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第51章
第 51 章
五年後。
墨予白站在茶水間,看着趙問天請他吃飯的消息,順手答應了。
五年過去了,他成熟了很多,也內斂了很多。
五年前順利上岸,在法院幹了五年,直到前不久才在趙問天的勸說下轉行當了律師。
今天是他轉正的第一天,趙問天特意在家準備了大餐。
大餐是事務所的食堂和祝輕願的公司食堂的結合體,兩人五年過去了,依舊靠外賣食堂和墨予白偶爾起意做的飯過活着。
“墨律,下班了”
墨予白回頭,是跟他一起轉正的張律。
張律是研究生剛畢業,比他年輕了不少,二十來歲正是敢拼能幹的時候,雖然少了份沉穩,但是多了份敢擔責任的熱血。
趙問天就是看中了他這一點。
墨予白笑着點頭: “下班了,你也早點回去啊。”
張律朝他揚了揚手裏的咖啡,笑道: “不着急,我家離得近,十分鐘就回去了。”
墨予白看着他這份勁頭,第一次覺得自己老了。
趙問天家離這裏十分鐘就到了,夫妻倆已經把飯擺好就等他來了開吃了。
“想什麽呢”趙問天伸手在墨予白面前晃了晃, “怎麽心不在焉的”
Advertisement
墨予白回神,起身幫他把椅子擺好,跟在他身後那邊走邊問: “我問了好幾個國家的人了,但是還是沒有柳毓的信息。”
他停頓一下,轉身說了自己的擔憂: “會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啊”
“能有什麽事啊,”趙問天笑了一聲, “別瞎操心,說不定是國外太舒服了不想回來呢。”
為了增加他的話的可信度,他還特意去跟身邊站着的祝輕願求證: “我說的對不對老婆”
祝輕願點頭: “對。”
墨予白哼笑一聲,只當他倆在逗自己玩。
五年的時間裏,他已經從最開始的滿懷期待到現毫無波瀾了,也許如他們所言,柳毓就在地球上的某個地方過得好好的呢。
從實習律師轉為正式律師,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幾乎多了一倍,追求者自然也如雨後春筍般接二連三的冒出頭。
大多數人都知道他心底有個白月光,再喜歡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去追求,但是偏偏有人就是喜歡挑戰。
三人正吃着呢,墨予白的手機跟唱歌似的響起來了。
趙問天咬着雞腿,挑眉道: “還是那個”
“嗯,”墨予白嘆了口氣,看着那位發的一堆廢話,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我已經拒絕過他很多次了,但是他根本不當回事。”
趙問天一聽就笑了: “你這性子,怕是把他拒絕爽了吧。”
墨予白本就不是什麽急性子的人,在法院幹了幾年,身上的氣質是越來越沉穩了,有時候趙問天跟他在一塊都覺得自己幼稚。
面對孜孜不倦的追求者,墨予白也很無奈啊,這人是他的客戶之一,還是個大客戶,一場漂亮的勝訴成功讓他提前轉正。
那邊開玩笑似的請了他好幾次,墨予白都委婉的拒絕了,但是一次兩次還行,連着拒絕五六次,脾氣再好的人都遭不住吧。
墨予白嘆了口氣,答應了這次的請求。
“答應了”趙問天一看他愁眉苦臉的模樣就知道他答應了, “跟着去玩玩也好,省的一天撲在工作上。”
墨予白斜了他一眼: “有人給你工作還不好了”
*
張總約他說的是找他見客戶,墨予白淡漠的穿上西裝打上領帶,一臉嚴肅的跟在張總身側。
“哎呦,你這……”一心追人的張總穿着年輕時尚的休閑款衣服,看到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的墨予白,頓時一陣牙酸。
“怎麽了”墨予白裝作不懂的樣子,反問道: “我穿的不合适嗎”
“合适,當然合适,就是……”張總支支吾吾的從車裏抱出一捧玫瑰,紅着臉看着他, “我……”
“柳總,這邊請。”
墨予白視線剛落在熱烈的紅玫瑰上,就被這聲音震得身軀一抖,迅速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透過玻璃門,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進了大廳,盡管只是一個模糊不清的背影,但是他幾乎一瞬間就确定了,那就是柳毓!
心髒似乎為了附和他的想法,開始劇烈的跳動。
張總還在抱着玫瑰緊張的訴說自己的愛意,但是他已經沒有耐心去聽了。
他不禮貌的打斷了張總磕磕巴巴的表白,盯着對面的酒店語速飛快: “抱歉張總,我現在有點事情,我們下次再約可以嗎”
張總一愣,忙不疊的說: “那我下次約你,你出來嗎”
眼見着柳毓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酒店大廳,墨予白沒心情跟他繼續扯皮了,匆忙的應下擡腳就跑。
張總看着他急躁的背影,懵了一瞬,看到往來的車流後連忙大喊: “等等!看車!”
墨予白跑的飛快,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鳴笛聲才驚覺剛剛他的行為有多危險。
匆忙的道完歉,他緊緊地盯着酒店門口的方向,飛速奔跑。
剛剛看到的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現在跑進酒店大廳,他才發現在這裏找到柳毓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情。
正值寒假,酒店裏雖然不至于人擠人,但是一眼望去全都是人頭。
墨予白壓下心底的焦急,掃過一張又一張臉,終于在角落找到了柳毓。
他慢慢的走過去,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剛要開口說什麽,忽然走來一個男人,繞過他徑直的坐到柳毓身邊。
柳毓側頭靠近他說了什麽,男人嘴角含笑,垂眸認真的聽着。
兩人關系看起來很好,一舉一動都透露着別人無法插足的親昵。
墨予白驀然紅了眼眶。
怪不得五年了沒有一點消息呢,怪不得都懶得回來看看呢,在外面有了新歡,誰還會去理他這個舊愛啊。
理智告訴他,應該潇灑的離開,給彼此留下最後的一份體面。
但是理智控制不了他的大腦,憤怒和委屈糊在一起,僅存的理智瞬間被丢進了爪窪國。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柳毓面前,一聲不吭的看着他。
忽然,柳毓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麽,猛地擡頭,看清他的一瞬間嘴巴微張,眼睛瞪大,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兩人對視了足足有四五秒鐘的時間,柳毓臉上的震驚一點一點的消散,在墨予白的注視下,慢慢變成了心虛。
墨予白就站在他面前,低着頭看着他,啞聲問道: “你回來了”
柳毓看着他,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出聲。
墨予白又看向他旁邊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凄慘的笑: “這是……”
“我是他的追求者,”男人嘴角帶着戲谑笑, “你們是老朋友吧,幸會。”
說着,男人站起來,伸出一只手。
墨予白雙手插兜,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一言不發的柳毓,忽然笑了。
“這是別墅的鑰匙,”他從口袋裏掏出那個小小的已經被他磨得十分的光滑的鑰匙,遞到柳毓面前, “那邊沒人去過,回去之前找個人打掃一下吧。”
柳毓沒動,反倒是那個男人伸手打算接過鑰匙: “給我就行。”
墨予白眼神都沒給他,直勾勾的盯着柳毓,直到柳毓垂着頭把鑰匙接走,他才把手放回口袋,轉身離開。
外面冷風一吹,他狼狽的抹了把臉,難掩心中悲痛。
眼裏的淚越流越多,似乎要把他這五年來所有的淚全都流出來。
他狠狠地抹了把臉,卻止不住洶湧的淚。
兩根袖子都被淚水浸濕了,他狠狠地罵了一句沒出息,蹲在路邊給趙問天打電話。
趙問天一聽到他的聲音,連出了什麽事都沒來得及問,匆忙開車來接他。
車上的暖氣烘幹了墨予白臉上的淚,他搓了搓幹巴巴的臉,吸吸鼻子說: “我想去喝酒。”
趙問天想到墨予白的酒品,頓時頭皮一麻: “啊是遇到什麽事了嗎這個酒啊……”
還不等他說完,墨予白手機裏傳來導航的聲音: “前方一百米處請掉。”
趙問天: “……行吧。”
導航都訂好了,與其等着他自己醉的睡大街,不如跟着去問問到底出了什麽事。
到了酒吧,墨予白什麽都不說,悶頭喝了兩杯酒。
趙問天都沒來得及問問他喝的什麽酒,就見他的眼神含霧似的看向他, “咣當”一聲趴在吧臺上,嘴裏喃喃着什麽。
“什麽”他湊近想聽,但是實在是辨別不出這醉鬼到底說的什麽, “你說的慢一點。”
墨予白放慢語速又說了一遍,一遍又一遍,趙問天終于聽清了,他說的是: “他不要我了。”
“誰不要你了”趙問天一臉莫名其妙, “你今天不是跟張總出去見客戶了嗎”
墨予白趴在桌子上搖頭,撐着胳膊托着自己的頭,眼皮一開一合,眼淚毫無預兆的滾出來順着鼻梁連成一條線。
“我見到柳毓了,”他哽咽一聲, “他有了別人了,我把別墅的鑰匙還給他了。”
他捂着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他是不是在怪我沒有保護他,怪我沒有去找他”
趙問天一時啞然,這種事情怎麽說的準呢。
墨予白捂着臉,哭的渾身顫抖。
他嘴裏一直在嘟囔着什麽,趙問天胳膊搭在他肩膀上,使勁湊近聽到他他的聲音。
他在說對不起,一連串的對不起。
可惜對不起也換不回以前的柳毓了。
趙問天嘆了口氣,但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這些年他雖然沒有跟柳毓聯系過,但是祝輕願跟他在國外開的公司是有合作的,也沒聽說找了個相好啊
正想着,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他掏出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
那邊沉默一會,傳來熟悉的聲音: “喂我是柳毓,墨予白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