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第20章

第 20 章

20

草地,白雲,溫暖的光暈灑落林蔭。

那道熟悉的身影似乎就在眼前,她永遠在那裏,顧青竹随手就可觸及,她也永遠聽之任之,願意随時随地擁抱顧青竹。

唇齒開合,顧青竹下意識将情緒傾瀉出來。她聽不清自己的話語,只覺得那似乎對她很重要。

身影卻絲毫沒有因為這些眷戀,變得清晰。相反,她越發模糊,恍若霧氣一般,清風拂面,它在陽光裏散了個徹底。

最後一幕,是自己的身體在湖水中深陷——

她為什麽不見了

驟然于夢中驚醒時,顧青竹後背早已濕透了。

手背殘存的滞留針因這突兀的動作,她驚魂未定的伸手拔下,鮮血湧出,顧青竹環顧四周,陌生的布景,昏黑的環境,她毫無猶豫,下意識叫道: “應——”

應什麽

思緒飄忽,顧青竹倏爾咬住了嘴唇,止住了另一個字。

她想叫誰應許

為什麽

她站在床邊,氣息顫抖,周遭似乎還是那片澄澈的湖。在水中睜開眼時,入目是透明的日光——

與一望無垠的藍。

一如應許的瞳色。

顧青竹按住眉心,竭力使自己冷靜,門卻在此時被動作極輕的推開。來人的臉上滿是小心翼翼,那雙眼中含着濃重的關懷之色。

“青竹——”

“你剛剛……是想找我嗎”

顧青竹愕然望向她。

一瞬恍然中,她甚至将Alpha的影子與夢中結合,仿佛她所尋找的,就是應許。

口腔中彌漫的血腥氣迫使顧青竹保持克制。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發出的聲音卻格外沙啞。

“你發燒了。”應許聲音很輕, “陸助理說你不想去醫院,又習慣生病有人陪在身邊——”

經由這句話提示,顧青竹方才後知後覺,自己的身體格外沉重。

“不用聽她的話。”顧青竹冷冷道, “你出去吧。”

她自認為将話說的清楚, Alpha的目光,卻在這一刻從她的臉頰,梭巡到手背。

注意到那視線的去處,顧青竹下意識将手往身後藏了藏。

下一秒,她陡然意識到這個動作的可笑。

看見了又怎麽樣她需要在應許眼前示弱嗎

應許沒有說話,卻在此刻向她走來,幾乎是瞬間,顧青竹腦內閃過數種想法——

沒有任何外人在這,應許想對她做什麽終于無法忍受,要暴露出“真面目”嗎

一定,一定——

Alpha一定是想害自己。

情緒交織在一起,顧青竹在這一刻格外想逃離,身體卻像灌了鉛,一動不動。

只剩指尖微微顫抖。

就在這一刻,應許伸出了手。

下一秒,柔軟的掌心覆在了她的額頭上。

“還是有些低燒。”

聽着女人的呢喃,顧青竹呼吸驟然停滞。夢境遺留的恐懼感尚存,在這一刻,她居然有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我再去沖個藥劑,青竹,你——”

“不需要。”

顧青竹別開臉,躲過那只手。

她不想看見應許的臉。

因為那會讓她透過那雙眼,望到雨天的陵墓,更看清夢中,被湖水吞沒的自己。

“昨天的事……你想要什麽,去告訴單巧雲,她會幫你安排的。”

“我知道了。”好一會,顧青竹才聽見女人這樣回應, “單女士很擔心你,她告訴我,如果你醒來,記得給她回電。”

顧青竹沒有回應。

耳邊,許若的譏諷格外刺耳。

“泉下有知,看見了,是會為顧影後開心,還是——

生理的反應無法欺騙人。

顧青竹清楚,自己之所以看見湖水,便想到應許,只是因為自從注意到女人有一雙別樣的瞳色後。

她的世界裏,與藍色有關的定義都被模糊。

直到最後,只剩下“應許”兩個字。

直到門被很輕的合上,她方才盯着發白的天花板。過了好久,找到設備,給公館的傭人發送了留言。

——把所有藍色的東西全部扔掉。

*

衛胥言的話,不止在許家人眼中是鐵律。

顧青竹同樣格外信奉。

衛胥言說到此結束,此行便就此中斷。

在主城短暫的修養數日後,顧青竹的病卻依舊沒有絲毫好轉,保持低燒。單巧雲本想讓她治療,顧青竹卻已經因為不想耽誤行程,連夜返回。

回到公館當日,應許微妙的發現了周遭布局的變化,所有恰到好處的藍色裝點,都在幾天內被突兀換成了灰色。

天空驟然沾染了泥土的灰鏽,極其格格不入。

餐桌早早擺好裝點精致的晚餐,傭人保持和善笑容: “顧小姐,許小姐,請慢用。”

在顧青竹眼前,傭人一如既往,用她喜歡的方式,稱呼應許。

一段時間下來,應許早已習慣。

顧青竹聽在耳裏,攥着刀叉的手卻驟然用力。

許若與她的交易最終還是曝光,衛胥言遵守了自己的承諾,幾日裏,許家不僅撤出了在許若公司內的投資,更是毫不留情的戒斷了幾個即将洽談完畢的項目。

一夜之間,許若自風光無限滾落泥潭。但她本身就是近幾年才露面于公衆眼前的許家旁支,其餘人縱然感嘆衛胥言狠心,也不想花費時間在沒價值的人身上。

顧青竹的私人號碼中,近幾日卻總能收到Beta的惡意咒罵,句句不離許應,字字誅心。

望着那些消息,顧青竹終于清楚自己錯的有多麽離奇。

她居然,真的想讓應許代替許應,并因此産生了動搖——

想到那一天的錯覺,顧青竹森然開口: “以後,不要這樣叫她。”

“她是什麽,就叫她什麽。”

一時間,停頓的不止傭人,還有應許。

她沒有想過,只是發燒一次,顧青竹的态度居然會發生這樣大的改變。

這算什麽突然想要給應許一些尊重

又或者,她終于意識到,應許和許應不是一個人了

傭人察言觀色,應的真切: “應小姐。”

應許付之一哂。

顧青竹身體不适,用過晚餐便回到房間。

應許也終于感覺自己的胃被填滿——輾轉幾天,酒店的食物總是遠不如公館的廚師。

或許是口感,又或許是純粹的意義不同,略過顧青竹不提,應許對衆人印象都極好。

正想上樓時,一個傭人卻拿着一管藍色的東西,似乎正在猶豫要将它放去哪裏。

應許張口問詢: “這是什麽”

Beta小心道: “是顧小姐之前放的藥。”

“做什麽的”應許沒有放在心上, “新的話,丢了可惜。”

直到她聽見女人回複: “是緩解淤青的。”

應許臉上的笑淡了許多。

眸光停落于藥膏,她問: “什麽時候放的”

日期,在顧青竹差點殺死她的當晚。

應許感到莞爾,顧青竹這算什麽做完了就後悔

她伸出手: “既然是新的,給我吧。之後或許還會有用得到的地方,浪費可惜。”

Beta小心道: “應小姐,讓顧小姐看見,會不高興的。”

“我會讓她高興的。”

身體重新陷入溫暖床榻,房內只留一盞昏黃的燈。

似乎只有這種時候,才是屬于應許的休息時間。

她翻閱着盛秋雨的留言。

Omega很好安撫,無論應許說的話是真,亦或半真半假,只要應許說,她便無條件相信。

這種真誠的信賴,總能很好安撫應許。女人頗具個人風格的文字,也總能将應許的沉悶一掃而空。

逐一回複後,盛秋雨又叮叮咚咚開始回信。

應許卻已經點開了程筠的聊天界面。

盡管應許已經告訴她,程菲的事可以略過不提,程筠卻十分執着,幾天裏,總會以程菲的事開頭,問候做結尾,意圖明顯。

只不過, Alpha的文字也沒了往日的暧昧,穩重許多。

在聽說應許明日便會回到劇組時,二人都表現出了高興,并一致承諾會給應許驚喜。

應許不清楚,她們準備的驚喜是什麽,有些期待,但也不算太濃烈。

在熄滅燈前,她最後看了一眼藥膏。

藍色的外皮格外奪目,應許伸手撫向自己的眼尾,終于明了公館變化的原因。

顧青竹已經厭惡她到這種地步只是同樣的顏色,都要毫不留情的扔掉。

但越是讨厭,應許越想讓顧青竹多看一點。

最好是,她未來的餘生裏。

每次睜眼,入目都是藍色。

*

翌日,在片場收到一束九十九朵玫瑰時——

應許突然很後悔,沒有昨夜拒絕程筠的“驚喜”提議。

這一次,花束裏依舊有卡片,女人字跡飛揚。

——我的心是曠野的鳥。①

“應許!”

在應許下意識想要藏起那張卡片時,盛秋雨卻已經看見了她,揮了揮手,視線飄落在花上,短暫數秒,又只盯着應許的臉“是要送給我的嗎”

應許深吸一口氣,看向Omega。

盡管拍戲時,女人總要穿戲服,但對每天的搭配,盛秋雨都有自己的獨特見解,可愛,活潑,點綴着蕾絲的繁複裙子穿在她身上,也只是陪襯。

蝴蝶結随動作擺動,她看上去格外像櫥窗裏精致的布偶娃娃。

“給我吧,應小姐。”柳歲依舊寸步不離,跟着盛秋雨,語氣顯得有些飄忽, “這麽久不見你,小雨最近很想你。”

尾音落下,盛秋雨方才撇了撇唇,看上去有種格外傲氣的感覺: “你說的!我沒有說!”

應許點點頭,想與不想都無關緊要,畢竟漫長的聊天記錄,永遠比只言片語有力量的多。

她将花遞給了柳歲, Beta便不再打擾二人。

“主城好玩吧”

盛秋雨起草的話題很突兀,應許一頓: “很好。”

“的确和盛小姐說的一樣……四季如春。”

“下次……我帶你去我家。”盛秋雨說, “雖然沒有許家人多,但事少,很清靜。大家也都很喜歡我,如果你和我一起的話,她們也會很喜歡你的。”

應許并沒有主動和盛秋雨提及“許家”的事,許應和顧青竹的事到底是辛秘,但顯然,這段時間裏, Omega已經通過自己的方式得知了來龍去脈。

應許突然知道,為什麽這段時間,盛秋雨的話會別樣的多。

她溫聲,逐一回複着盛秋雨的話,直到最後,盛秋雨方才咬住嘴唇,小心翼翼道: “應許。”

“……嗯”

“你願不願意,拍完這部戲以後,和我一起回盛家”

怔然數秒,應許啞然失笑。

這算什麽背着顧青竹私奔嗎

她看向盛秋雨的目光難得夾雜幾分無奈。

這麽容易交出感情,日後面對別的Alpha,盛秋雨真的不會被騙嗎

“距離那天還有很久,”應許溫和拒絕, “再說吧,盛小姐。”

因為這句委婉的拒絕,盛秋雨一整天的情緒都說不上太好,與早上明媚開朗的她形成鮮明對比。

盡管如此,她依舊會在應許看向自己時,開口搭話,只是語調裏有說不出的難過。

應許難免有些心軟,但心軟只是對盛秋雨,而非她口中的事情。

至少短時間裏,應許絕對不可能和盛秋雨一起, “躲”在主城的盛家。

直到一天的戲份結束,再次被那雙澄澈的小鹿眼盯上。

應許長松一口氣,終于不忍道: “盛小姐,我——”

“你不用說,我也知道。”盛秋雨垂頭喪氣,她穿着戲服,一身白風衣長的幾乎垂地, “我說的話很蠢,柳歲也這麽說我,但我——”

說到最後,她驟然止住了聲音。

不知什麽時候,走在她前面的應許已經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旁人的想法我沒辦法改變,但在我眼裏,盛小姐說的話很好。”應許輕聲道, “我很開心,謝謝你。”

盛秋雨盯着她,眼眶酸澀。她想問,既然開心,為什麽不同意離開

幻想的愛,難道真的那樣美好嗎

“你想做什麽都可以,拒絕當然也可以,這是你的自由。”

盛秋雨越說,語氣越急促,到最後,她幾乎罵道: “随便你吧!!不管你了!!!”

盛家的車就此開遠,應許被落在原地,目光卻依舊追逐着那道車影。

直到它徹底消失于地平線中,應許方才解鎖屏幕。

那句【抱歉】被輸入,應許清楚,盛秋雨不喜歡自己道歉。

但該說的,還是要說。

正要發送,卻有另一條消息,在此之前,更快攀爬上了屏幕。

【忘了我說的話吧。】

應許盯着界面,删除了對話框中的三個字。

冬日晚風凜冽,只有真正踏足過盛秋雨口中溫暖的主城,她才懂其中的落差有多麽讓人難以接受。

應許邁步,正要離開片場,整理思緒,一輛車卻在這時開到了她眼前。

車窗落下,副駕駛裏,陸助理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急迫: “應許,你看見熱搜嗎有沒有媒體來找你”

應許怔然數秒,驟然垂眸,指尖滑動着屏幕,入目,星網裏, 【顧青竹戀情】的話題穩占榜首。

點開一看,滿屏幕散落着應許與顧青竹的照片。

不只是在《贖罪》劇組,更有更早之前,兩人出行時,意外被路人拍到的合影,某一張裏,顧青竹甚至牽着身旁Alpha的手。

那個號碼的主人沒有聯系單巧雲,而是直接将這些照片發布在匿名的娛樂論壇,只是短短半個小時,輿論瞬間爆炸。一時間,應許過往的所有信息都被貼到了網上。

很快,應許的手機震動着響了起來,屏幕上,是源于世界各地陌生號碼的污言穢語。

“砰——”

轟然一聲,茶幾上的杯盞碎落一地。

辦公室明淨如洗,緋雲蒸騰,徒留一片無意義的昏沉雲霭。

陸助理推開門時,驟然聽見聲響,還以為是顧青竹又一次發作——

但小心翼翼擡頭看去, Omega卻只坐在窗邊,視線追随着雲層飛躍的鳥。

桌邊,一臉怒不可遏的單巧雲手指熒屏上實時滾動的消息,不可置信道: “照片不是已經買下來了嗎為什麽還會被發出去!”

向靈似乎是工作中匆匆趕來,一身大褂都沒來得及褪下,此時正用手指撐着臉,格外不耐煩: “它不守信用,你問我做什麽”

“是!是!”向靈比單巧雲吼的還大聲, “照片是我賣出去的,但那都是幾年前的事了,有人喜歡許應問我買幾張照片有什麽問題你喊什麽喊!信不信我找律師告——應許!”

語調從憤怒到驚喜,劇烈變化讓單巧雲捏住眉心。

她看向來人,回想起前幾天的威脅,努力克制住情緒: “應許。”

應許沒有聽見二人的争執,在這裏見到向靈,她同樣訝然。

顧青竹是因為這件事發病了

她下意識看向Omega,女人盡管眸中滿懷倦色,面色卻是難得的平靜。

“不要再說廢話。”

來的路上,應許試想了幾種可能。

“戀情”被曝光,處理結果無非三種,承認,否認,默認。

照片板上釘釘,否認只會适得其反。

可顧青竹不會和應許官宣戀情,這件事一樣板上釘釘。

唯一的選擇,似乎只有不回應,任由網友猜測。總會有更多新的熱點掩蓋這件事的熱潮,如果沒有,就人為制造。

換作先前,哪怕是剛穿越來第二天,應許都會以為陸助理帶她來這裏的原因,是因為衆人想選擇第三個,希望她“配合”。

但單巧雲那番威脅的話猶在耳邊回響。

應許清楚,這件事絕不可能被這樣一筆帶過。

應許落座,陸助理下意識想倒水,向靈卻比她動作更快,格外好心。

“……應許。”單巧雲問, “這件事,你是怎麽想的”

應許捧着杯子,輕輕晃動着,她看着液體流轉,輕聲道: “青竹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單巧雲一頓。她先前和應許聊過,盡管只是幾句,卻也看出對方對顧青竹的抵觸。怎麽只是這麽幾天,态度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

但這種态度,反倒更好實現她的計劃。

單巧雲微笑不減: “你有這份心,就是好的。既然你這樣說了,我也開門見山。青竹不可能承認戀情,也不可能否認。她簽約的合同對輿論要求很嚴格,這件事也不可能放置不管——”

不能承認,不能否認,甚至不能默認——

應許聽在耳中,頗覺荒謬。

那要怎麽樣

“所以,在商議後,青虹想到了兩種解決辦法。”單巧雲說, “一,半小時後,青虹将以你經紀公司飛雲娛樂的名義,為你舉辦一場媒體發布會。你需要在發布會上宣布退圈娛樂圈,并公開向青竹道歉,告訴大家,所有照片都是你雇人拍攝,車內的人不是青竹,牽手照片也只是PS合成。”

“之所以曝光這些照片,只是因為你試圖以此勒索青竹,她不予回應,你惱羞成怒,故意為之——”

女聲柔和,緩慢,說的每個字落在室內,卻都如針刺一般使人坐立不安。

“瘋子。”向靈喃喃道, “你是想讓她直接被送進去你以為說一句顧青竹不追究,她的粉絲就會放過應許了”

“理由自然還可以慢慢商量,但總體流程不變。”單巧雲只觀察應許, “應小姐,你覺得呢”

一時間,就連顧青竹都睫羽微擡,一雙漆黑的瞳孔注視應許。

Alpha卻沒有流露出所有人預想中的表情。

慌張,驚訝,震驚,什麽都沒有,沒有言語,只是沉默,唯獨女人手中的杯壁不斷被旋轉着。

好一會,她的聲音方才落地: “第二種,是什麽”

“第二種嘛。”單巧雲唇角流露出幾分嘲弄的笑, “這個,倒是不用應小姐開發布會,也不用退出娛樂圈那麽決絕。”

“你需要開通直播間,進行為期半小時的直播。同樣,你需要告訴她們,青竹是無辜的。但是照片的事,只要不傷害青竹的名譽,怎樣解釋都可以。”

顧青竹緩慢的閉了閉眼,終于開口。

“應許,你剛才說,我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

她平靜道: “選擇第一種,你可以承認車裏的人是我,我不會反駁。只需要你澄清一點,我們不是戀人關系。”

“青竹——”單巧雲語調滿含不贊同。

“退出娛樂圈吧。”顧青竹眼中滿含茫然,自顧自說着, “這本來就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一旁的陸助理遞來一份文件,上面是一份股權轉讓合同。

飛雲5%的股權,市面售價千萬,又或者是一張一千五百萬的支票。

應許想,多麽值得人感動的場景。

一千五百萬,買一個疑似殺人犯的“道歉”。

“覺得少嗎”見應許不發一言,顧青竹向陸助理伸出手, “想要多少,說個數吧。”

這一刻,她的語氣恢複了漠然,那抹恍惚似乎也只是旁人的錯覺。

“在做出回答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青竹。”

陸助理遞出紙筆的動作驟然一縮,顧青竹的手懸于半空。

就像應許曾向她伸出的手一樣。

“什麽”

顧青竹沒有責問陸助理,側臉看向Alpha,那雙眼中依舊只倒映着她一個人的影子。

應許輕聲問: “為什麽一定要澄清,我們不是戀人”

一瞬愕然。

顧青竹不看她的臉,猶豫片刻,回複道: “我的戀人只有許應。”

“如果你是希望我給你一個身份,應許。”

“我做不到。”

“是嗎”

餘光裏,女人只在短暫的安靜後,站起身來: “我知道了,青竹。”

“我選擇第二種。”

“我會道歉,也會把照片歸過于自己,青竹不用回應,也不需要回應。這本來就是我的一廂情願,你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

說到最後, Alpha甚至眼角彎起,露出了一個最為赤誠的笑容,仿若被剝落幹淨的果核,将自己的所有真心都端上臺面,任人品鑒。

“如果道歉就能讓這件事揭過,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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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我的心是曠野的鳥,在你的眼裏找到了天空。” ——泰戈爾

來晚了不好意思orz明天(24號)上夾子,更新時間是23點後,這章也是更新前評論都有紅包,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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