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相
真相
蒼山之巅，雲霧缭繞。
亭中，一中年男子正一個人下棋，撚起一枚棋子尚未落下，悅耳的聲音突然打破寧靜。
“百裏東君，都這個時候了，你竟還有閑心在這裏下棋？”
曼妙身影自山下緩緩而來，陰影消退，露出女子絕美的容顏。
百裏東君看了一眼，認出來人便收回視線，摸着下巴思考落子的位置。
“尹落霞，你怎麽來了？司空長風那傳回了什麽重要的消息，讓你親自跑一趟？”
“八百裏急送，你說這信急不急？”
尹落霞将信扔到棋盤上，随便挑了個石凳坐下。
“他們不敢上蒼山，所以求到了我那裏，聽送信的弟子說，你剛收的小徒弟被人拐跑了，我便特地走一趟，替他們送信。”
拐跑了？就他小徒弟那性格？
百裏東君起了點興致，打開信一看，這臉色卻越看越複雜。
看了個趣，尹落霞面上帶笑，敲了敲桌面：“你這是高興呢？還是難過呢？”
“怎麽變來變去，一會震驚，一會高興，一會傷感，一會憤怒？”
“我！”
忍了再忍耐，實在忍不住，捏着信的手慢慢收緊，百裏東君猛地站起，将信揉成團緊緊捏在手心。
咬牙切齒道：“無——雙——城！”
話未落，氣沖沖地走了幾步，突然想起溫柔不願回雪月城，又停下來自言自語。
“不行，我得去溫家一趟。”
這麽多年了，玥瑤的死一直是他的心結，若溫柔是他們的孩子……
這其中定發生了其他的事，他要知道所有真相！
看着百裏東君急匆匆的背影，尹落霞若有所思道：“大城主這反應是有隐情啊！難道溫柔那孩子的身份不簡單？”
立于峭壁之上的面具人似乎想起什麽卻沒提，沉默半晌才冷聲回答。
“不知道。”
“······”
眼見無雙城就在前方，盧玉翟狠狠松了一口氣。
不過是返程，他卻感覺比搶奪黃金棺材還累，是心累啊——
底氣足的他精神一震，手一揮，昂首挺胸：“進城！”
雖失去江湖第一城的位置，但無雙城底蘊擺在那，到底未墜了東無雙的名號。
進了城，随行的弟子皆退下，盧玉翟叫來一名弟子，扭頭看向身後。
“溫姑娘，你先随這名弟子去客院休······”息。
身後空蕩蕩的，哪來什麽人影，進城時跟在他身後的無雙和溫柔兩人早不知所蹤。
額頭青筋突突直跳，盧玉翟氣得臉色發青。
“無雙，你這臭小子！”
溫柔側耳傾聽：“無雙，我好像聽見你師兄叫你。”
“有嗎？”
無雙裝傻充愣，腳步不停，拉着溫柔往前趕：“不用管師兄他，我先帶你去我的無雙院休息。”
兩人東拐西拐，終于停在一處幽靜的院落門外。
“我們到了，這就是我的院子。”
光從外面看，看不出什麽，進去後穿過一排屋舍走廊，視線豁然開朗，才發現院子極大，大到空落落的。
除了該有的前廳、卧室、書房、練功房、廚房等房間外，便剩空曠無物的前院，地上鋪滿了石磚，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裝飾，一眼望去，光禿禿的。
察覺到溫柔微妙的表情，無雙解釋道：“我平時練劍是在自己的院子裏，所以院子裏不種花草，也沒有池塘。”
說到池塘，無雙想起了頭頂的呱太，話音一轉：“可以讓人将我的院落和後面空着的院落打通，那個院落裏就有個蓮花池。”
溫柔收回打量前院的目光，沒提她想親自改造一下這裏的話，微笑道：“好啊！一切由你安排。”
把溫柔帶到他卧室隔壁的房間休息，無雙臉上的遺憾不加掩飾：“唉——溫柔什麽時候可以住進我的房間啊？”
溫柔輕咳一聲，面上微紅地把人推出門：“你不是要去見你師父嗎？快去快去，別在這裏瞎晃了。”
無雙“哦”了一聲，走了兩步又退回來：“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擋住他湊過來的臉，溫柔無奈地點頭：“知道了，知道了，還不快去。”
好不容易送走人，溫柔看着幹淨得沒有一粒灰塵的廚房，扶額嘆氣。
“鍋碗瓢盆都沒有，憑空變出來啊？我也是被他給纏昏了頭，竟然忘了問他。”
不提溫柔從梨絨落絹包裏翻出許久沒用的廚具，以及路上收集的野味。
這裏，無雙面見師父，見到大師兄難看的臉色，好奇問了一句。
“師兄，師父他老人家心情不好？”
被問懵的盧玉翟愣住：“沒有。”
“那你為什麽臉色那麽難看？”
盧玉翟五官扭曲了一瞬，一掌拍在他腦後，催促道：“問那麽多做什麽？師父在裏面等着你，還不快進去？”
“哦——知道了。”
摸着頭進去，見到負手而立的師父，無雙低頭行禮：“師父，我回來了。”
沉默良久，宋燕回才轉過身來，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遍，點了點頭：“嗯，回來就好。”
無雙疑惑的詢問：“師父不問我什麽嗎？”
宋燕回臉上嚴肅的神情稍緩，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次任務，在外面玩得開心嗎？”
“開心，特別開心！”
無雙思考了許久才開口：“遇到了一個白頭發的高手，可惜打到一半走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像這樣的對手還有很多，你以後總會遇到的。”
感慨完這些，宋燕回臉上表情放松，眼中浮現笑意：“聽說你帶回了一位姑娘？”
面對師父的調侃，無雙難得露出點羞澀，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嘴卻應得不慢。
“是啊！我出去一趟，給你拐了一個徒媳回來，你不高興？”
“臭小子！”
宋燕回笑罵着拍了他一下，對他沉聲道：“于阗國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溫姑娘很有可能是百裏東君和玥瑤的孩子，你······”
“玥瑤是誰？”
無雙皺眉插嘴：“百裏東君是酒仙，雪月城的大城主，這些我都知道，你說的玥瑤是誰啊？”
宋燕回哭笑不得地開口：“別打岔，至于玥瑤是誰？”
長嘆了一口氣，将他們那一代的江湖事緩緩道來。
“那時……”
“那時，你誤殺玥瑤，神情悲怆，我趕到時你渾渾噩噩，差點走火入魔。”
年邁的老頭灌了一口酒，搖頭苦笑。
“人死不能複生，你抱着玥瑤的屍體不放，我和白發仙他們也不能讓你一直這樣，只得合力敲暈你，先安葬了玥瑤。”
百裏東君神色痛苦，握緊了雙手：“那……溫柔呢？她從何而來？”
溫壺酒眯起眼睛回想當時場景，悠悠嘆道：“溫柔啊——其實我也沒料到。”
“那是超乎我們凡人所知，永遠解釋不了的奇跡，不，不只是奇跡這麽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