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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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貼在藍忘機的懷裏,手忙腳亂的用袖子替藍忘機擦着眼淚:“藍湛,藍湛,都過去了,你看我現在不也挺好的,身體倍棒吃啥啥香,還能活蹦亂跳的坐在你懷裏給你抱。”

把藍忘機的眼淚擦幹淨後,魏無羨看着瞳仁通紅,薄唇顫動,想說話卻什麽都說不出來的藍忘機,心知眼下不适合再聊這個沉重的話題,藍忘機既然不善言辭,那只好讓魏無羨說點輕松寬慰對方的話。

魏無羨便學着畫本子裏的人,故作可憐道:“哎呀,含光君,今天我們親也訂了,我最想瞞住的秘密也被戳破了,如今我只好賴在你身邊一輩子不走,你總不能因為這個就抛夫棄夫的吧,嗯?”

說完魏無羨雙手捧着藍忘機的臉,輕輕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感受到藍忘機的身體還是微微顫抖,魏無羨心裏嘆了口氣,眼下這場合雖然不太适合調情,但适時賣個乖,總應該可以。

于是魏無羨把整個人都團進藍忘機的懷裏,藍忘機從剛才就手腳冰涼,肢體僵硬的身軀,終于在魏無羨多次主動的肢體接觸下有了點反應,他緩緩将手摸向魏無羨的後背,順着魏無羨的脊骨,一下,兩下,就這樣慢慢的摸着,沒有言語。

藍忘機本就不善言辭,此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如今無論藍忘機說什麽安慰或懊悔的話,也無法抹去過去魏無羨所遭遇的一切。魏無羨倒是被摸的舒服,溫熱的靈力順着脊背湧向腹部的丹田,他甚至還在藍忘機的懷裏輕聲哼哼起來,一邊哼一邊小聲道:“唔,好嘛,藍湛你現在既然全知道,我為何會做出不少在你看來十分反常的舉動了,那咱們不如早點行動,多摸幾下,再做點夫妻之間該做的事,這樣我就能早把金丹結出來,你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藍忘機猶豫很久,還是小心開口,聲線顫抖:“你為何,不将此事告知江宗主。”

站在藍忘機的角度去看,魏無羨從亂葬崗出來之後和江澄的關系,絕對要比和自己的關系親密,不然最開始這倆人也不會一唱一和地來怼自己。即便是魏無羨的态度,在後面突然來了個極大的轉變,也是魏無羨突然發現能從藍忘機身上吸收靈力的緣故。

無論魏無羨是出于何種目的,其結果都是他選擇在不告知藍忘機真相的前提下,跟藍忘機走,可若魏無羨能盡早說出來,即使訴說的對象不是藍忘機,即使魏無羨在那時已經不得不開始修習鬼道,魏無羨也能更早得到将養身體的機會。

而藍忘機,只會更快更早的,幫助魏無羨完成重修金丹的夙願,哪怕那個時候,魏無羨對他并無半點喜歡的心思。他也會一如當初那樣,希望魏無羨能跟他回姑蘇。

魏無羨見藍忘機終于開口說話,長出一口氣,道:“你也知道,江澄這個人驕傲愛面子,修為靈力比他的命都重要,若是讓江澄知道他的金丹是我的,他的心理會不平衡,以後我們之間也就沒法自然相處了。至于我,要是沒有江叔叔,當初用一塊瓜把我帶回蓮花塢,我還不知道要流落到哪裏,更不用說接觸什麽金丹劍道,更不會以雲夢大弟子的身份,被江叔叔送去姑蘇求學啦。那我要到哪裏,才能釣到這麽可愛的小古板給我當夫君?你說是不是呀。”

他從藍忘機的懷裏探出頭,去望藍忘機的眼睛,道:“不過藍湛,說句真心話,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因為上天其實還是很眷顧我的。你還記不記得,今天早上我和你說,從同你重逢的那天開始,我就能從你身上吸收不會消散的靈力?”

藍忘機點點頭。

魏無羨繼續道:“你剛才也聽溫情說了,我重結金丹就是這幾天的事,這一切可都是托你的福,說明我這幾個月,可沒有白努力。看在我們兩個都已經訂了親的份上,你要實在心疼我呢,就多親親我。要是還覺得不夠的話,”魏無羨眼睛發亮,伸手一指藍忘機身後的床榻,“咱們再像昨晚那樣,去做點快樂的事情呗!說起來還有點遺憾,昨晚怎麽只做了一場,你的酒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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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嘴上雖然說着可惜,但藍忘機卻瞧見他的唇角是帶着笑的,提及昨晚的事,藍忘機忽然就想到,當時他以何種方式從醉酒中醒過來的,道:“我從未拒絕過你。”

魏無羨道:“是啊,不然我的膽子怎麽越來越大,一步一步地,最後把你拐到床上去?老實說,藍湛,我以為你知道真相之後,會氣的拿避塵把我砍一頓,再不濟,生場氣也是應該的,但我沒想到你是真的真的很喜歡我,早知道這樣,我就早點把所有的事都向你坦白,免得今天一大早上鬧了個烏龍,差點結不成親。”

藍忘機的手緩緩移到魏無羨的腰封上,盯着魏無羨道:“怪誰?”

魏無羨心道不妙,趕緊賣乖:“啊,怪我,怪我!誰叫我那個時候,一門心思就顧着結丹了,昨晚我和江澄比劍,他有一句話,說的還挺有道理,我一回來對你那麽黏糊,誰看不出來我喜歡你,誰就是傻子。可惜啊,我這個當事人居然是唯一的、最傻的那一個。”

魏無羨話說了半天,以為藍忘機是想要再和他雙修,結果他的手卻老老實實的按在魏無羨的腰間,雖沒有半分動作,卻也不肯松開,他便知道藍湛這又是害羞了,連忙積極主動的幾下扯開腰封,脫去外袍,本來想像之前那樣把它順手甩到床架上,但後來魏無羨一想,這套衣服可是藍忘機特意為他量身定做的新衣服,可不好就這樣随便一甩,于是他抱着這件外衣,道:“哎呀,藍湛,你先放開我,讓我去把衣服放好呗?”

藍忘機卻拿出了幾分醉酒時的固執勁兒,道:“不放。”說完他還順手拿起魏無羨的外衣,不管不顧的往衣架上一甩,許是帶了幾分靈力,這件綴着卷雲紋的黑色外袍,将将好搭在衣架上。見礙事的衣服丢到一旁,魏無羨便也知道藍忘機想做什麽,指了指背後的床榻,模仿着畫本子裏的人物,對着藍忘機眨了眨眼睛道:“哎呀,那我先去床上躺着等你?”

說完魏無羨便想從藍忘機身上下來,不是他不願意在對方懷裏多待,他們倆人如今坐在當初金子軒送來的黃金雙人椅上,雖然這椅子夠大夠寬敞,還有兩個金黃色的靠墊,但魏無羨不知怎麽,還是更喜歡去床上和藍忘機辦事,椅子總歸是有點硌人,床上多舒服。

只是魏無羨這一動,藍忘機便先行一步,一手抱緊魏無羨的肩,另一手抄着魏無羨的膝彎,突然起身往床上走。

魏無羨嘻嘻一笑,貼在藍忘機的耳朵旁邊吹氣邊說:“哎呀,藍湛你原來這麽傳統,喜歡在床上,而不是椅子上辦事?”

雙人被也是當初金子軒送來的東西,魏無羨看着上面大朵的芍藥花紋,道:“啊,含光君,咱們還沒正式大婚呢,你就要先洞房了嘛,好呀好呀,先讓我把你的抹額摘掉!”

還沒等魏無羨先行一步,藍忘機便将魏無羨抱到床上,讓他躺好,這才扯下抹額放在床邊,魏無羨躺下之後扯開雙人被,腳也不老實,大腳趾還特意從被子裏伸出來,去蹭藍忘機腿間的東西,道:“真看不出來啊藍湛,上次你喝醉的時候突然用抹額綁我,今天你雖然沒有要綁我的意思,抹額解的倒是夠快?”

藍忘機沉默不語,把抹額放好後,也躺在魏無羨的身邊,道:“魏嬰,你可知藍氏抹額的含義?”

魏無羨想了一會,道:“不就是.....約束自我,還有什麽別的含義?藍湛你要是這麽說,我突然就想起來,之前咱們無論是在岐山清談會,還是屠戮玄武洞裏,我每每想動你的抹額,你的臉色都那叫一個難看,就好像我要對你做什麽非禮之事。但天地良心,我當時可都不是故意要戲弄你的,清談會那次,你的抹額是真的歪了,而玄武洞裏,當時我覺得除了你的抹額,再沒有其他能替你綁腿的東西。還有,你第一次把抹額當發帶給我用的時候,外面的那群門生看着我們的表情很是驚訝,可後來就都習以為常了,這究竟是什麽意思啊?你給我解釋解釋呗,總不能是因為你的抹額,有什麽和其他普通門生不一樣的特殊用法吧?”

藍忘機看着魏無羨,确認他這副神情是真的不知道,而不是故意戲弄自己,一字一句道:“抹額,意為約束自我,非命定之人,不可取。”

藍忘機清淺的眼睛裏,瞬間倒映出魏無羨驟然放大的瞳仁和合不攏的嘴。

這這這.....

這藍氏抹額的含義,可是相當之沉重啊!

魏無羨怔愣了好一會兒,喃喃道:“我的天....我當年在藏書閣抄家規的時候,好像不記得有這條....”

發頂上傳來藍忘機的一聲嘆息:“白抄了。”

魏無羨這可就不樂意了,窩在床榻裏側,把自己蓋的嚴實,只露出一個頭去蹭藍忘機的頸窩,道:“姑蘇藍氏家規這麽多,我當時,看上一遍抄上一頁,就覺得我快要原地飛升了,哪裏還有閑心思,記得住上面講了些什麽啊?”

魏無羨隐藏在被子下面的手不老實的摸向藍忘機的心口,被藍忘機一把抓住,魏無羨見此翻身貼上藍忘機的胸口,道:“藍湛藍湛,夜還長着,咱們真的不做點什麽別的?”

藍忘機道:“魏嬰,你今天也累了。”

魏無羨道:“怎麽會!我現在,一想到溫情說我這幾天能結出金丹了我就高興,再加上回去之後咱們就能成親,更是超興奮——诶藍湛,藍湛藍湛!你快摸摸看!!”

魏無羨真沒想過,結丹這事竟然來的如此之巧,魏無羨第一時間,将藍忘機的手覆在魏無羨當初剖丹後留下的傷疤上。

丹田處的靈流,正将魏無羨原先被切開的靈脈創口上,一點一滴彙聚成一個小點。

魏無羨道:“藍湛,藍湛藍湛,就在這裏,你感受到了嘛?!”

姑蘇藍氏的嫡系子弟,都略懂一些醫術,藍忘機驚喜道:“有。”

這幾個月盤旋在魏無羨的腹部,源源不斷從藍忘機身上吸收而來的靈力,終于結成了一顆細小的珠子,安靜盤旋在丹田中央。

魏無羨拉着藍忘機的手,道:“藍湛,你再給我探脈,或者輸靈力試試看呢?”

藍忘機依言照做,竟真的感受到魏無羨的丹田處,正有金丹在緩緩吸收着藍忘機的靈力,只是藍忘機探着探着,微微皺起了眉,魏無羨以為又有什麽變故,道:“怎麽了?可是有什麽問題?我發誓,我沒逞強,我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不過,保險起見,不如明天再找溫情讓她給我看看?”

藍忘機搖頭,道:“無事,但有一處,卻是特殊。”

魏無羨道:“是什麽呀?”

藍忘機颦眉,面露憂愁,看向魏無羨道:“魏嬰,你确已重結金丹,但在你金丹周圍,還盤踞着一團怨氣,奇異的是,兩者好像各行其路,互不打擾。我不知,這是好還是壞。”

魏無羨也愣住了。

他這是要走什麽路子?靈怨雙修嗎?

雖然兩人心裏各有疑慮,但魏無羨還是笑道:“沒事的呀,藍湛,先過了這一晚,明日白天我們就去找溫情,就這一晚上,咱們還睡在一起,不會有事的。”

說着魏無羨打了幾個哈欠,道:“今天這麽一折騰,還真有點累,藍湛,不然我們,先睡吧,嗯.....”

藍忘機轉過身,将魏無羨擁在懷裏,道:“好。”

在合眼之前,魏無羨唇角帶着笑意,沉沉睡了過去,可沒過多久,他就突然發現,自己正處在黑雲沉沉的空間裏,居然還在下墜。

眼前的場景頓時讓魏無羨反應過來,這周圍,和他當時被溫晁扔進的亂葬崗,怎麽就這麽像呢。

正在下墜的魏無羨剛想使出一點靈力,卻發現,腹部的靈力居然一點都沒有了。

開什麽玩笑?睡之前的魏無羨可是因為結出了金丹,歡天喜地的進入夢鄉了。

他完全沒有道理,再一次入了這樣的噩夢啊?!

老實說,自從魏無羨和藍忘機住在一起之後,除卻第一晚,魏無羨還會做在亂葬崗上遭遇邪祟兇屍的噩夢之外,在這之後,魏無羨就從來都沒有夢到跟亂葬崗有關的任何事情。

就算是起初魏無羨一連數月,懷着戰戰兢兢提心吊膽的心情,去吸收藍忘機的靈力,也再沒有做過任何跟亂葬崗有關的噩夢。

這他娘的算怎麽一回事啊?

如今夢裏的魏無羨沒有随便,沒有靈力,身邊就連能抓手的東西都沒有。

罷了,反正也是個夢,魏無羨知道自己在夢裏,也就夠了。亂葬崗這地方,如今魏無羨可不是第一次來,到時候再借着之前的辦法,走出去就是。

他魏無羨可沒在怕的。

但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是,魏無羨好像看到,藍忘機不知何時,自上空禦劍而來,并大聲呼喊着他的名字:“魏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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