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對于姜北望強迫我的事。

好像也沒那麽難以接受了。

他不說。

但我知道。

他也是個怪物,只是比我隐藏的要好。

我們都太孤獨了。

如果擺脫不了他,那就騙騙自己吧。

假裝我們原本就很相愛。

他認定我是個不會玩壞的玩具。

他的父母在幾個月前車禍去世了,他将自己身上的傷口縫合的很好,所有人都看不到那根若有似無的線。

他還去找心理醫生。

好像自己真的是個多麽偉大的正常人。

我幾乎大部分,不,我從來沒有給過他什麽好臉色,他怎麽配呢?

也許在外人眼裏,我該對他感激涕零。

如果這樣遭難的事注定要發生在我身上,不是他,也會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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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假設。

想方設法讓自己好受一點。

可是這樣。

那些化作實質便是千萬把殺人于無形的劍,便也能輕易放過了嗎?

不。

我不服。

憑什麽?

這個世界原來是在比誰跟誰更爛嗎?

他每次進來的時候,我都壓抑不住地想吐。

他以為拿住我家人,就是捏準了我的軟處,其實只是我不想再玩這令人作嘔的游戲。

我無所謂了。

随便你們這些人撕咬吧。

淚水順着臉滑落。

沾濕了毛孔,癢癢的。

我又一次被他抵到角落,像只無力反抗的小獸,我好害怕,怕底下車水馬龍,怕對面大樓的人會忽然朝這方向看來,盡管是晚上。

玻璃會碎嗎?

他還在步步緊逼,我故意激怒他,卻始終不見他有任何動作。

我再一次惹怒他。

他找人給我包紮傷口。

我不喜歡他這樣。

婦人之仁。

看着我在他頭上蹦噠,猶如秋後草蟲,那把刃始終沒落下。

他一次次突破底線。

脾氣變得越來越壞的人,由他成我。

好累。

06

陽臺的花被我一枝枝折敗。

這麽美的花啊,怎麽配開着呢?

早晚會有人來摘走它們的。

與其到時候再痛苦。

不如将選擇權捏在手裏吧。

我就是要在大晚上故意出門,将那個不聽話的小貓撿回來。

腳上的鞋一掀價格吓死人,穿起來卻一點也經不起細小的石子磨損,我把那些昂貴的首飾一件件扔掉,破掉的鞋也不要了。

赤腳踩在雨裏。

好自由,好舒服。

懷裏的貓還在亂動。

我對上他古井無波的眼。

一樁樁一件件,沒人挑明,我們兩個卻彼此心中有數,就像躺在那張墨綠色的床單上,雪白色的肌膚和背景拉出無限張力,他就是喜歡這樣啊,什麽東西都要符合他的标準。

手裏的高跟鞋被他奪掉。

随便被人扔到一角,砸到地板發出聲響。

我看着他說,“姜北望,你會有報應的。”

他說,“我沒看出來,你還信這個?”

我笑說,“不是信,是一定會。”

他停下動作,扭正我的臉,“會的,報應是,給我,你的下輩子。”

我笑到停不下來。

輕薄性感的睡衣穿在身上,猶如月光流淌,感受不到任何布料存在的重量。

他這個人啊。

這輩子還不夠,妄想來生。

貪婪,惡劣,不知所謂。

我要抽煙,他不讓。

說起來,好像是很久沒見他在我面前抽過了,以為他想開了,怕死了,卻沒想到原來是在給我埋一個更大的坑。

這個坑大到足以讓我的一生都和他的下半生綁定在一起。

直至死亡降臨的那一天。

否則,不會再有任何法律或道德,能夠将我們兩個人分開。

我又想去拉琴了。

拉最喜歡的那首曲子。

我怎麽可以給強迫我的人,生孩子。

我能拒絕他嗎?

我好像沒有這個權利。

他居然還敢問我喜不喜歡他?

好可笑的問題。

那就讓他痛吧。

他在乎什麽,就用什麽讓他痛不欲生。

夫妻本是同林鳥。

大難臨頭各自飛。

既然要zuoairen,那就連同我的痛苦,也一起分擔了吧,他不知道的,我不會讓他發覺。

我的生。

由始至終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掙紮。

直到那根弦終于崩斷。

我不再碰小提琴了。

我配不上。

從前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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