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吻

第十六吻

機車呼嘯而過,簡直不要太拉風。一路上收獲了不少目光,甚至還有拍照的。

許池覺得自己一生的社死都體現在這了。

真·大型社死現場。

他一直低着頭靠在對方背上,沒臉見人。殊不知前面的人滿臉笑意,心情很是不錯。

“到了。”機車震耳的聲音停止,車在商場停下。

許池似乎是松了一口氣,顧澈替他将頭盔摘下來:“走吧。”

“票呢?”

“早買好了。”顧澈不知從哪摸出來兩張票:“就差你。”

商場二樓有一個大影院,大多都是情侶,人流如潮。

檢票處兩側有爆米花機和自動飲料機。顧澈深知許池是不會自己拿的,所以他不動聲色的自己要了兩份爆米花,一瓶雪碧和一杯珍珠奶茶。

九點到十一點有兩場電影,玄幻刑偵片的隔壁是一部校園言情片。可以說是,一個打架鬥毆,一個談情說愛。

一個聲音從斜後方傳來:“…許池?”對方有些不太确定,聲音有些小。

許池轉頭。

“鄒銳?”

對方顯然也睜大了眼:“這麽巧啊!真的是你。你…也來看電影。”

許池點點頭:“對。”

顧澈掂着爆米花和飲料過來了:“又見面了。”

鄒銳:“你和顧澈一起的?”

許池:“對。和我們一起去嗎?”

提到一起走,鄒銳眼神有些躲閃:“啊…我啊,不了吧?我還要去上廁所。”

許池直覺今天的鄒銳有些奇怪,卻還是沒有多問:“那好吧,一會兒見。”

正當這時,尖銳的女聲由遠及近。

“鄒——銳——!!!”對方喊的很大聲,不少人都回頭觀望。

女生手抱一大桶爆米花,嘴裏還叼着袋酸奶。正是孫恬。

“我拿個爆米花的空你就沒影了,啊?”

鄒銳在看到女生的瞬間徹底慌了:“不不不不,我不是我沒有…”也不知是在對許池辯解,還是在對女生否認。亦或者兩者都是。

許池則一臉興味的看着兩人,一副“我就靜靜的等着你狡辯”的樣子。

孫恬這才看到了旁邊兩人,瞬時比剛才嚎的更大聲了。

“許、許池?!你也在啊!”

許池:“嗯。你也來看電影?和鄒銳一起?”

女生腮幫鼓鼓的,不知是不是頭頂燈光的反射,臉有些紅。

“算…算是吧…”

許池微妙的看了看二人:“哦。”

鄒銳猛的擡起頭:“我我我我我——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許池:“我什麽我啊,不用解釋了,快點看你的電影去吧,一會兒都開始了。”

孫恬從後面扯了扯鄒銳的衣襟,小聲的貼着對方耳邊:“走不走了?還嫌丢人丢的不夠?”轉而又對着許池笑笑:“那我們就先走啦。”

許池沖兩人擺擺手。

女孩轉身,大力拉着男生去了“青春校園片”區。鄒銳則是滿臉僵硬的話也不敢說,硬生生的被扯走了。

一直在後邊看戲的顧澈走過來:“鄒銳這是…”

許池:“看不出來?沒錯,就是那樣。”

顧澈笑着點點頭:“原來如此。”

兩人的位置比較靠後,但勝在視野開闊,沒那麽人煙吵雜。

顧澈将手中的一份爆米花和珍珠奶茶放在對方手邊。

許池挑眉看了看他。

“給你的。早上吃飯了沒?”

“又不是上學日,吃了。”

影院周圍都很黑,只有正中央的屏幕不斷閃爍着光亮。

在這有些寂靜的氣氛中,一種微妙感悄悄擴散。

前排有對情侶,沒有去隔壁言情,而是在這裏看類似鬼片的刑偵。女生好像有些害怕,悄悄向男生那邊靠了靠,男生擡手一把将女生撈進懷裏。

影院很黑,看周圍什麽都有些模糊,只能看出前方隐隐綽綽,兩個人影親密的依偎在一起。過了一會兒,發出了有些令人暧昧遐思的聲音。男生甚至按住了女生的頭,直接貼了上去。

觀看完全程的許池:………

請你們注意點場合好嗎啊喂!!!

他別別扭扭的不再看前面那對熱戀期的情侶,吸了口珍珠奶茶認認真真的看電影。

倒是顧澈,不動聲色的将視線從前排轉過來,看着旁邊的人。許池的嘴唇很薄,唇形優美如櫻花,顏色淡淡的。只有顧澈知道,這張嘴笑起來有多好看。

許池看着電影,顧澈看着許池。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好久。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許池開始犯困,眼睫毛一顫一顫的,打了個哈欠。他放下手邊的奶茶,用手拖着腮閉上了眼。

顧澈正看着電影,突然感到左邊肩膀多了些重量,脖頸也癢癢的。

他迅速低頭。

許池睡着了。

男孩棱角分明的臉上神色有些變化。他看着睡着了的人,深邃的眼底情緒猜不透。

他擡手輕輕把許池扶正。不一會兒,對方的頭卻又順着椅子倒在他的肩膀上,發絲擦過脖頸,癢癢的。

無法,顧澈兀自嘆口氣,換了個姿勢,讓對方更舒服的靠在他肩膀上。

許池做了個夢。

他夢到自己回到了小時候。夢裏的他小小的,正在課堂上回答老師的問題。顧澈也小小的,正趴在窗口偷偷的看他,眼裏的光亮藏也藏不住。

畫面一轉,夢境裏的小小人長大了一點。

“哥哥,給你。”小顧澈手心裏捧着一個醜不拉幾的小東西。

“這是什麽?”夢裏的小許池面容依舊冷淡,顯得有些酷酷的。

“我用過狗尾巴草編的小貓咪。”顧澈兩手托着,好似手中的是什麽十分珍貴的東西:“編了好半天呢,送給你。”

看着對方歡欣的眼神,許池也不好不收。

“為什麽是小貓?”

顧澈頗為神秘的眨眨眼。

“這個嘛,不能說…”随後又有些別扭的扭過頭:“如果…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到那時,我再告訴你。”

許池:“什麽有機會沒機會的?”

顧澈:“反正現在不能說!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随後又在那小聲嘟囔着別人聽不懂的話:“再說了,我自己都還沒搞清楚呢…”

鬼使神差的,回到家後,那個醜不拉幾的小東西許池沒有扔,一直到現在,都還插在他的筆筒裏。

“哥,哥?”一個熟悉的聲音忽遠忽近,在夢境的盡頭不甚清晰。

許池眯了眯眼,悠悠轉醒。他将手背搭在臉上,适應了一下電影屏幕不停閃爍的燈光。從夢裏緩緩回神。

“嗯…電影,放完了嗎?”

顧澈攥緊了手中的易拉罐瓶,聲音低啞:“嗯,已經結束了。”

人群熙熙攘攘着離開,只剩下幾對零星的人。

“結局…怎麽樣?兇手到底是誰?”

“是病人的主治醫生。”

許池一副了然:“果然。從最開始就覺得他不對勁了,越是覺得安全的人,越是危險。”

許池:“只是沒有親自看到結尾,有些遺憾。”

顧澈:“想看的話,下次還可以再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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