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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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這樣的聶懷桑，魏無羨有點懵，這才幾日不見，聶懷桑怎麽成這樣了，沖上來就抱着魏無羨的手臂不放，之前他來參加魏無羨和藍忘機婚禮的時候，看着可是最歡快的一個。
魏無羨搖着陳情，芍藥花和黑兔子的挂飾撞在一起，發出清脆聲響，見聶懷桑好像真的是有急事找他，道：“聶兄，你先別急嘛，有什麽事情，慢慢說？”
聶懷桑看了一眼魏無羨，道：“魏兄，咱們要不先找個沒人的地方，關起門說話？”
魏無羨道：“關起門來恐怕不行，我怕藍湛擔心，而且這裏是金鱗臺，咱倆人一個清河聶氏的，一個姑蘇藍氏的，要是關起門來被人看見，更加奇怪。不如這樣，”魏無羨說着，指向一處蓮塘，道，“我們就去那裏說？”
說完，魏無羨還看了一眼蓮塘，心道，金鱗臺什麽時候弄起蓮塘了，莫不是金子軒特意派人建立的吧，別說，還挺有模有樣，除了規模小了點，和蓮花塢真是大差不差了。
聶懷桑點點頭，急忙向蓮塘走過去。
新人已經入了洞房，賓客們都在忙着吃酒席，是以，蓮塘周圍空無一人。
魏無羨道：“聶兄，我瞧着你前幾天，來參加我和藍湛婚禮的時候，心情挺好的，怎麽才過了幾天，你這搞得，好像遇上大麻煩一樣？”
聶懷桑道：“魏兄，你且聽我慢慢說，這件事，放眼仙門百家，恐怕只有你才能做到了。”
魏無羨訝然指向自己：“只有我能？別別別，我可沒這麽大本事啊。”
聶懷桑道：“不不不，魏兄你如今在外的名號，叫的這般響亮，我思來想去，只能來找你了。”
緊接着，聶懷桑就把一切向魏無羨和盤托出。
魏無羨摸着下巴，道：“按理說，刀靈一事，是清河聶氏的家族秘密，可聶兄你居然就這麽直接全都告訴我了，我可沒能力百分百保證，一定就能幫得了你啊。”
聶懷桑苦着臉，道：“魏兄啊，我這不是也沒辦法了嗎，這刀靈困擾我們家好幾代人了，清河聶氏嫡系子弟，大多都是從小開始練刀。可沒有人能逃得掉早亡的命運，我平日裏不愛修煉，一是天資真的差勁，二就是這刀靈。不過，我靈力天資本就差的和狗啃似的，平日裏少用刀，倒也沒什麽，可我大哥，你們是知道的，他如今的脾氣是越來越暴躁了，若是有一日，突然走火入魔了.......魏兄，你既是當今仙門百家中修怨氣的第一人，又有鬼君其名號在外，肯定多少能想到一些辦法。你就看在咱們當年關系這麽好，你大婚的時候，我還送你不少畫本的份上，幫幫忙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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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思考了好一會兒，道：“我倒是可以試試，不過，若是赤鋒尊不肯聽我的意見，那...畢竟，我如今是魂體，在他眼中，怕是等同于惡鬼亡靈。”
聶懷桑連忙道：“不不不，大哥平時只是痛恨陰謀詭計和作奸犯科，對于魏兄你這樣光明磊落的人，他可是一向十分敬佩的。不然的話，清河市面上怎麽敢賣那些畫本呢？所以魏兄啊，你盡管大膽放心過來，在清河這邊的一些事情，我還是能說了算的。”
魏無羨道：“唔，那好，我就先賣你這個面子。而且我聽說，兄長已經和赤鋒尊結拜為兄弟了，姑蘇藍氏也有一種叫做清心音的樂曲，可以驅除人身上的邪氣，那，過段時間，我若和藍湛有空，一起過去，先探探情況，你看這樣可不可以？”
聶懷桑連忙歡天喜地地道謝，他一開始只是有求于魏無羨，沒想到魏無羨還能把藍忘機叫來一起做幫手，果然，之前的那些個話本就沒寫錯。
他剛想到畫本，魏無羨就轉移話題道：“哦，聶兄你今日既然來找我，我想起來，有個事我還想和你說呢，”他從懷裏掏出那個話本子，笑得得意，道，“來來來，看看這本，不是你在我大婚那日送的，仔細瞧瞧，這上面的紙張，像不像你們清河産的？”
說完，魏無羨又當着聶懷桑的面，翻開幾頁讓他讀了讀，道：“再瞧瞧這行文風格，怎麽和你當初送我的話本這麽像呢？”
聶懷桑裝傻道：“魏兄，你這話說的，哪裏沒有寫春宮話本的？你敢說姑蘇沒有？雲夢沒有？怎麽就非說它是清河的？再者說了，我瞧着這畫本寫的挺好的啊，裏面的故事，可比今日婚宴上，那些胡亂揣測你和含光君關系的那些言論真實多了。”
魏無羨道：“哦？你也知道這本寫的更真實啊？你今天肯定也聽到了，其他人是怎麽編排我倆的，如果說其他話本子裏這麽寫，我倒沒起疑心，可你這本....”
見聶懷桑的眼神明顯有點慫，魏無羨又翻了幾頁，道：“裏面有太多內容，幾乎說的跟事實一樣了。若非這人十分了解我和藍湛，怎會寫的如此逼真？在背後主導出版的人，肯定了解我一直以來所隐藏的真實秘密，可我仔細盤算了下，無非是藍湛、江澄、金子軒和溫情姐弟。藍湛不看春宮，江澄和金子軒不屑于寫這種東西，溫情溫寧作為醫者，肯定不會将我的事情外傳。所以聶兄，你別在我這裏裝傻了，我雖然不清楚你是用什麽辦法。知道我的這些事，但，你對前方的戰事，并非全然不知。”
聶懷桑被說的有些心虛，眼神飄忽沒去看那話本，道：“魏兄，你這話說的....射日之征的時候，我也就勉強清楚聶家的戰況和戰力，而且我大哥還沒讓我上戰場...”
魏無羨笑道：“真的嗎？據我所知，清河聶氏從上到下，但凡有幾分修為的，不僅熱衷練刀，于權術方面涉獵甚淺。射日之征初期，你大哥赤鋒尊本來在前線拼殺的十分賣力，可後來我聽說，清河聶氏的進攻不僅放緩了，而且還制定出了，詳細缜密的作戰計劃。這，會是赤鋒尊的主意？別說我了，這話說出去仙門百家可沒有一個能相信的。”
魏無羨說着，直接将話本遞到聶懷桑眼前，這下聶懷桑不想看也不得不看了，他只看了兩頁，就知道這裏面的內容，就是他授意別人去寫的，連忙道：“好嘛，魏兄，我承認，這書是我找人寫的！這本可以說是當下上到修真界，下到普通百姓之間，最暢銷的話本子！雖然裏面的內容差不多都是真的，但我也沒說你和含光君的壞話，更沒有胡亂揣測你們的關系啊。難道說，你和含光君的感情不合？可魏兄，你當初重歸于世，第一個去的地方，可是雲深不知處啊，這消息還是從蓮花塢傳開的，這難道還不能說明這個問題？”
魏無羨摸了摸鼻子，道：“呃....倒也是。”
聶懷桑點頭笑道：“是吧，還有，韻笛鬼君這個號，還是我得知，當初在射日之征的戰場上，你身邊的那個女鬼，喚你鬼君，我才想出來的！魏兄，仔細想想，這名號不僅不難聽，如今大家也都已經這樣叫開了。看在這話本很暢銷，還把你和含光君寫的感情很好的份上，你就別跟我計較這個了呗？”
仔細想來，魏無羨倒并沒有多生氣，因為這本是衆多話本裏，難得寫的最接近事實的，雖然某些細節，寫的是有點露骨，但這些細節，反倒成為了一些能吸引人看下去的點，如此種種，他也就不再追究了。
魏無羨收好話本，笑道：“你看，你早點痛快承認多好？”
聶懷桑笑嘻嘻道：“魏兄，你既然不生氣，那刀靈...”
魏無羨之前同鬼魂打過太久的交道，又曾經數次用溯洄送鬼魂重入輪回，時間一長，竟多少練就出了一副觀心的本領。
說是觀心，倒也不是說，魏無羨能把對方心中所想的具體事情，所要說的話窺探的一清二楚，但他至少能看出，眼前人的心術是否為正，所言某事的真僞，以及旁人在說話時的情緒，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
至少，今晚聶懷桑來找他說的這些話，魏無羨瞧着是有八分的誠意在。
這才是他答應聶懷桑的根本原因。
魏無羨道：“自然如我之前答應你的那樣。”
聶懷桑樂的一拍手：“就知道魏兄你拿我當真兄弟！”說完他拍拍魏無羨的肩，道：“你要是來了清河，我給你當向導，白天你幫我大哥看刀靈，晚上我帶你逛集市！”
魏無羨笑道：“好說好說！聶兄你要是沒事，那我就先走了啊。”
聶懷桑盯着魏無羨嘿嘿笑道：“魏兄是去找含光君嗎？我就說，你和含光君的感情可真是好！”
魏無羨抱着臂，道：“不好的話，我們怎麽給你提供話本子的素材啊？”
聶懷桑還在樂個不停，道：“得嘞！那這兩件事，就都拜托您了！”
說完聶懷桑就喜滋滋地點頭離開了。
魏無羨道：“還兩件事...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魏無羨探查了一下，藍忘機現在，應該是在離蓮塘有差不多十幾米遠。憑着抹額，魏無羨很快便找到和藍曦臣站在一處的藍忘機。藍曦臣如今在和一位身形略矮小，身着金星雪浪，戴着高帽的人相談甚歡，藍忘機站在一旁，雖然沒太多言語，但魏無羨卻一眼瞧見了，他有些心神不寧。
魏無羨連忙奔了上去道：“藍湛！我回來了！！”
說着他也不管那麽多，直接沖到藍忘機面前，雙手自覺又乖巧的環上藍忘機的手臂，還對着藍曦臣，以及那位穿着金星雪浪袍的公子微一點頭。
哦，魏無羨想起來了，這位好像是金光善的私生子，原名孟瑤。射日之征的時候，孟瑤曾在溫若寒身邊卧底，為四大家族傳信，戰争結束後，被金光善認了回去，改名金光瑤，號斂芳尊。
藍忘機偏過頭，眸中流過暖意：“魏嬰，你回來了。”
魏無羨道：“嗯！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藍忘機道：“沒有。”
金光瑤站在一旁，饒有興味的看着面前這兩人的互動，道：“韻笛鬼君和含光君的關系真好呢。”
魏無羨打量了他好一會兒，只一眼，魏無羨就看出，金光瑤其人，嘴角眉梢總是着帶微微的笑意，表面上看是個八面玲珑的風光人物，可他的心思卻遠沒有面上顯露的那般單純，明明城府頗深，卻仍要在人前做出一副無欲無求的淡泊姿态。
啧，而且平日裏好像還被金光善壓制着，有點郁郁不得志啊。
嘶，金子軒，你以後的日子，估計沒那麽好過，看來我得先給你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上點眼藥啊。
魏無羨同金光瑤客套了幾句，才知道原來他已經同聶明玦和藍曦臣成了結拜兄弟。
難怪藍曦臣看着還挺重視他的。
魏無羨道：“斂芳尊和我大哥，也是關系極好的一對兄弟啊。如今你認祖歸宗，風光無限，以後大哥若是來了金鱗臺，倒是需要斂芳尊多多關照。”
金光瑤笑道：“哪裏哪裏，平日都是二哥在關照我。”
魏無羨道：“诶，說起來，都是金鱗臺的公子，如今我師姐嫁予金子軒了，那斂芳尊，可有什麽意中人啊？”
金光瑤笑道：“剛才二哥還問我，有沒有正在議親的對象，父親前段時間，曾将他的得力部下，秦蒼業秦宗主的女兒介紹給我。”
藍曦臣道：“阿瑤和秦姑娘，最近相處的也極好。”
魏無羨聽了這話，面色卻微微一變，道：“秦姑娘啊？”
藍曦臣道：“怎麽了，無羨？可是有什麽問題？”
魏無羨直視二人，道：“藍湛，兄長，你們也知道，我如今雖然歸來，但并未言及，我沒有開鬼門喚鬼暫來現世的能力吧？”
藍忘機和藍曦臣對視一眼，藍忘機道：“魏嬰，你想做什麽？”
魏無羨道：“放心啦藍湛，不是做危險的事情啦。只是，我當時在鬼界游蕩的時候，有一位夫人，好像對你很是放心不下。”
金光瑤面色微微一變。
魏無羨道：“我之前還和她聊過，她說她有一子在人世，自己生前曾希望他能認祖歸宗，只可惜，沒能等到那天就溘然長逝，因此她遲遲不肯重入輪回。這位夫人知道我能在陽間存活于世，便拜托我，若我還能有重開鬼門的能力，可否喚她前來與自己的兒子相見。若我沒有這個能力，便是能幫她看一眼，倒也滿足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金光瑤一直以來的淡定得體的形象，終究是繃不住了，道：“韻笛鬼君，魏公子，她.......”
唉，看金光瑤這副樣子，倒不如....
魏無羨拿出陳情，甩出一道結界，然後他堵住了未懸挂挂飾的那端笛孔，轉而往另一端輸入幾分怨氣，沒過多久，就現出了當年射日之征上才看到的鬼門。
只見裏面一位女子緩緩走來，看向金光瑤，道：“阿瑤。”
藍曦臣和藍忘機都十分震驚地看向魏無羨，魏無羨道：“哦，對了，斂芳尊，這個術法，只能維持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過後，孟夫人就會自動消散于常世，至于她在這之後是選擇輪回，還是繼續為鬼游蕩，都将由她自己決定，我沒有插手的能力。”
魏無羨挽上藍忘機的手臂，道：“你們母子二人，盡可以在此敘舊，這個術法目前無人可破，更不用擔心會被人聽到看到，一炷香後會自動消散，你們盡管放心。”
說完，魏無羨和藍忘機，向着孟詩母子二人一點頭，又向藍曦臣告別後，三人這才往不同的客居出乎緩緩離開。
魏無羨步履輕快地走到客房門口，關上房門下好隔音符，這才撲到藍忘機懷裏，道：“唉，藍湛，我可算是明白為什麽你不喜歡和人交際來往了，好累，真的好累！咱們還是趕緊回雲深不知處吧。”
藍忘機揉着魏無羨的頭，道：“今日是遇上麻煩事了嗎？”
魏無羨道：“麻煩倒是沒有，不過聶兄找我，是有事求我幫忙，回頭我再跟你細說，藍湛，我好累呀，先讓我喝口熱茶呗。”
藍忘機在屋內的金桌旁坐下，斟了兩杯熱茶，魏無羨接過去喝了一口，道：“呼，蘭陵金氏真是富貴做派，連茶水都是用金星雪浪的幹花泡的，不過味道，倒是無可挑剔。”
藍忘機見此，也準備端起茶杯，就見魏無羨迅速含下一口茶，對着藍忘機的唇就印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