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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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情這一探脈用了十幾分鐘,魏無羨剛從鬼界還陽回來,本就開心激動地坐不住,但現在他又不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去擁抱親吻藍忘機,為了打發時間,魏無羨只好又去翻話本。

其實裏面的內容倒也沒讓魏無羨多生氣,很多內容不僅是事實,有些文字寫的還挺合他心意,至少沒把魏無羨和藍忘機的關系寫的亂七八糟,再加上韻笛鬼君其號,細品起來還挺好聽。因此魏無羨只是激動一陣,并打算等有時間,一定要去會會這個背後讓這本畫本向外流傳的人。

畢竟,從紙張上的材質可以看出,該畫本産自清河,魏無羨在清河聶氏只同聶家二公子聶懷桑,當年在雲深不知處一同學習過。

而這畫本上基本都是在說魏無羨的好話,以及着大量筆墨在講述魏無羨和藍忘機的感情有多深厚....

啧啧,看我不找個時間好好會會你。

魏無羨雖然這般想着,可他之前終究在陰寒之地待的太久,盡管怨氣對魏無羨目前的魂體不會造成傷害,可他之前在亂葬崗上也好,回來用溯洄控鬼也罷,都長期和怨氣接觸,如今還陽回來,突然能在陽光下生活,又好不容易恢複了靈力,卸下了心裏最大的防備。是以,魏無羨突然感到疲倦和困意正止不住上湧,最後竟直直往藍忘機身上歪了過去。

藍忘機自魏無羨回來後,幾乎是眼睛都不眨,時時刻刻都在盯着魏無羨,生怕一個眨眼,魏無羨就又像當初在藍忘機的懷裏突然消失不見,魏無羨一往他身上歪,藍忘機便吓得立刻抱緊懷裏的人,道:“魏嬰!”

魏無羨靠在藍忘機的懷裏,困得快要睡着了,可還是勉強打起精神,緊握着藍忘機的手,安慰道:“沒事,藍湛,我就是有點困,你讓我睡一小會兒,我保證不走......”

藍忘機将魏無羨半抱在懷裏,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婚前不可太過親密的家規禮儀,一邊抱着魏無羨,一邊握着他的手低聲對魏無羨說話,讓他暫時先不要睡,可最後魏無羨還是困的受不住,窩在藍忘機的懷裏睡了過去。

其他人都坐在魏無羨的對面,眼見魏無羨的呼吸平穩,這才沒有着急的手忙腳亂,但同時他們也有點坐不住,急忙讓溫情幫着看一看。

而從剛才落座後,一直替魏無羨紮針探脈,沒有半點言語的溫情,終是長出了一口氣。

江厭離急道:“溫姑娘,如何了?阿羨怎會突然昏睡過去?可還有什麽問題?”

溫情的臉色說不上太好,也說不上太壞,可眉卻一直皺着,直到她将手從魏無羨的手腕上拿開,道:“各位放心,魏公子現在雖然睡着,可魂體狀況很好。”

江澄看着窩在藍忘機懷裏睡得正香的魏無羨,魏無羨雖然回來了,自己也能碰得到他,可魏無羨的周身卻泛着一圈淺淡的光暈,方才藍忘機雖然抱着他,但這體重看着委實也太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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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就真的很像是一個能在常世生活的魂體。

聯想到話本裏魏無羨的號,溫情所說的魂體,江澄道:“溫姑娘,魏無羨現在,仍是魂體?”

溫情颔首:“是,他方才不是也同諸位解釋過,是以魂體現世,畢竟當初在亂葬崗上,他的身體,的确是無法再拿回來了。但,請諸位放心,這并非壞事。”

藍忘機摟着懷裏的魏無羨,替他換了個姿勢,讓魏無羨睡得更舒服些。

藍曦臣道:“溫姑娘何出此言?且方才,溫姑娘為何一直眉頭緊鎖?”

溫情道:“我之前從未接診過這樣的病人,或者說,從鬼界歸來的生魂。本來鬼界魂魄能回歸現世就是一件奇事,魏公子不僅做到了,可這還遠遠不夠,魏公子現如今雖是魂體,且從外表上看體态輕盈,不似活人,可卻擁有活人的體溫、呼吸甚至心跳。”

溫情說完看向藍忘機道:“含光君,是這樣的嗎?”

藍忘機點點頭。

溫情道:“之前在幻境裏,我曾推測過,含光君之前能觸摸到魏公子,是因為你在魏公子意外身故之前,是和他行過周公之禮。”

藍啓仁輕咳了兩聲,藍忘機的耳朵迅速紅透,垂着眸溫柔的摸着魏無羨的發絲。而其他人更是或沉默或微笑,沒有說話。

溫情正色道:“魏公子能夠回來,許是因為這個原因。”

江厭離憐愛的看向藍忘機懷裏、睡得安穩的魏無羨,道:“那這之後,阿羨應該不會再發生什麽變故了吧...”

溫情道:“理論上說,含光君和魏公子即便在做消耗靈力的事情,也不會影響到對方,只要含光君無性命之憂,魏公子便會一直在這世上,兩人可以說是同生共死的關系。”

衆人長出一口氣,江澄忽然想到剛才同魏無羨重逢,魏無羨當着他的面拔出了随便,道:“方才我來,看到魏無羨好好的,一時高興,就把随便直接還給他了,結果他拔劍的時候竟然帶出了幾分靈力,魏無羨的金丹分明給了我,之前在戰場上也從來沒見他用過劍,如今魏無羨卻突然有了靈力,這,難道是他能同含光君共享靈力的原因嗎?”

溫情唔了一聲,道:“也可以這麽說。方才我在給魏公子探脈的時候,也确實發現他的魂體裏有靈力和金丹的存在。”

江厭離喜道:“這是好事啊!”

魏無羨嘤咛一聲,幽幽醒來,他剛清醒,就聽見了方才溫情和江厭離的這兩句對話,懵然道:“靈力?什麽好事?”

藍忘機扶着魏無羨坐了起來,仍執着的讓魏無羨靠在自己懷裏,道:“溫姑娘替你看過,你的靈力,如今也已恢複。”

魏無羨歡喜的“啊”了一聲,然後道:“那我以後絕對聽你的話,好好保重身體,少使用怨氣,這樣就沒事了吧?”

溫情道:“怨氣倒也不是不行。你現在畢竟還是鬼身,怨氣對尋常修士有損,可你如今是魂體,即便平時使用怨氣,對你卻沒有半點損害。”

江澄道:“對哦魏無羨,你如今可是得了個鬼君的名號,以後要是出門在外遇上什麽事,沒準還能拿怨氣保命呢。”

魏無羨道:“瞧你這話說的,這怨氣,一開始也不是我想吸收的,如果用的時候會影響到藍湛,那我還是別用了。”

說完他還略帶心虛地瞟了藍啓仁一眼,藍啓仁摸着胡須緩緩道:“當年,是我想法固執,修道,重在行為,而非手段。”

魏無羨面露一分驚訝,道:“是,叔父。”

溫情繼續道:“關于怨氣能不能影響到含光君的問題,剛才趁你睡着,我也探查過了,怨氣只在你身上,且只會為你所用,只要你控制得住,那它就不會影響任何人,包括含光君。”

魏無羨和藍忘機對視一眼,突然道:“藍湛,你看我醒了嗎?”

衆人不解,這是什麽前言不搭後語的奇怪問題。

偏偏只有藍忘機,能很好的接過魏無羨的話,道:“魏嬰,你現如今很清醒。”

魏無羨道:“啊,那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好事,同時砸到我一個人的頭上?我肯定還在做夢吧,藍湛,要不你拍我一下,稍微用點力氣,嗯?”

藍忘機哪裏舍得拍魏無羨,手摸向魏無羨的手,稍稍使出一點力氣,捏了下魏無羨的指骨,道:“如今可信了?”

藍忘機很少用這個方式對他,魏無羨也知道這是真的了,道:“是真的就好。”

溫情看向魏無羨,道:“不過,你因為最近剛回來,頭幾天可能會嗜睡的情況,但大家無需擔心,當年你落入亂葬崗與鬼門,又經歷了射日之征,魂魄曾長時間不得安歇,如今既以塵埃落定有所歸依,魂體也是需要休養的。”

江厭離道:“溫姑娘,那阿羨不需要吃藥療養嗎?”

溫情道:“沒關系,這幾天只要魏公子能好好休息便可。”

魏無羨摸着下巴,詫異道:“這意思就是,光睡覺也行?”

溫情點點頭:“也不要你睡太久,你和含光君這幾日,可以大致計算一下你安睡的時長,何時你白日不再嗜睡,就證明你的魂體已經完全安養完好。往後就沒有憂心的事情了。”

見魏無羨沒有大礙,衆人向溫情致謝後,溫情拎着東西,回了姑蘇藍氏替他們一脈人安排的住所。

而藍忘機和魏無羨對其他人打了招呼後,也一同回了靜室。

見藍忘機和魏無羨先行回去之後,江澄摩挲着手裏的茶杯,江厭離默默品着茶水,藍曦臣笑道:“江宗主和江姑娘今日前來和魏公子團聚,還帶來這麽多東西,想必也是有其他事情要說的吧。”

方才江澄和江厭離過來的時候,雖是姐弟二人先到的,可一個時辰之後,藍曦臣就聽說,雲夢江氏此次還派來了不少擡着許多東西的江氏門生,直接就是說要送到雲深不知處的。

江澄抿了口茶,看向主座上的藍啓仁和藍曦臣,又和江厭離對視一眼,見姐姐向他點頭,這才開口道:“我師兄魏無羨和含光君,若無此樁意外,本早該結親成禮。這些東西,本是家父提前為魏無羨娶親時備下的聘禮,他如今既已尋得良人,那這些聘禮自可以作為嫁妝,一點心意,還望姑蘇藍氏笑納。”

藍啓仁捋着胡須,道:“姑蘇藍氏,對于當年江氏蒙難未能馳援,本就抱憾,且魏嬰這孩子也吃了不少苦,他既已入姑蘇藍氏的族譜,本應是我們照拂,江宗主無須如此。”

藍曦臣道:“而且,我今日傳信讓江宗主前來,也是想要與雲夢江氏,商讨一下合适的婚期。”

江澄道:“藍老先生不必客氣,今日我同家姐前來叨擾,不僅僅是來探望魏無羨和送嫁妝的,家姐如今除卻魏無羨的婚禮,還憂心着一件事,希望藍老先生,能賣魏無羨,或者賣我雲夢江氏一個面子。”

藍曦臣有些意外,道:“哦?江宗主但說無妨。”

江澄沒說話,似是也知道所求之事可能有些麻煩,看了一眼江厭離。

江厭離開口道:“阿羨與忘機的生辰只差九個月,若無溫氏作惡,阿羨和忘機如今都該到了及冠之年,冠禮也該同忘機一起舉辦。只是溫姑娘方才已經言明,且澤蕪君當時也與我們共情可見,阿羨雖然已經回來,可已是魂體身,原本的身體卻再也回不來了。所以...”

江厭離素日面上一派柔和,此時卻是明眼可見的堅定,她望向藍啓仁和藍曦臣,道:“可否只由我們幾位親近之人,替忘機和阿羨,共同舉辦一場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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