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第63章

第 63 章

飛機落地,剛好是淩晨。

雖然Y省在南方,但是這個時節,絕不是什麽溫暖的天氣。

兩人拖着兩個行李箱,茫然地站在馬路邊上,看着揮手拉客的司機,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

站在門口的男人朝他們揮手: “要不要坐車啊”

墨予白伸手扣住柳毓的腰,帶着他往前走: “抱歉啊,不需要。”

兩人拖着行李箱,飛快的跑到馬路對面找公交站牌。

“我還沒坐過公交呢,”柳毓新奇的看着公交站牌,仰頭問墨予白, “會不會暈車啊”

墨予白一愣,忽然記起來,柳毓活了這麽多年,哪怕是最落魄的時候,估計也是有專人接送的,沒想到現在生活水平竟然降低了。

他側頭,看着一臉興奮的柳毓,忽然啞然: “應該不會吧,待會坐在前面,前面不會暈車。”

站在路邊等了十分鐘,許久沒坐過公交的墨予白忽然想起什麽。

他轉身面對着柳毓,跟那雙閃耀着激動的眼睛對視片刻,小聲道: “寶寶,晚上好像……沒有公交車。”

柳毓: “啊”

兩人仰頭,對着公交站牌一陣琢磨,看着上面顯示的時間沉默一瞬,扶着公交站牌又笑了起來。

明明是件糟糕的事情,可是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似乎也沒有很糟糕。

路邊停着一溜出租車,随手招呼了一個師傅,兩人出發去民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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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選在了洱海邊上,雖然是淩晨,但是臨近年關還是在寒假,所以街上閃耀着五彩的燈光,路上依舊有閑逛的游客。

房間特意選的面朝蒼山洱海的,外面帶了一個小露臺,柳毓站在露臺上張開手臂,看着遠處黑漆漆的一片,放松的長舒一口氣。

“白天這裏會很漂亮吧”

他轉身看着墨予白。

墨予白正在做攻略,聞言頭也不擡道: “我看網上的圖片很漂亮,可以租一臺相機去拍照。”

“租相機”柳毓靠在欄杆上,惬意的眯着眼, “買一臺不就好了”

墨予白擡頭,看着柳·有錢人·毓,點頭道: “好的少爺,明天就買。”

柳少爺對于這次旅行滿意的不得了。

“明天我們可以在這裏躺一天,”他眯着眼,任由外面的大風吹得他發型淩亂,頗為享受道: “躺夠了出去吃飯。”

墨予白不贊同: “來都來了不出去玩玩嗎”

柳毓睜開眼睛,眉毛微挑: “也可以。”

于是,到達民宿的第一天,柳毓看着賴床的墨予白,一巴掌拍了過去。

“來都來了。”

墨予白臉埋在被子裏,哼哼唧唧的轉身,抓着他的手親了親: “不差這一天。”

北方的空氣冷冽而幹燥,哪怕是有地暖空調,也沒有自然的風吹得舒适。

陽臺上有兩個排排放的墊子,剛好可以躺兩個人,兩人惬意的窩在陽臺上看着下面拍照的人,忽然想起來相機還沒有買。

墨·勤儉持家·予白: “相機要不還是租一個吧,買一個帶回去也麻煩。”

柳毓想了想: “也行。”

一直躺到中午,太陽熱辣,兩人昏昏沉沉的緊急撤離,躺在床上緩了好一會,才慢吞吞的爬起來準備去吃午飯。

下樓的時候,民宿老板看着他倆都笑了: “起了剛做好飯,你們要不要一起”

兩人對視一眼,墨予白點頭,笑道: “可以,謝謝老板。”

“不用客氣,”老板招呼員工去廚房把菜端出來,搬過旁邊的椅子,圍着桌子放了一圈, “條件比較簡陋,你們随意哈。”

老板是個年輕人,準确說,整個民宿都是年輕人。

從簡單的交談中,兩人得知民宿老板是假期閑得無聊幫家裏看店,而員工都是義工。

“店裏也都是年輕人,”老板喝了口粥,說: “這裏地理位置還可以,你們在房間裏就能看到對面的蒼山洱海。”

墨予白贊同: “确實。”

當初訂房間就奔着他們現在住的這間房間來的,來之前還特意問老板要過照片。

“你們是要在這邊過年嗎”

“還不确定,”墨予白笑笑, “看情況吧,說不定要回家過年呢。”

老板理解點頭: “那也好,過年還是要團圓好。”

墨予白笑笑,沒有應聲。

餐桌上一時陷入沉默,柳毓緊張的看了墨予白一眼,見他臉色正常,也沒有很難過的樣子,才不着痕跡的松了口氣。

飯後兩人出門閑逛,因為租相機和買相機的地方都不近,兩人也懶得出門,最後一商量直接去寫真店裏找了個攝影師跟着他倆。

下午的風光也是美的,當然人也不少。

人多了柳毓就有點鬧心,墨予白心道:下次要麽找個人少的地方,要麽還是不要假期出游了。

晚點的時候,攝影師下班,兩人順着海邊的路慢慢往回走。

本想租兩輛自行車的,但是墨予白驚奇的發現,柳毓竟然不會騎自行車。

當然了,柳毓也沒什麽需要自己騎自行車出行的時候,除非他自己願意。

“你在笑什麽”柳毓滿臉不高興, “不就是自行車嗎,我很快就能學會了。”

“好哈哈哈,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學會”

“我……”柳毓抱胸看着他,下巴微擡, “反正回家之前肯定能學會。”

“好哈哈哈哈那明天教你騎。”

墨予白滿臉笑意,跟租車的阿姨租了輛雙人車。

柳毓心裏還是有點發怵,但是又不願意被墨予白瞧出來,最後硬着頭皮坐上車子。

雙人車的一大好處就是穩當,墨予白耐心地等着柳毓摸索着蹬了兩下,對車子的恐懼減小一點後,才放心的帶着他往前走。

晚上涼風習習,帶着冷意吹在身上,柳毓拉上拉鏈,看着前方的燈火,忽然問道: “你想聽聽的我生病的事情嗎”

墨予白扭頭看着他,不答反問: “你想跟我說你生病的事情嗎”

柳毓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笑道: “我們是奔着結婚去的吧”

墨予白給了他肯定的答複。

“這是婚前我應該做的坦白,”柳毓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是手心裏卻出不少汗, “我……不應該對你隐瞞這些。”

墨予白沒說話,而是把車子停在路邊,從路邊簡陋的小賣部裏買了兩罐啤酒。

“過來,”他牽着柳毓的手,在洱海邊上的木質臺子上坐下, “坐。”

柳毓莫名其妙的跟着他坐下,接着手裏一涼,低頭一看竟然是一一罐冰啤酒。

“啤酒”他側頭看着墨予白, “你能行”

“一罐應該沒事吧,”墨予白說話間,已經打開喝了一口, “不行的話,只能麻煩你今晚就要學會自行車了。”

柳毓: “……”

他沉默的打開易拉罐,聽着汽水彈開的聲音,滿意的咽下喉嚨裏冰涼的酒液。

“我最開始查出來患病,是因為我把柳懷瑜的玩具扔了。”

說到柳懷瑜的時候,他有瞬間的卡殼,太久沒說出這個名字,已經有些許的陌生了。

“這在他們眼裏,是嫉妒的表現。”

柳毓說着,很輕的笑了一聲: “其實不能算是嫉妒,因為我只是單純的煩他帶着那個會吱呀亂響的東西煩我。”

柳京華不會允許一個有精神疾病的人住在家裏的,所以其實很小的時候,他就是一個人住在一個小院子裏,當時家裏只有一個保姆陪着他。

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柳毓依舊不認為自己生病了。

豪門是非多,拿着造假的檢測報告去騙人的事件他見多了,不過能分到一個小房子,遠離張芸和柳懷瑜,他還是很開心的。

不過後來是個人就說他有病,甚至連他犯錯的時候都能拿有病這個借口來逃避追責,他也就慢慢的接受了自己真的有病。

“但是我還是覺得我沒病,”柳毓喝完最後一口啤酒,看着面前波瀾的水面,認命的接過墨予白手裏搖搖欲墜的啤酒, “哎,往水裏扔垃圾是死罪。”

墨予白低低的應了聲,轉身瞧着柳毓,微醺的眼神裏透露着些許歡快: “柳毓,”他說, “這麽看來你真的沒病啊。”

柳毓盯着他看了數十秒,跟他接了個纏綿的吻後,嘆氣道: “下次再聊這麽嚴肅的話題的時候你還是不要喝酒了。”

“為什麽”

“因為你喝醉了只聽自己想聽的。”

墨予白跟在他身後,迷迷糊糊的站着,好半晌才“哦”一聲: “柳毓,你沒病。”

柳毓: “……是,我沒病。”

但是沒病只是他自己認為的,他不想接受現實罷了。

沒人會為了無足輕重的他去造假數據,後來他自己也去檢測過,結果沒有什麽變化,不過是輕重程度的問題罷了。

最嚴重的時候是在遇見墨予白之前,那時候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有病,但是卻無能克制。

後來他除了經常性的煩心,莫名其妙的疑神疑鬼,倒是沒怎麽亂發脾氣過。

所以他一般對外宣稱……自己沒病。

墨予白雖然不清醒,但是騎自行車的能力還是有的。

柳毓坐在車的另一邊,把腳放在腳蹬上偷懶,墨予白一個醉鬼哪分得清這些,賣力的騎着車把他帶回了民宿。

民宿大廳的角落,一對年輕人圍爐煮酒,抱着吉他唱着歌,一進門兩人就被青春的氣息撲了滿面。

老板坐在角落裏抱着一個抱枕朝他們招手: “要不要一起啊”

柳毓擺擺手,拉着墨予白慌忙逃竄到二樓。

房間的隔音做的還不錯,房門一關徹底隔絕了樓下的歡唱,也阻隔了門內破碎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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