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跨越光年的十夜
第3章 跨越光年的十夜
【不喜歡光年這個太過遙遠的名字，所以改成十夜，因為想要與你相見的急切心情，等不了那麽久。】
不二永遠不會忘記在某天部活的時候，某個不明飛行物以毫不華麗的倒栽蔥姿勢空降到了青學網球場，引來一陣驚呼。
據說是因為他媽媽住院後的第十個夜晚才生下他，所以取名叫十夜。
這個總是憨厚地傻笑着的少年，頂着一個誇張到極致的爆炸頭，眼睛卻是很純粹的黑。不會打網球，卻做了青學網球隊的助理，不是經理。
不二并不覺得奇怪。因為十夜的熱情甚至比每一個正選都要高，把端水送毛巾這樣的跑腿任務當作最快樂的事情，同樣，傳遞着一份執着的感情。
他覺得奇怪的僅僅是這樣的一個發型竟會被校長，被教練，特別是被手冢所容忍。
“十夜，你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麽不同嗎？”
“嗯……不二學長是天才，即使不用努力，也可以把事情做得很好。而我，即使盡百倍的努力，連端水都經常腳底打滑，把水潑到別人身上……”
“那你不會覺得，那麽大的不同，會使我們不好相處嗎。”
“難道不二學長和手冢學長相處得不好嗎？”
不二當即就傻了一下：“嗯？算好吧……”
十夜的笑容突然變得閃閃亮亮：“所以說嘛。即使表面上不同，如果擁有相同的實質，也會成為朋友的。當然我知道不二學長和手冢學長并不是普通的朋友啦。”
“你這小子！”
表面的不同就像磁體的兩極，互相吸引。
實質的不同就像陰陽的離子，存在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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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覺得自己從十夜身上學到很多自己從未了解到的事情。他正在努力地讓天才向凡人靠攏。不知不覺之間，做着這件曾被自己懼怕的事情。
人生有時候就是很矛盾的。想成為天才，但在成為天才之後，又懷念起過去的日子。
不二不知道，其實十夜也是這樣。
不二很喜歡和十夜聊天。十夜的成績和網球水平都差強人意，因此經常主動挑起話題的他不會談論有關學習和網球的事情，這讓不二覺得很自在。有時候他會介紹新開的甜品店，有時候則是公車改道害他遲到的糗事，有時候他會說起因為部活時間打瞌睡被罰跑圈的事。
十夜總是抱怨不二說的事情太單調了。
“除了手冢學長，不二學長你還會說些什麽啊？”
“啊，聽膩了麽？你不覺得手冢的事情很有趣麽？”
“有趣是有趣……但是手冢學長小時候的這些事情，我都知道。”
不二知道手冢并不是喜歡多話的人，自己也不是喜歡多想的人。
他忽然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十夜，是另一個不二周助，總是用快樂敷衍掩藏至深的落寞。
不二說起關于家人的事情，溫柔的爸爸媽媽姐姐，像只小豹子似的弟弟。
“哦，這樣啊。剛好我也是個負氣出走的弟弟呢。我要是有一個像不二學長那麽好的哥哥那該有多好啊。”
不二也一直像兄長一般地對待十夜。
十夜以戲劇性的方式出現，他的存在也總是伴随着戲劇性的一幕幕。
又比如，總是被班上的同學瞧不起的他許下過一個承諾：會為青學網球部的每一個人，做一件事，如果做不到，那就離開。
不動峰一戰，不二因為河村的受傷主動放棄比賽。十夜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特殊藥劑對他的手進行處理，當場消腫。
盡管他曾經因為失誤，将一堆球拍砸中他的手，導致他當場暴走。
冰帝一戰，菊丸因為大石的受傷和桃城組隊雙打。是十夜在賽前安撫菊丸，讓他以平和的心态上場。
盡管他曾經不小心地，将鞋油當成牙膏給了他，導致他長達一星期不敢張嘴。
而大石受傷期間，一直是十夜在幫他進行複健工作。
盡管他曾經因為用力過猛将大石給他的部室鑰匙折斷在鑰匙孔裏，引起後者胃痛連連。
十夜也幫乾找回過失竊的眼鏡。
盡管他曾經因為重心不穩把水濺到乾正在研究的飲料裏引起爆炸。
十夜經常會幫海堂洗頭巾。
盡管他曾經在撿球時打飛球框，倒扣在海堂頭上。
十夜通過各種渠道總算是沒讓桃城的暗戀對象洩漏出去。
盡管他曾經在上課時偷拿了桃城藏在抽屜裏的漢堡。
十夜為越前做的這件事，則是幫他抓回了失蹤多年的哥哥龍雅。
盡管他曾經不止一次地以1cm的身高優勢嘲笑越前。
那天他回家的時候，就發現餐桌便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裕太說，是被街頭網球場認識的一個爆炸頭慫恿回家的。
不二突然想起了手冢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十夜是個天才。”
“既然他是天才，為什麽要裝成那個樣子呢。”
“這個……身為天才的你比我更清楚。”
“這麽說來，他出走的原因就不是哥哥的才華喽，這點和裕太不一樣呢。真羨慕他媽媽，有那麽出色的兩個孩子……”
十夜到現在還一直在自責，不是因為沒能治好手冢的傷，而是沒能為他提供一個公平競争的機會。
他并沒有完成他的承諾，他并沒有為手冢做過什麽。
然而天才的封印終究是會解開的。
如果他不再是十夜，那麽，他就只能做回那個會以自己的方式給別人帶來幸福的天才。
這個在全國大賽總決賽中以第八名上場球員的身份為青學贏得勝利的人，是另一個不二，同時也是另一個手冢。
不二永遠不會忘記那天，當球場上的那個人摘下标志性的爆炸頭假發後，飛揚的栗色長發，閃耀着自信光澤的黑色眼睛。
十夜說，那年，他因為留了個爆炸頭而被哥哥罰跑，然後就賭氣出走了。
為了哥哥，他真的改回了發型，做回正直的少年。
大家，都要幸福。
十夜離開了很多年，多到可以沖淡一切感傷，消磨一切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你知道嗎，不二，十夜本來不用離開的……他為整個網球部做了那麽多，給你帶來了那麽多快樂，已經實現我最大的心願了。”
“他不是為了這個吧……這是他的選擇，是他的願望。”
“不二，我希望你和我一起等着他回來。他回來之後，我們一起，以哥哥的身份照顧他。”
【我希望用十夜的時間，跨越光年的距離，與你相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