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第38章
第 38 章
墨予白猛地站起來,走到窗前用力拉上了窗簾。
陽光透過縫隙照在地上,形成一道金色的光線。
他轉身坐到沙發上,慢慢的捂住了腦袋。
沉默許久,書房門忽然被推開,柳毓端着果盤走進來。
看到拉緊的窗簾,他疑惑一瞬,把果盤放在桌子上,坐在墨予白身邊看着他。
“怎麽了”他試探着問道: “我覺得……你有點不開心。”
墨予白看着他,忽然轉身摟住他的腰,慢慢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在柳毓的生日不應該給他帶來太多的負面情緒的,墨予白在他的脖頸處輕嗅幾下,撕咬着一小塊肌膚,慢慢的嘬了一口。
柳毓被他弄得有點癢,但是也沒有推開他,由着他胡鬧了一會。
等墨予白放開他側頸的那塊肉,他才伸手攬住墨予白的腰,又一次輕聲問道: “怎麽了”
“就是想抱抱你。”墨予白整個人貼在柳毓身上,呼吸逐漸松緩。
他不确定剛剛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如果不是,那麽他和柳毓的行蹤被洩露,對兩人而言都是莫大的災難。
如果是幻覺……他為什麽會出現幻覺
*
夏天的溫度日益升高,柳毓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蹬開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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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予白彎腰撿起被子,小心地蓋在他身上,遮住了肩膀上的青紫的痕跡。
轉身去了浴室,在淋浴頭下站了一會,他才緩慢地蹲下身子,收拾浴室裏的狼藉。
昨晚鬧得有點過了,柳毓為了套出他為什麽不開心,昨晚他提的幾個無理的要求都盡力的滿足了他。
但是最後他還是沒能說出來自己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心情。
煩躁郁悶和說不清楚從哪裏來的緊張的恐慌讓他的心情沉入低谷。
不論是突然冒出的身份不明的男人還是今晚柳京華突然要給柳毓舉辦生日宴,都帶給他莫名的緊張和不安。
心神不寧的做完午飯,又去書房裏逛了一圈,坐在桌子前面盯着資料看了好一會,卻什麽都沒記住。
正準備出門叫柳毓起床吃飯,門口忽然被敲響了。
柳毓穿着睡衣,揉着眼睛打了個哈欠,把溫熱的牛奶放到了桌子角上。
“早啊。”他坐到墨予白對面,胳膊撐在桌子上,把牛奶往前推了推, “喝杯牛奶吧。”
墨予白接過來喝了一口,沉默的看着他。
兩人對視幾秒,柳毓換了個姿勢,思索着開口道: “吃完飯後我要去看看媽媽,你……想要跟我去嗎”
“想啊,”墨予白一愣,緊接着問道: “不是昨晚就說好了嗎”
“但是你的表現很奇怪,”柳毓又換了個姿勢,不停地變幻的動作反射出他內心的糾結, “你……看上去不是很高興。”
墨予白沒想到他竟然還在糾結這個問題,默不作聲的跟他對視兩秒,逃避似的喝了口牛奶。
溫熱的牛奶并不好喝,喝完後嘴巴裏很不舒服。
他喝了一口後就不怎麽想喝了,但是對上柳毓的視線,他手指曲起在杯壁上敲了一下,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柳毓很有耐心的盯着他,看着他小口小口的喝着牛奶。
半杯牛奶快喝完的時候,柳毓終于耐心告罄了。
他面色不虞的起身,聲調沒什麽起伏的說了一句: “吃飯吧,菜就要涼了。”
墨予白心裏一慌,急忙起身想要解釋什麽,但是柳毓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了。
沉默的吃完午飯,柳毓一聲不吭的收拾桌子。
墨予白看着他笨拙的把碗筷都扔進洗碗機,心髒忽然抽痛一下,仿佛失去了什麽東西似的,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大,讓他整個人難以自抑的開始焦慮。
洗碗機工作的聲音響起,柳毓上樓換衣服,墨予白坐在沙發上,焦躁的扣着手機殼。
他不知道自己在焦躁什麽,但是心裏的不安和莫名其妙的緊張讓他整個人都不對勁起來。
他知道柳毓想要知道他為什麽不高興,但是他根本沒法描述這種心情。
焦躁緊張不安,每一個情緒單獨出現都會引起一系列惡劣的心情。
三種壞情緒疊加起來,墨予白精神處于崩潰的邊緣,柳毓沉默的冷戰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沉甸甸的砸在他心上,留下一道不可磨滅的傷痕。
幾分鐘後,柳毓下來了。
他換了套西裝,跟墨予白身上這件是一個牌子的,而且是一個系列的兩件衣服,一出市就被戲谑的稱為情侶裝。
墨予白一愣,忽然意識到這是柳毓在無聲的發出和好的信號。
他連忙起身,伸手接過領帶熟練地系好,最後順手給他整理了一下領子。
“走吧,”墨予白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笑意, “我還買了花,阿姨喜歡白色的桔梗嗎”
“喜歡,”柳毓看了他一眼,看着他懷裏的白桔梗,也露出一個笑, “她最喜歡白色的桔梗了。”
聽到柳毓說媽媽喜歡,他才默默地松了口氣。
那天在家裏看照片的時候,他就發現了柳毓的母親的每一張照片裏都帶着一束白桔梗。
不知道是單純的愛這種花,還是有什麽別的寓意。
出門的時候天色有些陰沉,黑壓壓的烏雲懸在頭頂,仿佛時刻都會落下一陣大雨。
墨予白吸了一口沉悶的空氣,暫且把天氣不好歸結自己心情郁悶的原因。
兩人帶了傘出門,到了墓園的時候已經有雨滴飄落了。
雨下的不密集,但是意外的大,砸在玻璃上綻開一個巨大的圓。
墨予白一手拿着花,一手撐着傘,單手護着柳毓往上走。
柳毓媽媽的墓地比較偏僻,在一個小角落裏。
兩人走到的時候那裏已經放上了一朵熱烈的玫瑰。
紅色的玫瑰在這黑白為主色調的的墓園裏顯得格外的鮮活。
柳毓看着那束紅玫瑰,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拎起花束的一角,随手甩到了角落。
“媽媽,”柳毓拉着墨予白在墓前站定,嗓音沙啞的開口道: “這是我的愛人,他叫墨予白。”
“他給您帶了白色的桔梗,您喜歡嗎”
墨予白微微彎腰,把懷裏的花束放在墓前,水滴很快打濕了花瓣,白色的花瓣顫顫巍巍的被雨滴砸在石板上。
兩人都是一身黑色的西裝,雨幕中仿佛與這片墓園融為了一體,散發着無邊的孤寂。
本以為柳毓會跟媽媽說很多話,但是除了最開始那兩句話,他什麽也沒說。
墨予白靜靜的陪着他默立幾分鐘,在雨下的越來越大後,兩人沉默的轉身,消失在遠處。
臨走前,柳毓沒忘了那束被遺棄在角落裏的玫瑰,他拎起花束的一角,走到山下的垃圾桶時毫不猶豫的丢了進去。
玫瑰本無罪,但是送的人做錯了事,它便背負上了罪惡。
到酒店的路上兩人都沉默的沒有說話,雨滴落在窗戶上,沒一會便模糊了視線。
不安在車廂裏緩緩蔓延,雖然車上的人誰都沒有說話,但是下車前的對視,他們都從對方的眼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生日宴舉辦的很隆重,隆重程度超乎柳毓的想象。
他帶着墨予白一言不發的進場,踏進大門的瞬間,全場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射過來。
柳毓腳步一頓,扭頭看了墨予白一眼,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大,
被這麽多人注視,墨予白反而冷靜了。
現場的人到的都差不多了,但是主人公姍姍來遲,已經有人開始不滿了。
但是他們是算着時間提前半小時到的,現在這種情況,只能說明告訴他們的宴會開始的時間本身就是錯誤的。
柳京華面色也不好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居然沒有呵斥柳毓,反而壓着脾氣耐心地安撫到場的來賓。
“各位來賓,很高興大家能來參加犬子的生日宴。”柳京華樂呵的舉着話筒,站在臺上滿面紅光。
柳毓站在臺下繃緊嘴角看着他,墨予白換了個閑散的動作靠在他身邊,無聲息的為他遮擋了大部分的探究的目光。
柳京華今天似乎格外的興奮,柳毓不知道他哪根神經搭錯線了,先是莫名其妙的去墓地送紅玫瑰,現在又在這如數家珍的誇贊着他從小到大的光輝事跡。
不過那些光輝事跡半真半假,也就口頭上聽着好聽,實際上跟柳毓本人關系不大。
甚至可以說是毫無關系。
啰裏啰嗦的說了大半天,終于說到公司了,但是圈子繞了半天卻始終沒有繞到正題上。
柳毓耐着性子等他宣布娛樂公司更換CEO,但是柳京華似乎已經忘了這個決定了。
他兜兜轉轉的說了一大堆沒用的東西,但是最關鍵的地方卻一直沒有點出。
眼見柳毓臉色越來越差,墨予白湊近他耳邊,低聲問道: “怎麽了”
柳毓深吸一口氣,側過腦袋湊近他道: “柳京華答應我,業績達标娛樂公司歸我管,現在他反悔了。”
柳京華反悔真的再正常不過了,可是他想不到這場生日宴的真實目的。
墨予白看着臺上已經興沖沖的演講的柳京華,也奇怪的皺起眉頭: “所以今天的目的是什麽單純的拒絕你不用如此大費周章吧”
“不知道。”柳毓盯着臺上的柳京華,忽然背後竄上一陣冷意。
不等他反應過來哪裏不對勁,臺上被人砸了一瓶紅酒。
玻璃瓶子炸開,柳京華的聲音戛然而止。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怒氣沖沖的女人身上,現場一片嘩然。
張芸喘着粗氣,一把奪過身邊柳懷瑜手裏的話筒,對着臺上已經呆住的男人怒聲道: “柳京華!我不同意柳毓管理晏華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