現這的，我就覺得在這裏看月亮視野特別好，空氣好也沒人，自在。”
他轉身，目光直視着林清江，輕聲說：“反正我來的時候這裏都沒人，算是我的秘密基地了。”
“林清江，我今天帶你來這，就是想跟你說些話，說些……我很早很早之前就想說的話。”
夏上鷗還是覺得自己這酒還沒醒，話臨到頭了卻感覺陣陣發暈，臉都熱了起來。
這酒後勁真大，又上頭了。
本來想說的話有很多，現在卻怎麽都想不起來。
他望着林清江的眼睛，這雙眼睛裏，此刻裝着的都是他。
想到今天林清江一系列的反應，夏上鷗閉了閉眼，媽的試試就試試，說完也他媽的不後悔，死就死吧！
沖了！
“林清江，俺怪喜歡你，跟俺搞對象吧！”夏上鷗大聲喊了出來。
說完自己也愣了。
操！
他媽的，怎麽口音還出來了？
這他媽一點都不帥了……
啊我操了啊……
夏上鷗內心哀嚎，面上竭力保持着平靜。
不管怎麽樣，氣勢一定要足！
這樣就算被拒絕了，也體面些嗎不是。
想到這個可能性，夏上鷗舒展的眉頭差點就要相聚。
他等着最後的審判。
一兩秒後，他等到了……一聲笑…？
嗯？
夏上鷗擡頭，見林清江眼裏帶着明顯的笑意，他看着自己，終于開口：“夏上鷗，你真可愛。”
“恩啊…”夏上鷗下意識應了聲。
謝謝你還誇我呢。
說完這句話，林清江又不說話了，夏上鷗見他沒有立馬拒絕，認為自己還是有希望的，又說：“林清江，其實我一直都喜歡男的，但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當初跟你說看你順眼，才老是找你是騙你的，因為我對你…一見鐘情。”
“我喜歡你，喜歡你面上高冷，但心裏善良的樣子，喜歡你內心那些可愛的地方，喜歡你臉上浮現生動的表情，喜歡你跟我說的每一句話，喜歡你為我制定的學習計劃，幫我找輔導書，喜歡和你呆一起，喜歡看見你因為我慢慢改變和班上的人能有一點接觸，我喜歡你原來的樣子，更喜歡你現在的樣子，當然了，我也喜歡你的臉，你的身材，還有你的手。”說到後來，夏上鷗感覺自己臉真紅了。
喝酒都沒喝紅，說幾句話倒紅了，真沒出息。
但他還得說，“林清江，我一直說你和丁栩他們不一樣，是不一樣，丁栩是我的兄弟，親兄弟，但你，是我喜歡的人。”
夏上鷗閉眼，要将心裏的心思全坦開給林清江看。
“我是同性戀，但你…我不知道，你可能不會接受，但我還是要說清楚，林清江，我迷茫了三年多，終于遇到了你，你對我來說，是我混沌的這些年裏，唯一的顏色，是我每晚空白的夜裏，唯一的夢寐以求，從此我只要一擡頭，就能想到你。”
“我本來，沒想讓你知道，但是你招惹我，你讓我越來越沉迷，越來越喜歡，對你，我真的放不下了。”
“今天你說的那些話，我不知道理解錯了沒有，你是不是…也有點那個意思，如果沒有的話，抱歉我想多了，今晚我喝了酒，沖動了你別在意，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以後會跟你保持距離，但我依然喜歡你。”
夏上鷗說是這麽說，但人要真不同意，他也要接着追，他還不信追不到。
夏上鷗鼓起勇氣，再次望向這對漂亮的眼睛，就是這雙眼睛，讓他今晚産生了這麽多錯覺，這一刻亦然。
他直視着林清江，說了最後一句話。
他輕輕的，又鄭重的說：“你不是說我攢了很多我小時候的回憶嗎？以後我還要接着攢，如果咱倆真的能在一起，我就把我們的回憶全攢起來，和你一起，等老了以後，我們一點一點慢慢看。”
“好。”
幾乎是夏上鷗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林清江說了個“好。”
夏上鷗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剛說什麽？”
林清江緩緩道：“好，我和你一起，把我們以後的記憶全攢起來。”
夏上鷗下意識“靠”了一聲，沒想到這麽順利，這個結果完全沒想過啊。
他還覺得是幻覺，剛要說話，林清江突然上前抱住他。
夏上鷗瞪大眼，一動不敢動。
林清江低沉冷然的聲音從未離他如此近過。
“你的話說完了？該我說了？”林清江慢慢地說。
夏上鷗側頭，只能看見林清江黑色的碎發。
“謝謝你喜歡我，夏上鷗。”
這什麽？這不是标準拒絕人表白的第一句話嗎？剛剛不是還說好嗎？這是什麽發展？
“其實我沒想讓你先說的，但你速度太快了，我沒反應過來。”說完林清江無奈一笑，“這話被你搶了，那就等你說完吧，夏上鷗，從沒人跟我說過，我是他的夢寐以求，你讓我知道，我是被需要着的。”
“你就像是一場夢，出現在了我的生活裏，給了我很多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經歷，雖然在很多場景裏也有其他人，但只有你進了我的心，一開始我以為是朋友之間正常的感情，但是後來我才明白，是我起了不應該的心思。”
林清江稍微抱緊了些懷中的人，他不再僵硬，漸漸軟和下來。
“我也沒想過跟你在一起，你對我來說太特別了，我很珍惜，我不想因為我讓我們漸行漸遠，只要能和你一直在一起，什麽關系都無所謂。”
“夏上鷗，我不想和你分開，所以只要你在就行了。”
本來挺讓人心酸的一句話，林清江卻笑了，像得到一塊寶貝兒似的。
“但今晚你也給了我很多錯覺，讓我覺得你對我，也不是單純的。”
“如果剛才你不說話，我就要把喜歡說出口了。”林清江說。
夏上鷗已經徹底軟在了林清江懷裏，他怎麽才知道，林清江身上的味道這麽好聞，像清風，拂進了他心底。
“遇見你之前，我的內心是荒蕪的，我的世界是灰色的，遇見你之後，我的生活升起了太陽，我的字典裏，出現了名為希望二字。”
“我想，我可以熱愛這個世界了。”
“因為你。”
林清江輕聲說完，又淡淡一笑，“我說完了，前桌。”
夏上鷗的回應是緊緊回抱，他埋進林清江的肩窩，手掌摩挲着他的後背，快夏天的天氣挺涼快的，兩人都只穿着一件T恤和長褲，面料并不厚，兩人緊緊貼着，體溫互相傳遞，最後他們都出了汗。
可他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一樣，越抱越緊，夏上鷗揚起脖子，笑着說：“後桌，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
“在想什麽？”林清江低聲問。
夏上鷗哼笑，摟住林清江窄而精細的腰，胯抵着胯狠狠撞了下，低聲說：“感覺到了嗎？”
林清江沒太大反應，只是問：“在這裏？”
夏上鷗倒是被逗笑了，低低笑着，身子帶着有些抖，他說，“開玩笑的，我就是…想親一下。”
林清江松了手，兩人分開到面對面的距離，夏上鷗才發現，林清江的眼神有多溫柔，他從沒見過的那種，溫柔。
像月亮。
讓夏上鷗覺得，他對林清江來說，真的很重要。
他聽見這人說：“那就這麽做。”
下一秒，他被抓住後脖頸向前，夏上鷗碰到了林清江的唇。
比想象的更軟，更熱。
林清江偏頭吻着，夏上鷗會意迎接，夏上鷗再次摟住林清江的腰，他今天才發現，林清江的皮膚這麽滑，腰這麽好摸，他指尖挑開衣服下擺，一遍遍撫摸，越來越上瘾，直到再忍不住掐了一把才接着往上，摸到了肩胛骨，摸到了後背中間一條深溝，光是這麽想象，夏上鷗就覺得性感。
他沒放手，也不分開，嘴巴像是黏在了一起，直到再不分開兩人可能就悶死了，才依依不舍的放開。
林清江垂眼，摸夏上鷗有些紅腫的唇，低聲說：“你嘴巴腫了。”
夏上鷗喘着，回過勁來才笑着說：“你也是。”
他又把手放在林清江的腰上，說：“這樣更性感了。”
林清江低喘一下，再次吻了上去，夏上鷗則更加熱情的回應。
在空蕩的籃球場，在熱鬧的網吧邊上，在安靜的月色下，他們背着所有人，擁抱親吻，難舍難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