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我理所當然地砸碎他的花瓶。
他好喜歡那個花瓶啊。
延年益壽,永遠幸福。
我偏偏不會讓他如願。
這把刀是他親手遞到我手上的。
這是我殘忍的人生裏最後一絲仁慈。
這次,我是罪犯了,要好好規劃。
很多次,那個孩子在我肚子裏動,從只是細胞開始,我摸上去,他會輕輕回應我。
眼淚砸到地板。
像我這般冷血的人,也會有感情嗎?
新年到來了。
他帶我回了老宅,那裏燈火通明,所有人都陷在熱火朝天的喜悅中。
他也第一次,在外面落雪的天,握緊我的手,他的手比我的要熱。
他笑着說,“你怎麽這麽冷啊?”
我今天穿了暗橙色收腰大衣,小腹隆起明顯,下了小雪,發絲都浸入微涼的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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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花時一定會錯認為那是紅色。
他把我的手捧起,熱意溫暖我每一根手指。
好像比單穿上紅色大衣還要暖。
他說,“對不起。”
我問他為什麽要這麽說。
他卻沒有再回答我,只說,我們會越來越好,這樣的話固執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原本就不好,為什麽要越來越好?
這話說的沒勁,無稽之談。
我覺得沒意思,松開他的手。
地上已經堆積了一小層晶瑩剔透的雪花,我團成很小的雪球,向他砸去,正中他眉心。
男人反應過來,黑色大衣上搭了條灰色的針織圍巾,紮實,有禦寒的厚度。
他陪我玩了一會兒,有東西圍上我頸間,是他的圍巾。
姜北望拍了拍我的手,像看犯錯貪玩的小孩,他看向我說,“好了,今天就玩到這吧,天冷,咱們回家。”
腰間的金屬扣皮帶被人解開。
他脫掉外面的大衣,只剩一件深色襯衫,穿着拖鞋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最近幾個月不要穿這麽緊的衣服,不好。”
“穿衣服也要管?”
“你什麽東西我不能管,現在有孩子,這樣對你和他都不好。”
我不動聲色地斂眉。
他貼上來抱住我,掌心撫摸我的肚子,臉埋在我的發絲間,像在嗅什麽東西。
窗外有煙花綻放。
他第一時間來捂住我耳朵。
好像網上那些發現噪聲,護住寵物的主人。
仔細想想,好像也确實是這麽回事。
他以為我在為這煙花高興。
問我要不要下樓去放仙女棒,他打電話讓人買了很多,想放多少都可以。
我說不用了。
他又問我,“怎麽,小仙女以前都不細的玩仙女棒,準備飛升成仙?”
我對他話裏的恭維讨好忽略個徹底。
不成仙,一起下地獄還算實在。
他對做親密的事,一向熱衷。
我有時候真的沒有體力去應付他,何況現在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
如果有需求,他去外面找誰都可以,最好就這麽死了,大家都徹底解脫,我也就能不費力過點安生的日子。
他聽後生了很大的氣,承擔他怒火的人只有我。
只要在他身邊,我沒有那一刻不是痛苦的。
他每說過一句話,都在提醒我,我沒有任何權利做自己的主。
可我生來赤條,父母也只扮演隐形人的角色,只有在需要用錢的時候才會出現,我天生自由到了底。
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告訴我,我不是自己的主,他才是我的主。
我不能接受。
不是這樣的,原來根本不是這樣的。
他将我的衣服一件件脫掉。
房間開着地暖,并不會令我裸露在外的皮膚感到不适,開始顧忌,動作還算輕,後面就收不住了,總是往最裏面。
“有那麽爽嗎?都哭了。”
我沒有回他的話。
結束後翻了個身背對着他睡,他将我扳過來,大手撫上我的肚皮,親了下我的額頭,跟我說,“乖,休息吧。”
我突然像那幾月一樣,大半夜使喚他出去給我買吃的。
按理來說,我已經在他面前坦誠相對過多次,不應該再有那麽強的羞恥感。
可是現在,我覺得自己難堪到無地自容。
整個人帶着靈魂都暴露在空氣裏。
他雖然覺得奇怪,卻還是穿上衣服出門,以為我又像之前那樣嘴饞。
門被人關上,他最後說了句,“先睡吧,我給老板打了電話,等下就把東西給你帶回來。”
而後人帶着外套,從門口徹底消失。
我趴在被窩裏,終于忍不住地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