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坦然
坦然
林清江去更衣室換好衣服，兩人一同出來，又去了小吃街。
街上的人很少，畢竟這條路也算偏僻，而且也不是吃飯的點兒。
林清江應該是在措辭，反正夏上鷗看他不像是平常的那種沉默。
兩人路過一個煎餅攤，林清江停下來，去買了一個，就在夏上鷗以為他中午是不是沒吃的時候，林清江買好過來，把煎餅遞給了他。
夏上鷗拿過，說：“其實我吃過了。”他說的是中飯。
林清江點頭，“那餓了再吃。”
夏上鷗又問：“你是不是怕我又像上次一樣，沒吃飯就過來了。”
林清江點頭。
夏上鷗把煎餅果子的袋子系好，握在手裏。
說實話現在這個天并不适合散步，手裏煎餅果子的熱量讓他想放到一邊不知道什麽地方，反正別在手裏。
可是……
夏上鷗看了眼林清江。
算了算了，要是不是為你啊，他想。
林清江走到大馬路上，側眼瞧見公交站牌那沒人，就帶着人往那去了。
兩人站定，夏上鷗終于熱的受不了了，蹲下來，把那袋煎餅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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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你想說什麽？”他說。
林清江開口，“你別生氣，以後都不會了。”
“我生什麽氣啊？”夏上鷗說。
不管是什麽原因，讓你難過了，都是我的錯。林清江這麽想。
他閉了閉眼，他和夏上鷗之間，要長久，要坦然。
林清江說：“小鷗，其實我并不羨慕你，一點都不。”
“啊？”夏上鷗沒想到他能冒出這麽一句，真沒聽懂，想了一下才反應到，上次林清江安慰他時說過，羨慕他有過美好的童年記憶。
“怎麽？所以你安慰我的話都是假的？随便編的說辭是吧？”夏上鷗問。
林清江沒否認這句話，只說：“但我的心是真的。”
“你的回憶都很美好，如果可以，我真的會羨慕。”他說。
“可是沒有過這樣的回憶，就不能理解羨慕背後的感情，我九歲他們就離婚了，在之前我的生活全是争吵，不停的，不停的吵架，我不想我們之間吵架。”
夏上鷗聽完，說：“所以你就用這樣的方式來逃避？”
林清江又挨近了他，也蹲下來，他看着面前的地面，低聲說：“我害怕。”
夏上鷗看他，緊盯着他對着自己的側臉。
“我不想讓你做兼職，我怕你累，怕你受委屈，也怕你做一兩次就不想做了，我怕你只是為了想陪我。”林清江微微皺起眉，“我其實不想讓你為我付出太多，從小就沒什麽人願意這麽對我，你是唯一一個，我很喜歡，很珍惜，也很害怕會消失，不見了，我想你不要為了我做你本來不會做的事，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不想你勉強，我知道我們之間不用說這些，但是我一個人久了，就總是會不自覺的不适應，不習慣。”
可他又馬上接着說：“但我會改的。”
“你別生氣，不要覺得我是在推開你，我會改的，我會慢慢接納所有，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你和他們不一樣，我知道。”
“對不起，讓你難過了，以後真的不會了。”
林清江說完後，夏上鷗一直沉默着，再次看到一輛車經過，路人上上下下，再到開走，他終于張了口，但又閉上，他站起來，把林清江也拉起來，然後緊緊抱住，不管這裏是在大街上，不管這裏是車站，不管旁邊有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夏上鷗的呼吸在林清江耳邊，他輕聲說：“林清江，我再給你兩次機會。兩次之後，你要是再這樣，我就真生氣了，真不理你了。”
林清江回抱住身前這具溫熱的身體，這是他的太陽，他生命中唯一的光。他閉眼，低聲說道：“好。”
兩個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逛着，一直到四點半，林清江得回去了，夏上鷗卻還沒待夠。
以後還是少吵點架，生次氣跟一個月沒見似的，真是不理解那些情侶吵那麽多架是為什麽，生活太無聊，給自己找罪受？
他說：“那我等你下班。”
林清江這次知道教訓了，但他晚上九點半才能走，學校都門禁了。
夏上鷗卻不在意，“我回家就行了。”
林清江：“我送你回去。”
夏上鷗：“那我等你的意義何在？”他又說：“沒事，才九點半，我坐車回去。”
林清江真不同意了，“從學校到你家要一個多小時，從酒店或者我家回去不是更久，你到家都什麽時候了？收拾完都幾點了，你還睡不睡覺，你怎麽跟你爸解釋這麽晚回去，而且那麽晚有沒有公交車？半夜走在路上，你想沒想過多危險？”
完了，林老師又開始教育人了，夏上鷗想。
林老師越想越覺得不安全，單方面決定先送夏上鷗回學校，畢竟現在這個時間還是安全的，他也放心。
夏上鷗無奈，又和他折回了公交站，他無奈的說：“你以後要真做了老師，肯定特別稱職，學習，教育，人身安全三不誤。”
林清江不理他這句，只說：“讓我放心點。”
靠，又是這句，夏上鷗對這樣的男朋友是真沒辦法，只能點頭同意。
“不過你別和我一起等車了，你趕緊回去吧，真要遲到了。”他最後說。
林清江看夏上鷗沒再堅持等他下班，就放心了。
他回去之前又給夏上鷗買了一個煎餅。
夏上鷗手上拿着倆煎餅，失笑的看着他男朋友，“你怎麽那麽喜歡煎餅？”
林清江看着他手上就沒空地兒，抿抿唇說：“我以為你喜歡。”
夏上鷗想起上次，林清江也是買了個煎餅果子，當時他吃的那叫一個香。
怪不得他男朋友以為他很愛吃。
太可愛了吧。
他挑眉說：“那一開始過來的時候，你給我買這個，是為了哄我？”
林清江沒說話，輕輕點了下頭。
夏上鷗笑了下，說：“我也不是喜歡吃煎餅，我是喜歡你給我買的煎餅。”
他擡手晃了晃兩個手上的，又說：“我今晚，會把他們吃的一個渣都不剩。”
哈哈，這話說的，很難不讓人想歪啊，他也太會說了，夏上鷗覺得內心裏的自己已經笑成了一個猥瑣大叔。
可林清江竟然特別老實的點頭，還認真的說：“好，別浪費，回去熱下再吃。”
哎呦。
夏上鷗心都要化了。
誰家男朋友這麽可愛啊！
夏上鷗真是用了畢生最大的毅力，才能忍住沒在大街上抓着人親。
他目送林清江回去，直到看不見人影了才轉回頭，車這時也來了，他腳步輕快的上車。
當他哼着歌回來後，就發現丁栩一直看着他。
直到他上床點開游戲，那道目光都一直時不時的瞄過來。
他關了手機，朝下面問：“你幹嘛？我臉上有花兒？”
誰想到丁栩還應了，說：“你要不照照鏡子，确實好大一朵。”
夏上鷗罵他，“你有病。”
丁栩笑，過去正經問他，“你出去幹嘛了？一直笑到現在？”
夏上鷗摸摸臉，問道：“有嗎？”
丁栩用他剛剛的話又說了一遍，“你要不照照鏡子？”
夏上鷗：“去你的。”
丁栩試探的問：“你和林請江……和好了？”
夏上鷗沒想到丁栩能想到這，“你是怎麽繞到這兒來的？”
丁栩說：“這還用想嗎？昨天你一直沒跟林清江說話，那臉臭的啊，今天出去一趟回來都唱起歌了，你是不是去看他了。”
夏上鷗沒否認，“所以呢？”
丁栩一拍手，“我猜對了吧。”說完又想到別的：“不過我倆吵架的時候怎麽不見你這樣？你對每個人做事都不一樣啊？”
“啊…嗯…也不是吧。”夏上鷗含糊着說。
誰知道丁栩下一句話差點把他眼珠子給驚出來，“你倆是在談戀愛啊？整天跟個小情侶一樣。”
“你……你你…話不能亂說……你聽聽這叫什麽話，怎麽就是…是……那啥了。”給夏上鷗急成結巴了。
丁栩看着他，說：“你這麽激動幹什麽？我不是經常這麽開玩笑嗎？”
操，是啊，之前丁栩就老是說他們像情侶啥的。
哎，一時開心上了頭，差點就暴露了。
夏上鷗一瞪眼，“你還說，你這一天天的都什麽比喻。”
丁栩卻真好奇了，問他：“說起來，咱們認識這麽多年了，怎麽沒見你喜歡過哪個小姑娘，談個戀愛什麽的。”
老子正不是談着呢。
感情那叫一個不能再好，昨天還吵架小小怡情了一把。
夏上鷗這麽想，嘴上說道，“你不也是，還來操心我。”
丁栩說：“那我沒遇着喜歡的啊。”
嘿，我遇着了，還已經把人拐過來了。
心裏這麽想，夏上鷗嘴上還是體貼的附和着，“我不也是啊。”
兩人雙雙嘆了口氣，都為自己是單身狗而苦惱，只不過其中只有一個真的單純小夥。
丁栩後來無意又說了一句：“我也不是故意老這麽開玩笑，關鍵是你自己想想你倆的相處方式，是不是有點微妙，不怨我這麽說吧？”
當然不一樣了，老子一開始就沒想把他當兄弟。
夏上鷗說：“當玩笑開就行。”
丁栩又看了看他，沒再說話，坐書桌那看書去了。
夏上鷗見他不再讨論這事，放下心來打游戲了。
林清江晚上九點過十幾分就下班了，今天人真的少，訂包廂的也就三四桌，收拾起來很快，他在主管辦公室領了當日工資，出門，坐公交，回到家時已經接近十點。
他開門之後，發現家裏燈全開着，徐舟衣裝整潔，還帶着淡妝，看起來回家也沒多久。
“媽，今天加班了？”他問道。
徐舟看起來有點累，點了下頭，“這幾天有點忙。”她又好好看了看林清江，問：“今天回來的早，酒店人少？”
林清江點頭，低頭換鞋，徐舟淡笑，“我們還反着了。”
林清江也勾了下嘴角，問道：“吃飯了嗎？”
徐舟點頭，“六點半趁着事少随便買了些。”
林清江進到客廳，問：“現在餓嗎？我去做點。”
徐舟搖頭，“不餓，這麽晚了，別麻煩了。”
林清江站着，“嗯。”
徐舟也沒什麽說的了，客廳又變得安靜無聲。
幾秒後，林清江開口：“太晚了，先去洗吧，早點休息，別太累。”
徐舟看着自己兒子，有些恍惚，點了點頭，轉身去了洗手間。
林清江則是回房間看起了書，等徐舟收拾完睡下再去洗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